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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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信仍處于震驚中,真是越靈王之子,那可是天大的麻煩??! 見鄭信那失魂落魄的模樣,衛平笑道:鄭兄別慌,公子折返回孟陽城前,已經命令越津渡口的駐兵前往彭縣支援,只需攔住賊中二把手張澤部眾的攻勢,拖延他一天就好。等桓通將軍派來援兵,越潛就是想里應外合攻打金谷關,也已經失去時機。 鄭信蒼白的臉色稍稍紅潤,得虧公子靈相助,要不他身家性命就交代在這兒了,連忙贊道:還是公子想得周到! 聽到夸贊,昭靈面上沒有任何笑意,他幾乎斷絕了越潛的生路。 平叛后,昭靈可以請求兄長寬恕刑徒們的性命,而越潛作為賊首,必會被殺死。 腦袋砍掉懸掛在孟陽城的城樓上,警示所有刑徒,而身軀呢,恐怕會被扔進煉爐里,在高溫中化作灰燼吧。 衛平見昭靈站起身,忽然身影搖晃,又落回座位,忙道:公子? 眼前忽然一黑,有種力竭感,心跳得很快,心里發慌,昭靈直覺自己是太疲憊了。 平復情緒,昭靈緩緩道:昨夜未眠,剛站起身眼前忽然發黑。我先去入睡,有重要的事情再喚醒我。 鄭信起身鞠躬,感激道:公子兩日車馬勞頓,未能有片刻喘息,此時已經是二更天,請公子好好歇息,莫要傷了身子! 回到自己的寢室,昭靈站在窗前,望著城下冶煉場的點點星火,刑徒仍舊聚集在冶煉場,還沒散去。 今夜他們不大可能再攻打孟陽城,而占據冶煉場顯然不是個好辦法,三千多名冶煉場的刑徒,需要不少食物,他們如果無法攻下孟陽城,也無法攻下金谷關,唯一的退路就是紫銅山一帶廣袤的山林。 越潛胸口的箭矢應該取出來了吧,他在傷病中,是否還有意識? 以前每每見到他身上有傷,自己總是心疼的,后來他被兄長鞭打得遍體鱗傷,昭靈意識到自己的心疼無用,因為這個人根本不在乎身上的傷痛。 越潛,我射你的那一箭疼嗎? 疼就對了。 昭靈捂住自己的右胸,越潛傷的正是右胸,他又挪動手掌,捂住自己的左胸,左胸的心臟嗵嗵直跳。 閉上眼睛,自己心臟的跳動聲,仿佛與另一顆心臟同頻,昭靈知道那是越潛的心跳聲。 自己有時能感應到越潛的狀態,他無疑還活著。 孟陽城下,武庫里,越潛躺在一張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他上身的衣物全部除去,胸口纏繞著一層又層的布條。 布條血跡斑斑,屋中滿是草藥味和血腥味。 彭震湊上前,低頭去探越潛鼻息,忽然見對方睜開眼,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青王,剛剛風益伯派人過來報信,說孟陽城派出的援兵已經被他們擊潰,這些融兵逃到紫臺上,朝他們放冷箭,他們無法通過山道,暫時沒法和我們匯合。風益伯一時半會攻不下紫臺,需要支援! 還真如青王意料的那樣,融兵真得在紫臺!就等青王下令,屬下這就領一幫人前去支援風益伯!彭震自告奮勇,他有較豐富的領兵打仗經驗。 靜靜聽彭震說完事,越潛喉頭滑動,聲音低啞 扶我起來。 彭震一聽,連忙將人按住,勸道:青王信不過屬下嗎?請讓屬下代勞! 這么重的傷,不躺下歇息,竟然還想去打仗,他命要是沒了,人心就散啦。 越潛咬著牙,掙扎起身,見他執意要參戰,彭震只得伸手攙扶,聽從命令,幫他取來衣物,甲胄。 織坊,木石作坊等其他作坊的刑徒都釋放了嗎? 一臉病容坐在床上,看彭震幫他系甲胄,越潛手握短劍,聲音平緩,十分冷靜。 彭震回道:都釋放了,阿寶人就在外頭,看到你受傷,剛剛還在抹眼淚呢。 阿寶就是冶煉場那個小孤兒,之前送去織坊。 用劍鞘支起身子,越潛緩緩朝門口走去,見到大門外燃著數支火把,無數的人都面朝門內,目光齊刷刷落在他身上。 這些人中大部分是男性,也有不少婦女和孩子。 青王!青王! 見越潛出來,人群中爆發一陣歡呼聲。 原本愁眉苦臉的刑徒,此時都眉開眼笑,見到青王安然無恙走出武庫,又驚又喜。 這個人果然得神明庇護,即便被弓箭射中胸口,仍能存活。 越潛舉起手,又將手輕輕壓下,歡呼聲停止,他聲音平和,緩緩述道:彭震,我命你帶領三百名披甲青壯前往紫臺,支援風伯益。 眾人認真聽著,聽到需要三百名披甲青壯,紛紛都站出來。 越潛頷首,繼續說道:其余人,請隨我進入山中,等待與風益伯匯合。 