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情書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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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瀾腳步頓在原地。 溫初檸擺擺手,忙站起來,“不用了,我沒有聯系方式……” 陳一瀾聽笑了。 那兩個男生似乎也被這個答案驚了一瞬,“同學,手機號,微信號都行……” “我還有點事,先走了?!?/br> 溫初檸抬起頭,看著站在那邊的陳一瀾,瞪了他一眼。 陳一瀾只笑,這才慢悠悠朝她走過來,“走吧,吃飯去?!?/br> 那倆男生身高也有一米八,但陳一瀾還是比他們高了很多,尤其是運動員的身材格外的優越,往這一站,就氣勢壓人。 “不好意思啊,她聯系方式不會亂給,因為我非常介意?!标愐粸戦e閑散散補一句,拉起了溫初檸的手腕走。 溫初檸腦子都在發燙。 陳一瀾攥著她的手腕,掌心還微微潮濕,她抬起頭看他,陳一瀾的頭發略長了一些,因為還有些濕,被他隨手捋了一下,露出了光潔的額頭。 他的骨相愈加立體,是他讀特有的清爽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性感。 “你還看!都不知道幫我解圍?!睖爻鯔幒吡艘宦?,把手腕從他手里抽出來。 “我這不想看看,溫同學拒絕搭訕的標準答案么?!?/br> 陳一瀾揚了揚眉,忽然停了停腳步,他們也正好走到了學校里的一條主干道附近。 有不少學生騎車穿行。 楊柳依依,斑駁的碎影,學校里背著包人來人往的馬路。 “哎小心——” 一個男生騎車趕路,不小心勾到了一個女生的包帶,里面的書撒了一地。 陳一瀾拉著溫初檸繞過去,結果溫初檸被剛才這突然發生的一幕嚇了一跳,又被陳一瀾攥著手腕往另一個方向拉,冷不丁的人撞到了他的胸膛。 “嘶……”她捂著額頭呼痛。 陳一瀾彎下腰,像是看著她的額頭——可視線,分明是落在她的眼睛上。 溫初檸學會了一點淡妝,但化妝技術不太好,也只會涂一層薄薄的粉底,還有淺色的唇膏,但是因為來見陳一瀾,涂了一層又覺得不太好看,索性擦掉,唇瓣飽滿粉嫩。 秀氣的鼻梁,一側有一顆很小很小的茶褐色的痣。 以前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得越來越明艷漂亮? 恍惚里,她坐在那個公交站,纖瘦又失落的樣子,好像還在昨天。 他背著她走過一條無人的馬路。 現在,大概是因為她性格較為安靜,專業原因看書較多,身上總沉淀有一種沉靜的氣質。 又甜又乖。 陳一瀾輕笑了一聲,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他確實很是吃醋。 這么漂亮一姑娘,在淮外估計也沒少人追。 看起來,他得早點拿金牌。 溫初檸被他這么看著,才幾秒就有些羞窘,一抬頭,撞上他黑漆漆的視線,鴉羽似的睫毛下疊,溫初檸別開臉。 陳一瀾伸手給她揉了一下,然后吹了吹。 溫初檸的心臟亂跳,就這一秒讓她想到那年在臨江的地鐵站,陳一瀾為她貼上創可貼,然后吹了一下說,吹吹就不疼了。 哄小孩似的。 “你看我干嘛!”她底氣不足。 “你老實跟我說,”陳一瀾就沒讓開,像是斟酌了下語言,慢悠悠地問,“有被別人追嗎?” “……” 他這么風輕云淡問這種問題,身上好聞的沐浴露味道和青檸的甘冽交織,她的視線躲躲藏藏,卻不經意的劃過他的脖頸。 他的喉結微微滾動。 夏風都guntang起來。 “嗯?”他又問了這么一個單音節詞,尾調上揚,聲線勾人。 