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2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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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聊起這個話題的人還是段意英,她姓段,便知曉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不涉及旁人隱私同一些說不得的東西時,她的談興都非常高。 “段般若不知道得罪誰了,和她那幾個兄弟撕破了臉,麻煩事一堆一堆的。說來也奇怪,那幾個皇子也不去找對方的錯處了,經常盯著段般若,還合起伙來了?!?/br> 因著都是女子,她平日里看不慣段般若,這時候卻覺得她可憐。 “我聽一個長輩說,那幾個皇子居然懷疑段般若是男的,你說他們離不離譜?” 身上有勛爵的宗室不參與皇室爭斗,誰最后當上了皇帝他們就擁護誰,小日子過得瀟灑。 聊起八卦來完全不輸于市井間的百姓。 同段意英說這個八卦的長輩也是個中好手,由她說出口的話,自然比先前傳出的謠言更加可信。 不是那些皇子曾經說過那樣的話,便是透露過這樣的意思。 因為真實,所以段意英才會覺得荒唐。 在她看來,段般若那可是如假包換的公主,這怎么會有假?那些皇子是怎么產生那種猜測的?簡直可怕。 聽著段意英的吐槽,阮覓先是聽八卦一樣慢悠悠嗑瓜子,可隨后動作一頓,眼睛瞇起。 如果說,段般若真不是公主,而是個皇子呢? 一想到這個可能,阮覓拳頭硬了。 第120章 那日,阮覓正縮在暖爐旁烤火,舒服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忽地聽到一點歡呼聲,隱隱約約的。 她這間小院在阮家最角落里,旁邊便是一堵高墻,高墻之后隔了幾丈寬的地方是一處窄小過道,時常有人經過。 過道里有大的聲響時,阮覓在院子里也能聽到一點動靜。 “外面吵鬧什么呢?”她好奇,讓酥春去打聽打聽。 酥春利落起身,“欸”了一聲就往外面走去。 過了一會兒,人回來了,臉上透著喜意。 “陛下特下詔書,說要開恩科呢!那群住在里頭的書生高興得在小道里又哭又笑的?!?/br> 華林巷往里走許久的地方,還有個巷子。位置偏僻且常年藏于陰暗處,故而租出去的價格低,是暫居于鱗京的旅人時常選擇的落腳點。 那些文人,應該是今年會試落榜的人。待在陰濕的屋子里,面對著是灰溜溜回到家鄉,還是留在鱗京受凍挨餓的抉擇,愁苦度日。 如今開恩科的消息一出,便像是一道破開黑夜的光,讓他們覺得這寒冬都沒有那么難熬了。 畢竟恩科難遇,一個學子一生都可能不會遇到一次。 這是件十分值得慶祝的事情。 阮覓能想象得出,隔著幾道墻的距離外,那些學子是如何的喜極而泣,欣喜若狂。 連酥春出去一趟,回來后臉上都不由得沾染了喜氣與笑意。 “說起來,開恩科的話,那咱們少爺是不是就能去了?”她說的是阮祈。 這倒是沒說錯。 恩科一般是鄉試會試并舉,阮覓曾經看過記載,兩場試在同一年舉行,先是三月鄉試,再是八月會試。 秀才于家鄉考完鄉試,得知自己考取功名后便要立馬備好行李,上京準備會試。 中間時間很趕,可是這本就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沒有人會抱怨。 阮祈今年沒有參加會試,等到明年八月正好可以試試。 還有魏驛藺同殷如意,那一年時間不巧,錯過了鄉試。若是等下一回,還得兩年。如今恩科包含了鄉試,他們便不用等兩年后了。 只是柳十令…… 阮覓想著,又問酥春:“除了開恩科,可還有聽到別的消息?” “別的啊……”酥春沉思片刻,想起來一事,“對了,聽到那些舉人老爺說,詔書上寫著‘人才乃朝之大重,不計出身,不論喪孝’這樣一句話?!?/br> 在阮覓聽來,這就同“奪情”差不多了。 朝廷重臣因喪孝必須辭官回鄉,但皇帝認為國家需要這個大臣,便“剝奪”了這個大臣為親人守孝的機會,委屈他留在朝中好好為國效力。 明面上是皇帝單方面的逼迫臣子,讓臣子不能盡孝道。 可實際上,歷朝歷代,大部分臣子都是心甘情愿留下來的。 奪情也是一種雙贏,皇帝留下了想要留下的左膀右臂,穩定朝中政局。