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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竹音母親走得早,而賀廣平今日也死在了妖毒之下, 到哪里去找血脈至親呢? 商戎擺擺手,道:“這個倒不妨事, 旁支親屬都是可以的。不過我得先同你說聲, 要啟動陣法, 這血脈至親的血需要的量可不少,那等老弱婦孺便別考慮了?!?/br> 箐禾轉過身來, 忽而想起一個人, “水牢里不是有個現成的?是她將賀竹音害成這幅模樣, 合該用她的血來救?!?/br> 淮凜點頭,確實是這個理,與他想到一處去了。 于是他便吩咐人這幾日給水牢里的賀蘭音送些補血的吃食, 并且每日得看著她吃下方可。 賀竹音身子不宜挪動, 這幾日又要用藥, 賀家大房這邊本來就沒什么人,淮凜干脆把下人全都趕到二房那邊去,不管是伺候的還是巡邏的, 全換成了自己人。 并且他專門將先前賀竹音住的院落給收拾出來,那處寬敞而又安靜,剛好符合商戎的要求。 因商戎要給賀竹音畫陣,這幾日便都住在賀府,箐禾留下給他打下手,便也沒有回去。 一轉眼便過去兩日,箐禾瞧著淮凜為賀竹音如此奔波,明顯瘦了許多,這日趁他過來找商戎談完事,便叫人坐下喝喝茶歇息歇息。 后日便要正式為賀竹音引血,淮凜忙得腳不沾地,好在這會兒已準備得差不多,只等商戎陣法完成便可,于是他也沒有推辭箐禾的好意,連吃了兩塊點心。 “淮凜,其實我有一件事情挺好奇的?!斌浜虨樗迳弦槐?,啟唇說道。 淮凜謝過她,端茶喝了一小口,“但說無妨?!?/br> 這些時日他們也算經歷過不少事情,在淮凜心中已經將箐禾當成了朋友。 箐禾:“就是挺好奇的,便是骨rou至親恐怕都不會像你這樣,為賀竹音做到如此地步,你們不過是未婚夫妻而已?!?/br> 說難聽些,世間男子薄情寡義的多,反而顯得癡情有義的男子珍貴起來。 這不免也讓人感覺有些奇怪,他怎么會對一個未過門的女子這么好?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他能夠為了賀竹音下跪,足以窺見其真心了。 天氣轉涼,今日又落過一場雨,此時不見太陽,只有涼風,淮凜忙活了一天,此時還沒來得及換上稍厚一點兒的衣服,不過好在手里有著一捧熱茶。 他掀開茶蓋,熱氣騰騰的煙飄出來,模糊了雙眼。 “要說理由,好像也沒什么。我二人自小一塊長大,小時候她可是調皮,什么爬樹摘花的事,都是她帶著我去做,后來稍微大一點兒,才是我帶著她去玩。她的性子向來挺灑脫的,變得沉穩也是在她母親去世后?!?/br> “她母親走時我們都小,我為了安慰她還特意在賀府住了好幾日。后來我便時常找借口帶她出去玩,她也不再終日愁眉不展。直到我們十歲那年,我迷上了修道,被一老道士看中,說要帶我去他的師門修煉?!?/br> 提到這兒,淮凜沉默了一會兒,“當時的我頭腦一熱,就答應了,還特意去同她道別,說我要去天上做仙人了,等修道成仙后就回來把她也一道接過去,我同十個人說這話,十個人都不信我,勸我別與那道人走,只有竹音她沒有這樣說?!?/br> “她當時雖然才十歲,但懂的卻比我多,知道我要走了,明明眼睛里含著有淚,卻還是笑著說沒關系,說會等我。我就故意逗她,說成了道士是不能娶妻的,她便不笑了,愣愣地看了我半天后,才說……” 箐禾聽著,就像是看到面對面站著的兩個孩子。 男孩嬉皮笑臉,以為自己是在說一個好玩的笑話,小女孩心如明鏡,強撐著沒有落淚。 淮凜聲音哽了一下,“她說,沒關系,我會等你。你就算是不回來,也沒關系,忘了我這個人,也沒關系,只要是你喜歡做的事情,那就去做。千萬別把我當做包袱,我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br> “我那時候才有點兒朦朧明白,自己做了一個什么樣的決定,或者說是辜負了一個什么樣的人?!?/br> “所以我隨那道人離開后沒多久,便后悔了。不是修煉有多辛苦,或者同門之間有多難相處,而是我開始明白,于我自身而言,想要成仙的愿望并沒有這么強烈,反倒隨著離開的時間越長,愈發思念家人,思念竹音?!?/br> 淮凜將茶杯輕輕放下,“我師父說我紅塵未斷,修煉散漫,不宜繼續待在山上,又愛我在卦術上特有的天賦,不忍讓我早早下山,這才蹉跎了十載,直到年初才下山?!?/br> “其實我為她做的這些一點兒也不算什么,這些不是我欠她的,是我該為她做的。我在山上的幾千個夜晚,時常會想著臨走時她對我說的那些話。她這個人性子執拗,既然說了,那便會做到,她當時大概就做好了準備,會等我一輩子的?!?/br> 淮凜半仰著頭,看向霧蒙蒙的天空,“做神仙真的好么?長生不死又真的快活么?我不知道,但是對我來說,還不如陪她走完這一生來得值得?!?/br> “你若真要我給一個答案的話,不過是——她值得罷了?!?/br> 箐禾像是看完了一個很長的電影,心中五味雜陳,實打實地為這兩人的情誼感動。 一個人為另一個人付出,哪里要這么多的理由。 商戎不知何時坐在了二人后方的抄手游廊上,手中拿著個酒壺,仰頭喝了一口,辛辣的酒一路鉆到肺腑里,又痛又爽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