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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 終究沒忍住,一直忍到傍晚吃完飯, 他給殷侍畫發消息, 問她爸媽和學校談的結果到底怎么樣。 【不怎么樣?!恳笫坍嬚f。 【不怎么樣是有多不怎么樣?】他問。 【就是不怎么樣?!?/br> 【你別問了?!克f。 【你現在是很難受么?】 【嗯?!?/br> 【吃飯了嗎?】 【吃了一點?!?/br> 【那我想去見你怎么辦?!?/br> 【……】 【那你來吧?!?/br> 殷侍畫又委屈巴巴地說:【能不能給我帶點好吃的呀?】 馳消哭笑不得。 【生煎,還是蛋糕?】 【想吃甜甜的?!?/br> 殷侍畫發完, 還發了個【淚,炸了出來】的表情包,馳消忽然就笑噴了。 因為他根本想象不出殷侍畫發表情包的樣子,甚至后悔, 用她平板時沒多翻翻她微信,看看她都有些什么表情包。 他吃飯快,還沒下桌, 馳騁和姜凝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他。 但他就是覺得,殷侍畫發表情包實在太好玩了, 一股無比強烈的反差萌。又有些慶幸,自己可能找她找得挺是時候的。 “我出去一趟?!彼f,并起身。 姜凝夾了一筷子菜放嘴里,笑了聲,轉著聲調揶揄說:“是去找你那位小女朋友吧?!?/br> 馳消揣了車鑰匙, 出門,先去了最近的一家喜茶LAB店,挑了兩塊蛋糕打包,因為上次在北城看殷侍畫還挺喜歡吃的。 然后開了段不近的路程,到殷侍畫家。 而這次光景和上次不同,整幢房子都亮堂堂的,看樣子車庫里停了輛車,院子里還停了一輛。他摸出手機給殷侍畫發消息:【出來?】 又發了手里提著的蛋糕的照片,作為誘惑。 沒多久,房門開了,又是一片溫暖的光暈映出一個纖長的人影。殷侍畫裹著厚厚的外套,張望了幾眼,很快就看到他車燈,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他奔來。 室外太冷,馳消拉開車門,讓她上車,自己也坐回駕駛位。 于是兩人坐在車里,開著車內燈,外面是nongnong的夜色,在這樣獨立而封閉的空間內還挺舒服的,開著空調也非常溫暖。 殷侍畫將兩只蛋糕盒放腿上,手上拆著挨得近的那一只,跟馳消說:“可不可以把車往別的地方開一開?我怕我爸媽看到?!?/br> “哦,看到什么?我們又不是在車里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瘪Y消特不正經地回,而嘴上這么說,實際很老實地將車沿道路往前開了段。 一見到殷侍畫他就開心了。心像一只鳥,一瞬間從心口飛出去。 找了個挺僻靜的灌木叢邊,停好車,他看著殷侍畫吃蛋糕,才發現,殷侍畫可能剛和家里人吵過架,或者一直和她爸媽吵架到現在,在剛才尤為激烈。 現在她一個人從家里出來,眼周圍還有沒干透的淚痕,在光線對比強烈的車內尤為明顯。她可能還一直賭著氣,沒怎么吃東西,此時她捧著蛋糕吃得特別快,奶油和蛋糕屑沾到了唇邊也不顧。 馳消就安靜地看著,在她有些噎時遞她一張紙,說“慢點”,又去后備箱給她拿了瓶礦泉水。 吃完了,殷侍畫靠在椅子上,樣子還有點委屈。 馳消放著歌,有一搭沒一搭地跟她說話。她問他,是不是也覺得自己特別神經病,馳消就如實告訴她,剛聽到她那個決定時,確實有那么一點。 殷侍畫就特別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她今晚像是小哭包體質,轉眼眼里又含起一包淚。 “但之后想想,也不是不可行?!瘪Y消又放柔了聲音說,“你后來找的那些借口,我之后仔細想了想,覺得也不是完全沒道理?!?/br> 但最主要是,他真地覺得,殷侍畫能夠開心就好了。 “可你說的這句話聽起來很奇怪?!?/br> 馳消就笑了。 殷侍畫情緒慢慢平穩下來了,待在外面的時間也不短了。 馳消慢慢把車開回去,送她到院門口,沒忍住,抱了抱她。 喜歡她這樣一個人,好像時時刻刻都會覺得挺心疼的。他安慰她說:“回去好好和爸媽說說,就像上次和我講道理一樣,跟他們好好講一講。你不是說阿姨希望你履歷好看一些嗎?你就告訴她,你覺得藝術這條路更有希望,要實在不行,最后就聽她話出國算了?!?/br> 最后一句話是以開玩笑口吻說的。 殷侍畫都被逗笑了,但還是很嚴肅也很抵觸,嘟囔說“我才不要出國呢”。 她從馳消懷里出來,往家里走。走出幾步,又回頭和他招了招手說:“你放心好了?!?/br> 雖然她聲音小小的,細碎得像幾乎融化在風里,馳消卻覺得這趟沒白來了。 而這樣的生活,究竟會過一天少一天,還是會慢慢變成生命所余下的全部呢。 …… 周天,出乎馳消意料,他接到一個陌生電話,接通才知道是殷侍畫的mama——薛鶴蘭。 他才領教到這個女人是多么厲害,肯定知道昨晚自己去找殷侍畫了,還不到一天時間就查到自己電話,并順藤摸瓜地找過來。 離開南城之際,薛鶴蘭約他吃了頓午飯。 那頓飯的內容,是殷侍畫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也是從那天起,馳消、薛鶴蘭,后來還加上席樂,一起給殷侍畫布了一個很大的局。反正就是先順了她意,讓她放棄普通班,轉去學藝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