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4)
但晏嶠對結果還是相當不滿意,無奈的是沒有別的證據證明是別人做的,畢竟他當時一直懷疑是對他不滿的人去針對了小鹿,在那之后,他甚至在集團安插了眼線調查過一段時間,也是無功而返。 可是他剛才居然從那時的微末記憶里分離出了江懷夏的名字! 晏嶠的心跳微微加快,那個名單上真的有江懷夏的名字,還是他這一世對江懷夏的偏見導致了他記憶出現偏差? 晏嶠在床上呆坐了片刻,然后抓起手機給容立成打了通電話:姨夫,在醫院嗎?我有急事,您在辦公室等我,我馬上過來。 晏嶠火速起床,穿衣洗漱,剛要出門,手機的電話再次呼入。 他這才發現常律師已經打了他不止一通電話了。 晏嶠快速下樓,一面接起來:常律師,什么事? 常律師開口道:少爺,那位邢少爺不久前給我打了通電話。 晏嶠的腳步微滯:他打你電話做什么? 常律師道:他說想拜托我去見一個人,覺得我們律師套話都挺有水平,想讓我幫他套一個人的話。 司機老張已經把車開過來了。 晏嶠大步上前,問:套誰的話? 徐江樺。 晏嶠拉住車門的手一頓,那個曾經把小鹿堵在小巷子里打斷他手指的徐江樺? 那件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晏嶠上車讓司機去華星醫院,又道,徐江樺現在不是應該進去了嗎? 常律師應聲:是的,可我聽邢少爺的意思,他好像覺得是有人指使徐江樺去打他,并且我感覺他大約也確定那個指使徐江樺的人是誰了。 晏嶠沉了臉:他說是誰了嗎? 江懷夏。 容立成起身將椅子上的人拉起來,你說了這個名字。 晏嶠的神情凝重。 他讓容立成催眠了自己,所以現在很確定當年那張名單上有江懷夏的名字。 嶠嶠。容立成在他對面坐了下來,微微俯身問,這個人是誰? 他從沒有在晏嶠身邊聽過這個名字,因為晏老爺子對晏嶠的過分關心,他在寧海時身邊的關系網向來被拉得清清楚楚。 是桐城那邊認識的人嗎? 但更奇怪的是,容立成居然在晏嶠的記憶里聽到了常川這個名字。他記得沒錯的話,常川應該是常律師的侄子。那孩子現在大一,因為成績優異,他大一下半學期作為交換生去了奧國。 最重要的是,他和晏嶠應該不認識也沒見過吧? 常律師老家在南城,他也是有一年去南城醫院學術交流的時候見過常律師的侄子一次。 所以,常川怎么會出現在晏嶠的記憶中? 容立成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晏嶠沒說話,他倒是有些急了,抓住晏嶠的手臂問:你剛才的那段記憶是怎么回事? 什么?晏嶠驀然回神,瞬間就意識到了什么。 容立成又問:你怎么會認識常川? 晏嶠不動聲色笑道:他是我桐高那邊的同學啊,全名叫甄常川,姨夫您也認識? 呃容立成一陣錯愕,忙松了手,哦,不不,我還以為是常律師的侄子,他侄子就叫常川。 晏嶠笑:這么巧的嗎?不過我怎么會認識常律師的侄子? 說的也是。容立成松了口氣,原來是個烏龍,那江懷夏又是誰? 這一問,晏嶠的臉色不大好看了:小鹿家的一個煞筆親戚。 什么?容立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見晏嶠起身要走,忙問,都快飯點了,不吃了飯再走? 不吃了。晏嶠現下哪里還有心思吃飯? 前世江懷夏這個名字從來沒有在晏嶠的世界里出現過,以至于當時常川念那串名單時也沒有引起晏嶠的注意。 他都不必再回到前世那個場景去就能肯定那件事是江懷夏做的! 原來,不管前世江懷夏有沒有以小鹿表哥的身份住到御瀧彎去,江懷夏這個人也一直存在于小鹿的生活中。