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8)
邢白鹿!陸明嘉追了出來,你是不是不舒服? 邢白鹿沒讓他碰,徑直上車。 陸明嘉迅速扳住了車門:你這樣不能開車。 用不著你管。邢白鹿狠狠拉了拉車門,放手! 陸明嘉沒松手,沉聲道:你mama當年就是車禍走的,難道你也想出車禍嗎! mama 他突然意識到他上次車禍,邢遠霖那么生氣,除了他覺得晏嶠沒有顧及他的安危外,是不是也還有李舒妍是車禍離世的原因? 邢白鹿的力氣瞬間小了。 陸明嘉道:你下來,我開車送你。 車子開進邢家院子,陸明嘉下車想去拉后座的車門,卻見邢白鹿自己下來了。 他的臉色還是極差。 能走嗎?要不要叫你家里人出來?陸明嘉知道邢白鹿不想被他碰,識趣地沒有伸手。 邢白鹿一言不發走到副駕駛拿了自己的書包徑直進門。 陸明嘉站在原地看他進了門,這才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估計邢白鹿和晏嶠真的分手了。 邢家那么有錢,邢白鹿這樣的小少爺是陸明嘉曾經很羨慕的人,但他卻看起來那么可憐。 他當時要是早點知道那晚上的事,他肯定不會幫晏嶠去騙他的。 常川在晏氏集團地下停車庫一直等到了快晚上10點才聽到法拉利引擎的聲音從入口出傳來。 很快,那輛象牙白的法拉利便停在了常川面前。 他看晏嶠的臉色白得跟張紙一樣,他給他發信息時才下午4點,梧桐花園距離這邊就算有點距離,也不至于開六個小時吧? 但常川看著晏嶠的神色,什么也沒問。 晏嶠其實是跟著邢白鹿回了趟桐城,邢白鹿是生氣走的,晏嶠實在不放心,在他車后跟了一路,一直到看著他進他姑媽的店里,晏嶠才回寧海。 什么情況?他收拾了情緒開了口問。 常川道:我之前給司機打電話時,司機說車子有問題,因為顯示屏上的狀況燈亮了,他開始以為是顯示有誤,因為這輛車前幾天才剛剛做過保養。下午我們急著出去,我就讓他換了一輛車,以防萬一,找人把這輛車再送去做個檢查,這是兩次的檢查報告。 常川將手里的報告遞給晏嶠。 晏嶠低頭翻了翻,兩次檢查時間不過五天,第一次檢查的剎車片顯示還有1厘米后,第二次檢查結果已經只有2毫米! 這是幾乎不帶剎車片上路的厚度了! 晏嶠用力將報告揉皺握?。罕O控呢? 常川道:已經調過監控,當時這輛車停放的位置正好是監控死角 所以什么都沒拍到?晏嶠強壓著怒意,可疑人員呢? 常川道:沒有找到,白天進出的人很多,也可能是坐在車上出去的,這個很難排查。 晏嶠緊抿著唇,這里幾輛車,是平時他和晏繼成都會用的,幸虧司機仔細!否則今天這事竟不堪設想! 查今天不,查這兩天進出停車場的所有外來人士! 常川皺眉問:您覺得是外面的人? 晏嶠抬眸看向常川:你會不知道我和我爸的公車有故障燈嗎? 常川一噎,他竟沒想到這個! 他之前還懷疑是不是公司哪個對晏總不滿的股東,現在看來,莫非真的不是?畢竟在車上動手腳,故障燈肯定會亮,只要司機仔細些就會發現。但外面不熟悉車型的人就不會知道這一點了。 草。 晏嶠咒罵著往車輪上踢了一腳,真是一堆糟心事! 他看了看手機,沒有信息。 小鹿一條都沒回他。 今天先這樣,這件事暫時不必告訴我爸爸。晏嶠轉了身,又想起什么,對了,明天給司機發筆獎金,多謝他的細心。 我知道。常川看晏嶠拉車門的動作停頓了下,他蹙眉上前,小晏總,你怎么了? 晏嶠蹙眉道:胃有些難受。 常川脫口問:您不會到現在還沒吃晚飯吧? 晏嶠跟著去桐城打了個來回,哪里有時間吃東西。 常川帶晏嶠出去找了個地方吃東西,此時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一般餐廳都已經關門了,只有夜宵店還開著。 大多都是些燒烤、炸串重口味的東西,晏嶠現在也不適合吃這些,常川便給他找了家粥店。 常川給他盛了碗粥,擺在他面前,小聲問:您和小鹿吵架了? 晏嶠握著勺子瞬間沒了胃口,但他現在不能倒下,便強行塞了幾口,看著常川問:如果換做是你,你會說實話嗎? 