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攻略了四個科舉文男主 第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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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小七,滾進來?!?/br> 趴在外頭偷聽的鄭小七嚇得屁滾尿流,一個標準滑跪來到殷如意面前展現自己的求生欲,“來了來了!十一哥您有什么事盡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小七絕不含糊!” “閉嘴,”殷如意宛如暴君,殘酷又□□,“今天你就帶人跟著她,只要是不違背原則的事,她說什么,你們就去做什么?!?/br> 死里逃生,鄭小七飛快點頭。 “最好別讓我發現你在做別的勾當?!边@話是對阮覓的警告。 恐怕之前不讓鄭小七他們做這事,就是以為自己是個包藏壞心的。 阮覓把他這點小心思看得透透的,這會兒事情辦成,她瞬間不裝了,一臉正經擦干眼淚,“放心,事情就是我之前和你們說的那樣,最好現在就去找。找著一個算一個,不管最后找的人對不對,我都會感謝你們的。自然,去云天樓的事還算數。只是我這邊很急,你們辛苦些,人找得越多越好?!?/br> 走前,她咧了咧嘴,朝殷如意友好打招呼:“走了啊,狗蛋兒?!?/br> 殷如意:…… 鄭小七扭捏:“十一哥,她喊我小名兒喊得怪好聽的?!?/br> “出去?!币笕缫饫^續躺下。 他怕下一秒,控制不住自己殺人滅口的手。 阮覓說走,還就是真走。她沒有在這間小院子里轉悠了解情況的想法。只是出門的時候聽到若有若無的讀書聲,不由得停下來細聽。 她現在最敏感的,可能就是和“讀書”兩個字相關的東西了。 聲音還挺清楚,大概就是在這間院子里。 阮覓迷惑,難道他們還偷偷藏了個教書先生? 鄭小七麻溜兒地從房間滾出來,見到阮覓還沒走立馬就來勁了,畢竟是送過雙魚玉佩的人,他湊上去,“你在找什么?” “小七啊?!比钜捰押玫爻c點頭。 “咳,你年紀肯定比我小,喊我七哥就行了?!编嵭∑卟嬷?。 “嗯?” “啊……哈哈哈哈……喊小七也行,也行……”鄭小七浪是浪,慫也慫得快,“你還沒說,剛才在找什么?” “你們這兒有教書的先生?” “教書先生?你說的是十一哥吧?”鄭小七恍然大悟,“我們都是十一哥教的,沒有什么教書先生?!?/br> 阮覓:…… 等等,那本書怎么講來著? 寒門,貧窮,身世凄苦,還是個極具才華的年輕讀書人。 那個剛剛被她威脅過的“鄭狗蛋”,完全符合啊…… 不過,應該沒事。 阮覓安慰自己?!班嵐返啊笨雌饋龛铗?,其實本性不壞。她拿捏著這一點,所以剛才才敢胡攪蠻纏逼得他同意幫自己尋人。 本性不壞,說不定也是個不會記仇的好人。 只要她誠懇賠禮道歉,這件事說不定就這樣過去了。 阮覓分析一通,剛覺得有把握,那間房的門又被打開。只見“鄭狗蛋”赤著腳走出來,雙眼半斂著,沒什么表情,再不見之前被她氣得炸毛的樣子。 他上下打量阮覓一圈,視線在阮覓沾了灰塵的裙角停留,有幾分嫌棄,忽而又挑起嘴角。 “怎么,這回是腦子壞了還是手腳斷了?” 不然怎么還賴著不走。 阮覓和好的表情還沒露出來就胎死腹中,她意味不明“哦”了一聲,立馬轉身走得毫不留戀。 這一聲“哦”,敷衍得殷如意半晌沒說出話來。 —— 第二日,阮覓照樣搬了張藤椅到桂樹下乘涼。 上午的時候日頭還沒很大,巷子里人來人往。人一多起來,聲音也多了。閑聊的,罵人的,抱怨的,各種各樣。 阮覓搖著把小扇躺在藤椅里好不自在,等到了正午時分,地面開始熱得燙腳,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的時候,她才慢悠悠打了個哈欠,準備拖著藤椅回去。 這一上午倒是讓阮覓聽到了不少東西。 比如隔壁巷子里那個做綢緞生意的殷家老爺快六十了,前陣子居然還八抬大轎把早些年死了丈夫的李寡婦娶進了門,附贈個比自個兒兒子還大的便宜兒子。關鍵是這李寡婦進門的時候啊,肚子里居然還揣著一個! 十有八九啊,就是那殷老爺自己的種,不然怎么會眼巴巴娶進門? 打阮覓前面過的人,十個里頭有八個在說這事兒,個個眼冒精光信誓旦旦,好像殷老爺和李寡婦還沒成婚前,他們就親眼看過兩人偷情似的。 