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7)
穆崧走進研究室,里面的研究員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一會兒,發現他手頭沒有什么需要他做的。 于是他去找衛昭蘭。 衛昭蘭正在實驗室重新測算數據,身邊站著一個研究員,正拿著筆認真記錄,一旁的衛昭蘭時不時跟他說幾句話。 穆崧的臉色微變,那里是他的位置。 他走過去,恭敬的喊了聲,老師。 衛昭蘭回頭看到他,淡淡的應了聲,然后繼續道:能動系統數據調整了千分之零點七,重新記錄。 是,老師。林擇看到穆崧有些尷尬,但聽到衛昭蘭的聲音,迅速進入工作狀態,認真記錄實驗數據。 兩人進入渾然忘我的工作狀態,不一會兒就把穆崧忘記了。 穆崧被冷落在一旁,臉色忽紅忽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笑話,而眼前的人在故意炫耀。 他的眼神微冷,妄想取代他?笑話! 穆崧一直在一旁站著,直到實驗結束,他才上前一步,低聲喊道:老師。 衛昭蘭是有意冷落穆崧的,他越來越讓她失望了,想要敲打敲打,但是想到剛剛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著,心里又不忍。 她的聲音柔和下來,不是請了兩天假嗎?事情辦完了? 穆崧嗯一下,聲音不自覺帶了點委屈,辦完了,心里掛念著實驗,就過來了。 老師,對不起,前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 沒事就好。衛昭蘭的神色更緩,以后工作再穩重些,實驗最忌粗心大意。 穆崧誠懇道歉:是,我知錯了。 到底是她費了很大心血教出來的學生,衛昭蘭哪忍心真放棄他。 她收了三個學生,穆崧是最小的。 當初穆崧剛到她身邊,理論說得滔滔不絕,但基礎知識一知半解,是她手把手教出來的。 所以盡管穆崧一而再讓她失望,她還愿意再給他一次機會。 衛昭蘭看向一旁安靜站著的林擇,溫聲道:林擇,你回去把這次的實驗數據整理好,明天早上報告給我。 林擇恭敬應道:好的,老師。 穆崧友好笑道:辛苦林研究員了。 林擇看了看穆崧,回以一笑,不辛苦,應該的。 老師,那我先出去了。林擇恭敬告退。 林擇離開后,衛昭蘭帶穆崧往另一邊辦公室走。 林擇是個很優秀上進的孩子,我準備收他為學生,以后他就是你小師弟了。 衛昭蘭心里早有這個念頭,前兩天私下也咨詢過林擇,他自是愿意成為她的學生,如今研究院已經差不多都知道了,如今只差過個明路。 穆崧的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很快就一副為衛昭蘭高興的樣子,這是好事啊,師兄師姐知道后一定也很高興。 穆崧心想,當時老師收了自己后,就因為他和師兄師姐鬧得很不愉快,穆崧覺得他們是在嫉妒自己,所以彼此關系很冷淡。 這次知道老師又收了個學生,恐怕要鬧翻天了吧? 衛昭蘭笑道:嗯,我問過他們了,他們很高興,也很贊同,還說要準備見面禮。 穆崧勉強笑笑,應該的。 穆崧從辦公室出來,手里拿了幾份資料,心里卻是很不虞。 明明以前還說過,不會再收學生了,卻是出爾反爾,那個林擇就這么好? 厚重的金屬門打開,一個身著白大褂的研究員走出來,剛好遇到。 穆崧不經意一掃眼,脫口道:你怎么在這里? 涂遠冷哼一聲,你都能在這里,我為什么不能? 穆崧的臉色一僵,而后溫和道:聽說你的項目被迫暫停了,我以為你還在家里休息。 因為之前的嫌疑,他知道研究院里有了些流言,即使后來查清了是他底下的一個助理偷出去的,閑話也沒見少。 甚至還有可笑的傳言,說那助理是替他背鍋的 但他不可能揪著每一個人解釋真的不關他事吧?他錯在失職了沒監督好,他也反省了??! 涂遠沒好氣道:我反省結束了,項目重新啟動了。當然,如果不是他的老師舍了面子到處為他說情,他也不能那么快就回來。 是嗎?恭喜。穆崧真誠道。 涂遠一聽就知道是沒什么誠心的道喜,面上笑笑,謝謝啊。他們的關系本就泛泛,甚至有點不對付,涂遠懶得跟他虛偽,我有事,先走一步。然后頭一扭,快步離開。 穆崧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沉著臉回辦公室座位。 