官員也不用遠離朝堂回家守孝,能夠繼續鞏固自己的勢力。同時沒有留下可以讓別人進行攻訐的借口。 要是真有人攻擊他,說他父喪母去竟然都不歸鄉。 這時候該官員便可擦著眼淚將皇帝搬出來,并且說上一句:“不是我不想回去守孝,實在是脫不開身啊。罷了罷了,既然你這么說,我還是去向陛下請辭吧?!?/br> 往往到了這時候,那個進行攻訐的官員就知道討不了好了。 人家這哪兒是不想守孝?是皇帝不讓啊。人家都為了這個國家這般委屈了,你還拿這件事找麻煩,還是不是人了? 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立于不敗之地。 順元帝詔書上說的那句話。 “人才乃朝之大重,不計出身,不論喪孝”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國家需要人才,所以啊,朕也不計較你們以前犯了什么錯,都快來參加考試。 正在孝期的人不能參加考試?麻煩委屈一下,破下例,趕緊來為國家做貢獻吧。 大概是這樣的意思。 當然,第一條中說的“不計出身”不包括十罪,僅限于曾經犯了些小錯,被剝奪科舉資格的人。 這也能看出來,順元帝似乎真的很渴望吸納新的人才。 不僅開恩科,還取消了很多限制,極大地增加了科舉考中者中,寒門學子的比例。 他想干什么? 阮覓開始試圖揣摩順元帝的想法。 大刀闊斧地,準備在朝堂中增加寒門官員的人數,是打算削弱士族勢力吧。 風雨壓襲過來前,天地間會陷入沉悶。樹梢停止動作,空中漂浮的塵灰凝滯,連光亮都一點點消退下去。 萬事萬物,均有預兆。 那順元帝的那個舉動,算是一場浩蕩前夕的預兆嗎? 阮覓忽地想到,她已經許久沒有回顧原書第一章的內容了。 寒門出身的學子經由科舉入朝為官,象征著無限可能。 在士族交織起來的,防止新生勢力崛起的重重壓制下,他們穿破一切,以凜然身姿迅速成長。 像是腐朽的土地上,忽地出現些綠意。漸漸的,越來越多的植物從那層堅硬的石子下鉆出來。 再也沒有什么能夠阻擋他們。 于是,士族獲罪,滿門抄斬,這才有了第一章中,阮家開篇便被下牢的劇情。 也就是說,快了啊。 劇情快開始了…… 阮覓咬了下指尖,神色無波。 那么,做為開篇劇情中最重要人物之一,阮珍珍她,什么時候醒呢? 漆黑桌面上,金黃光斑跳躍著,忽而大,忽而小。 …… 不管開恩科的消息多讓人激動,但對于千千萬萬的人來說,這只不過是平凡又普通的一日中,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消息罷了。 時間不會因此停止,日子也不會因著這個消息變得更好。 無數的普通人聚在一起,才有了這個熱鬧繁華的鱗京。他們日復一日做著同樣的事,似永不見底的海,不管什么融入進去,都找不到蹤影。 阮覓的日子也沒有發生變化,平靜地過下去。 時間慢慢到了十二月十六日。 這一日是段意英的生辰。 許是去年及笄禮大辦了,今年看著皇室那幾個皇子的關系又緊張,再辦生辰宴的話得考慮各方面的關系,權衡利弊,太過麻煩。 加上段意英自己也不耐煩辦這什么生辰宴,同她父親母親聊了聊,便只在家中做了幾桌菜,自家人聚聚。 辰時一刻,日頭正好。 阮覓空著肚子出來,慢悠悠走著,終于在三人常來的食樓前看到了段意英。 她倒是來得早。 前幾日,段意英像模像樣的給她寫了信,說生辰這日請她去家中小聚。去之前,可先在外頭玩一會兒。 于是三人相約在此地碰頭。 或許是今日陽光正好,襯得一切都光亮明凈。阮覓沒發現自己臉上的笑太滿了些,心情也添上幾分雀躍,快步走過去。 段意英也看到她。 故作矜持地甩了下高高束起的頭發,挑著眉。 她沒說話,可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我已經等了這么久了,還不給我趕快過來”的倨傲氣息。 從她身旁經過的人,害怕惹上麻煩,紛紛往后退去繞道而行。 阮覓想起初見段意英時,她也是這樣一副惹不得的樣子。實際接觸下來才發現,這人只是在外面披了層兇狠的皮,內里活潑,又有些傻。 她笑著搖搖頭,走了上去。 不等段意英說話,阮覓便先來了個伏低做小。 “哎呀,讓你久等了,我的錯我的錯,等會兒你吃什么我都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