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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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明和于時也就沒了那么多爭寵之類的狗血情節,反而有點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意思。 于時的父親無賴又無恥,曾經偷偷找過于時幾次,想要從小孩子身上撈筆錢。 棠明從小當慣了混世魔王的,看見有人欺負他弟弟,自然挺身而出。 即使最后出面解決的還是大人,于時也把這個便宜哥哥當成了自己最親近的家人。 你是不是真睡出病來了?他也不計較棠明發什么神經了,轉身要出去,今天開學,你去不去? 呃開學去不去這種問題。 棠明想起自己學生時代那點兒荒唐事 他有錢又有人緣,家里學校都沒人管得了,理所應當的,就成了南州市第一中學的校霸。 這學校的重本率全國都能排進前五,里面清一色的好學生,棠明這樣的,上課不去是常事。 所以小爺真的回來了?! 死而復生,重新來過的那種?? 清風吹過,桌上的課本發出紙張翻動的輕響。跟做夢的感覺很不一樣,眼前的一切觸感都在提醒他,這是真實的。 棠明看著于時略顯單薄的背影,看著多年來沒看過的早晨初陽,看著窗外那片早在記憶中淡去的楓樹林,心里突然就涌起一股激動! 真的重生了! 張璃抱著于時的畫面與江初月崩潰大哭的情景交疊在一處,棠明心里恨意與心疼交替。 他自己喜歡上張璃,不怪任何人。 他恨的是為什么張璃明明不喜歡他,卻要答應和自己在一起,明明已經在一起了十年,為什么還要背叛他? 棠明深吸一口氣,上天既然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那他就得好好用。 于時。棠明喊住他弟。 嗯?少年回過頭來挑挑眉,怎么,想起來道歉了? 于時指了指自己臉上的腫塊。 棠明走過去,拍掉他的手,道什么歉,下次你打回來。 棠明心情舒暢起來,一切都沒發生,都還來得及。他不會再給張璃傷害他的機會,也不會再弄丟他的小竹馬。 于時無奈地被他哥搭著肩,一起往房外走去。 他快十七歲,明明已經一米八了,在同齡人里也不算矮,但總是和他哥差小半個頭,搞得他哥輕而易舉地能把胳膊壓上來。 哎,我昨天為什么睡你這兒? 真傻了,你昨天說今天我上高中,半夜拉著我要慶祝。 哦!我想起來了,我進一中是塞錢的,你是新生第一考進來的,牛逼! 謝謝。 兩人插科打諢,換好衣服,于時拿了一片阿姨留下的面包,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他哥從來不吃早餐的。 大概是太久沒上學,棠明懶散得很,背包不見了,書也七零八落的。 棠明冷著一張臉收拾,想著自己正兒八經高中的時候都沒讀過書,重生回來還得受書本教育的毒打。 終于收拾好了,棠明在半蹲著在門口系鞋帶。 于時動作得快一些,隨意倚在墻上看著他哥。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哥一覺醒來,怎么好像比平??雌饋砀鼫喠?? 你今天真要去上學?于時踢踢棠明的鞋,問。 廢話。棠明熟練地挽好另一邊的鞋帶,推開門走出去,一個暑假沒見,總得告訴那些崽子們一聲,爸爸回來了。 學霸理解不了校霸的思維,拉上他哥往司機那邊去。 快走,要遲到了。 棠明勾起嘴角,藍白相間的校服被風吹得鼓鼓囊囊,他跳過去一把勾住于時,不捧你哥的場?叫爸爸。 輩分真亂。 叫不叫? 棠明和于時打鬧著,在金色的晨光下上了車。 棠明他們家住在這棟別墅區的一個小山腰上,上下學都得要車才行。 兩個少年一個高一一個高二,都沒到開車的年齡。 家里專門開車的司機是個中年男人,也算是家里的老人了,在往后十年的時間里,一直也斷斷續續的和棠明有些聯系,人還不錯。 周叔,又帥了。棠明坐上車,看見熟悉的司機,挑挑下巴打了個招呼。 