涂遠重新回來了,那這事完結了沒? 他的臉色陰晴不定。 而此時,薛景行帶著兩個手下,出現在研究院門口。 沒多久,他們被恭恭敬敬請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破百章了,開心!這章發紅包喲,慶祝一下~ 第101章 101 101 薛景行的到來并沒有引起動靜。 他在研究院的人帶領下, 從特殊通道直接去了衛昭蘭的辦公室,他需要親自和衛昭蘭談談。 而薛景行帶的那兩人,直接去院長辦公室, 亮出逮捕令, 然后在院長的帶領下,前去捉拿嫌疑人。 衛昭蘭聽到自家兒子來了研究院, 還意外了下, 畢竟沒有特殊原因,他從不會來研究院。 很快她就想到了一個原因。 前段時間查的禁藥問題, 不是已經查出來了嗎?是一個助理研究員做的,難道還查出其他問題? 很快, 薛景行出現在辦公室。 母親。薛景行淡淡喊了聲。 衛昭蘭擔憂地問道:可是有什么事? 這事和母親的關系也很重大, 畢竟那是她曾最重視的學生。 薛景行嚴肅著臉道:您先看看這份資料。 衛昭蘭看著薛景行, 見他不欲多說, 便接過他手中文件,打開一看。 她看到上面記載的信息, 大腦一陣昏眩, 差點沒站穩, 手掌撐在桌面。 母親。薛景行迅速上前扶住她, 眼神隱含擔憂。 衛昭蘭閉著眼,好一瞬才睜開,她擺擺手, 聲音弱了幾分, 我沒事。 薛景行見她臉色蒼白,知她受到了打擊,扶著她到椅子上坐下。 景行,這上面的都是真的嗎?衛昭蘭忍不住想再次確認, 盡管知道自家兒子如果沒有百分百確定真相,不會給她看這些,但她還是抱著微弱希望。 她對穆崧再失望,也沒想過穆崧會是個人品不堪的卑劣小人,竟然會害人她真的看錯人了嗎? 可是,這是為什么??? 穆修那孩子她了解,多懂事多聰明多有才能的一個孩子啊,經過那么長的時間相處,她已經把他當成半個兒子看待。 甚至還想著想讓他做自己的干兒子,只是這等大事她一個人做不了主,想等著他爸回來后好好商量一下。 那么好的一個孩子,穆崧無緣無故的,為什么要去害他? 他們不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嗎?感情不好?可小時候即便鬧了多大的矛盾,也不能去害人??! 薛景行沉聲道:母親,還有一件事,您需要知道。 什么事?衛昭蘭問道,她已經遭受一次打擊,另一件事再大,也大不過穆崧的真面目給她帶來的打擊。 衛昭蘭揉揉太陽xue,只覺得一抽一抽的疼。 薛景行見母親的樣子,一時不忍說出口,他擔心母親的身子承受不住。 你說吧,我受得住。她并非未經過大風大浪,她沒有薛景行想的那么弱。 或許,穆崧并非MU理論的發明者。 衛昭蘭驟然被這句話沖擊,眼前黑了一瞬,差點昏厥過去。 幸虧薛景行隨時注意著,立時采取措施急救,將衛昭蘭從短暫的昏迷中拉回來。 衛昭蘭的臉色愈發蒼白,整個人好似沒有了精氣神,手腳冰涼,不自覺輕微發抖。 查清楚了嗎?她以為自己的聲音很大,但氣若浮絲幾不可聞,薛景行卻明白她問的是什么,沉聲道:八.九不離十。 在知道幕后兇手之后,薛景行就讓人重新去查了他們的過往。 他們過去到底有什么矛盾,會讓穆崧對穆修下手? 穆修來到第一區后,他很清楚,他們兩人并無聯系,也沒有交集,那很大可能就是在孤兒院時結下的梁子。 當初薛景行查穆修的資料,并沒查得很細,他知道穆修在那家孤兒院生活了多久,和小伙伴的關系怎么樣,但沒查到他的生身父母是誰,也不知道穆修在那里更細致的生活是怎樣。 薛景行一邊讓人去那家孤兒院深入調查,一邊讓人監視穆崧,而監視者將穆崧和同樣孤兒院出身的彭麗琳之間的矛盾爭吵一字不漏的記錄下來。 薛景行很容易就看出問題。 彭麗琳手上有穆崧的把柄,并且是致命把柄,不然穆崧不可能擺脫不了她的糾纏。 從他們談話透露的信息,這個把柄還和穆修息息相關,并且嚴重到,穆崧不惜下藥陷害對方,也要把他趕出軍校,乃至趕出第一區。 由此可見,穆崧恐懼于穆修的出現。 他們曾經做過對不起穆修的事。 想到這個可能,薛景行的心中升起一股怒氣,甚至生出殺意。 而怒漲的負面情緒,最終化為對穆修的心疼。 穆修小時候,受過很多苦嗎? 母子兩在辦公室談話的時候,兩個穿著制服的軍人在院長的帶領下來到穆崧面前。 