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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公堂對峙是誰給你的膽子 “回大人,民女冤枉,千金堂售賣的藥材丸藥,皆有來處,并且登記在冊,”宋舟看了一眼傷心欲絕的張掌柜,繼續道:“敢問大人,仵作可曾驗尸?張劉氏死因為何?” 張大丫本是低頭叩首,聞言哭罵了起來:“好你個庸醫,害死了我母親,還想讓她死無全尸?!?/br> “大膽,公堂之上,不得喧嘩?!?/br> 張掌柜也拉了拉他家閨女,才道:“大人,內子死時,只我家大丫在場,她受了刺激情緒激動,還請多多包涵?!?/br> 宋舟不卑不亢道:“大人,既然沒有驗尸,為何張家肯定是死于假藥?當晚民女出診,臨走時還檢查過張劉氏脈象,雖然較常人微弱但也算是正常,觀其顏色也并無不妥,這一切都有醫案佐證?!?/br> “醫案?” “沒錯,民女自開醫館以來,每個病患都留有醫案,大人可派人至千金堂一看,便知民女所言不虛,民女記得當時張劉氏腹瀉至暈厥,醒來后已經停止,民女只開了些調理腸胃的藥丸,叮囑了這幾日好生將養,這一切醫案上都有詳細記錄?!?/br> 縣令捋了捋胡須,命了兩名官差過去,對著張掌柜道:“張大郎,若宋女能自證,為公平見,本官必須要命仵作驗尸了?!?/br> “大人,這,這不可啊......”張大郎悲痛欲絕,但是也沒有用,事已至此,要不要驗尸他們家已經說了不算了,為了給宋舟定罪他們只能認了,一時間張家人哭得凄凄慘慘。 宋舟注意到張大丫的神色似乎有點不對勁,還有那天晚上她似乎也特別傷心,這個發現讓宋舟留了心,比起意外頻生,其實最怕的就是一無所知,無跡可尋。 她自昨晚上趙名就一走就在想,趙名就能輕易承諾替她擺平這件事,那么無非兩個可能,一個是他權勢足夠大,另一個就是他知道且有證據證明她跟張大嬸的死無關。 前者顯然不是,那么就只能是第二個原因了,既然他能有證據,那她就也有機會找到證據或者蛛絲馬跡,所以宋舟一定先要知道張劉氏的死因。 周縣令又問詢了一番口供,待衙役取回證據,宣了幾位渝州城的大夫來看宋舟的醫案,這些大夫雖然事先得了囑咐不得為宋舟說話,但是這關于腹瀉的處理,大家平時都是這么做的,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不對來。 現在就等仵作驗尸了,不過這驗尸結果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得到的,周縣令只好宣布退堂隔日再審,宋舟也被送回了監牢。 趙名就本以為今日宋舟定要求他,誰知道整個開堂她都沒有看他一眼,他冷笑了一聲甩袖離開,想著過幾日定要讓她哭著求他他才幫忙。 宋舟坐在木板床上,聽著水聲“滴答”,手指無意識地揉捏著一段茅草,剛剛下堂時她特意看了一眼孟亭,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她的暗示。 “宋姑娘?!泵贤ご寺暘q如天籟。 宋舟聞聲驚喜抬頭,她就知道孟亭一定會來的,只是沒想到他立馬就跟上了,時間不多,她直接開門見山道:“孟公子,請你幫我一個忙?!?/br> ...... 兩日說來很快,但是對受牢獄之災的宋舟來說卻度日如年,再次升堂的時候,阿禾有些萎靡不振,宋舟理了理鬢發,整個人看起來雖有幾分憔悴,卻腳步堅定,眼神清明。 周縣令開堂后直接向主簿詢問了驗尸結果。 主簿回道:“大人,經驗尸,張劉氏死于前日辰時,與原告所述基本吻合,其胃腸內大量液體,并未見殘渣,無中毒跡象,腦部有出血,應是死于胸痹,嚴重泄瀉是有可能導致發作的?!?/br> 這最后一句話可是有偏向性的,宋舟聽到這皺了眉,看了那山羊胡的主簿一眼,問道:“先生,仵作是否說過胸痹的發作還有很多原因,比如情緒過激什么的?!?/br> 山羊胡主簿捋了捋胡須,觍著臉見周縣令目光如炬,他悻悻點頭,“有?!?/br> 宋舟松了口氣,朝堂上縣令繼續解釋道:“大人,張劉氏此前并未跟我交代過她有胸痹,只說是傷夏暑濕之癥,民女才給她開的正氣丸,張掌柜曾言張劉氏死時只有張大丫在場,大人,民女有疑,可以問她幾句話嗎?” 周縣令捋了捋胡須,“準?!?/br> 宋舟盯著大丫,“大丫,張大嬸死前你們可說過話,她可有異狀?” “沒,沒有,啊不有,有的,她說腹痛......” “左腹還是右腹?”宋舟上前一步走近。 “左......”張大丫很慌,見宋舟又要開口,她匆忙改道:“不,是右,右邊?!痹S是太過驚慌,她差點摔倒在地,宋舟離得近,伸手扶了她。 宋舟拉著她的手腕,“大丫,仵作說她死于胸痹,她死前沒有其他表現嗎?她應該很痛苦的?!?/br> “我......我不記得了......”大丫搖頭,淚流滿面,“不,娘,娘她一直說胸口疼?!?/br> “你們之前還說了些什么?”宋舟把著她的腕脈,分神試探她。 “沒,沒什么,娘沒有力氣,我們一直沒有說話?!?/br> 聽她矢口否認,宋舟笑了,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盯著大丫,一把舉起她的手腕,露出了紫色淤痕,一步步逼近道:“不,你說了,你告訴她你懷孕了?!?/br> 在宋舟舉起她手腕的那一刻大丫就慌了,她想抽下手臂,可是宋舟捏得太緊,她這幾日又魂不守舍竟根本無力掙扎,聽到宋舟說的話,她整個人驟然癱軟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