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
鄭艷玲抬眸:小鹿也不舒服? 邢白鹿笑著應了聲,連著兩天感覺背疼得厲害, 料想估計也是秋姨說的問題,便抬頭問鄭艷玲那個盲人推拿在哪里。 鄭艷玲道:她現在不做推拿生意了, 所以是在家里。但是有認識的熟人上門, 還是會接的。她家在老區的弄堂里, 你找不到, 一會姑媽帶你去。 邢白鹿蹙眉:您不去咖啡廳嗎? 沒事, 店里有人呢,我晚點過去。 鄭艷玲趁著早餐時間先給那位師傅拿了電話,確認了人在家,這才和邢白鹿一起去。 這些年, 鄭艷玲學會了開車,但她車技不是太好,開得很慢,時常惹得后面的車主不耐煩,狂按喇叭,最后十有八九都得超她車。 本來邢白鹿說他開,鄭艷玲非不讓,說他不舒服就坐在車上休息。 邢白鹿笑,他這是長時間不運動導致的肌rou疼痛,算什么不舒服。 城西的小區內都不太好停車,弄堂也根本進不去,鄭艷玲每次都是把車停在外面的停車場步行入內。 邢白鹿下車出了停車場才發現對面的公交站有些眼熟,又看一眼一側的弄堂口,終于想起來這里是陸明嘉家附近。 這個停車場是后來建的,當時他和晏嶠來跟蹤陸明嘉那會兒還沒有,他是看到對面的公交站才想起來的。 小鹿,這邊。鄭艷玲招呼著。 邢白鹿跟上她的腳步,之前陸明嘉說過,鄭艷玲很早前也是住在這里的,看她熟門熟路的樣子就知道她還是常來的,她認識這里的按摩師就不奇怪了。 這條冗長的弄堂還和記憶中一樣破敗,墻壁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廣告。 走到岔路口,鄭艷玲帶著他右拐了。 邢白鹿忍不住往左邊看了看,記得沒錯的話,陸明嘉的家就在那邊不遠處了。 鄭艷玲又帶邢白鹿走了一段,然后在岔路盡頭停了下來,敲了敲門。 很快里面傳來了動靜。 來開門的是個小姑娘,長得特別水靈:鄭阿姨來了?我奶奶在里面等你們。 邢白鹿跟著進去,穿過一個小天井就進了一間側室,那位盲人奶奶就坐在按摩床邊上,笑著道:你可是很久沒來了啊,這是終于把你弟弟帶來了? 鄭艷玲無奈道:別提了,他成天忙忙忙,下次一定帶他來。今天帶我侄子來,小孩子老是久坐不動,于阿姨你給他按按,疏通疏通。 那先躺下吧。于奶奶拍了拍按摩床,摸索著站起來,現在的小年輕得肩周炎、頸周炎的一大堆,還不都是生活習慣不好給弄的?上班對著電腦工作,下班對著電腦游戲,都是一動不動!哪里疼??? 邢白鹿感覺像是被公開處刑,悶悶道:左后背。 這里? 還、還好。 那這里。 啊疼疼疼。 于奶奶笑:現在知道疼了? 鄭艷玲道:小鹿,你先按著,姑媽一會兒來接你。 嗯。 這些年,鄭艷玲雖然搬去了御瀧彎,但還是會常來這邊看陸明嘉mama,大約她也只有她一個好朋友。 邢白鹿料想她是去找陸明嘉mama了,便沒多問。 他中途被按得睡著了,后來是被信息震醒的。 晏嶠:「寶寶,在干什么?」 晏嶠雖然在出差,不過給他信息倒是很勤快。 微信最近剛剛推出了新功能,可以發語音了。 邢白鹿還沒和晏嶠用過,便錄了一段發過去。 輕、輕點。 啊不、不行,我受不了了! 疼??! 晏嶠:「???」 晏嶠干脆打電話過來:寶寶 邢白鹿一接電話就忍不住狂笑起來,他還趴著,只能側臉貼著手機:你是不是以為我出軌了? 晏嶠: 邢白鹿憋著笑:我在做按摩。啊疼疼 晏嶠: 寶寶。晏嶠的聲線有些緊,別叫了。 邢白鹿皺眉哼哼:忍不住呀,不然你下次來試試!咝嗯 寶寶,我褲子都緊了。 邢白鹿忍不住笑:你 你別掛!晏嶠急急道,我去廁所接著和你打。 邢白鹿: 本來只是想找晏嶠開個玩笑,這下邢白鹿有些尷尬了。 