他掃視在場的婦女與孩子,言語溫和:夜已深,大家都疲憊不堪,需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目光落在男性刑徒身上,越潛說道:將需要的東西帶上,太重的東西就不要帶了,過兩日我們還會回來。 刑徒發出一陣笑聲,冶煉場確實有不少好東西,不過都挺笨重。 越潛鼓勵:走吧,行動起來! 眾人紛紛行動,他們在冶煉場感覺到很不安全,孟陽城上的守卒對他們虎視眈眈。終于等來 青王命令,知道接下來的行動,眾人歡歡喜喜挪窩。 山林有獵物,有魚,還能采集,暫時能解決食物問題,還有數不盡的樹木,取暖也不是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昭靈:我不是故意射偏,是風的錯。 導演:明明你瞄準的就是右胸,要是一箭貫穿心臟,越蛇早就是條死蛇了。 越潛(臉色蒼白):有甲衣,死不了。 感謝在20210830 03:00:36~20210901 19:57: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閒雜人等、琴古、白玉苦瓜、旖旎、柚子、喵嗷喵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阿媯 138瓶;柚子 20瓶;myst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78章 天微亮, 一支融兵小隊進入孟陽城東門,人數也就十幾人,隨后陸續有類似的小隊伍沿著金道進入孟陽城, 他們要么是金道哨所的士兵,要么是附近縣城的縣卒,被緊急調往孟陽城。 衛平站在城樓, 望向金道點點星火,這些星火是一支支小隊手執的火把, 他與身旁守將屈駿道:據探子報,昨夜寅時, 賊目風伯益與賊目越潛已經在山中匯合,賊眾近萬人,屈將軍打算如何應對他們? 要是他們前來攻城, 就閉城拒敵。孟陽城牢固, 城中糧食又充足,后頭還有援兵, 一群干瘦體弱的刑徒而已, 不足為懼!屈駿聲音洪亮,底氣十足。 昨日傍晚, 刑徒突然造反,在毫無防備下,屈駿被打得抱頭鼠竄?,F在屈駿已經做好準備, 只要閉門不應戰,這幫刑徒只得望著高大結實的城墻嘆息。 應該不會再攻打孟陽城。 年輕的男聲響起,衛平和屈駿往聲音來源探去,見到剛登上城樓的公子靈。 公子靈原本在房中入睡,不知道幾時醒來。 這一夜, 公子靈也好,其他的守城官員也罷,他們留意接收各方消息,根本無法休息。 屈駿問:公子擔心金谷關嗎? 賊目越潛的老巢就在云越南部,他要是占據金谷關,隨時都能從南部領兵到孟陽城一日游。 凌晨的風很大,也很冷,來云越多時,昭靈此時才有冬日的感覺,他攬緊貂裘,緩緩道:他們唯一的出路,便是金谷關。 我與公子都認為刑徒絕不會向西竄逃山林,不說山中養活不了這么多人,他們還會遭到融兵的不斷討伐。這幫刑徒想活命,就要尋找出路。衛平整理被風吹亂的衣袍,他胸有成竹,早已預測刑徒接下去會做的事。 衛平繼續說道:刑徒要是倉皇往北逃,前路茫茫,他們進入維國疆土,落維兵手中也是死;往東攻打孟陽城,刑徒需要打敗從金道前來的,源源不斷的援兵,幾無勝算;唯有往南,攻破金谷關,逃回云越南地。 聽見衛平的話,屈駿摸著下巴思索,喃語:他們要真是逃回南地,倒不是壞事 等賊眾撤退,融兵再收復金谷關,這樣紫銅山礦場和孟陽城也還在融國手中。 衛平厲聲道:不可!那是放虎歸山。 被一位文官訓斥,屈駿面有愧色,為自己適才腦中冒出的想法感到羞愧。是啊,決不能放走賊目風益伯和賊目越潛,尤其這個有青王稱號的越潛,一旦讓他逃出生天,將后患無窮! 聽著身邊人的交談,昭靈眺望夜空,冶煉場漆黑一片,越潛和刑徒早已經撤離,他們蟄伏在山林中,等他們出來時,必然有場大戰。 天逐漸亮起,一輛馬車帶著使者,一路狂奔抵達孟陽城,昭靈立即步下城樓,接見來者。 是越津駐軍派來的使者,通報一件事:越津駐軍已經在彭縣拖住張澤的部眾。 張澤是越潛的軍師,他率眾向金谷關的方向前進,應該是為了和越潛里應外合,如今張澤再沒機會于約定時間抵達金谷關。 金谷關,是越潛和刑徒們唯一的生路,昭靈親手堵住這條出路。 聽完使者的稟報,衛平喜道:沒有外應,刑徒不可能攻下金谷關。眼下,便是等桓通將軍的援兵到來,好出城剿賊! 鄭信聞訊趕來,聽見衛平的話,喜不自勝,撫掌道:到那時,必要斬下賊目風伯益與越潛的首級,高懸于城門上! 