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餐廳并不想爆火 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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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廖初報以求助的目光。 后者接收到,然后……轉身走了。 柳溪:“?。?!” 友情是這么不堪一擊的嗎?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溪才勉強成功插話,“耀祖爸爸是嗎?咱們坐下來說吧?!?/br> 胡有才很遺憾地看著對方抽回去的手,十分戀戀不舍: 文化人的手啊,后悔沒多沾點文氣! 柳溪就覺得后脊骨發涼。 廖初這才不知從哪兒冒出來,在桌上放了個茶壺,沒什么誠意地道:“喝茶?!?/br> “我這次過來呢,主要是想給幾位道個歉,確實是我們家孩子不對?!?/br> 說到這里,胡有才一把拽過兒子,按著他的后腦勺就往下壓,“給兩位叔叔和小朋友們說對不起?!?/br> 當眾被這樣對待,胡耀祖一張小臉漲得通紅,又羞又臊,眼窩里漸漸泛起水光。 他似乎很怕爸爸,也不敢反抗,只小小聲說:“對不起……” 廖初皺了皺眉頭。 柳溪直接道:“之前已經道過歉了,孩子知道錯就行了?!?/br> 果果在后面跟倩倩和佳茗對視: 胡爸爸好嚇人呀! 廖初拿了幾顆蛋黃酥出來,朝果果他們所在的方向一抬下巴,“去那邊玩去吧?!?/br> 胡耀祖下意識看了看老爸,后者攆雞似的擺擺手。 小朋友吸吸鼻子,磨磨蹭蹭走到果果他們身邊,扭著手指問:“我能和你們一起玩嗎?” 果果現在就特別同情他,“好呀,我們一起涂畫本吧!” 胡耀祖立刻破涕為笑。 見廖初和柳溪真的不在意了,胡有才也松了口氣。 他撓撓頭,又狠狠干搓了下臉,“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我吃夠了沒文化的苦,一心想著,決不能讓孩子再走我的老路……當年他媽懷他的時候,我們胎教用的都是古典名著!” 廖初心道,這都哪跟哪兒??? 拔苗助長也沒有這么著急的。 柳溪就說:“都是當家長的,您的心情我們也理解,只是這個事兒實在急不來?!?/br> 胡有才點頭如啄米,“對對對,今天早上余老師找我的時候就是這么說的,我已經帶著這小子去把那幾個興趣班退了?!?/br> 以前不是沒人勸過,可胡有才都聽不進去。 但同樣的話,余渝和柳溪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這都是文化人??!一個碩士畢業、博士在讀,一個是鼎鼎有名的大作家,他們都這么說,那肯定是自己做錯了呀。 柳溪很贊同地點頭,“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孩子還小嘛,學什么也不急在這一時,得慢慢來?!?/br> 胡有才就一副取經的模樣,非常謙卑,“不知柳作家您和這位,這位……” 他有點尷尬: 光想著找文曲星蹭才氣了,竟然忘了問這位怎么稱呼了。 廖初淡淡道:“廖初?!?/br> 胡有才是典型的生意人,能屈能伸,當即一拍腦瓜子,“慚愧慚愧,您看看我這個記性,廖老板,您可千萬別見怪?!?/br> 來之前,他倒是從余老師那里聽說了幾個家長的背景。 作家么,值得尊敬; 做外貿的么,可能跟自己有合作; 至于廚師……他走遍大江南北,見過的星級掌勺和米其林大廚多了去,一時半刻,還真沒記住。 廖初也不在意。 只也懶得說話。 就聽胡有才問:“我真是學習來的,兩位給孩子報了什么班沒有?” 悟性不夠,我還不能照抄嗎? 柳溪摸摸鼻子,語氣有些復雜,“我女兒喜歡散打,只是年紀太小了,教練不收,得過幾年?!?