晏嶠的聲音傳來:好了,我現在只有一個人了,寶 邢白鹿直接掛了電話。 晏嶠又打來,邢白鹿繼續掛。 晏嶠: 「寶寶????」 「接電話?。。?!」 「你把我弄這樣就不管我了???」 邢白鹿硬著頭皮給他發信息:「你在洗手間只有一個人,你要是把我打硬了,難道我要和給我按摩的奶奶說她把我按硬了嗎??」 晏嶠發了一堆委屈的表情過來。 晏嶠:「那我怎么辦?」 邢白鹿:「自己解決」 晏嶠:「我自己怎么解決?」 邢白鹿:「自行車、手動擋,自己選擇?!?/br> 晏嶠已經好久沒回復了,也不知道在那頭干什么。 邢白鹿又給他發了條:「要不你現在回來,我幫你?」 晏嶠再回信息時,邢白鹿按摩都做完了,于奶奶最后還給他拔了罐。 他正坐在床上活動著肩背。 于奶奶問他:松快些了嗎? 嗯,謝謝您。邢白鹿站起來,打開看見有晏嶠的信息。 晏嶠:「你仗著我現在不能回來就欺負我」 邢白鹿忍不住笑。 哥哥,喝水。小姑娘遞了杯水過來。 邢白鹿接過道了謝。 于奶奶又道:年輕人肩頸還得注意些,疼起來可也不好受,上來也有個小伙子,疼得手臂都抬不起來了呢。 邢白鹿應聲。 她又道:你姑媽還沒來,你是坐在這里休息休息? 邢白鹿道:不用了,我給她打電話吧,我也知道她去哪兒了。 道別出來后,邢白鹿沿著原路返回,本來想在岔路口給鄭艷玲打電話讓她從陸家出來的,沒想到剛拿出手機,就聽到了陸明嘉的聲音:邢白鹿,你怎么在這里? 邢白鹿沒想到陸明嘉會在家,又一想,他是太久沒上班了,居然忘了今天周末。 陸明嘉見他左肩上露著拔罐印,蹙眉問:來找于奶奶? 這個地方看來真的小得很,大家都認識。 邢白鹿應了聲,翻出了鄭艷玲的號碼來。 陸明嘉問:你打算留在桐城工作了嗎? 邢白鹿覺得這種事沒必要跟陸明嘉交代,便沒回應。 陸明嘉又道:你和晏嶠分開了? 邢白鹿不悅擰眉:關你什么事? 陸明嘉道:你別誤會,我就是正好昨天看到晏嶠,今天周末,還以為他會來桐城看你。其實,你們分開了挺好的,他對你也不是真心的。 邢白鹿卻愣了愣:你昨天在寧海見到了晏嶠? 不對啊,晏嶠不是說他出差了嗎? 小鹿。鄭艷玲見邢白鹿站在這邊岔路口便小跑過來。 陸明嘉打了招呼:鄭阿姨,您來看我mama嗎? 是呀,小嘉這是剛回來?鄭艷玲有些意外看到邢白鹿和陸明嘉在說話。 陸明嘉點頭:那你們聊,我先去看我mama了。 鄭艷玲應聲,又朝邢白鹿道:你怎么先出來了?我也正是要去找你了,怎么樣,按一按有沒有好點? 邢白鹿顧不上這個,滿腦子還在想著陸明嘉告訴他的事。 鄭艷玲道:那我們走吧,于阿姨手法很好的,下次你還想來,姑媽再帶你來。她看邢白鹿回頭朝陸明嘉家的方向看了眼,便說,聽小嘉mama說,他這次來好像是工作要變動,來問他mama的意見呢。 邢白鹿順口問了句:想回桐城? 鄭艷玲道:倒不是。好像是有人想找他去演戲當明星什么的,他工作很穩定,但聽說現在明星都賺得多,他好像有些猶豫。 邢白鹿微微愣了下,前世因為在北城,當時許多熱門影視公司都在那,陸明嘉在上學期間就被星探發掘進了娛樂圈。 這一世,他還是要進娛樂圈了。 也是,他mama的病需要花錢,娛樂圈來錢的確比他朝九晚五快。 邢白鹿回家后就打電話找了晏城地產的同事,他當然沒直接問晏嶠的去向,他問了常川。 他和常川的關系,晏城地產的同事都知道,再加上邢白鹿隱晦的身份,很快就打聽到了常川這些天的動向。 常特助最近可忙了,天天和小晏總在一起,不是開會,就是外出談事。 常特助一直和小晏總在一起,哪有時間下來我們八樓? 你不來上班后,我都沒見常特助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邢白鹿深吸了口氣,晏嶠真的沒有出差,他一直在寧海。 