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姐她一心向道 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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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厭冷冷地避開她的目光,克制焦急和激動的情緒,壓低聲音道。 “你知道玄鳥珠的下落,知道如何對付儒修,會不知道這個擁有大妖血脈的……人嗎???” 那人沉默片刻,語氣依舊不帶絲毫情緒,說道。 “與你聯手果然失策了,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你以為他是變數,殊不知,她,才是那個變數……” 現在這個局面扭轉,讓他識趣地忽略了對方的第一句話。 祁厭盡管心生煩躁,還是咬牙道:“那只妖的血脈竟死死地壓制住我,該如何解決!” 那人似乎看了他一眼,旋即身形愈發朦朧,沒等祁厭憤怒地驅使妖力留住他,就已經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句低語。 “何必解決,無用的棋子索性棄了便是,只可惜這一頁文圣親筆?!?/br> 祁厭懸浮空中,聞言更是一陣咬牙切齒,但徐妧和遲綏離得越來越近,讓他來不及把注意力放到糾結這事上面。 一路上,徐妧幾乎不怎么出手,讓遲綏去解決那些沉淪在幻象里的妖修。 妖族歸順人族勢力這種事情,倒不是沒有前例。 只是遲綏的做法不當,隱瞞了這一情況拜入太和宗,而太和宗本就被無數雙眼睛盯著,自然不能輕易留下隱患。 徐妧神色從容,只是在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當年救下的那個凡人孩子,竟沒想到他往后會有這么大的一番造化。 倘若真是這樣純粹的報恩心思,徐妧自然樂得助他一臂之力,先將這群靠嘴就能說死人的儒修的嘴堵上,其他的事情待回宗以后再說。 從容走在血腥氣飄散的妖修之間,徐妧擋下了驟然凌厲的一擊,微微挑眉有些訝然雉妖怎么突然暴躁之際。 系統縹緲的聲音出現。 “恭喜宿主達成‘天命之子·¥%#’成就:變數!想不到吧,自以為是的聰明人!” “他的身份是個謎,他的想法是個謎,至少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不是一個謎!恭喜宿主成功摧毀了他的計劃,讓天命之子受到了挫折,才會對這九界保留應有的尊重?!?/br> “獎勵:神火·感悟。獎勵已發放,請宿主自行查看?!?/br> 盡管隨意揮手間,就能奪走妖修的性命。 但遲綏沒有沉浸在這樣的感覺里太久,他察覺到徐妧的步伐微頓,剔透紅眸下意識就看過去。 “師姐,怎么了?” 徐妧回神,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微微搖頭。 “沒什么,只是想起一件有些令人愉悅的事情?!?/br> “哦……”遲綏眨眨眼,繼續收割妖修的生命,按捺住好奇的心。 徐妧了然看向巨鼓中間,果然,那道古怪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留下氣急敗壞的雉妖,睜著血絲密布的眼,無比憤怒地連擊巨鼓。 比起又獲得一件十分珍稀的獎勵,徐妧覺得自己另一個發現,更重要一些。 太微垣不缺天資卓越的修士,驚世絕艷之人更是數不勝數,但能被揚名太微甚至有所記載的存在,恐怕就是系統所說的天命之子。 而在這之前,徐妧見過所謂天命之子的次數,屈指可數。 得到系統以后,徐妧不受獎勵誘惑,并未將心神放在找尋天命之子上,反而再三遇見不同的天命之子。 徐妧在心里說道:“系統,倘若我有一次不敵天命之子,未能完成你的成就,是否會受到懲罰?!?/br> “凡事順勢而為,宿主無法完成特定成就,只會失去獲得該成就給予的獎勵,并不會受到任何懲罰?!?/br> “也就是說,即便這些天命之子死了,除了成就獎勵外,我不會有任何損失,對嗎?” 系統:“……” “是的?!?/br> 宿主的想法未免也太危險了,系統有點跟不上。 徐妧心底終于了然,既然不必在意天命之子的死活,對她而言,倒真是一個好消息。 身側的遲綏,已經解決了所有的妖修。 “能拿出帝流漿布下這樣的陣仗,你的確很舍得?!毙鞀€略去心底思緒,抬眸看向那只五顏六色的雉妖,淡聲說道。 第32章 可笑 “……帝流漿?” …… “……帝流漿?” 