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情書 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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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男生從水里爬上來,甩了甩頭,神色淡漠。 溫初檸記得他——彭錦輝,是臨江一中的游泳隊隊長。 之所以記得這么號人,還是因為當初高一的時候這人總隔三差五幽靈似的出現在溫初檸班門口。 身旁圍著幾個同齡男生,看到溫初檸出來就輕佻地吹聲口哨,并開始推著彭錦輝起哄。 溫初檸生日是在九月,才開學沒多久,那會軍訓也才結束,有一天桌上出現了一只包裝精美的玩偶熊,問了同桌是誰送的,同桌擠眉弄眼,“就那個隔三差五來蹲你的,彭錦輝吧。隔壁班的?!?/br> 溫初檸二話沒說把熊給送回去了,結果好巧不巧,撞見了正好上樓的許燕。 再往后,溫初檸沒太關注。 只是高一那年校運動會,溫初檸百無聊賴在觀眾席上抱著手機看陳一瀾的比賽,結果突然湊過來一個腦袋。 “原來你喜歡會游泳的啊?!?/br> “我喜歡游泳冠軍?!睖爻鯔帒械美硭?,隨便扯了一句,拿著手機換了個地方。 彭錦輝那天沒追上來,再后來,就是聽說這人進了校游泳隊。 這會再見到,溫初檸覺得氣氛有點微妙的詭異。 果不其然,彭錦輝身邊有個人認出了溫初檸,曖昧地“哦喲”了一聲。 溫初檸神色不變,往水里看了看,陳一瀾在水里戴著腳蹼練打水。 但是有那么一瞬間,不知道是太陽折射還是怎么,溫初檸看到了他手邊的水顏色變了一點,很淡很淡的淺琥珀色溢開。 “這么巧啊,你們班上體育課?” 彭錦輝踢了旁邊那個男生一腳,面不改色地站在溫初檸面前。 “小檸,別搭理這傻逼?!睂O嘉曜往旁邊一擋,把溫初檸和舒可蓓拉到他身后。 “你罵誰傻逼呢?”又有幾個人往前一堵。 “不就是你們游泳隊隊長?在水里故意往人家身上打,別以為我沒看見,陳一瀾手都被他抓破了!他是眼瞎啊還是故意的?”孫嘉曜火大,“別跟我說仰泳沒看見,那么大一池子,聽不見旁邊有人???” “他手破了?” 溫初檸終于抓住了重點。 “我等會跟你說,”孫嘉曜偏頭低聲跟她說了一句,脾氣上來了,“你們要么道歉,要么滾?!?/br> “你這人要不要臉???泳池你家的?國家隊代訓了不起???還沒轉正式隊員呢,牛什么牛?” 彭錦輝攔住后面一個嘰歪男,“同學,這我可不認了啊,他自己手打到瓷磚上刮破了,跟我有什么關系?” 幾人爭執不見停。 舒可蓓去找秦帥了。 溫初檸往后退了一步,她沒搭理彭錦輝,走到了泳池邊。 剛才看到的不是她的錯覺,溫初檸在泳池邊蹲下,陳一瀾正好游過來,他兩手抓著池壁,沒戴泳帽,騰出一只手往后捋了一把頭發。 水珠濕噠噠的順著他的額角流淌下來,他微微喘息著,透明的池水隨著波漾晃動,露出來的肩頸線條結實流暢。 溫初檸蹲在泳池邊上,距離一下拉進,那一瞬間竟然有點不知道說什么。 他左手攀著池壁,水珠順著手臂往下淌,因為游泳的緣故,他的皮膚冷白色,膚質比女孩的都細膩。 這姿勢…… 莫名讓溫初檸想到一個形容:一條人魚。 一條非常勾人還不自知的男版美人魚。 溫初檸吸了吸氣,潮濕微涼的水氣,混著一點淡淡的青檸香。 她低下視線,看到了陳一瀾右手上的一道紅痕,是被劃破了,泡在水里,都已經變成了很淺的粉色。 “你怎么過來了?” 陳一瀾似乎不太以為意,手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但還是被溫初檸看到了。 “你的手,傷口要處理一下?!?/br> “等會再去?!?/br> “現在去?!睖爻鯔幷酒饋?,“等著,我去醫務室買碘伏和棉簽?!?