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書迷正在閱讀:肆意縱我、昏蟬、咚咚墻、基建從工匠系統開始、校草欠我個初戀、無法拒絕的告白[重生]、方圓十里、我被續命游戲npc撩了、全球源氣進化、福運娘子山里漢
他暑假和裴顏談了戀愛,十幾天的補習班都接她送她,當然還是這輛車。但裴顏那脾性,當然不會給他什么好臉色,很傲嬌,總是很重地摔車門下車,或者很重地摔上門進車,再甩開包,系安全帶,帶進一陣撲鼻的香水味,連聞著那香氣都感覺是辣的。她第一次看見這四個字也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說:“幼稚?!?/br> 馳消就這么出了會兒神,轉身,殷侍畫正很平靜地站在與他相距一米的地方,好像也在想別的事。 察覺到他看過來,殷侍畫和他對上目光:“如果你不愿意……那四個字就別摘了吧?!?/br> “……” 也不像在演戲,眸子里還是那么水盈盈,那么清澈那么通透。反而是馳消懵了一下:“哦?!?/br> 分手之后,他和裴顏在網上一句話都沒說過,就像情侶冷戰中擺出死戰到底的架勢,誰先找誰誰就輸。 但平日見面,他沒少被裴顏給翻白眼,被她揶揄:你就和那個小綠茶過一輩子吧,最好在一起的時間久一點哦,一定要長長久久哦!知道裴顏一直在跟她那些新認識的朋友吐槽:男人就是喜歡綠茶婊,都死性不改。所以那些人看殷侍畫慢慢帶上嘲笑復雜的神情,看他也是。 “如果你不愿意,那四個字就別摘了吧”……他那時候也把殷侍畫這樣的反應理解為綠茶。 但她就站在他面前,說得那么真,他沒反感,抱歉地笑了笑,鎖了車:“無所謂了,去看電影吧?!?/br> 周六晚上可能是商圈里人最多的時候,情侶尤其多,一對對或牽或挽著手。馳消與殷侍畫則保持著微妙的半個身位的距離。 到頂層電影院取了票,還有十五分鐘才開場,一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兩人也不可能像普通情侶一樣親昵地隨處去逛逛。 大概都想來看這部大片的首映,放映廳前也人滿為患的,找到座位是不可能了。殷侍畫挨著一排夾娃娃機站,馳消卻不可能像她這么無聊,看了眼柜臺問:“你想吃爆米花么?” 殷侍畫猶豫了一下,點頭。 馳消于是往那邊走,但幾步之后好像想到什么,又折返:“要不你在這等我一會兒,我給你買另一種?!?/br> 殷侍畫看著他,再次點一下頭,雖然不明白他說的另一種是哪一種。 馳消于是改變了方向,向扶梯走去。這是他突然想起的,電影院樓下有一家奶茶店,會做生意,因為挨影院近就設計出一款新飲品,在瓶子上加一層凹槽,可以裝爆米花,他看過好幾次但沒有買過,因為他看電影不吃爆米花。 又因為人多,等了十多分鐘,馳消回到樓上時已經開始入場了。 隔著熙熙攘攘的走動的人群,他看殷侍畫還站在那里,不過目光偏向檢票處方向,不再像平日里那么波瀾不驚。 又無意看到她握著的雙拳……他后來才知道,這是殷侍畫特別緊張或不適時才有的反應,但他這時也感覺到一些了,看著她難得有點茫然的神情,忽然有點后悔沒叫她一起去買飲料,這樣一個人走,好像有點丟下她的意思,而她天生有點小貓的氣質,性子也像。 洶涌的人群終于開始規規矩矩地排起隊,馳消說著“借過”,從隊伍中穿過,站到殷侍畫面前,遞給她這一大杯帶著爆米花的藍莓氣泡水說:“是不是等煩了?” 殷侍畫才回神,松開拳頭,捧過杯子,又在看到手里的東西后驚喜了一下。 好像因為精神的突然松懈,她笑了。 轉瞬即逝地笑了一下。 以至于馳消到嘴邊的“走吧,去排隊”硬生生卡住,他才發現殷侍畫竟然是會笑的,頓了半天才把排隊的話說了,殷侍畫點點頭,跟著他排隊。 進了影廳,兩人的位置很靠后。 馳消雙手抄兜,跟在殷侍畫后面,看殷侍畫小心翼翼地穿過已經入座的人前方,找到自己的位置。馳消在她身邊落座,但沒多久,好像就知道了殷侍畫在入場前會神色緊張的原因。 電影尚未開始,整座影廳內算明亮,馳消坐下沒一會兒就看到了裴顏。 倒不是根據她曬的訂票截圖找到的,他剛坐下都沒顧得上這茬。只是裴顏那頭發的顏色確實顯眼,又習慣扎馬尾辮,辮子順著她座椅靠背后面落下來,紅紅的一順。 而那縷頭發隨裴顏的動作而一躍一躍的。她時不時轉頭,和正在她身邊的男生說話,隱約通過側顏看見她是笑著的,好像聊得很投機。 那男的看起來很痞,但是和馳消完全不同。馳消外表看起來至少帶著在優渥環境中形成的好教養,那男的就純粹很張揚,有點像職高那種學校里的學生。裴顏轉學前,就是在風氣類似的一所學校里讀書的。 兩人的沉默中,前方的屏幕開始放廣告,倏然傳出的聲音將在場不少人都嚇了一跳,也都安靜下來。場內燈光隨即暗了,一片漆黑。 身邊傳來輕輕的響動,殷侍畫開始吃爆米花。 馳消看了她一眼,但這場電影注定看不了多認真。 偌大一張屏幕時明時暗,伴著如同嘈雜的機械打斗聲,時不時映亮前面裴顏和那名男生的輪廓。 那男生好像還有戒不掉煙的癖,偷偷在室內抽著根電子煙,偶爾從他那兒升起一串煙霧。但因為影廳夠寬敞,以及觀眾的注意力都被凝聚在電影里,也就沒人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