哈哈,明仔真會開玩笑。司機也挺開心,老頭子了還帥什么帥喲。 周叔怎么總這么謙虛?棠明扒在車后座上,微微側著身子和司機聊天。 車窗的玻璃倒映出棠明的臉。 絕佳的皮囊氣質凌厲,青澀又意氣風發,正是十七歲的大好年華。 輪胎滾動在別墅區內,車身從山上下來駛入馬路,走了快有十分鐘,眼前的景象漸漸熟悉起來。 棠明高中畢業后幾乎再沒有回來過,這里的馬路,風景,人情,他都忘得差不多了。 此時被帶著走了一遍,塵封在活躍區之外的記憶才重新襲來。 這種重生得來的熟悉又陌生的感覺讓他心情激動,總覺得渾身血液都癢癢的,不住翻騰。 于時早戴上了耳機,在后座另一邊閉目養神。棠明一邊和周叔聊著天,一邊看著很久都見過的熟悉道路。 快要到學校時,前面路過一條小巷子。 周叔!棠明突然喊他,停車! 誒誒,好。周叔被嚇了一跳,在小巷子前面不遠處停了車。 巷子后通著幾排住戶,房子有些老舊,每兩排住戶的天臺上架起幾根繩子,洗好的衣物都掛在上面。 風一吹過,布料飄飄蕩蕩的,站在上面能聞到洗衣粉的味道。 這條小巷子于時也很熟悉,走進去第二戶就是江初月的家。 于時被突然停下的車弄得有點疑惑,摘下耳機睜開眼才看見他哥開門下了車。 干嘛去?于時問。 找人。棠明俯下身,透過搖下來的車窗笑著沖里頭的人說,我今天和江初月一起上學,你們先走,我等他。 于時不知道他哥是怎么確定江初月一定還沒走的,只是看見人明媚的笑容,也不想掃了他的興。 于時:周叔,我們先走。 周叔點點頭,和棠明打了聲招呼,開著車繼續朝學校去。 明仔和小江的關系真好啊。周叔打著方向盤,隨意感慨。 嗯。于時又戴上耳機,隔絕了外界的聲音。 他們倆當然好了,于時被帶來棠家沒幾年,他們就認識了江初月。 明明是同齡人,棠明卻把江初月當成小孩兒一樣對待,好得不得了。 棠明那個德行,對人好起來誰招架得住??? 被于時在心里調侃的異父異母親哥哥正在巷子口等人。 棠明當然知道這個點兒江初月還沒出門。 高中學校七點二十上早自習,江初月每天都是卡著點才來的。 他們家離學校近,以江初月的腳程,走路只要十五分鐘不到,像他這個級別的學霸,人家都是起早貪黑,恨不得把自己埋在學校里再長出來。 可江初月每天都差不多是七點一十才出門。 想到這里棠明忍不住笑起來。 江初月之所以去那么晚,是為了給棠明帶早餐。 棠明一整個大少爺,阿姨做的早餐不吃,硬是要吃江初月做的。 偏偏口味又挑,一個星期不能重樣。 一開始是上初中的時候發現江初月會做些點心,覺得新奇,就欺負人,讓江初月每天早上起來給他做。 沒想到人還真答應了,一做就是一學期,手藝越來越好,做得越來越合棠明口味。 漸漸的,棠明就習慣了。 一學期變兩學期,兩學期變好幾年。 即使不上課,棠明也得先去趟學校把早餐給吃了。 棠明知道,很多人都說自己把這個竹馬寵得上天,但他們都想錯了。 明明是江初月有求必應,把棠明慣得恃寵而驕。 第4章 重生二 現在才七點,環衛工人清掃地面,小巷子里只有幾個起得早的老阿姨在聊天,時不時傳來幾聲夾雜方言的笑語。 剛剛九月份,天氣還熱,老人家們拿著扇子,像是為了正午的太陽做準備。 棠明在老舊的巷子口等著,靠在一邊的墻上,準備等江初月走出巷子口的時候嚇嚇他。 前面過去好幾個人,手表上的指針已經過了七點一十了,江初月還沒有出來。 棠明莫名有點急,剛想要轉過身去看看巷子里的情況,眼前就走過去一個人。 身材修長,普通的藍白相間校服放下了衣袖褲腿,剛剛好能遮住手腕腳踝。 頭發有點長,蓋到了一點脖頸。 整個背影看起來單薄而清冷。 棠明知道了,那些說江初月冷漠的人應該是以貌取人了,他這樣看著是挺冷的。 棠明靠著一個背影就認出了他的竹馬,稍微上前兩步,趁著他剛走出巷口湊近人耳朵猛地喊: 哎! 江初月沒有想象中的驚慌,只是微微一愣,轉過頭來。 真是跟棠明里記憶中的他完全一樣。 干凈,秀氣,每次看見棠明的時候,眼里都像蓄著水,尤其好看。 見到江初月這張臉,看見他鮮活地站在自己面前呼吸,棠明才有了重生的真實感。 他上輩子和江初月在一些已經回憶不起來的小事上鬧得不愉快,導致最后漸行漸遠。 