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歡
各軍區總結報告會開得如火如荼,黃沙飛揚的壩上隔戈壁,森嚴冷峻的鋼鐵裝甲星羅棋布,空氣里彌漫的全是硝石和柴油的味道。 路陽坐了獵豹去找區學兒。 演習一結束,紅藍軍交叉在一起,很多都是兄弟單位,戰場上廝殺的雙眼赤紅,演習一結束,都混在一起,,敘敘舊,復盤兒一下之前的戰況。 “老子連洗裝備的水都拿來喝了?!蹦贻p的紅軍被藍軍調侃的時候,高聲叫囂。 無疑紅軍在遠遜藍軍的情況下,還能打出這樣的戰績,連曾學良自己都承認,紅軍成長得很迅速,而且進步是突飛猛進,決不可掉以輕心的。 米171,直10跟空中盤旋,殲6跟空中呼嘯而過。 路陽沒工夫看,只關心區學兒,去到她所在的旅部,老遠就看到她灰頭土臉,臉上的油彩剛剛洗掉,耳邊還殘留些許印子,嬌俏的嘴這會抿成一條直線,武裝帶都沒解,跟一輛99坦克上坐著。 “嘿,這怎么了,跟霜打的茄子一樣?”他讓通訊員停車,自己跳下獵豹,長腿三兩步邁到她眼前兒。 區學兒抬起眼皮看看他,沒說什么,沉默地厲害。 作為一個新兵,人生第一次參加這樣大規模的演習,戰況焦灼激烈,她半天的時間就成了老兵,先后干掉好幾個藍軍。 這讓她始料未及。 八天的軍演,她想起前幾天,她坐著通訊車路過紅軍的火箭彈陣地,看到戰士們人rou裝彈,只因為裝彈車都被藍軍干翻了。 連敵人都未曾看到,發現后面兩個新兵頭頂冒煙陣亡,探頭出車外,車子都已經陣亡。 不得已,區學兒和戰友一人背了四十多斤重的電臺設備下車,報告坐標,排長來接她們。 繼續深入敵后朝著戰場出發,沒過多久車子又陣亡了,繼續下車徒步本兮,一邊小心躲避地雷,警惕隨時落下的密集火力。 一行人總算趕到了攻擊集結地域,防空導彈的副射手都已經陣亡,眼前是幾輛坦克和平頭柴,政委拿出手槍,高呼,“跟在我后面,給我沖!” 邊爬邊打,敵人火力密集,打到他們連頭都抬不起來,區學兒小心將設備壓在身下,一邊調整準星,對準山上的火力點打出一梭子彈。 藍軍的頭頂冒了藍煙,政委都犧牲了,她和通訊員還是要義無反顧往上沖,哪怕頭頂冒煙犧牲在所不惜。 從夜里兩點打到早上十點,整整八個小時,紅軍5000人打對面緊緊只有一兩千左右的藍軍,簡直就是鏖戰。 沖鋒號吹了又吹,他們一次次發起進攻突圍,藍軍的空軍火力覆蓋,區學兒躲在犧牲的戰友身邊,愣是躲過一劫,她掩護著戰友,讓她沖到火力點眼前,將TNT丟了進去,藍軍的火力點陣亡。 突然出來一個面涂油彩的瘦小身影對著她舉起微沖,區學兒躲不及,戰友的微沖將對方的槍桿舉到天上,一梭子噠噠噠的響起, “起來?!彼教幨謽寣χ莻€快隨敏捷來回穿梭的身影,瞄準射擊,被她輕盈地躲開。 兩人跟掛掉的裝甲叢林里來回奔襲,縱是對方一身吉利服,絲毫沒有妨礙她的快速移動。 兩人將身上的子彈全部打完,掏出野戰刀近身rou搏。 戰場上這是最后的殊死搏斗,留給彼此的時間不過短短幾秒鐘,沒有花里胡哨的招式,全部都是一招制敵,一擊必殺,幾秒鐘內沒有將敵人制服,等待自己的也只有死亡。 所有的擊殺都指向對方全部要害,眼睛,太陽xue,脖頸,心臟,肋骨,大腿動脈。 對方的身手明顯在她之上,一記鞭腿將她的匕首踢飛,區學躲開她的兵刃,直接跟軍靴里掏出備用匕首,隨即被她揮舞過來的手臂,險些割喉。 兇狠殘暴的肘擊,鞭腿,尖銳的刀尖即將落入她的眼睛,她的喉嚨被對方鉗攥,即將被對方斬首割喉,區學兒松開握住她的手腕兒,讓她落了刀子在自己的頸側,手握拳頭,狠狠猛烈擊打她的腰側腹,藍軍的野戰刀被她擊飛。 拽著對方的肩膀、腰,翻滾起來,將對方驟然抱起,來一記過肩摔,被對方輕松化解。 區學兒脖頸應該紅了一圈,而對方的側腹也不見得好到哪里去,雙方都沒有下死手。 藍軍警惕的注視著區學兒,頭上傳來直10螺旋槳旋轉的巨大轟鳴,趁區學兒回頭,藍軍躍入荊棘,急速奔跑,拽了牽引繩,登上直升飛機,地面零散的藍軍陸續登機。 紅軍的殲6陸續從遠處呼嘯飛來,空中支援來了,藍軍慌不擇路,一路潰逃。 區學兒雙眼灼灼地瞪著那直升飛機上注視著自己的眼睛。 強大的敵人,讓她受挫,激起她的殺意。 路陽見她失神,還沉浸在過去的演習里,一副走不出來的樣子,嘴唇干裂,烏黑的頭發落了一層塵土,整個人沒了往日的英姿勃發。 “這次藍軍太強了,情況特殊,以往的話都是要將藍軍打跑,才算完成戰斗任務,別灰心,以后還有機會?!?/br> 她抬眼看看路陽,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沒多言語。 這時候路遠,路陽無意回頭,看到一個軍官坐著獵豹,嘴里叼著呀,臉上帶著墨鏡,耀武揚威的就將吉普開了過來。 俊秀的臉頓時垮塌下來,“學兒,看看,外星人的首腦都來了,來,讓我們歡迎外星人指揮官?!?/br> 見對方下車,他故意陰陽怪氣的鼓掌。 “臭小子,過來,叫哥?!痹鴮W良摘了墨鏡,一把用胳膊勒住他的脖頸,任他掙扎齜牙咧嘴, “松開,松開,有人呢?!?/br> “呦呵,還知道注意形象啊,”曾學良抬頭看看連忙從坦克上一躍而下的俏麗女兵,區學兒肅立,對曾學良,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首長好!”聲音洪亮,鏗鏘有力。 曾學良這才松開路陽,對著區學兒回禮, “你女朋友???”話是對著路陽說的,路陽張張嘴,還沒說出個子丑寅卯,一聲大喝跟他們背后響起, “她是我女朋友?!眮砣瞬皇莿e人,是許海東。 他瀟灑地跟作戰車上跳下來,大步伐穩健,身穿作訓服,腰系武裝帶,這么一個英武偉岸的軍人,大步流星走到曾學良的面前,俊美的眼睛卻一直不曾從區學兒身上挪開,嘴角露出一個轉瞬即逝的微笑,隨即望向曾學良。 “首長好!”許海東敬禮,他回禮 “稍息!見面兒就叫大哥,嘿,一個兩個,都成大小伙子了?!痹鴮W良和路陽家從爺爺輩兒開始就是至交,自己的大哥和路陽的父親分別在不同的大軍區當司令員。 至于許海東,簡直就是鐵瓷兒,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兒玩兒的親弟弟,跟林三兒那廝一樣。 “學良大哥!”許海東隨即改口。 “一個個兒,長大成人了,海東,不介紹一下啊,” “報告首長,某集團軍合成旅偵察連一排一班區學兒?!眳^學兒自己報上番號。 曾學良福至心靈,看著路陽喝光一缸醋的的模樣,銳利的眼神跟眼前三個年輕人身上來回挪,心里琢磨這是怎樣的修羅場呢,嘆氣忍不住又想笑,可不和自己,聞英還有姓黎那小子一樣嗎? “路陽,你膽兒肥了,敢跟我眼皮子底下挖戰壕,作弊作到我頭上來了?!?/br> 原是路陽在藍軍必經之路上,挖了一挑三公里長,兩米寬的反坦克壕,而且是他偷偷和旅部說的,軍演出,壓根兒不知情。 履帶車可以請松動通過,但是藍軍有不少戰車用的是輪胎,則完全沒法通過。 勘查地形兒的回來報信兒,曾學良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么損的陰招兒只能是路陽這個小兔崽子想出來的。 直接跟軍演部投訴,說違反演習規則,讓紅軍將違規壕溝填埋了。 但在演習正式打響前的四個小時,路陽又派人趁著夜色偷偷把壕溝挖開,一開打,藍軍的步兵戰車全都成了活靶子。 藍軍表示抗議,路陽只是攤攤手說,演習就是打仗,總不能讓他們一直被動挨打,一切都得來實的,要禮尚往來。 “哥哥哥,我錯…你個大頭鬼,我不光要給你們挖溝,還應該提前軍事火力覆蓋你們的指揮所,你們不給我們丟了六輪核彈嗎?讓你們也嘗嘗這滋味!” 任曾學良鋼筋鐵骨一樣的胳膊勒住喉嚨,路陽也不求饒松口??⌒惆尊哪槺焕占t,生理淚水溢出,咳嗽不停。 “狼崽子,有出息了,像個軍人樣兒了?!痹鴮W良回頭看著許海東, “你那一仗打得漂亮,分散我們裝甲火力,自己一個人帶著十幾個人就敢闖入我們指揮部的,恐怕也就你一人兒了吧?!?/br> 曾學良好不吝嗇的贊譽,是對許海東軍事素質的肯定。 區學兒真心為他感到驕傲和自豪。 “學兒,你的APP做得好,回頭全軍的通訊車都進行升級改良,裝上你的軟件,這樣哪怕信號中斷都能自己重組信號,再也不懂擔心搶修耗費時間的問題了,遭遇敵人伏擊,日后軟件的升級也要跟上啊?!?/br> “是,首長!” “跟他們一樣,叫學良大哥吧?!痹鴮W良人笑起來格外陽光,能看得出年輕的時候也非常的英俊,親切和藹,絲毫沒有架子,拿這些孩子們當自家弟妹看待。 “大哥?!?/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