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書迷正在閱讀:替身皇后她不想爭寵、侯府千金靠吃播爆紅、大師姐她一心向道、冷酷劍尊俏蛇妖、和離?沒門兒、高門貴女在七十年代發家致富、三十天空殼、飛升后我衣錦還鄉[穿書女配]、東宮好食記[美食]、穿成一株上古仙草
他和江初月離得有些遠了。 其實也不遠,就是正常社交距離,肩膀間一手掌寬,手臂甩得幅度大一點也碰不到對方。 此前快一年的時間,他們都是這樣走的。 不遠,也不近。 棠明突然心里咯噔一聲,這兩天的心安被晃動一瞬,由習慣帶來的細密恐懼讓他大夏天的也背脊發涼。 他忽然改了動作,也不管周圍還有多少考生,湊近江初月攬上他的肩,又覺得還是不行,轉而去牽起他的手。 江初月一驚,下意識看向四周,手指要抽開。 可用了半秒反應過來身邊的是棠明,硬生生止住了。 他小聲說:有人。 棠明心頭有些絲絲上爬的煩躁,牽著人手的力道沒變,沒事兒。 說完自己也看了看那些匆匆考生們,又加上一句:都忙著考試呢,沒人看我們。 可話一出口,沒有緩解內心的煩躁,反而又添了幾分悶。 棠明干脆不說話了,拉著江初月往考場那棟樓走。 可能考生們真沒空管別人的閑事,這一路眼神都沒瞟過來一個,棠明心里微微松了口氣。 到了樓下,警戒線還被安保人員拉得嚴實,來得早的學生全都擁擠著等,他們交疊的雙手也被一個考生借過而撞散。 手滑開的一剎那,棠明沒來由地心里一顫。 像是江初月放開了他,忽然就難過起來。 而后人聲鼎沸中夾雜著開放警戒的鈴聲,兩人也沒再牽起手。 考生們一個勁兒地進去,小小的口子顯得擁擠。棠明虛虛護著江初月,把他送到一樓教室,快要到時忽然說:寶貝兒好好考啊,最后一門了。 考完就好了。 江初月點點頭,心里閃過從前無數個他們這樣近的距離里,棠明都是用什么姿勢怎么親吻他的畫面。 總之不是背脊挺直,克制地說著加油。 江初月輕聲說:嗯,我知道。 像在回話,又像在對自己說。 兩天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 最后一聲收卷鈴打響,全班被勒令立刻停筆起身,先去走廊外等著。 監考老師一張張試卷收過去,棠明跟著一整個班的考生站在走廊。他靠著墻往里看,試卷,答題卡,草稿紙,一張張被收好,送審,批改。 一如他重來一次,躁動又乏味的少年青春,最終塵埃落定,再不能回頭。 卷子收好,考生們進教室帶上隨身物品,慌亂又鬧哄哄地,一群少年真正像溺水后被救回來時吐出的那一口長氣 漫長的黑暗與壓抑下回歸人間,徹徹底底的痛快。 棠明下樓找等著他的江初月,就兩個樓層的距離,不知道跑過幾個原始人一般叫喊的兄弟了。 原本由于英語考試沉靜下的心一下一下又恢復跳動,他忽然也想祭奠下這兩年埋頭苦干的日子,學一回部落首領。 但一個轉身就見到了江初月。 又覺得,這兩年也不全是苦,明明因為有小男朋友,甜的日子占據了大半才對。 江初月背對著他,乖乖地等。 忽然想起重生第一天,江初月也是這樣背對他,自己嚇了人一聲,他就轉過身來。 棠明勾起嘴角,走到人身后。 哎! 江初月微微一愣,轉過身來。 干凈,秀氣,見到自己的時候,眼睛里就蓄滿了水,亮晶晶的,盛滿愛意。 棠明的心臟猛地狂跳起來,他不由自主地笑,朝著江初月伸出手,來,考完了,寶貝兒抱一個。 周圍全是或歡呼或哭泣的考生,亂糟糟的整棟教學樓,有些花白的紙張從樓上從旁邊飄落,寥寥草稿,就是無數學子整個青春。 壓抑無聲,又歇斯底里。 明明不是第一次結束高考,今時今日卻橫生感慨,不知道是為他們的痛快悲鳴,還是為自己。 江初月呼吸急促,伸出手抱住了眼前的棠明。 恭喜,畢業了。 棠明埋在他耳邊低低的地笑,喉結抖動,聲音低沉:同喜啊。 最后棠明攬著江初月的肩出了考場,棠東終于忍不住,一見著人就問:考得怎么樣???能不能有學校要你? 棠明笑著幫江初月拉開車門,怎么,舍得問了?不照顧我們弱小的心靈了? 照顧個屁!考都考完了還當自己金貴呢?