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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川靠著車身,也沒戴眼鏡,讓這張臉看著都張揚了不少, 他朝她晃了下手機,“這不是剛在手機上發了一句, 探探你睡了沒?!?/br> 現在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怎么也算不上早,許星塵微昂著頭看他,“那我要是沒回復, 真睡了呢?!?/br> 他像是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唇邊笑意漸濃,“那我就等明天早上,再跟你說新年快樂?!?/br> 裴祁川應該在這兒站了沒多久,但是頭發上也零星落了雪花,他穿了一件藍色的羽絨服,衣服帽子上一圈白色長毛讓人覺得很厚實,也很溫暖。 他身后是一輛黑色的汽車,但看得出來很新,說是剛從4S店開出來的她都信。 是一輛上著“江A”的牌照,又不那么高調的路虎。 旁邊的路燈投射下淡淡的光,肆無忌憚地籠罩在他的身上。 裴祁川眸光微動,上下掃了一眼,“你就穿這個冷不冷,要不你再上去換一件,我帶你去看煙花?!?/br> 她表情有些愣,讓他以為是自己唐突了,解釋說,“我聽大伯說這附近有一片兒特許煙花表演,現在看個煙花很難得,就想著……” 就想著把這個美好的景象留著,帶上她一起去看。 他頓了下,像是斟酌了一下語句,才繼續說,“想著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去?!?/br> 事實證明,他先前問也沒問,而是一個沖動就直接從江州開車來了這兒,直到說出這句話之后才想著,要不要先問一句。 等他說完,她點了點頭,“好,咱們走吧,去看煙花?!?/br> 雪花一片一片,無聲落在他的肩頭。 他大老遠的從江州來,像是在哄孩子一樣,問她要不要去看煙花。 她這三年里深藏的愛意忽然毫無征兆地翻涌而出,打破了所有的防線和考量。 她也是此刻才清晰的感覺到,她對裴祁川的喜歡,這些年其實一天都沒有落下。 只不過在此刻,快要藏不住了而已。 “……” 許星塵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沒等她動手,裴祁川就俯身過來幫她把安全帶系上了。 二人忽然拉進的距離讓她聞見裴祁川身上有一種好聞的木質香,帶著輕微的凜冽。 像是冬日的雪,也像是溫柔的刀。 他動作迅速的扣好又回到自己的位置,這個好聞的味道也隨之消失。 許星塵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忽然想問,“這除夕夜,你不跟家里人在一起,沒關系嗎?!?/br> 他低頭系著安全帶,語氣淡淡,“今年在江州過年,我爸忙著跟我爺爺,大伯三叔他們打麻將,哪顧得上我,屋里還有一群小孩子跑來跑去,吵的我頭疼?!?/br> 他說的很簡短,許星塵在旁邊已經忍不住腦補那種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場面。 她從沒體驗過,但是想想就覺得很溫馨。 車子啟動,碾過地上一層薄雪向前,許星塵看著車內的商標,指了下,“你這車……” 他瞧了一眼,打起方向盤,“上次回去后隨便買的,也不是高配置的?!?/br> 許星塵想起上次說那輛賓利太高調了,他這次果真就換了一輛別的。 這種自己的話被人好好的聽進去并且一聲不吭的做到,她還有點不好意思,“我當時其實就隨口一說?!?/br> 車窗外那點兒雪又悄無聲息的停了,他騰出手點了下車里的音樂,“以后我可能在江州待著也說不準,遲早要買的?!?/br> “……” 二十多分鐘后,裴祁川在一個街道旁停下。 許星塵雖然還沒出去,就已經聽見煙花砰砰炸開的聲音。 他們下車往前又走了幾步,跟那喧鬧的人堆站在一起。 其實往后幾步或者往前幾步看到的視野都是一樣的,但在這樣的節日氛圍里,就是想一頭扎進人堆兒里來湊這個熱鬧。 金黃色的煙花竄上天空,炸開后像無數的流星散落,忽明忽暗的光照在人們臉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許星塵昂著頭看了一會兒,忽然發現身邊少了個人。 她忙扭著頭左右看,直到那抹藍色的身影再次出現,他手上還拿著一團柔軟的東西。 沒等她細看拿的是什么,裴祁川就把手里的東西往她脖子上一圍,低低的嗓音在嘈雜聲中傳入她的耳朵,“一會兒可能還會下雪,戴著吧?!?/br>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股好聞的檀木香。 他圍這條圍巾的動作實在算不上細心,她伸手往下扯了扯才露出下半張臉。 許星塵低頭看了一眼,是一條淺灰色的圍巾。 上面沒有任何殘存的溫度,但是她已經覺得臉頰發燙。 她不自覺往他跟前挪了一步,等著下一個煙花炸開的時候,她伸手指了指,“你見過流星,那你看這個煙花,像不像流星?!?/br> 他抬頭看了眼,說,“挺像的?!?/br> 她昂著頭,目光極為虔誠,“那我能不能許個愿?!?/br> 從他這個視角里,她這個模樣有點憨,也有點可愛,他笑著道,“能許?!?/br> 她絞盡腦汁想著怎么把這句話說的含蓄點,但是又怕說的太含蓄了他聽不懂。 許星塵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收緊,緩緩地抬起頭,目光認真而堅定,“從現在開始,追我吧?!?/br> 這愿望對著流星許靈不靈她不知道,但是能實現她這個愿望的,只有裴祁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