常川認真道:我不知道,因為我還沒遇上那個能讓我付出生命去愛的人。但小晏總今天的決定,我是理解的。 晏嶠垂下眼瞼:他很難過。 常川道:我們早點把人抓出來就好了。 晏嶠點頭,眼底的迷茫消失了:派人跟著王錦傳了嗎? 24小時盯著,但目前還沒有什么異常。常川又道,哦,傍晚的時候我給曾小姐打過電話,她沒答應解凍王媛的賬戶,小姑娘差點都哭著跪下了,曾小姐好像有些心軟。當然,沒有您點頭,她不敢做主給王媛的賬戶解凍的。 晏嶠抿唇道:不必管她。他索然無味把碗里的粥喝完,突然道,我明天得去一趟桐城。 常川又給他添了碗:放心不下? 嗯。還有件重要的事要辦。 常川道:需要我幫您去辦嗎? 晏嶠驀地一笑:你辦不了,這件事只能我自己去辦。 后來吃完,兩人在粥店門口便分開了。 晏嶠獨自回了梧桐花園,邢白鹿回桐城后,其實晏嶠一直都住在這里。 滿屋子,哪兒哪兒都是小鹿的味道。 晏嶠在沙發上躺了會兒,閉眼全是之前小鹿居高臨下質問他的模樣,晏嶠又翻身坐起來,取來自己的手提,坐在沙發上噼里啪啦打完了一份文件,然后直接用家里的打印機打印了出來。 他將紙張取了握在手里,低頭看了良久,然后趴在茶幾上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他要是出了意外,得給小鹿留點東西。 邢白鹿昨晚回到家,連早都沒洗,直接癱在床上就睡了。 還以為應該是睡不著的,大約是真的累了,他睡得沉,居然也沒有夢到晏嶠。他是早上起來才整理書包的,把從梧桐花園那套公寓里整理來的書和筆記一股腦兒堆在了書桌上,又不慎將里面的鑰匙帶了出來。 他盯著梧桐花園的那把鑰匙看了良久,突然狠狠地把它摘下來,打開窗戶想要丟出去。 手都舉了很久了,還是沒舍得。 但也不想帶在身上了,他直接把鑰匙丟進了保險箱里。 下樓吃完早餐,邢白鹿就和邢遠霖一起去遠山地產。 這段時間邢遠霖一直很高興,父子倆經過這幾個月的磨合,在工作上也越來越契合了。 邢白鹿拉開邢遠霖的車,徑直坐進去:今天不想開車,讓我蹭您的車吧。 邢遠霖笑道:行,隨你樂意,安全帶系上。 邢白鹿聽話系上安全帶。 邢遠霖的車前腳剛出御瀧彎,晏嶠的車后腳就進來了。 他一眼看到院子里邢白鹿的車在,下車便沖進去。 秋姨看見晏嶠詫異道:小鹿和先生剛走呀,你來沒和小鹿說嗎? 晏嶠愣了下:小鹿出門了?可我看他的車還在。 秋姨笑道:他今天又犯懶,沒開車。你給他打電話吧。 哦看秋姨的神色,邢白鹿應該沒說和他吵架的事,他還坐邢遠霖的車去上班了,聽起來應該沒什么事。晏嶠想了想,說,我還是等他下班吧。秋姨,我給他收拾了些東西來,先幫他放房間了。 秋姨應了,又問:要喝點什么? 不用了,謝謝。 晏嶠徑直上樓,推開邢白鹿的房間。 他的窗戶半開著,涼風自外面卷入,吹得輕薄窗簾搖曳不止。 床前書桌上雜亂堆著一堆書籍,還是邢白鹿昨晚從寧海帶回來的,晏嶠站了會兒,上前一一幫邢白鹿整理了。 他又在邢白鹿床上躺了會兒,現在換了床墊,他應該不會再睡得背疼了吧? 晏嶠閉上眼,翻身趴在床上,全是小鹿的味道,真好聞。 邢白鹿這天忙得很,還跑了兩次工地,連午飯都是在車上吃的。 下午回公司時,邢遠霖不在辦公室。 陳卻給邢白鹿打電話說邢遠霖臨時有個飯局:邢總讓我送您回去,您是現在下來嗎?還是在等等? 邢白鹿跑一天非常累,便徑直下了樓。 陳卻看他上車就給他遞了一袋子吃的:邢總交代的,買了點吃的喝的。他笑,很辛苦吧,我看您一下午好像曬黑不少。 還行,沒有想象中的辛苦。邢白鹿往嘴里塞東西,好像比起心里不舒服身體的累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低頭將手機解鎖。 早上醒來看到晏嶠給他發了一大堆信息: 「我沒有要分手的意思,寶寶」 「我不會和你分手的」 「寶寶,我愛你」 「照顧好自己,我一有空就會去桐城看你的」 「睡了嗎,寶寶」 「睡了啊,那晚安了」 全都是昨天發的,邢白鹿早上起來就全都看完了。 