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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動作極輕,就連腳步聲都幾乎不聞。 兩年里,足矣改變一切,包括一個人的心性。 那句:“我心里只把他當哥哥,永遠的--哥哥!” 就如一把利刃,狠狠貫穿他的心口。 同樣的話,兩年前也說過:“這輩子我永遠都不會跟你在一起!” 黑眸沉了下去,身上冷冽的氣息,讓屋子里灌進了涼意。 榻上的人兒大概是累了,睡得很熟,并沒有感知到這一切。 黑影的長睫顫了顫,蒙著面的臉只能看到一雙眸。 靠近沈珠時,姑娘家身上的幽香吸入肺腑,似花非花,沁人心脾。 他腳步一頓,目色里有了貪念,那樣奢望得到,卻又害怕輕易碰碎。 “珠兒--我的珠兒,為何要這么對我?” 他抬手想去撫沈珠的臉,幾年了,他想了幾年了,日日夜夜在夢里出現的臉。 誰知他手剛要落下,就被沈珠一句夢話打斷:“徐公子---”趙玉珩的指尖一顫,僵在半空。 陡然想起白天的一幕,珠兒望著那姓徐的小子,梨渦淺笑,那樣美,那樣柔。 胸腔被憤怒填滿,嫉妒得他眼里通紅,就如嗜血的猛獸,一個轉身,黑影再次消失了。 翌日沈珠醒來,聞到房里的檀香味,醇厚細膩,還覺得奇怪。 她素來不用檀香,難道是---這香味是哥哥身上慣有的味道。 思及此,沈珠心口怦怦直跳,可仔細想了想,定是自己太思念哥哥了,才會如此,唯有這樣安慰自己,她才心里稍稍安了些。 過了幾日,沈珠也漸漸淡忘了這事。 半個月后,沈珠去了和春堂,歡歡也跟著去了,這波斯狗曾是哥哥送給她的,平日里被春燕養著,也不拘著,所以沈珠也就隨它了。 誰知沈珠前腳剛踏進和春堂,一向乖順的歡歡就狂吠起來。 沈珠還道它餓了,拿出吃的給它,可歡歡一口也不吃。 朝著巷子口的方向繼續吠,然后就撒腿跑了。 沈珠看它跑得那樣快,也顧不得什么,提著裙子,跟著身后追了上去。 徐牧白坐馬車里,恰好看到沈珠的身影,他擔心她一個姑娘家。 趕忙喝停了車,就快步跟了上去。 沈珠追到巷口,沒有看到歡歡,正在奇怪時,忽然聽到轉角處有狗吠聲。 沈珠臉上一喜,忙提著裙子過去,她剛要出聲喚:“歡歡…”燦爛的笑容就陡然僵在了臉上。 長街的盡頭,那頎長的身影如墨如畫,鋪卷開來,縱使身后梧桐蕭索,景色蒼涼,都難掩他那清貴的姿態。 一雙狹長的眸子,眼尾微微上挑,眸里的瀲滟卻令人驚艷。 沈珠腦子嗡的作響,紅艷的唇微張,就連呼吸都滯住了:“哥哥……” 那聲哥哥尾音發顫,她沒想到會在這樣的境地下,再見到哥哥。 徐牧白大步上前,盯著那墨色狐裘的尊貴男子,面露疑惑道:“他是你…哥哥?” 他明明記得沈珠說,她的哥哥被送去了官府,怎么可能面前的男子,會是她階下囚的哥哥? 這話才出口,徐牧白便感到一道寒光射過來,男子冷冽的目色,橫了他一眼,便是他這樣的七尺男兒,都不免膽顫心驚。 徐牧白剛要問,沈珠卻追了上去,柔聲喚:“哥哥…” 沒錯,他一定是哥哥,要不然歡歡也不會跑到他這里。 “姑娘,請止步,擾了太子殿下清靜,你可擔待不起?!币幻敌l模樣的人攔著沈珠,客客氣氣道。 太子殿下?沈珠睫毛顫了顫,可眨眼間,哥哥的身影就消失了,上了馬車。 歡歡聳拉著腦袋,嗚嗚的低叫了兩聲。 “你說…他是太子殿下?”沈珠半信半疑。 難道他真不是哥哥,可哥哥不可能搖身一變,成了太子。 徐牧白怕沈珠得罪人,忙對那暗衛道歉:“這位大哥,實在對不住,我這位meimei認錯人了,我們這就離開,馬上離開?!?/br> 他說這話聲音不大,可卻一字不漏,落入趙玉珩耳里,那緊握著的手捏成了拳,那樣用力,幾乎可以看到手背上爆出的青筋。 沈珠離開后,那暗衛才匯報道:“太子殿下,人已經走了?!?/br> 趙玉珩黑眸沉沉浮浮,半晌似做了一個決定。 遞給暗衛一封信函,冷聲吩咐:“交給官府!” 第65章 相聚怎么了?許久不見,倒與我生疏了…… 暗衛小心翼翼接過,不敢多說廢話。 看來沈家是要遭殃了,正在他準備告退時,又聽趙玉珩沉聲道:“慢著!還有一事!” 暗衛忙止住腳步,腰弓得更低了:“殿下請說?” 趙玉珩沒有立即回答,他修長的指尖撫上心口,直至越來越灼熱,胸口如被火燒一樣,那被鞭打過的患處,再次隱隱作痛。 薄唇卻不經意的,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譏笑:“去把沈萬安帶來!” 悅心賭坊里,門簾被粗魯的扯開,從里面探出一個腦袋,灰頭土臉的,正是游手好閑的沈萬安。 今日他手氣不好,連番輸了好幾把,心情正不好。 沒想到剛走到門口,就被一身形魁梧的男人截?。骸澳憔褪巧蛉f安?”語氣相當的囂張,還不客氣。 沈萬安頓時火上來了:“你是什么東西!跟爺這么說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