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琪也不屑地笑了聲：“那就一起走走看吧，看你還能耍多久瘋，看姜到底是不是老的辣?！?/br>
    第30章 酸澀

    殷侍畫坐上馳消的車, 卻是無言的安靜。

    音樂退去，整座場館的場景也褪去，只剩下彼此之間僵硬無比的沉默。

    離開人群還戀戀不舍著未散開的場館, 時間已太晚, 公路上沒太多車，十五分鐘的車程就能回到家，殷侍畫卻始終如坐針氈著。

    到了公寓樓下, 馳消停好車, 她也是一樣的煎熬，不知道該如何繼續與他自然地相處, 并晚于他才下車。

    馳消卻當什么都沒發生, 也可能挺明白她情緒的，安慰似地繞過車來, 牽住她手，并幫她關上車門，鎖上車，帶她往樓里走。

    “為什么非要這樣呢？”殷侍畫依舊無法明白, 又有些喪氣地說。

    馳消停了下腳步，看她一眼。

    殷侍畫繼續說：“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喜歡沈欽顏了，也解釋過當時為什么愿意配合你演戲氣裴顏……如果你當時愿意放手就好了?！?/br>
    “就不會像今天這樣了?！?/br>
    “但是謝謝你陪著我, ”她又說，“不然mama多半要多請一位阿姨來照顧我了?！?/br>
    馳消笑了聲。

    “要是那樣的話, ”他說，“伯母壓根就不會同意你走這條路了?！?/br>
    殷侍畫短暫沉默。

    她那時候沒懂這句話的意思。

    但她知道，薛鶴蘭當時之所以轉變態度，離不開馳消的參與及勸說。所以她那時就是如此理解馳消這句話的。

    “那現在該怎么辦呢？”她繼續輕輕地問，“我不想放棄, 但我不想讓你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講實話……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喜歡我?！?/br>
    “……”

    兩人剛走到電梯前，電梯的數字顯示為“1”，沒人在使用。

    但馳消沒按下上行鍵，轉身看著她，欲言又止。

    就像她在這個幽暗電梯間中所向他坦白的：“講實話，你第一次帶我去看jiejie的演唱會，我就覺得很喪氣。她那么遙遠，也讓我覺得有點陌生了，如果去找她一定會很難很難吧……我這么想?！?/br>
    “但后來裴顏和我表白，提到你，說我不會是真喜歡你吧。我那時候就開始想，想你今天問我的這個問題。還要不要去找jiejie，找到后的結果會和我所想的一樣好嗎，還是繼續和你在一起……其實我挺喜歡和你在一起的?！?/br>
    “但是為什么，”她說到這兒頓了下，沒再看馳消的眼，“你最開始接觸我，是因為和裴顏鬧矛盾，為什么非要用我來開這個玩笑呢？”

    馳消也將目光偏向一邊，看著黑色理石墻面所映出的自己與殷侍畫的身形。

    但光是那剪影，就讓人覺得有股悲傷的情緒。

    “我本來不太在乎的，只不過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不被尊重有點難過罷了?！币笫坍媱t繼續說，聲音輕得像在飄，“對你們兩個吵架的人來說，我這樣一個路人的感受又有什么重要呢。我也不喜歡你，我只是對裴顏感興趣……但我們兩個若要認真起來，你告訴我，你該讓我怎么去回想那些開始？……所以那天晚上我想了挺多的?！?/br>
    “比如你就像看一只小兔子一樣看我的眼神，比如你和我在一起數的那三個數，你自己折磨自己的樣子，和我在一起后卻希望裴顏可以及時反悔而放出的話……那天晚上還下了雨，但你把傘給我，即使淋雨也不愿和我打一把傘，都讓我覺得挺沒意思的。那是確確實實發生過了的，那些場景和感覺我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因為沒和多少人親近過?！?/br>
    “雖然，后來，我承認，”殷侍畫能感覺到馳消握自己的手越來越緊，就像生怕她突然跑掉似的，但她依然要把話說完，也說清楚，“我承認你對我特別好，可能再找不到第三個愿意為我做這些事的人了，但我好像……真的沒辦法放下以前那些芥蒂，和你在一起。我好像無論什么事都會憋心里，記很久，所以如果就這樣選擇在一起，我以后不會痛快的，你也是，所以我還是想去找jiejie，對不起?！?/br>
    “嗯，沒事?！?/br>
    “……”

    殷侍畫覺得馳消手都出汗了。但他好像又釋然了，只是鼻音有些重，松開她。

    然后他俯下身，緊緊地將她抱住，好像一點都沒有因為她說了這些話而有消極情緒。反而是溫柔地告訴她：“我也是不甘心，就是想親眼看見，讓自己慢慢地徹底地心死。也有私心，想奢侈地多陪著你一會兒?！?/br>
    “……”

    其實被馳消抱著的感覺特別好。

    那樣的懷抱寬闊，硬朗又guntang，充滿了愛意與寵溺。

    所以殷侍畫又在那一刻有了絲動搖。

    “其實我一直也很害怕，”她說，“因為我一直不知道你為什么會喜歡我?！?/br>
    為什么原本那么喜歡裴顏，可以談戀愛談得還沒開學就滿校皆知，卻突然開始喜歡自己。

    ……他可能只是嘗到戀愛的甜頭了，但沒從裴顏身上嘗到甜頭，所以需要自己這樣一個用來消耗愛意的存在；也可能因為他以為自己喜歡他，卻發現自己的目的是裴顏，所以心里有落差，所以不甘心，所以才一定要這樣緊緊地握著自己不放手，一定要追到。

    但馳消只是“嗯”了聲，就不再說什么。

    只是依舊緊緊地將她攬在他懷里，揉著她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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