喜訊傳來,昭靈心情矛盾,低頭探看孟陽城的城門,那位置不錯,很顯眼,越潛那顆腦袋,會血淋淋的懸掛在那里。 失去生命的頭顱,緊閉的雙眼,灰白的唇,脖頸處被利器整齊斬斷。 紅色的血液從脖頸滲出,一滴滴從高處墜落,斷斷續續,滴濺在城樓下,像一朵朵綻放的紅花。城樓下,堆滿戰死的刑徒尸體,橫七豎八,血rou模糊,那將是一片尸海。 昭靈眼眶微紅,他舉起自己的手掌,手很白凈,看不出沾染鮮血。晨曦照耀在昭靈身上,他通過長長的樓道,腳步沉重,緩緩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陽光穿透樹枝,傾灑在越潛臉上,越潛睜開眼,聽見嘈雜的人語聲,還有身邊樊魚和阿寶的笑聲。 阿寶坐在樊魚身邊,兩人正在分食一碗魚羹,一大一小有說有笑。他們明明昨夜才相識,一個來自紫銅山礦場,一個來自孟陽城冶煉場,卻像是認識多年般親昵。 此時的山野上有無數刑徒的身影,他們有的剛采集、打獵回來,有的在生火煮食,有的在劈砍樹木,制作木盾,木梯等物,人們臉上有笑容,腳腕上的腳鐐早已經被砸開。 他們都是自由身,再不用挨鞭子,受監工管制。 大高個醒來啦! 阿寶最先發現越潛醒來,朝樹旁一位臉上都刀疤的中年大漢喊道。 那個中年大漢便是風伯益,他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在那兒坐下多久,顯然正在等待越潛睡醒。 風伯益起身,朝越潛走去,他經過阿寶身邊,輕拍對方的圓腦袋,糾正:什么大高個,叫青王。 阿寶摸摸腦瓜,轉身問樊魚:大高個名字就叫青王嗎? 他只是個小孩子,還不懂青王這個稱呼的來歷。 越潛坐起身,朝風伯益拱了下手,風伯益大大咧咧回禮,他在越潛身旁坐下,說道:青王的臉色比昨夜好多了。 昨夜青王因為身上有傷,面帶病容,令人擔心,今日精神明顯好多了。 越潛道:小傷,不礙事。 哪是什么小傷,風伯益知道傷勢很嚴重,看他如此剛毅,暗暗佩服,笑道:那就在今夜吧,我讓大伙準備一下。 風伯益折斷一根樹枝,在地上繪出一座關隘,畫得很仔細,連城垛,關隘延伸至山脈的部分都呈現出來。 金谷關就在風伯益腦中,他顯然無比熟悉它。 身為云越西部山區的越人起義軍首領,風伯益一直在這一帶活動,對孟陽城,金谷關都十分熟悉。 我有個手下,早年參與修建金谷關,聽他說有一條捷徑,能直接爬上金谷關西面的城樓。方法是先派幾個人攜帶繩索,攀爬山崖到對面的山頭去,再將繩索架起,讓其他人溜索過去。 風伯益在畫中關隘的西面山脈點上一筆,標明位置,說道:青王的軍師張澤如果能在金谷關外支援戰斗,咱們在金谷關內面對守關的融兵會容易一些。如果張澤沒能按期到來,咱們也得想辦法攻破金谷關,不能錯過時機。 時機一旦失去,就再不會有。要是坐等兩日后,孟陽城的融國援兵到來,咱們將再沒有出路,得埋尸在這片山地里。風益伯的尾音消失在林風中,冬日的林風蕭瑟。 樹葉沙沙作響,耳邊是風聲,還有族人的言語聲,一名族人捧來兩碗食物,一碗遞給越潛,一碗遞給風伯益。 風伯益那碗是魚羹,越潛那碗是rou羹。 常年在山區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風伯益生活很簡樸,飲食和手下一樣。 越潛負傷,需要補身子,他大口食用rou羹,一大碗食物很快吃完。 把空碗擱放,越潛道:我與張澤約定,只要金谷關內受到襲擊,他就在關外配合攻打。我與他被城關阻隔,無法互通消息,不能指望他一定會來支援。 越潛繼續道:就按風兄說的方法,派一支精銳小隊從西面爬上金谷關城樓,敵人如同天降出現在城內,守城的融兵肯定會慌亂,我們再趁融兵慌亂之際攻入金谷關。 說起來似乎不難,但越潛清楚這肯定是場十分艱苦的戰斗,想攻破牢固的關隘必須有死戰的決心。 風伯益站起身,瞇起眼睛,眺望漫山遍野的族人,他剛年到中年,已經滿頭白發,蒼老的臉龐上堆起褶子,他露出一個笑容。 他有種預感,他們肯定能出金谷關,抵達云越南部,過上不用東躲西藏,有像樣的房子居住,有稻米吃的好日子。 那樣的好日子啊,以往只出現在夢里,現在即將實現。 父親。 一個年輕的后生來到風伯益身邊,他是風顯。 風顯在紫銅山礦場當刑徒,受盡折磨,瘦得皮包骨,不過小伙子精神不錯,一雙眼睛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