祁厭化作人形, 揮掌重擊身側一面巨鼓,心底對此有幾分驚疑,笑容不掩冷厲, 索性不再糾結她的話。 “區區人族,卻能拿走我妖族先輩的遺物,果然有點本事!別和我扯東扯西,交出玄鳥珠,否則儒修必死,你也逃不了?!?/br> 徐妧頓了頓, 說道:“不知你從何而來的底氣說這話, 但……遲師弟,試著接納、掌控你的力量?!?/br> “循心運氣, 觀察此處氣機流轉,將其攻破?!?/br> 話音落下,徐妧帶著歡快繞她飛舞的玄鳥珠, 往旁退了一步。 神秘人,那個沒有被透露姓名的天命之子, 自他離開以后, 雉妖頓時勢弱。 如今看來雉妖已無其他后招, 他雖是四重境界的修為, 可血脈被遲綏壓制,還要分心cao縱山河社稷鼓好把一眾儒修拖住。 此前徐妧顧忌此番所見的種種布局, 因此行事多是謹慎為主。 之后亦能看出, 這妖修不過是受了神秘人的指點,才能在九幽平原造就這一切事端。 徐妧為遲綏壓陣,既有對神秘人殺個回馬槍的提防之意,同時也是想看看遲綏這天狐傳承, 究竟厲害到什么程度。 一舉三得,第三得便是要在那些儒修面前,為遲綏預先鋪好路。 無論最終處置結果如何,在這之前,遲綏仍是太和宗的弟子。 那么身為師姐,徐妧自當要護他周全,使其不受猜疑,清清白白。 遲綏不知她此刻心中所想,只是眼底神色無比認真,他感受得到師姐的信任。 所以,不可辜負。 山河社稷鼓的氣機圓融無暇,奪得九幽平原部分生機以后,更是時而可見壯闊河山景象閃過,祁厭站在其中。 盡管他不及先前那般有所依仗的自信,卻也不懼徐妧和遲綏,真能破得了山河社稷鼓。 遲綏年幼時雖歷流寇血洗滅村,但師姐的出現,終究讓他沒有走向極端的仇恨之中。 他生來便是人,想要變得強大自有不同的修行大道可走,不必以成妖為代價,這樣的選擇又與入魔何異。 但此刻,遲綏不再對天狐傳承抱以厭惡抗拒的念頭。 少年清越之聲,念出這一字一句。 “天行有常,天道無常,動靜從何,循心而為?!?/br> 自他身后,一頭九尾天狐法相浮現,雙眸微闔,端坐天地間。 “不以己強凡人,行善需知護己?!?/br> 似烈火一簇的天狐法相,隨著少年仍舊平和的嗓音,慢慢睜開眼眸。 明月殷紅濃郁,妖異光澤下,山河社稷鼓竟被大妖之勢壓得運轉一滯。 遲綏此刻修為只在三重境,天狐法相看似強大無雙,細看亦能發現其虛浮不定的本質。 只不過天狐血脈對祁厭的壓制,卻沒因為遲綏的修為而有半點減弱。 “尊師重道,莫入歧途,欲明是非,遵循問心無愧,謂之太和?!?/br> 遲綏說完最后一字,心中迷惘不定散盡,心境澄明的同時,法相隨之凝實些許。 在山河社稷鼓里,祁厭緊咬著牙與血脈相差所帶來的巨大壓力抗衡,俊逸面容也因奮力擊鼓而青筋爆綻。 祁厭深知,遲綏能夠依仗的力量,恐怕只有這天狐法相,否則為何不動用天賦神通? 擯去心中對遲綏能擁如此血脈卻不好好把握的嫉妒,祁厭狠了狠心,咬破舌尖逼出精血,勢要在遲綏之前先攻潰他的法相。 然而遲綏身后法相,隨他心念仰起頭。 無論是祁厭,還是在不遠處因山河社稷鼓全力抵抗天狐,而得以松口氣的儒修們。 以及神色淡然看著這一幕的徐妧。 都似乎看到那只微微透明的紅狐,只一抬頭,就像是與天平齊,從血月上咬下一縷殷紅流光。 法相瞬間又透明了幾分,就連遲綏也隨之臉色微微發白,顯然消耗巨大。 可他一雙剔透紅眸明亮至極,不顯半點妖異,仍是徐妧印象中的遲綏,那個不斂鋒芒的少年。 殷紅流光化作一桿長槊,鎖定了被山河社稷鼓保護在里的祁厭。 徐妧不去看這一擊威力究竟如何,雙眸只看著遲綏面上神情的變化。 結果要比她想得好很多,至少遲綏心神未有被傳承影響的跡象。 長槊如星辰墜落,似乎要將空間劃破的流光,映亮了所有人的眼瞳。 直到帶起狂風呼嘯時,才終于將山河社稷鼓無形圓融的氣機逼得現形,山巒河流層層疊疊地遮擋住祁厭的身形。 卻也僅是片刻的無力抵抗,就被殷紅長槊接連刺破。 徐妧腳尖抵地,飛身到遲綏身旁,扶住徹底脫力欲往后倒下的他。 “咳……師姐,我總算沒讓你失望了?!边t綏笑了笑,清越嗓音此刻透著虛弱,多虧有徐妧扶著才沒倒地,強撐著暈眩低低說了一句。 他能夠使用的天賦神通并不多,這一殺招,固然可見天狐傳承之威,可擷月華為己用,但也幾乎是逼到了rou身的極限。 如今遲綏脈內不僅毫無妖力,甚至靈脈蘊結的晶核黯淡無光,隱有破碎跡象。 徐妧低眸,指腹貼在他手腕脈門處,淡聲道。 “入宗時,看來是有專心聽長老講述宗訓,背得倒是一字不差……但為何要這么激進,稍有不慎,你這條修行的路就毀了?!?/br> 遲綏眼眸亮閃,有些無力地虛靠在她身側,說道:“遲恐生變,與其慢慢和他互相磨耗,倒不如直截了當一點來得痛快?!?/br> 他實在感到疲倦,說著話不自覺地就垂下頭要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