這種事阮覓聽得津津有味,不過也就是聽過便忘了。 除了這件事,阮覓還聽了許多有意思的事。都說勞動人民的生活是由勞作和各種話題組成的,果然沒錯。上至官府趣聞,下至花街柳巷樓內隱私,就沒有他們不聊的。 她還聽人說起昨日剛傳出來的一樁趣事。 大概是有個外地的富商千金剛入鱗京,貌美如花家產萬貫卻無兄弟姊妹,管著偌大家產實在辛苦,想找個會讀書家境貧寒的學子做丈夫幫忙分擔。 這消息一開始也不知道從哪兒傳出去的,到了今日已經差不多是人人知曉了。 好些個貪財好色的,已經蠢蠢欲動,買了身青衫想去碰運氣。說不定好運氣,被那富商千金看中了,一下子成為有錢人家的乘龍快婿了呢!豈不美哉? 阮覓聽完這個就覺得人不好了。不知道那幫人怎么傳的,竟傳成了這樣。 她只是無中生友,進京尋夫,并不是重金招婿??! 再說,人家起點文男主,就算是贅婿,就算是真的貪財,也不會表露在明面上啊。 人家可是走的可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精品套路,從來不主動,反而還要旁人親自去請,才勉為其難不甘不愿地上你家門。貪你家錢財?不不不,人家那是含淚為你分擔重任! 阮覓腹誹完,又想:現在這樣一鬧,可不就打草驚蛇了? 不過,從廣撒網理論上來說,這也算有些用處,提高知名度嘛。 她想著事拽著藤椅慢慢往前走,突然一道頎長身影越過她,走得快且利落,好像怕慢一步就會被迫同她扯上關系似的。 阮覓撩了撩眼皮,理都沒理,更不要說主動打招呼。 反而是殷如意頓住了。 他方才特意加快腳步,還擺出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就是害怕阮覓湊上來胡攪蠻纏,他都做好不管阮覓這回說什么都不搭理的準備了。 可是她沒叫住他。 這不應該。 想著想著,他都沒有發現自己停了下來,那張看起來冷淡且兇巴巴的臉上閃過疑惑。 這真的不應該。 在殷如意遭遇人生疑惑,滿心不解,渾身不得勁的時候,身后忽地響起一道清亮的聲音。 “喲,狗蛋兒!” 這就和預想中的差不多了。 殷如意已經不知道該做什么表情,是猜對了的愉悅,還是不耐煩的惱怒,或者說他這個時候就應該按照之前想的那樣,徑直離開不要搭理? 可殷如意設想的一切,最后都在阮覓下句話里被擊得粉碎。 “你鞋底是不是踩著屎了?” 作者有話說: 阮覓——善良! 對了,沒踩s沒踩s!(°x°) 第6章 三喜胡同傍晚時分落了場雨,地面濕噠噠一片。 院子外頭幾株桂樹被這疾風驟雨打得蔫蔫的,一樹花蕊也脫落下來,蓋了地上一層嫩黃。 于是這股桂花的沁香又順著雨后濕氣飄蕩在整個胡同里,叫人好似被裹了層蜜。 阮覓趁著雨后好空氣,在院子里轉悠幾圈,沒聽到隔壁動靜。 好似這一場雨沖散了常常聚集在一塊兒的少年混混們,人去樓空,只留下一院寂靜。 等到半夜,阮覓睡得正熟。 忽而聽到一聲高過一聲的咒罵,緊接著是少年帶著哭腔的狠話。 她盯著屋頂愣神幾秒,沉浸在某個情景相似的過去一般,一瞬間不知身在何處。 “哐當——” 一聲巨響,床板震了幾震。約莫是什么重物狠狠摔在了地上。 吳mama披了件衣裳,在房外敲了幾聲門。 “三小姐,沒嚇著吧?” 阮覓眼睛動了動,下床開門,“這怎么回事?” “造孽哦,還能怎么回事?肯定是隔壁那雜碎東西又發酒瘋了?!眳莔ama搖頭,半夜里再次起了談性,“狗蛋他娘現在在外頭幫人做繡工,也能掙幾個錢。本來說要是沒有鄭老三,好好養大兒子,還能過過好日子。怪就怪在她自個兒心軟,每回狗蛋帶人教訓完他爹,她就心疼得要上吊,說鄭老三要是缺胳膊少腿,她就也不活了。哎,人是個好人,就是腦子不清醒?!?/br> 前頭一整天相處下來,阮覓同吳mama徹底達成協議,兩人也不似一開始那么生硬。 故而阮覓即使心不在焉,也順口接了幾句,“原來如此?!?/br> 吳mama又回去睡了,就算隔壁少年的聲音凄厲,她也沒有過去看看情況的打算。 人的喜怒哀樂,并不相通。即使共情了幾分,終究不是感同身受。 阮覓發了一會兒呆,穿好衣服,用幾根繩子把袖口綁緊,然后把臉一蒙。打著哈欠,面無表情爬上了墻頭。 她力氣不算大,但對付個神志不清發酒瘋的垃圾,還是能做到的。 不久后,豬叫似的哀嚎聲再次在三喜胡同傳開,只不過這回,全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