一人拿出逮捕令,穆崧,你涉嫌謀害第九軍穆修穆少校,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穆修在第九軍是有正規軍職的,他們有權直接逮捕對第九軍不利之人。 穆崧在聽到穆修兩個字,心底頓時一個咯噔,而面前兩個軍人冷肅盯著他,他努力保持鎮定,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 有什么話,去軍部解釋。另一個軍人上前,反手將他擰住,雙手銬上手銬,然后壓著他離開。 等等,你們無權這么做,我要見老師! 穆崧慌了一瞬,想要反抗,但是他的那點力氣,在士兵面前,撲騰不起半點浪花。 整個辦公室一片寂靜,他們呆呆的看著穆崧被士兵押走,院長重重咳兩聲,該干嘛干嘛去,不得妄議。 說著,他背著手離開,背部莫名佝僂幾分,唉,他們研究院面子里子都沒了。 薛景行正陪著衛母平復心情,這時收到屬下發來信息,他看了一眼,而后站起來道:母親,我先回軍部。 等等。衛昭蘭站起身,經過一段時間恢復,她的臉色好轉許多,我跟你一起去。 她要親眼看著,穆崧認罪。 薛景行沒有拒絕,好。 兩人一同往軍部而去。 他們并沒有和逮捕穆崧回去的那輛車同行,而是另乘坐一輛車過去。 薛景行已經讓人把彭麗琳逮捕,人如今也在軍部監押。 他準備親自審問兩人。 兩人分別關在軍部刑訊室,薛景行率先去見彭麗琳。 彭麗琳和穆崧在民政局前分開后,她直接回的他們新家。 然而她還沒到家,半路就被士兵逮捕了。 她一路哭過鬧過尖叫過,但是抓她的人情緒不露半分。 最后她被關在一個小屋里,士兵們在門口守著,獨留她一人在屋內。 彭麗琳一開始以為是穆崧終于忍不住要對她下手了,后來發現他們是正規軍人,穆崧沒有這個能力。 她忽然冷靜下來。 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當年的事終于暴露了。 也是,如今的穆修那么厲害,還有了薛上將這個靠山,想要報復他們,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她想到了自己可能會有無數個凄慘的下場,越想越心悸,越想越惶恐,最后下了決定。 她不想落得如此下場,既然他不仁,就休怪她不義了。 因此一有人進來后,彭麗琳當即高聲叫道:我要坦白!所有事情都和我無 看清來人后,彭麗琳頓時像是被扼住喉嚨,聲音戛然而止。 薛、薛上將! 薛景行絲毫不遮掩自身氣場,他走到小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身旁還站著兩個警員。 彭麗琳被那氣勢一壓,雙腿一軟直直跌跪下去。 還是一旁的警員將人扶起,扶到薛景行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薛景行敲敲桌面,冷著臉道:你要坦白什么? 彭麗琳的喉嚨一片干涸,她舔舔干澀的嘴唇,好半天才道:我舉證的話,可算功過相抵吧?我最多就是個知情不報而已。 薛景行冷冷道:視情況而定,把你知道的一一交待出來。 彭麗琳便從孤兒院的事情開始說起,一直說到最近的禁藥事件。 最后彭麗琳道:當年的事我有證據,我后來有錄音,穆崧親口承認的了,至于禁藥陷害的事,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是我敢確定,一定是穆崧做的! 彭麗琳說得信誓旦旦,薛景行面無表情沒說信不信。 他的拳頭暗暗握緊,心中郁氣徘徊,原來在穆修那么小的時候,他就受到這么多的委屈傷害,他十分痛心。 薛景行站起身,轉身頭也不回的出去。 彭麗琳不敢對薛景行喊叫,便把目光轉向一旁的警員,希冀的問道:我不算犯法吧?我不用坐牢吧? 兩位警員對視一眼,沒有回應她,然后也轉身離開,徒留她一人陷入惶恐不安中。 薛景行出了小屋子,直接去了隔壁屋,那里臨時關押著穆崧。 他被人從研究院帶出來,之后一直被關在這里,他心中忐忑不定,不斷安慰自己,只要自己不承認,就不會有事。 待薛景行出現在眼前,穆崧冷靜道:薛上將,你無緣無故把我帶走,還對待犯人似的對待我,對我的名譽造成重大傷害,你這么做,該怎么對老師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