/br> 他跟太太做的都是藝術沾邊的工作門類,天曉得女兒為什么基因突變…… 整天在家“嘿嘿哈哈”“野馬分蔥”的,就挺愁人。 “這個多好啊,好極了!”胡有才玩兒命奉承道,“這個社會多危險吶,女孩子就得學點防身的本事??上覜]有女兒,不然也讓她學這個去!” 剛才冷落了廖初,這會兒胡有才就特意關注,“那廖廚?” 廖初道:“二胡?!?/br> 胡有才先是一愣,然后就眼睛一亮,如獲至寶道:“這個好!高雅,咱們老祖宗的傳統嘛,說出去也好聽!這個好!” 對呀,現在學西洋樂器的都爛大街了,音樂考級培訓上,十個里面九個都是考鋼琴,張口閉口什么肖邦、莫扎特…… 物以稀為貴,這多了,可就不值錢了呀。 見他說著說著又開始琢磨事兒,柳溪不由替胡耀祖小朋友擔心起來,忍不住出聲提醒道:“胡總,孩子健康長大是最重要的,這些不過是興趣愛好罷了。既然是愛好,當然得孩子自己喜歡才行,不然那不遭罪嘛!” 胡有才就打哈哈笑,“是是是,柳作家說的是?!?/br> 理兒是這么個理兒,可要想人前顯貴,那就得背后遭罪,不是嗎?哪兒有歡歡喜喜就成大事的。 自己養的崽子自己清楚,讀書怕是沒什么天分了,若說經商……只怕也沒有自己的膽量。 那總得有兩樣拿得出手的吧?不然多少家業也不夠敗的。 廖初在心里冷笑兩聲: 這是顯然沒往心里去…… 眼角余光瞥見宋大爺桌上的桑葚酒,他心頭微動,忽然問道:“胡老板自己開車來的?” 胡有才不知道他為什么問這個,“不是,司機開車?!?/br> 廖初點點頭,起身道:“我這里有一款酒,請你們品一品?!?/br> 胡有才昨晚剛應酬完,早上又沒睡好,今天中午一落地就又去跟余渝老師了解情況,整個腸胃都有些不適。 他剛要推辭,卻聽柳溪興致勃勃道:“好啊,什么酒?” “向死而生”的名字剛到嘴邊,又被廖初硬生生咽了下去,“活著,酒名叫活著?!?/br> 勘破絕望,好好活著。 “這個名字很有深意啊,”柳溪在嘴里把這兩個字反復咀嚼幾遍,又對胡有才道,“你可能還不知道廖廚的手藝,別的不敢說,但在咱們國內同齡人中,絕對是這個!” 他豎起大拇指。 最崇拜敬仰的大作家都這么說了,胡有才也只好跟著附和。 不過……莫非這位年輕的餐館老板有什么來頭? 他其實不太重視吃喝,對這方面還真不大了解。 嘖,回頭查查。 ****** 胡耀祖小朋友磨磨蹭蹭去了果果他們在的桌邊,先怯怯地看了倩倩一眼,這才小心翼翼地去夠桌上的水彩筆。 倩倩就說:“你不要弄斷了呀?!?/br> 胡耀祖的指尖剛碰到水彩筆,聽了這話頓時一僵,又默默地縮了回來。 “那,那我看你們畫?!?/br> 倩倩愣住了,心里有點不太舒服,還有些不好意思。 她不是這個意思哎! “你畫嘛,”她把那一大盒水彩筆都推過去,想了下又補充道,“你用過水彩筆的吧?輕一點就好啦,不會像蠟筆那么容易斷的?!?/br> 昨天她親眼看到胡耀祖一口氣弄斷了好幾根蠟筆,所以才提醒的。 胡耀祖有點開心,又試探著看過去。 倩倩又把水彩筆往他面前戳了下。 但這個時候,胡耀祖的另一半注意力卻已經不在水彩筆上了: 果果正跟佳茗小朋友分吃一只香芋蛋黃酥,點心掰開的瞬間,露出里面橙紅色的瑩潤的蛋黃,還有粉紫色的美麗芋泥層。 被烘烤成淡黃色的酥皮龜裂開來,合著細碎的芝麻一起落下。 胡耀祖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看上去好好吃哦。 之前同班的好多小朋友都在吃小酥餅,他沒有,只能眼巴巴看著。 就很饞,很羨慕。 感覺到他的注視,果果將那一半蛋黃酥遞過去,“舅舅做的,很好吃的?!?/br> 唉,沒有舅舅的小朋友真可憐呀。 胡耀祖小朋友的口水流得更兇,本能地甩了甩大腦袋。 爸爸說,不可以隨便吃外面的東西。 佳茗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發現胡爸爸正在喝酒,根本沒留意到這邊,于是小聲道:“那你偷偷吃嘛?!?/br> 胡耀祖滿臉震驚。 他看上去比自己還乖哎,怎么可以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