他為什么要騙他? 邢白鹿失眠了整晚。 第二天早上,原本放松過的后背好像更疼了。 手機上有條晏嶠昨天發的信息,問他怎么好端端想著去推拿。 邢白鹿看了半天,回了他兩個字:「背疼」 末了,不知道是想故意撒嬌還是怎么,邢白鹿又加了一句:「特別特別疼,要是你再給我揉揉就好了」 晏嶠很快回過來,卻沒提出差回來的事:「床墊不舒服嗎?」 翌日,邢白鹿還沒起床,秋姨便來敲門,說下面有人送了張床墊來,收件人寫的邢白鹿。 是你買的嗎?秋姨問。 是晏嶠買的。 邢白鹿蹙了蹙眉,他這是什么意思? 送貨的人服務還很周到,幫忙鋪好才走。 邢白鹿呆呆看著這張和梧桐花園臥室一樣的床墊半晌,給晏嶠打了電話。 你是不是不想我去寧海? 晏嶠忙道:怎么會?你別多想,真的是因為工作上的事,等我出差回來,我有空就會去桐城看你的。 他還在撒謊,他明明一直都在寧海。 邢白鹿干脆仰面躺在了床上,明明是和梧桐花園一樣的墊子,但說不清為什么,他此刻躺著哪兒哪兒都不舒服。 下午,晏繼成親自給他打了電話,跟他說桐城項目的事,還給他發了一些電子版的資料過來,說正式資料到時候會讓楊秘書給他送來。 邢白鹿粗略看了看,項目大概是兩個月前立項的,倒不是晏嶠臨時編出來的。 只是這項目時間怎么也得要兩三個月的時間。 此時,晏氏大廈總裁辦公室內。 晏繼成收線抬眸看著面前的兒子:小鹿答應了,但我聽他似乎興致不是很高。 沒辦法。晏嶠敲了敲他剛拿來給晏繼成看的資料,事情我和您說過了,車禍不是意外,是有人設計的,我現在不能確定目標是您,還是您和mama,或者是我們三個。我得把小鹿留在桐城,必須把他留在桐城。 上次的事不能再發生了! 晏繼成沉默不語,目光落在面前的資料上。 您有懷疑的人嗎?晏嶠問。 晏繼成道:不知道,集團股東,競爭對手,誰都有可能。這件事爸爸會查的,回頭我會和你mama說,讓她注意安全,至于你爺爺那邊,怕他擔心,暫時先別告訴他。 晏嶠點頭。 晏繼成又道:不打算告訴小鹿? 晏嶠抿唇:他天不怕地不怕,我要是和他說實話,他會不管不顧來寧海的。上次的車禍,他傷的多重您也是知道的,可您知道他怎么說?他居然說這是他幫我分擔了厄運,他覺得沒關系!我是絕對不敢讓他知道的。 晏繼成嘆了口氣,也沒有再說。 從總裁辦出來,常川就候在外面。 常川跟上他道:晏總要親自查,我們還繼續嗎? 晏嶠點頭:我們查我們的。 您打算怎么辦? 晏嶠冷靜道:曾晶說過,每個作者每個月只能在后臺提款一次,王媛這個月已經提過一次了,剩下的錢至少在下個月結算日之前,她是動不了的。王錦傳是要錢,那我們打蛇打七寸。 晏嶠推門進了自己辦公室,常川跟進去的同時反手關了門。 你找人把王媛那本連載的小說全都看一遍,色情、暴力、道德問題無論什么,我不信一本上百萬的小說挑不出一點毛病。晏嶠在沙發上坐下,雙臂撐在膝蓋上,找到什么就給我舉報,我要凍結她后臺所有的錢。 常川笑道:小晏總,您這有點狠啊,小姑娘覺得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稿費就這么被你凍結了,不得瘋嗎? 晏嶠冷笑:她不瘋我就得瘋。 小鹿好像有點敏感,之前通話,他明顯感覺得出他有點生氣。 他必須盡快揪出那個幕后黑手,這樣才快點把小鹿接來。 因為和遠山地產的合作項目,常律師還特意來了一趟桐城。 邢白鹿代表晏城地產和邢遠霖談完事就陪常律師吃了頓飯。 常律師很是感慨:還記得我來桐城第一次見您的時候,您還是個孩子呢,現在都能獨當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