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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態度蠻橫,比外頭胡亂撕扯的風雨還要霸道。 一聲驚雷劈下,雨勢來的越性厲害,緊隨其來的一道閃電打下,映著外頭暗紫色的天,曲妙妙臉上淚痕盈濕。 自成親以來,還是頭一回見她落淚。 燈燭炸開燈花,噼啪一聲,不大的動靜,卻比外頭的驚雷還要清晰。 “打雷而已,怕……怕什么?” 崔永昌磕巴地開口,給自己尋了個臺階。 他忐忑地伸手,將人摟在懷里,柔聲哄道:“別哭了,方才是我說得嚴重了些,也怪你氣我,你若是乖乖的聽話,誰舍得說那些來惹你傷心?!?/br> 指腹撫過她的面腮,他身上依稀能聞見淡淡的藥味。 往日,這藥香味教她安心。 他身子弱,需常年抱著藥罐子過活。 好在公婆和善,這人雖是脾氣暴躁,卻也是個知冷知熱的人,兩口子過日子,便是有些齟齬,但也算恩愛。 然今時今日,那熟悉的藥香卻變得聞之嗆鼻。 呼吸間,竟教她胃里苦味翻覆,泛著陣陣難以靠近得惡心。 原來,在他心中,自己與外頭那些下九流的女人們,是一個樣子。 “你別碰我!”曲妙妙掩面抽泣,狠狠地將他推至一旁。 也不管外頭滂沱大雨,冒著風,頭也不回地沖進了雨幕。 “阿娪!”崔永昌出聲喊她。 房門大開,冷風卷著豆大的雨點子進屋,眨眼間就濕了門臉一片。 不遠處的廊子底下,路喜提著那只聒噪的畫眉,正跟寶妝兩個商量要不要往點春堂報信兒。 忽見一人影出來,路喜以為是他家少爺,丟了鳥籠子撒腿就追。 等到前頭光影之處,才瞧清是一抹撞色。 又忙喊了寶妝、寶梅兩個,連同院子里當值的十幾個婆子丫鬟,擎了傘,散出去找人。 崔永昌在雨里走了幾步,風刮在臉上,是針扎似的涼。 眾人不敢叫他淋雨,求爺爺告奶奶得好說一通,才把人勸了回去。 他身上濕透,也顧不得,又擰眉瞪眼的要喊了外頭的人一道去追。 路喜拿干衣裳給他來換,勸道:“我的爺,您當時壓些火氣,使得著如此?這會兒把人氣跑了,才知道心疼?” 崔永昌伸手奪了衣裳,也不叫他伺候,惡狠狠地踹他屁股:“到墻根兒站著去,爺的事兒,要你多嘴!” 他胡亂穿了衣裳,又不放心。 勾勾手,把路喜叫了回來:“這會兒還沒回來,你打著傘,去前后門問問,是不是過知府衙門去了?” 路喜點頭應下,臨出門,還皮癢的多嘴一句:“瞧瞧,教我說著了吧?!?/br> 話音未落,就打里間飛出一截兒木頭,叮呤咣啷的在地上打了個轉兒,最后被門檻攔下。 路喜定神去看,才瞧清楚,這是盼的急了,把窗戶撐子都卸下來了。 這邊火急火燎的找人,曲妙妙卻早就換了綿軟的衣裳,在炭火爐子跟前暖身子了。 春姑姑端來冒著熱氣的紅棗姜湯。 辛氏親手接過,放在一旁小幾上,貼貼曲妙妙的身子,和聲道:“心肝兒,快擦擦眼淚,把姜湯吃了。你身上來事兒,又淋了雨,為那混小子再氣壞了身子,不值當?!?/br> “嗯?!鼻蠲顪I眼婆娑地點頭。 又怯怯地張臂,環在辛氏腰身,眉眼委屈,嚅糯地喊了一聲:“娘親?!?/br> 她與生母不睦,父親又一心偏在柳姨娘母子身上。 嫁來了青州,得辛氏寵愛,她才知道旁人有爹娘老子護著是什么個滋味。 平素她對崔永昌忍耐遷就,說沒有辛氏的緣故,那是假話。 她雖是兒媳,但在辛氏跟前,比女兒也不遑多讓。 方才,她哭著跑出來,原是想尋個沒人的地方,大哭一場。 腳下卻像生了眼睛,沒兩步便來了點春堂。 竟像是母女連心,辛氏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偏今夜雨大,反倒叫人把窗子大開。 她一進門兒,里頭就瞧了個正著。 知道她受了委屈,辛氏一下又一下地摩挲她的背脊,“我的兒,可別哭了,瞧著叫人心疼,明兒我親自抬家法過去,先打他三十棍子,再叫他給你作揖賠不是,后頭你倆如何處置,只依著你的意思?!?/br> “你且自在行事,萬事有我給你撐腰?!?/br> 辛氏這話寬心,越性哄得曲妙妙眼淚涌了出來。 一直到了后半夜,香雪堂那邊都找瘋了去。 春姑姑才打了發人,不緊不慢的過去傳話。 崔永昌在廡郎底下聽到的消息。 他手中擎著傘,半個肩頭已經淋濕,發梢沾著雨水,沉甸甸地聚成條綹。 “她在母親那里?” 路喜也是滿臉雨水,因騎馬往知府衙門跑了一遭,衣衫盡透,揚聲回道:“可不是么,咱們凈惦記著瞞了夫人,獨沒想到少夫人往那兒去了?!?/br> 等回了屋,路喜才想起來,方才小紅還交代了一句,又道:“少爺,春姑姑還說,夫人氣得厲害,明兒一早就要請家法來,要不……您先出去躲躲?” 崔永昌滿心的愧疚,聽得他這句,霎時變成了滿腔憤懣。 磨著后槽牙道:“她是告狀去了!” 路喜趕忙分辨:“您怎么又說風就是雨,再要生事,真真是要挨板子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