棠明覺得自己真是被鬼迷了心竅,要不然這么好的江初月,他怎么會給弄丟了呢。 江初月。棠明迎著晨光走過去,笑著勾上他的肩膀,你怎么這么經嚇?動都不帶動一下的? 兩個少年都穿著校服,雖然江初月多了一件外套,但現下藍白相間的衣服完全挨在一起,還是清爽又和諧。 棠明比江初月高了半個頭,這會兒沒有拖著他往前走,而是停下來,勾著人脖子好好看他。 或許是失而復得? 除開車禍那次,他們好幾年沒見了,現在看江初月,棠明怎么看怎么覺得好看。 記憶中江初月對自己又好又縱容,這么些年來凈享受人家的好了,回過神來才發現,一直都沒有太注意他的長相。 原來他這么好看的,難怪好像上學那會兒追他的女孩兒多。 可好看的竹馬現在愣愣的,半天不動,只知道看自己。 傻了?棠明心想我是重生回來的,你再懵逼能懵逼得過我么? 這人怎么現在看起來比他還愣呢? 其實江初月是真的傻了。 他記得自己明明是接到噩耗后就趕往了事故發生地,還在那里見到了棠明的尸體。 棠明是他生命里的太陽,是他唯一的光,失去棠明的痛撕心裂肺。江初月知道自己大概是太過于傷心,在棠明的尸體旁邊哭著哭著就暈了過去。 醒來后發現自己人在醫院,是于時送他過去的。 棠明真的死了,于時和張璃cao持著他的后事,關于遺產,關于那場車禍。 可江初月什么都不想聽不想看,他知道棠明平常愛玩,可也絕對不是一個喝了酒還上馬路的人。 他明明有分寸得很。 就是這點兒執念支撐著他從病床上起來,忙前忙后地調查事件的前因后果。 江初月是知道棠明那天晚上在酒吧過生日的,他那天也在酒吧附近。 不然他也不會那么快趕到案發現場。 在趙澤遠的幫助下,他知道棠明出酒吧之前到過洗手間,在洗手間昏暗的走道里看見過于時和張璃。 還看見了張璃抱著于時的畫面。 江初月只覺得自己渾身都著了火,就因為張璃?又是因為張璃?! 棠明和自己不合是因為張璃的瑣事,跟于時關系鬧僵是因為張璃的舉動,現在還因為張璃,命都沒了。 張璃 江初月差點沒把監控砸了,在棠明的葬禮上,抓著張璃狠狠揍了一頓。 周圍所有人都在拉他,說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江初月只覺得煩。 他們不清楚自己來參加的是葬禮嗎? 已經出人命了他們不知道嗎???! 他的光,他的太陽,永遠地熄滅了。 最后江初月還是被拖走了,所有人都說,江初月這些天跟變了個人似的。 暴戾,陰郁,像具尸體。 江初月也以為,他會永遠那樣沒有生命地過下去。 可就在棠明葬禮之后,他幾天忘記吃喝,渾渾噩噩地暈過去,醒來就到了這里。 江初月讀書時是沒有自己的家的,他住在姑姑家,這個老舊的巷子里。 幾個小時前剛睜眼,江初月以為自己在做夢。 自從和棠明疏遠之后,他就老是做這種夢,夢里他們都穿著丑不拉幾的校服,經常一起上課聽講,偶爾還可以和棠明一起上下學。 這是他們關系最好的時候,也是江初月最接近棠明的時候。 他最懷念,也就最常入夢。 可今天早晨姑姑的使喚太過熟悉,姑父的嫌棄太過真實,江初月真的恍惚起來。 直到他下意識地拿起廚房的工具,開始給棠明做早餐。 迷迷糊糊中刀劃到了手,傷口處流出鮮紅的血液,疼痛猛地襲上神經末梢。 江初月卻沒有脫離出夢境。 他在那一刻才知道,眼前一切都是真實的,他看到的,感受到的,接收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知道今天是十年前,他明白這是高二開學的第一天,他知曉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他賴以生存的那道光,現在還好好地活著! 江初月內心狂喜,想立刻沖出去看棠明。 卻又猛地想起,棠明家住得老遠了,他跑過去大概要個半天吧。 還不如去學校見他! 不過棠明吃他做的早餐吃慣了,得先給他做早餐。 江初月壓抑著激動,差點都哼起歌來,被姑姑罵了一句神經病也不在意,快速做了一份三明治。 幸好在漫長的歲月里他也沒有丟掉早起做飯的習慣,不然今天可能就要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