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情書 第6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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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這么短暫的一點片刻, 陳一瀾拿出手機看了看。    “走不了了, 冬訓的宿舍九點就關門?!薄f的是實話, 運動員訓練的作息極好,晚上十點多就要熄燈睡覺, 早上六點多起床訓練。    明天休息, 不用去上力量課, 但是宿舍還是一樣有門禁。    現在是八點半, 這里距離冬訓的地方有近一小時的路程。    “餓嗎?”    陳一瀾問了她一句。    “有點?!?/br>    高鐵站的東西都不怎么好吃,溫初檸晚上吃的不多,陳一瀾也看在眼里了。    “去換身暖和點的衣服, 出去吃點東西早點睡了?!?/br>    “……哦?!?/br>    溫初檸覺得自己大腦里像是在蒸溫泉。    一股莫名的暖流貫穿著她的思緒,讓她覺得有種分外的不真實。    溫初檸蹲下-身,慢吞吞打開自己的行李箱。    里面帶了幾件外套和長褲,她見識到了北方的冬天外面多冷,這回拿了保暖褲和一條杏色的長褲,捧著去洗手間換了。    換完,她一照鏡子,自己的臉頰通紅,她用手背貼了貼,沒什么用。    陳一瀾也沒催她,她自己墨跡了一會,又是撥弄下頭發,又是整整劉海,最后放棄了,只是在臨出門前,她一想到陳一瀾留下,心臟就像要爆炸了似的,撲通撲通的狂跳。    溫初檸幾次三番做了深呼吸,這才拉開門出來。    陳一瀾反應如常。    只是從酒店出來的時候提醒她把圍巾系好。    這兒算是市中心,又挨著幾所燕京的大學,年輕的女孩子們打扮的時尚漂亮,溫初檸看著人家薄打底褲配長靴,心里羨慕的不行。    陳一瀾走在她的外面,為她擋下了一些冷風。    溫初檸本就近原則,選了一家炸雞店解決了夜宵,二人走回去的時候,穿過一條長長的隧道。    車來車往,燕京跟臨江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臨江很少見紅磚飛檐翹角的古建筑,溫初檸有點新奇,“我們明天下午才去報道,要不然我們明天出來走走吧?”    “想去哪?”    “雍和宮吧?”    “那你明天得早起?!?/br>    “行?!?/br>    溫初檸爽快應下來。    二人沿著隧道走,溫初檸心情不錯,往前快走了幾步,隧道口有擺攤唱歌的年輕人,遠遠就聽見男人抱著吉他再唱很多年前流行過的馬頔的《傲寒》。    ——傲寒我們結婚,讓沒發生過的夢都做完。    ——如果全世界都對你惡語相向,我就對你說上一世情話。    溫初檸停了停腳步,陳一瀾兩手插袋站在她身邊。    溫初檸翻了翻身上,找出來一張紙幣放進那人面前的盒子里。    陳一瀾彎唇笑她。    溫初檸沒聽完,回頭看陳一瀾,他身姿優越,每一寸都像是獨得了造物主的偏愛,肩寬腿長。    而他最讓她心動的時刻已經說不清了。    不是現在。    也不是以前。    是貫穿在這十七年里的每一個碎片,他為她奔跑過的六公里,背著她走過去的那條小路,甚至是他從身后丟過來的紙團。    是每一件小事,是站在他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    她的天平就永遠會倒向他。    溫初檸回頭看了看,那個歌手還沒唱完一首歌,在這個蕭瑟的陌生城市的夜晚,溫初檸靜默地想,等他拿到金牌,她要告訴他。    這一年,距離下一年的奧運會還有整整四年。    四年吧。    回到了酒店房間之后,溫初檸有點磕磕絆絆,從行李箱里拿出了自己的睡衣,“那我……我去洗澡了?!?/br>    “嗯?!?