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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也有意思,長這么大,他連母親都沒有跪過。 但他鬼使神差地答應了。 姜家不買簽活契的下人,姨丈卻有幾分磨人的功夫,三五天過去,硬是把他塞進了姜家的馬房。 她有時會到馬房來看她的小馬,偶爾笑出聲,就像是歡快的小溪叮叮咚咚從山間流過。 既清脆,又嬌媚,他從來沒聽過那么好聽的聲音。 連帶著他也變得快樂起來。 有次他回家探望母親,路上碰見了醉酒的里正,里正一個人搖搖晃晃在河邊走著,周邊沒有人,只要他伸手推一把…… 但他沒有動手,想起那個羞澀笑著的女孩子,他覺得不值得。 他故意從她旁邊經過,不經意似的咳幾聲,亦或重重踏地。 有時她會看他一眼,目光卻很快掠過,面上也很平靜。他便知道,她肯定不記得他了。 卻突然跑過來,親自請他來京城! 而且從一開始就十分器重他,哪怕他和錢掌柜發生分歧,她也堅定地站在他這邊,簡直是無條件的信任。 真的很奇怪。 衛堯臣翻了個身,一枚系著紅繩的玉佩從領口滑落出來,上面雕著祥云飛龍,那龍紋在清幽的月色中若隱若現,仿佛在無聲地躍動。 這枚玉佩打小不離身,從未示人。 普通人誰敢用龍紋玉佩? 他心底隱隱有個猜測,小時候試探著問過母親,母親嚇壞了,命他發誓不準再提,又哭,說自己對不起他。 衛堯臣的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枚玉佩,本來母親說,等他再大些,就帶他上京找他親爹。結果母親一瘋,他算是徹底不知道爹是誰了。 輕輕嘆息一聲,他合上眼睛,走一步算一步,還是想辦法在京城站穩腳跟再說。 迷迷糊糊的,他覺得有些冷,伸手去扯被子,可什么也沒摸到,睜開眼,落雪無邊,天地間白茫茫的,景物都不甚清晰。 唯有姜蟬! 她靜靜躺在懷中,臉上帶著鞭痕,以往白玉一般的手指紫漲潰爛,渾身血污,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衛堯臣腦子木木的,機械地擦干凈她的臉,輕聲喚她:“東家,東家……” 懷中的人一動不動,冷冰冰的,不說話,也不會沖著他笑了。 “東家!” 巨大的恐懼鋪天蓋地襲來,衛堯臣猝然驚醒,黑暗像洪水一樣淹沒他,話也說不出來,氣也透不過來,這一瞬,他幾乎以為自己要死了。 驚懼失神的雙眼漸漸明亮,窗外細雨沙沙,原來是一場夢。 一想到那夢,心里深處就像有把刀子一道道割著,連皮帶rou撕裂了去,疼得他不得不蜷縮起身子,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臉上一片濕涼,用手一抹,竟是滿臉的眼淚。 衛堯臣重重落回床上,盯著晃動不已的紗幔,眼睛慢慢浮現出戾氣。 轉天過后,姜蟬很是忙了一陣,和衛堯臣單獨出去過好幾次,也不叫人跟著,有時回來身上還帶著陌生的熏香味。 金繡不放心,問她去哪兒了,姜蟬只笑:“給趙家準備大禮去了?!?/br> 幾場雨過去,夏日驕陽漸熾,端午也近了。 這天,姜蟬和小秀幾個一起,包了甜粽、咸粽、白粽十來種餡兒的粽子,慢慢裝了一籃子交與小秀。 “這幾天你勤往薛家跑著點兒,薛大人外出不在,他夫人又快到日子了,那一家子老的老,弱的弱,也挺讓人揪心的?!?/br> 小秀皺著鼻子道:“黎婆婆脾氣古怪得很,上次我送雞蛋過去,好說歹說,她就是不要!才二十個雞蛋,算不上受賄吧?我看這回啊,她也不會收粽子的?!?/br> 姜蟬教她:“就說給謝夫人補身體,讓金繡開庫房,找兩支人參,要五十年以上的,你一并送過去?!?/br> “粽子能收就不錯了,她肯要人參?” “謝夫人生產時或許用得上,管她要不要,你放下籃子就走,她還能把東西扔了不成?” 小秀脆生生應了聲。 后晌回來,黎婆婆果然收下了人參。 “她要按市價給錢,可翻遍了屋子也只有五百錢,我隨口說先欠著,她竟然給我寫了張欠條!”小秀捏著一張紙,滿臉的愕然,“小姐,我是不是不該說這話?” 姜蟬忍不住發笑:“沒事,她是圖個心安,既然寫了你就拿著?!?/br> 小秀湊過來嘻嘻笑著:“謝夫人倒和我關系不錯,還教我織布,趕明兒咱們也弄臺織機,我給小姐織松江布!” “那敢情好!”姜蟬一拍手道,“你要是學會那手織布的絕活,我放你出去當女掌柜!” 小秀興奮得連連點頭。 姜蟬想了想又道:“若是黎婆婆不愿意教你,就不要勉強,別為幾匹布壞了好不容易處下來的情誼?!?/br> 小秀忙道:“黎婆婆看見了沒說話,反正她不趕我,我就學!” 不一會兒金繡拿著賬本進來,咧著嘴笑得十分開心,“隔壁剛打發人過來,問上個月的股利怎么還不給,我說銀子全買坯布染料了,下個月才能給,那管事臉都氣白了?!?/br> 姜蟬冷冷道:“趙家想從我手里拿錢,這輩子都別想,你告訴賬房,若趙家想要撤股,無論誰來,一律不理會!” 金繡問:“如果趙老爺來呢?他是官身,真要以勢壓人,就算衛小九也頂不住?!?/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