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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很難過?” 東子探詢似的觀察我的表情。 “難過是肯定的呀,畢竟是認識了很久也喜歡了很久的人?!?/br> 我說,難過的心情不是胡話,我曾因為東子有喜歡的人難過了很久,盡管對方是顧怡靜。 “但是,我也真心地替他開心。 喜歡一個人,無論擁有或者失去?!?/br> 東子似乎被我的話打動了,臉上洋溢起了生動的笑意,然后拍拍我的肩膀以示鼓勵,說道: “沒事啊何大寶,你很好,將來一定會遇到很好的人?!?/br> 我見東子都有心情來安慰我了,心情也一下子明朗起來。 “不過,我覺得鄭澤楷那個人不怎么樣,你離他遠點?!?/br> 東子突然提到鄭澤楷,我愣了一下,難道他也聽到那些關于我和鄭澤楷的傳言了? “你說鄭澤楷啊,我和他就是學習互助嘛,你別聽其他人瞎說?!?/br> 我解釋道。 “你經常來我們班找他,還給他帶零食,人言可畏你知道不?” 東子教訓我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 反正人家給我講題,我總不能一點表示沒有呀?!?/br> 我說。 自從知道鄭澤楷的家境條件不太好,我就想著在我的能力范圍之內多關心關心他,所以才會時不時地帶點好吃的給他,鄭澤楷倒也欣然接受。 不過,每次去他們班,東子不都裝作沒看見我嗎? 觀察得倒還挺仔細。 “所以,你每次都是故意不理我?” 大概是被我拆穿,東子的表情顯得非常不自然,然而嘴上卻是振振有詞: “你又不是來找我的,我干嘛理你?” “那以后你給我講數學題唄!” 我笑嘻嘻地問他。 “行啊,別的科目不說,數學我還是拿得出手的?!?/br> 東子心情似乎不錯,拍了拍車后座說: “上車,回家?!?/br> 我步履輕盈地坐上東子的自行車后座,輕輕攬住他的腰。 嗯,回家。 路燈在地面投下我們的影子,我微微側頭,地上的我們就這樣緊緊依偎在一起,像極了一對親密的小情侶。 “前面修路,路面不平坦。 你可抱緊了啊,別掉下來!” 東子說著,腳上一蹬,自行車飛出去好遠,我緊緊抱住他。 拂面的風依舊guntang,我們的影子被無限拉長。 夏日限定的單車后座,是我完完全全不想醒來的夢。 然而,南瓜馬車的童話故事背后,總是暗潮涌動。 馬路對面的陰影里,一雙眼睛正充滿嫉妒地盯著我。 第10章 多年后我愛上了美劇,美國的高中生似乎總有開不完的趴體,談不完的戀愛,相比之下中國的高中生卻只有補不完的課以及寫不完的卷子。 但如今的我回憶起來,卻總覺得正是那段奮斗的日子支撐著我,給了我往后困頓的時光里珍貴的勇氣和不懈的堅持。 2008年,一個銘刻在所有國人心中的年份。 那一年,北京成為世界矚目的焦點,中國打開大門喜迎八方來客;那一年,股災、雪災、金融危機接踵而至,多難興邦成為了一種信念;那一年,在男子110米欄起跑線前,劉翔因為傷病黯然離場;那一年,汶川大地震牽動了無數人的心,生離死別近在咫尺,八方支援感化眾人。 那一年,J省推出了奇葩的高考改革方案,無數考生成為第一批“試驗品”賠上燦爛前途為改革者做嫁衣。 當然,這件“嫁衣”后來被寫滿罵名。 很不幸,我們就是那一批可憐的小白鼠。 高考成績出分那天,我正在參加張瀟曉的生日宴會。 后來我們總是戲謔張瀟曉,說她的18歲生日,大概是她人生中最傷心的一次生日了。 當時我們正在飯店,一桌子都是同屆同學,大家正準備熄燈給張瀟曉點生日蠟燭,忽然一個同學的電話響起來,她接通電話后臉色都變了,原來是她的mama來的電話,告訴她原定在晚上18點的高考出分提前了。 出分的消息瞬間傳遍整個餐桌,原本熱鬧的生日氛圍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大家興致寥寥地點了蠟燭,切了蛋糕,滿心滿腦都是自己的分數,用餐完畢大伙兒便紛紛告辭回家查分,預定好的KTV也因此取消了。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mama的電話,電話那頭mama的聲音火急火燎: “你在哪兒呢? 快回來,出分了!” “到了到了,我在樓下了?!?/br> 我氣喘吁吁地爬著樓梯,心里忐忑不安。 臺式電腦前,我和mama端坐著,mama把準考證推給我不斷催促說: “你快輸號碼?!?/br> 我拿著準考證的手都在發抖,明明是大夏天但卻掌心冰涼,當我用一根手指將準考證號一個一個敲進查詢框后,鼠標對著后面的查詢按鈕卻怎么也沒有勇氣摁下去。 mama一把奪過鼠標,替我按下左鍵。 然而等待的圓圈卻一直在轉,怎么也跳不到分數頁面——同時間段查詢的人太多,網頁崩了。 這種感覺非常糟糕,就像砧板上待殺的魚,眼睜睜看著刀具懸在空中遲遲不落。 我不停地按著F5,時間就在耳邊“滴答”作響,我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緊張,跟著手中機械的動作而變得逐漸麻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