現在一整天過去,沒有新信息,也沒有電話。 邢白鹿突然蹙了蹙眉,他在期待什么,晏嶠對他根本不是真心的,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咝 嚼得太狠,突然把舌頭咬破了。 邢白鹿收起手機,愣愣看向了窗外。 他是重新活過一次的人,這些事是可以承受的,他可以的。 車子剛開到邢家門口,就聽陳卻笑道:小晏總來了啊。 邢白鹿下意識抬頭,見晏嶠的車停在院子里,他愣了片刻,忙下車跑進去。 秋姨正在廚房準備晚餐,聽到有人進門,探出身來看了看,便笑道:我料想你也差不多回來了,哦,晏嶠在樓上等你呢,說是特意幫你整理了東西拿過來,你去叫他下來吃飯吧。 秋姨后半句邢白鹿聽得并不十分真切,他火速沖上樓去。 推開房門,里面沒有開燈,整個房間都是暗沉沉的,晏嶠躺在他床上,好像睡著了。 邢白鹿用力握緊了拳頭,他這是什么意思? 他深吸了口氣,往前走了一步,晏嶠的手機有電話呼入。 手機就放在晏嶠耳邊,鈴聲一響他就驚醒了。 睜眼看見房內站著一抹人影。 晏嶠幾乎本能摸到了床頭柜的開關將燈打開:小鹿,回來了? 他也沒看電話,直接掛了坐起來,很順手去拉邢白鹿的手。 邢白鹿往后退了半步,巧妙避開了晏嶠的手:你來干什么? 我不放心晏嶠站起來。 不放心什么?邢白鹿睨著他,以為我會像那些失戀的小姑娘,哭天搶地、自怨自艾嗎?小晏總未免太小看我,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寶寶 邢白鹿突然笑出聲來:你叫誰寶寶?是叫我嗎?還是,你心里真正喜歡的那個人? 晏嶠的臉色變了:我沒有喜歡過別人,我喜歡的人只有你一個! 邢白鹿歪了歪唇角,那為什么逼陸明嘉來追我? 要不是不想連累陸明嘉,邢白鹿其實是想當面問他的。 不過有些話,不說也好,畢竟兩家公司還有項目在合作,他不能因為他的事,給晏氏集團打壓遠山地產的理由。 遠山地產是邢遠霖辛苦經營才有今天的規模的。 你走吧。邢白鹿淡淡說。 小鹿!晏嶠上前拉住了他的手,我從沒想過和你分手,你給我一個月,不,二十天,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我不想在家里和你吵。邢白鹿將手從他掌心抽了出來,你出去。 「晏嶠,你出去?!?/br> 前世,小鹿也曾用這樣的語氣對他說過這句話。 后來直到小鹿離世,他們都沒有和解。 這句充滿了怨恨與失望的話,他竟然在這一世又聽了一遍。 晏嶠的心砰砰地跳,他上前一把將人用力抱?。盒÷?,寶寶 邢白鹿掙扎著,他的力氣更大:我會再來的,到時候你想怎樣都可以!如果如果我沒有來接你,那你就把我忘了吧。 禁錮著邢白鹿身體的力量一下子撤去,晏嶠轉身快速離開。 邢白鹿在原地呆呆站了許久,晏嶠他剛才那句話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來接他,就把他忘了? 呵,晏嶠難得覺得他還會傻乎乎地等他回頭嗎? 這一世,晏繼成夫婦沒事,晏嶠的腿沒有殘疾,他也沒有瞎,邢白鹿欠他的,算還清了吧? 小鹿。門外傳來秋姨的聲音,下來吃飯呀。怎么了?是不是晏嶠臨時有事,這個點要回寧海,你生氣了? 晏嶠是這么說的嗎? 邢白鹿下意識朝窗外看了眼,那輛法拉利已經不見了。 他收回目光時,見書桌上本來亂堆的書籍已經被人整理過了,他下意識問:秋姨,我的書是你幫我整理的嗎? 秋姨道:沒有啊,晏嶠早上就來了,他在你房間,我不好意思進來。 是晏嶠收拾的? 這人也是奇怪的很,不想他去寧海,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偏偏還來給他整理書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