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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快到重點了! 就是昨天, 那個公司宣傳打電話給我,問我你最近有沒有檔期, 酬金是原來談的雙倍,我當時一激動差點答應下來,后來我及時打住了, 雖然我知道您最近日程挺空的, 但這件事還是要經過老大您的同意啊……” “不接, 沒空?!?/br> 趙東嶼不耐煩地再次打斷小柯的話,好馬還不吃回頭草呢。 “老大——”小柯急切地說, 生怕趙東嶼掛他電話,可憐巴巴的語氣還以為被誰欺負了: “我們這個月還沒有開張呢?!?/br> 趙東嶼隨手摘了顆車厘子丟進嘴里,嚼吧嚼吧地吐出核兒來,終于耐下性子哄著小孩兒: “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了,該你的工資不會少你的,你只要把助理工作做做好就OK了?!?/br> “唉,果然和顧炎姐猜想的一模一樣?!?/br> 小柯自言自語道,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即中斷了語音輸出。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可是趙東嶼卻來了興致,消失了大半個月的顧炎,怎么突然又cao心起他的日程來? “顧炎? 她說什么了?” “啊啊啊啊,顧炎姐特意囑咐讓我瞞著你來著,其實這個廣告是她幫忙牽線搞定的,她還說你心高氣傲肯定會拒絕,讓我好好勸勸你。 老大,你千萬不要和她說是我說的啊,求求你了?!?/br> 小柯懇求說。 “還想瞞著我?” 趙東嶼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你搞清楚誰是你的老板? 誰每個月給你發工資? 你替她顧炎打工???” “…… 我錯了,老大?!?/br> 小柯聲音越來越弱,“顧炎姐也是好心嘛,她想要做好事不留名,所以我就想著瞞你一下也沒什么?!?/br> “夠了! 以后任何事情不允許瞞著我,不然等著被炒魷魚吧,或者你去顧炎那兒打工,看她愿不愿意收你?!?/br> 趙東嶼煩躁地說。 “好的,老大,下次再也不會了?!?/br> 經此一役,小柯突然意識到,電視里那些人死于話多的橋段一定是在提醒像他這樣的人,少說話,多做事,有朝一日能保命。 “那…… 廣告客戶那邊,我回掉了?” 工作還沒忘,小柯弱弱地發問。 “幫我接了吧?!?/br> 趙東嶼淡淡地說,他倒要看看顧炎這個女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電話那端,小柯徹底懵了。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啊,老板的心思可千萬不要猜! 這是一支飲料廣告,拍攝地點選在海南三亞的蜈支洲島。 小柯將廣告商的拍攝方案發給過來,劇情直踩趙東嶼的雷點。 一個男人在沙灘上快要曬暈過去,旁邊人遞來一瓶飲料,“卡擦”瓶蓋擰開的聲音,“咕嚕咕?!憋嬃先牒?,特寫切男人性感的喉結上下抖動,然后就很沙雕的…… 先是男人跳了起來,接著一個女人跳了起來,然后一個小孩跳了起來,最后一群人在沙灘上跳了起來,一邊跳還一邊唱著“要想身體棒,就喝盛源寶”…… 編劇是小時候寶萊塢電影看多了吧? 一言不發就來段兒斗舞? 這飲料里面難道摻了酒精不成? 還是大家集體耍酒瘋? 趙東嶼腹誹著,順手給何羽茜發了條微信: “明天出差去三亞拍廣告,后天回,勿念?!?/br> 不出所料,沒有等來回復。 等到了片場看到導演,趙東嶼的頭就大了。 這位導演姓陳,導的作品出名的不見幾部,但卻是圈兒內出名的“卡王”無論多么有經驗的演員,在他那里愣是不停地喊卡,一個鏡頭不喊上十來遍NG仿佛就顯示不出他的水平來。 趙東嶼沒有拍過他的戲,但曾聽同行說過這位導演的劣跡,他曾經讓一位新人女演員在寒冬臘月里穿著單薄的衣服,從橋上跳到幾近結冰的湖水里,一遍一遍又一遍,沒有背景沒有資源的新人能得到一個露臉的機會談何容易,哪敢和導演翻泡? 直到最后一次跳入水中昏迷不醒,被救護車送往醫院急救,診斷出急性肺炎住院半個月。 最令人替女演員不值的是,最終的成片里,她的戲份被刪減得干干凈凈。 趙東嶼心想,自己這一次恐怕也是沒什么好果子吃的,不由存了個心眼兒。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第一場戲是在沙灘上拍攝,導演要求趙東嶼先拍一段獨舞,并讓舞蹈老師上前一對一指導,四肢伸張的舞步傻得可以,趙東嶼忍了,一遍又一遍地跳著,心中默念“我有職業cao守,我有職業素養”;第二場戲拍的是“群魔共舞”一大群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聚集在一起,還是跳那個傻得可以的舞,然后大家開始舉杯共飲,飲料的甜汁四濺,吹了半個小時的發型被澆得濕透,皮膚上都是黏膩的不適感,趙東嶼也忍了,心中默念“我有職業cao守,我有職業素養”;第三場戲是在影棚內拍攝,趙東嶼對著鏡頭“咕嘟咕嘟”拍了十五六條,灌下整整六瓶啤酒,因為是空腹飲酒,他感覺胃像是被人用鉆機打了無數的洞,還在里面反復地戳。 可是導演仍然不滿意,舉著擴音器叫嚷著要再來一條。 這下,趙東嶼終于忍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