溫初檸臉頰漲紅,“不是你說的……” “……” “不是你說的二十六之前不能談戀愛嗎!”溫初檸一股腦說出來,小貓似的威脅地盯他,“陳一瀾,你早點拿奧運金牌!” 陳一瀾愣滯了沒半秒,這昭然若揭的心思,還真就隔著這么一層薄紗。 溫初檸擠開他快步走了。 陳一瀾笑出聲,跟在她身后,故意說,“二十六有點晚啊……那我盡快!” 這人用這么正經的語調說這么不正經的話,溫初檸走的更快了。 只是走兩步又停下,沒什么威懾力的盯著他—— “那有人跟你表白嗎?”她憋出來一句。 “我哪兒知道?!标愐粸懸荒槦o辜。 “……”可惡! “我這不是有目標么,”陳一瀾慢慢說,“我得先拿個金牌?!?/br> “然后呢?” “然后提醒一下某位小屁孩?!?/br> “嗯?” “我拿了金牌,她能不能跟我談個戀愛?!?/br> “……” “所以在此之前啊,誰跟我表白我都不在意?!?/br> 溫初檸呆站在原地,陳一瀾眉眼噙著笑,這樣恣意又灑脫的少年,眼底的情緒不加掩飾,熱烈又坦蕩,真摯且無畏。 就像他為她奔跑過的六公里,那樣出現在她的面前,予以她無盡的怦然心動和歡喜。 她只記得,那天看到他,所有的陰霾都消散了。 那天的月光彌散成萬種心動,是她這么多年的心動回響。 溫初檸臉頰發燙,抬步就走。 陳一瀾就在后面笑她,“溫初檸同學,你跑什么呀,我哪兒又讓你不高興了?” “陳一瀾!”溫初檸白皙的臉頰泛紅,“你快點走,我今天還有論文要寫!” 陳一瀾笑,看這姑娘臉皮薄,也就沒再捉弄她。 因為溫初檸有作業要寫,陳一瀾帶她去了一趟淮大的圖書館,還順道給她點了一塊小蛋糕和一杯熱飲。 溫初檸背了包,帶了筆記本電腦和幾本書。 淮大的圖書館很大,光線好,通透。 倆人在三樓靠窗的位置坐著。 陳一瀾剛訓練完,歇一會,給她端了東西過來坐下的時候,還拿了一條葡萄味的奶糖。 溫初檸攤開書和電腦,用小勺挖著蛋糕吃。 陳一瀾姿態閑散。 溫初檸看著面前的一本毛姆的《刀鋒》,她修了一門文學,教授建議讀原著。 上面有這么一句話—— “愛情就好比航海技術很差的水手,顛簸的過程讓人受盡折磨,不過,如果你和拉里之間隔了一片汪洋,你會恍然大悟,剛開始那點難以忍受的痛苦,以后會變的微不足道?!?/br> 溫初檸覺得或許有那么一點貼切。 他們彼此都在努力,雖然從未點明,可卻也明白,他們都在等待成為最好的自己。 她不能影響他最重要的幾年。 他也不想在一事無成時站在她身邊。 他的溫初檸,永遠都是他心里的唯一的第一位。 溫初檸寫完了作業,陳一瀾照舊帶溫初檸去他們的食堂開小灶,然后把人送回寢室。 淮外和淮大挨得很近。 兩個人慢悠悠地出校門,路過古樸的弄堂,也有路過淮川的標志性商業街。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夏天的風甜膩膩,駛過去一輛露天的觀景巴士。 溫初檸看著巴士,視線閑閑,只一眼掃到了最后一排。 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和氣質斐然的男人。 “沈先生,新婚快樂——” 溫初檸聽見了這一句洋溢著喜悅的話,唇角也不自覺彎起來。 好像也能感受到這份喜悅。 溫初檸偏頭看著陳一瀾,沒來由來一句,“陳一瀾,祝你訓練快樂!” “謝謝,今天快樂是因為——” “因為什么?” “因為溫同學提醒我,我得快點拿金牌,跟她……” “陳一瀾!”溫初檸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我以前怎么沒發現你……” “發現什么?”陳一瀾好整以暇,視線閑閑掠過她,似乎在等著下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