/br>    陳一瀾答應了一聲,溫初檸不等他反應,一溜煙竄進去,她來的時候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走向,也沒帶一身好看的睡衣……    溫初檸墨跡著洗完澡吹完頭發出來,沒看到陳一瀾人影,她先掀開被子鉆進去,小心地占據到最右側的位置。    幾分鐘房門打開,陳一瀾端著一只玻璃杯進來。    “這是什么?”溫初檸縮在被子里問。    “感冒藥,你這一路上吹了這么久風,怕你感冒了影響比賽?!?/br>    陳一瀾把杯子遞過來。    溫初檸扒拉開被子坐起來,老老實實喝光了又把杯子還給他。    “睡吧?!标愐粸懻f,“明天早點起?!?/br>    “好?!?/br>    溫初檸重新躺回去,房間里的燈被他關上了,只剩下了床邊內嵌的燈帶,散發著淡淡的暖色的光。    陳一瀾也沒帶什么睡衣,隨便拿了酒店的睡袍。    浴室里還蒙著厚厚的一層水霧,縈繞著淡淡的白桃味道,很清淡的甜味。    洗手臺邊放著溫初檸的沐浴露和洗面奶,還有一個淺粉色的洗漱包。    陳一瀾出來的時候,溫初檸縮在床的一邊,被子拉到了下巴上面。    陳一瀾睡在左邊,她在右邊。    知道她怕黑,特意留了床尾燈。    房間里安安靜靜,但是能隱約聽到隔壁房間里男人在打電話。    陳一瀾偏頭看了一眼,溫初檸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睡著沒有,一張小臉恬靜乖巧。    他彎了彎唇,也閉上了眼睛。    “陳一瀾,”溫初檸小聲叫了他一句。    “在?!?/br>    “四年后奧運會對吧?”    “對?!?/br>    “那你是不是要參加?!?/br>    “明年的錦標冠軍賽成績達標了,能留在國家隊的話,是的?!?/br>    “好?!?/br>    溫初檸閉著眼睛想,這算是一個四年的約定吧。    她知道他的職業黃金期只有這些年。    “陳一瀾,晚安?!?/br>    “晚安?!?/br>    溫初檸轉頭看他,窗簾拉上了,暖風吹起了一角,外面模糊又遙遠的月色和燈火,她依稀能看到他高挺的鼻梁輪廓,還有根根分明的長睫。    溫初檸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晚安啊陳一瀾,我單方面許了一個四年的約定。    你,也一定會知道吧?    -    第二天溫初檸早早醒來了,但是轉眼一看,陳一瀾早就起了,溫初檸也動作麻溜地爬起來,陳一瀾才低頭回幾條信息,就看到一道身影跑進洗手間。    白色的卡通睡衣睡褲,齊肩的黑發有點亂亂的,只看到背影,慌慌張張的。    溫初檸洗漱了一番,收拾了洗漱包出來,“早啊?!?/br>    “早,”陳一瀾說,“這里下午兩點退房,東西先放這吧,不然拎箱子去雍和宮有點麻煩?!?/br>    “好?!?/br>    溫初檸這回長記性,穿了長褲和外套。    燕京的冬天冷,尤其是早晨一層薄霧攏著,有不少北方的早餐攤子。    溫初檸覺得新奇,點了幾樣倆人湊合吃了才去地鐵站。    雍和宮是個祈福的好地方,游客眾多,但好在現在還非旅游高峰期。    人來人往,香火旺,裊裊青煙散向遠處,宏偉的大殿,紅墻琉璃瓦,長青的松柏木,大氣恢弘。    溫初檸點了一支香,供奉在香火爐的中央。    ——陳一瀾,四年后要拿奧運冠軍。    我就會正大光明地告訴你,我真的喜歡了你很多年。    從雍和宮出來,門口有一個賣糖葫蘆的攤子,溫初檸跑過去買了一串,扁扁的,以前周夢跟她說這種的甜。    正好也不太急著走,溫初檸和陳一瀾站在雍和宮門口,她把糖葫蘆遞過去,“第一口給你好了?!?/br>    陳一瀾拒絕,溫初檸穿了一雙平底的運動鞋,踮著腳湊過去。    “你不吃試試!”    他的外套微敞著,溫初檸隔著里面的襯衫掐了他腰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