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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父抬頭往這邊瞧了一眼,先怔了一下,隨后道,“回來了?!?/br> 語氣平平,也不知道是問句還是什么。 許星塵權當這是句廢話,敷衍嗯了兩聲。 然后回自己的房間收拾出幾本教材,七七八八的都整理進一個大箱子里。 前后不過十分鐘,她便抱著箱子要出門,許父再次抬頭,問,“大晚上的又去哪兒?” 許星塵頭也不回,把箱子放在地上,開始換鞋,“去奶奶家,有人給我補課?!?/br> 許父不知道她這是鬧哪出,也并不認為那種鄉下地方能有什么好老師,聲音也跟著大了幾分,“我給你找的家教,不比那隨便找的強?” “你找的家教長得太丑了,我不喜歡?!彼龘Q好鞋,把箱子重新抱起來,出門前忽然想到了什么,總算是跟這個爹來了個正面對視,“還有,盡快給奶奶家二樓裝上空調吧,再支付那人一筆補課費,咱不能白占人家便宜?!?/br> 說完,她沒等著他給出回應,就出去并且帶上了門。 張叔是來城里給親戚送東西的,她也在小區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看見張叔的車子開過來。 張叔看見她站在路邊,主動下車幫她把東西放進后備箱,還拿了一個紙包給她,“星塵,上車吧,剛才在那邊看見有賣糖炒栗子,想著你喜歡這個,就給你買了一包?!?/br> 她接過東西,笑的開心,“謝謝張叔?!?/br> 上了車,張叔瞥見她吃的正歡,忽然說,“前天我和小裴去醫院的時候,他也買了這家栗子,你們年紀小的是不是都喜歡吃這個?” “就,挺好吃的?!彼懒藘上伦炖锏臇|西,后知后覺道,“去醫院?張叔,你生病了嗎?!?/br> 張叔一邊開著車,一邊跟她閑聊,“不是我,是小裴,他最近好像總是胃疼,就去了趟醫院,最后好像是因為水土不服,也沒啥事,應該吃點藥就好了?!?/br> 她忽然聯想到那一瓶冰鎮汽水,原來還有這一層原因在。 所以,不是他故意扔掉的吧。 白天說了他一大堆不好聽的,現在去道歉會不會太遲了。 又或者,他大人大量根本沒計較。 思來想去,還是等見了面再跟他說。 她狗哥可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許星塵剝著栗子,隨口一問,“他不是咱們這兒的人嗎?” “他是南川人,跟咱們這兒可離得很遠,他也剛來沒多久?!?/br> 南方人啊,怪不得,長得細皮嫩rou的。 許星塵回到奶奶家的時候,看見二樓的燈還亮著,她正好拿著這袋栗子,打算去“孝敬”一下自己的老師。 她上去敲了敲門,里面的人很快打開。獨jxnsk 裴祁川像是剛洗過澡,頭發還是半濕著的,換了件白T,燈光下脖子上的紅痕很是明顯。 她伸手指了一下,“你脖子上那是什么?” 他像是還不知道,側過頭對著門口的鏡子瞧了一眼,“不知道,可能是被蚊子咬了?!?/br> 她被蚊子咬的話,大概率只會是一個小紅點兒,根本不會紅那么大一片。 許星塵忽然想起張叔說他前天水土不服去醫院的事情,忍不住吐槽他這金貴的身子,“我發現你這人沒那少爺命,還一身少爺病?!?/br> 矯情的很。 她拿著包糖炒栗子,皺著眉,義正言辭的樣子惹他發笑。 裴祁川不知道她是怎么得出“他沒少爺命”這個結論的,但也沒辯駁,只是說,“我也不想?!?/br> 許星塵想著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道,“還有,我不知道你去醫院的事情,那瓶汽水……” 裴祁川看她被一句道歉憋的面紅耳赤,淺淺笑了一下,“我沒怪你,是我沒說清楚?!?/br> “……” 許星塵再次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發現這包栗子都還在自己手里。 剛才有點緊張,忘了給他了。 第二天爺爺奶奶要去鎮上趕集,一大早就走了。 二老似乎很放心把孫女兒交給裴祁川,做好了早飯就拖著買菜的小推車去了鎮上。 許星塵吃早飯的時候,看見他在旁邊坐著看手機,沒有絲毫要動筷的意思。 她拿著餅子,側著頭看他,“你不吃飯嗎?你這水土不服的少爺病,還沒好???” 聞言,他視線從屏幕上抬起來,“我剛剛吃過了?!?/br> 近距離四目相對,許星塵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然后默不作聲的低下頭繼續吃飯。 昨天還對132分信心滿滿,那種努力的勁頭在昨晚那一覺之后,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尤其是在現在飽餐一頓后,一想到要投身于學習的海洋,她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忽然心血來潮的問他,“你去過鎮上嗎?” 他搖了下頭,“沒有?!?/br> 許星塵瞬間打起了精神,站起身來,“那跟我走吧,我知道近路,十分鐘?!?/br> 裴祁川點了兩下手機,打開昨天和她的微信記錄,亮出“證據”,“昨天你還說,今天學高二數學?!?/br> 而她已經把自己的小包挎在了肩上,催促道,“勞逸結合,明天再學,半個月才有一次趕集,過了這趟兒可就沒這機會了?!?/br> “……” 她口中只需要十分鐘的近路,就是指戲園后面那條小道。 兩邊雜草茂盛,旁邊偶爾有車經過,車輪碾壓過后塵土飛揚,裴祁川看見這場面的時候就已經后悔了,在潛意識里,他很抗拒這種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