/br> “……嗯?!?/br> 溫初檸不是在跟他商量,陳一瀾悶聲應。 孫嘉曜跟游泳隊幾個隊員吵起來了,溫初檸走過去的時候,看到那個游泳隊的要動手。 她知道孫嘉曜和陳一瀾都是掛在國家隊代訓的,運動員身子金貴,身體的反應大于了思考,趁著那人靠近之前,拉住了他的手腕往前一帶,屈膝頂了他的小腹,趁他弓腰疼的時候,麻溜利落將他兩手反剪身后。 “哎我cao……” 那男生哎喲呼痛起來。 溫初檸壓著不松手,“你還打算動手?” “我cao!”孫嘉曜驚呼。 “疼疼疼……你他媽誰啊管閑事!” 被壓著的男生臉色漲紅,沒想到被一個看起來安靜普通的女孩以這種姿勢擒住了。 真是丟人現眼。 他罵罵咧咧哼哼唧唧。 “行了?!?/br> 彭錦輝剛才盯著溫初檸和陳一瀾那邊看了一會,略微出神幾秒,這會才回神。 溫初檸松開手,那個男生氣性上來,“溫初檸?你仗著我們老大看上過你就為所欲為是吧?” 孫嘉曜氣樂了,“你不會說人話?” 溫初檸下意識往后面看了看,陳一瀾正拿著毛巾擦頭發,不知道他聽見沒有,應該是聽見了吧? “干嘛呢你們!” 圍欄外面傳來了一聲怒喝,一看,是舒可蓓把秦帥帶過來了。 秦帥個高皮膚黑,大步走過來的時候很有氣勢,把游泳隊的嚇了一跳。 “秦老師,這幾個人惡性搶道!故意在陳一瀾仰泳的時候擠他還打他手!” 孫嘉曜率先告狀。 “仰泳看不見不是很正常?” “那么大的池子旁邊那么一個人他瞎啊還是聾???” “秦老師,這人人身攻擊!” “你們給我過來!” 秦帥看了一眼,陳一瀾在后面擦頭發,一眼看見了他手上一道血痕,秦帥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衣服給我穿上,來我辦公室!” 幾人就算不服氣,但礙于秦帥是老師,罵了幾句臟話走了。 彭錦輝站在原地,手里拎著泳包,走了兩步偏頭看了一眼陳一瀾。 他應該知道陳一瀾。 見人被帶走了,溫初檸才松了口氣。 舒可蓓要先回教室寫作業,溫初檸點點頭,跟她在一個岔道分開,徑直去了醫務室,找校醫拿了碘伏和棉球和一截紗布才回來。 孫嘉曜已經穿好了衣服,陳一瀾披著一塊大浴巾坐在起跳臺上。 “陳一瀾你沒看見咱們小檸那個擒拿,牛啊,”孫嘉曜豎著大拇指,“跆拳道紅帶,太有安全感了?!?/br> 陳一瀾只是一笑,手里拿毛巾繼續擦了擦頭發。 孫嘉曜聽見腳步聲一回頭,看到了手里拿著碘伏和棉球的溫初檸,任重道遠地拍了拍她肩膀,“溫俠女,在下先去辦公室一趟?!?/br> “……” 溫初檸目送他走。 陳一瀾長腿一伸,踹了他一腳,孫嘉曜條件反射往前一弓,“小樣,爺預判了?!?/br> “快走?!标愐粸懶λ麕茁?。 孫嘉曜拎著自己的泳包,拐了個彎,他眼神曖昧地在倆人身上打量。 陳一瀾瞪了他一眼:欠揍? 孫嘉曜笑出聲來,兩只手捂住眼走了。 溫初檸背對著,不知道這倆人暗地里的小動作,陳一瀾把毛巾搭在脖頸上,下半身還是一條泳褲。 烈日陽光下,少年的身骨清朗硬實,每一處肌rou的線條都被日光鋪瀉出另樣明媚的荷爾蒙。 溫初檸把碘伏遞給他,陣陣夏風拂面,莫名讓耳尖發熱,視線都有點不知道該要往那里放。 陳一瀾卻直直把手遞給她,另一只手拿著毛巾擦頭發。 溫初檸只好用棉球沾了點碘伏,他坐在起跳臺上,她彎下腰,用碘伏棉球很輕地擦了擦傷口。 傷口是被劃破的,有幾厘米的口子,在水里泡的已經有些泛白。 她動作很輕,陳一瀾也不喊痛。 “疼嗎?”她沒抬頭,很輕地問了一聲。 消完毒,還吹了吹,讓碘伏快點干。 “不疼?!?/br> 跟訓練的日子比起來是真的什么都不算。 游泳不只是泡在水里一天一遍遍的練習水上動作,更要保持核心力量訓練,甚至要跑步,一天下來,渾身都是酸痛的。 但好像那些日子都這么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