棠東坐進駕駛位,系上安全帶,可算憋死了,這兩天真他媽累。 這就累了?東哥你以后生孩子了還得來一回。棠明攬著江初月,閑閑地說。 棠東想到以后他真有孩子了,要是女兒就算了,要是個小子,到了高考那天兒子和老子的地位就得掉個個兒,心累。 他開了導航問:去哪兒? 回學校唄,把書給運回來。棠明說完又開始嗶嗶,哎這破學校,高考之前把我們當個寶,現在一考完就不做人了,就知道催我們回去收書,占他兩天地方就會耽誤學校招生似的 棠東和他笑懟了兩句,一邊抱怨著讓棠明趕緊學駕照,一邊送他倆去學校。 他們的考點離學校有點遠,考完了送考標志也沒什么用,堵了半天才到一中。 可能是來得晚了,高三這棟教學樓沒什么人,紙張試卷倒是滿天飛,臺階上教室里一片狼藉,全是密密麻麻的紅筆黑筆做的記號。 樓棟最下面有幾個巨大的回收箱,是用來給考生扔不需要的資料的。 棠明和江初月上了樓,過了走廊。 路上遇到幾個認識的,都抱著厚厚一沓書和資料,說是會有聚會。 棠明笑著跟他們調侃幾句,和江初月并肩進了一班。 班上也是狼藉,到處都是書和紙張,但比教學樓外面好一點。好多課桌都空蕩蕩的,顯然已經收拾好離開了。 幾個同學埋頭整理呢,跟他們打個招呼,又邊聊天邊繼續。 棠明走進去,放下背包,側身時忽然被門外的光晃了眼睛。 落日的余輝鍍上來,離別悄然而至。 他有些怔愣,一旁的江初月輕輕扯他的衣角,側過頭示意,棠明,看。 棠明順著江初月的視線往黑板上望,原本用來板書解題方法的黑板被抹得五顏六色,不知道哪個調皮的在高考倒計時欄里開著玩笑寫了個365。 黑板中間最顯眼的一塊被留出來,譚梅鏗鏘有力地寫下幾個大字: 祝 前行康莊,大展宏圖 第79章 沉默 譚梅寫得一手好書法, 筆鋒蒼勁的愿景下是一班同學一個一個的簽名。 工工整整。 棠明拉起江初月走上去,把他倆的名字添在了底下。 忽然想起百日誓師時極大紅色橫幅上簽下的那一個個名字,也是如此神圣莊嚴。 三年光陰,盡數于此了。 他和江初月確信自己是沒有復讀的必要, 收拾好東西, 扔了一大堆廢紙, 背著背包回了家。 迎著夕陽走出校門的一刻,這滿是卷子試題, 又夾雜著躁動不安的青春徹底落下帷幕,回首再見, 已不是少年。 當天晚上就有聚餐, 由趙澤遠牽頭, 帶著他們去飯店, 去ktv, 瘋玩了整整一晚。 凌晨四五點的時候才被棠東接了回去, 棠東拉著玩得一上車倒頭就睡的三人直罵娘。 除了棠明和江初月,還有趙澤遠。 不過年輕人不知疲倦, 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趙澤遠也沒覺著哪兒疼, 第二天第三天又拉著棠明他們聚, 什么之前說要玩的劇本殺,密室逃脫, 唱歌喝酒,全給玩了個遍。 第三天晚上,幾個身份證上剛成年的去了酒吧。 棠明鬧著鬧著忽然就把一邊撩妹子的趙澤遠給拉過來, 想不想以后開酒吧? 上輩子趙澤遠來找他合伙的時候,也是這一句。 趙澤遠果然興趣很大,扯著要聽棠明的規劃。 玩呀鬧呀, 又過了兩天這聚會才消停,期間有老師組織回學校估分他們都沒去。 考完后有半個月多的時間用來等成績。聚餐瘋過了幾天后,趙澤遠終于被他爸領回了家。 剛好是個工作日的晚上,下午送走了趙澤遠,于時吃過晚飯回了房間學習。 棠明洗好澡,從浴室出來。 江初月穿著他的睡衣,乖乖地坐在床上玩手機等他。 其實江初月把睡衣帶了來的,就是棠明有點惡趣味,喜歡讓他穿著自己的衣服睡覺,這才一直沒讓人換。 房間的燈光偏暖色調,柔柔地打在江初月臉上,把上頭細小的絨毛都照得清楚。 棠明這才想起,真是好久沒有這樣認認真真看過江初月了。 他帶著笑意,一步步走過去。 洗澡的時候棠明就在想,等高考成績一出來,定下要去哪座城市,他就立刻去了解那邊的地段,租房情況要是江初月想的話,還能帶著人去個畢業旅行,出個國什么的也行。 一想到能在任何地方調戲他小男朋友,棠明心里就癢癢的。 寶貝兒。棠明坐上床把江初月摟進懷里,趙澤遠可算走了,累死哥哥了。 江初月的聲音清清冷冷,我覺得你玩得挺開心的。特別是酒吧里有人找你要微信的時候。 嘖。棠明挑眉,把江初月從懷里撈出來,哪只眼睛看見哥哥開心了?誰來找我要我給了? 江初月也不說話,就看著他,蓄著水的眸子里透出點調侃。 棠明沒忍住笑了一聲,重新把他抱回懷里,行行行,哥哥錯了,以后出去給自己掛個牌,跟那些小狗似的,牌上寫你名字和電話,中間打馬賽克那種,行么? 江初月被他逗笑,伸手環住他的腰。 棠明順勢抱著人倒在床上,摸到床頭柜上關了燈。 又摟著人跟他說了幾個趙澤遠的煞筆事,逗得江初月輕聲笑。說著說著,又跟他講了之后的打算,想問問江初月有沒有想去玩的地方。 江初月表示去哪兒都好,又說:那我明天回一趟姑姑家吧。 棠明皺眉,回去干什么,你在這兒住著不挺好的? 挺好的江初月貪戀棠明的懷抱,又往人懷里頭鉆,要是出去的話,我想再回去收點東西。 還留了東西?寶貝兒要不算了,哥哥再給你買不就行了? 江初月小幅度搖搖頭,還是想回去一趟。 高考完了,不管從哪一方面看,江初月終于成年。 上輩子也是這個時間段,他單獨從姑姑家搬了出來,自己拿小心攢下來的錢出去租了個房子,開始做些家教之類的零工。 從此之后,他的所有花費都沒再管姑姑要過。夫妻倆省了要供江初月上大學那一大筆費用,自然也不想主動聯系他。 后來自己工作了,薪資不低,念著好歹姑姑養了他一場,也怕他們要作什么妖,定期會匯一筆生活費過去。 三人就這樣過,倒也算互不打擾。 這輩子的情況又比上輩子更復雜一些,江初月覺得,還是早點和姑姑他們脫離的好。 回去也行,我陪你。但是明天老頭兒讓我去一趟我奶奶那兒,要不你先跟我一塊兒去,回來了再去拿東西? 江初月臉上有些燙,頓了下說:還是不要了,我自己就行。 怕到時候會有什么上不了臺面的拉扯,不想讓棠明淌這趟渾水。 怎么?害羞???棠明感覺到懷里的人抱著自己緊了點,笑著問,反正都要進我家門,這些親戚以后都要見的,害什么羞? 江初月把臉徹底埋進被子里,別說了 躲什么?棠明挑眉,掀開被子鉆進去,尋到江初月的唇就親。 之前還不覺得有什么,直到這會兒重新觸到又軟又潤紅的唇瓣,棠明只覺得戒掉的癮一瞬間爆發式地發作,洶涌煙花在腦海里炸開,震得人頭皮發麻。 他全然沒了調侃的心思,動作急切地按上江初月的后腦勺,伸了舌頭探進去跟他的互相纏繞,狠狠掃過人上顎,激起江初月輕微顫抖。 被子里空氣稀薄,周身都是棠明的氣息,江初月又貪又念,口腔里的呼吸被盡數掠奪也要貼上去緊緊抱著棠明,不自覺地發出小聲嗚咽。 這樣的聲音激得棠明更加激動,半掀開眼皮看見江初月沉迷的表情和緊皺的眉頭,猛地停下。 江初月呼吸急促,棠明一把將被子掀開。 寶貝兒棠明低笑著,怎么每次跟我親到最后都成這樣?用鼻子呼吸會不會? 江初月的鼻子被棠明輕點,他心里想,還是不每次棠明身上太好聞了么,搞得他什么都不會了。 好不容易親近,江初月重新環上棠明的肩,眼里水汽迷離,稍微抬頭失神地說:我太笨了,多親親就好了。 五官疏離清冷,說出來的話卻軟得不行。 他這樣,跟個索吻的妖精似的。 棠明眼神一暗,重新覆身而上,一晚上幫他練習了好多次。 直到嘴唇都被棠明廝磨輕咬得腫脹起來,碰一碰都絲絲的麻癢,棠明才終于停下。 最后輕輕在他額頭上覆上個吻,退開一點枕著人脖子,心疼地輕吹著江初月的唇,疼不疼?草,我太特么過分了要不你打回來吧? 江初月怎么舍得,搖搖頭把棠明的手環在自己背后,不疼,你抱著我就好了。 棠明如愿地把他按在懷里,輕輕哄著他睡覺。邊哄邊覺得,江初月真是越來越會了。 嗯,看來是該找個時間把人吃掉。 腦子里想著很多又浪漫又少兒不宜的畫面,想著想著倒也睡著了。 就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某個早晨有反應的地方尤其有反應。 大概是放松了,江初月的學霸生物鐘終于失了功效,還在他懷里靜靜躺著。 棠明輕輕抽出自己的手臂,忍住酸麻,輕手輕腳地去了浴室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