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而已! 晏嶠坐在后座上,手指不斷輕撫著自己的小拇指。 所以,前世打斷小鹿手指的徐江樺是江懷夏指使的嗎! 這一世這一世要不是他去阻止,江懷夏差點又要得逞一次! cao! 晏嶠咒罵一聲。 前頭的司機被嚇了一跳,忙問:少爺您沒事吧? 烈日熱辣,邢白鹿只是在室外站了那么一會兒便覺整個后背都濕了。 前幾天,徐江樺拒絕了常律師的探視,也沒有同意見邢白鹿,其實他也算猜到了,畢竟當初是他親手把徐江樺給送進去的。 此時,邢白鹿剛從徐家住的筒子樓里出來,天實在太熱,他在樓下小店要了瓶冰水。老板還真的直接把礦泉水丟在冷凍柜里,拿給邢白鹿時,半瓶水都是冰。 邢白鹿一口氣喝了半瓶,他在家里秋姨是不許他喝這么冰的水的,大約實在太涼,沒走出那片筒子樓便覺得有些腹痛。他在路邊花壇坐了會兒,順便理了理思緒。 徐江樺雖然沒見著,但他mama是個拿錢辦事特別利索的女人。 邢白鹿隨便塞了點錢就打聽到了徐江樺和江懷夏初中時是同班同學,至于他倆后來有沒有聯系,徐江樺mama表示不太清楚。 但對邢白鹿來說,夠了。 確定江懷夏和徐江樺認識,邢白鹿就能肯定人就是江懷夏叫來堵他的。畢竟當初徐江樺給的理由前后矛盾,根本說服不了人。 如果是江懷夏指使的話,動機充足。 當時邢遠霖礙于他才遲遲沒有和鄭艷玲母子相認,江懷夏懷恨在心,便暗中找人教訓了他。 但邢白鹿沒有證據。 口說無憑,邢遠霖肯定不會信他,怕到時候會以為是邢白鹿故意針對江懷夏。 他也不能貿然去江懷夏面前套話,一個不慎就會打草驚蛇。 再引誘江懷夏找人打他一次? 可現在江懷夏已經和邢遠霖相認,遠山地產的股份也已經到了邢白鹿手上,目前來看,江懷夏暫時似乎沒有打他的必要。 只是想起江懷夏現在進了遠山地產工作,邢白鹿就渾身不舒坦。 他得讓他滾蛋! 邢白鹿進公司還需要幾年時間,他的手現在伸不到公司里去。 但晏氏集團可以,畢竟兩家公司現在有項目在合作。 要找晏嶠幫忙嗎? 你沒事吧?頭頂被陽傘遮住了一片烈日。 嗯?邢白鹿本能抬頭,眼前晃過一張記憶中遙遠又熟悉的臉。 邢白鹿下意識愣住,他沒想到這一世會這樣遇到陸明嘉的mama馮珍。她還和記憶中的那樣瘦,因為手術和常年透析,她的膚色比常人都要暗沉許多。 馮珍蹙眉道:看你捂著肚子,不舒服嗎? 邢白鹿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有些人,這一世他們本不該再認識的。 媽!遠處傳來陸明嘉的聲音。 馮珍忙直起身回頭:哎,這兒呢。 邢白鹿快速起身,躲在了一側的墻壁后。 陸明嘉跑了過來,喘著氣埋怨:不是讓您在家里休息嗎?怎么又跑出來? 馮珍笑了笑:我看你這幾天又要打工又要學習太辛苦了,想買點骨頭湯給你補補。我還買了半只雞呢,一會做你喜歡的辣子雞。 陸明嘉接過馮珍手里的菜籃子:菜我去買就好,家門口不是有菜市場嗎?和您說多少次,就近買就近買,非不聽。 馮珍道:這邊的菜場大,價格比家門口那邊便宜不少呢! 行行行,那以后您要買什么,我來買。陸明嘉拉著她,走吧,這么大太陽,也不知道稍微晚點過來! 晚點來骨頭都是人家挑剩下的了。馮珍似是這才想起來,哎,等下。 她回頭。 邢白鹿忙背身貼著墻壁站好。 陸明嘉問:您找什么? 馮珍疑惑道:剛才的孩子呢?好像不舒服,我看他捂住肚子坐在這里。 陸明嘉問:誰呀?您認識的人? 馮珍搖頭:倒是不認識,第一次見,不知道是不是新搬來這一片地方的。 陸明嘉沒在意:估計走了吧,別管他了,咱們回家吧,您看您滿頭的汗。 邢白鹿隔了會兒,悄悄探出身去,那兩人已經走遠了,陸明嘉接了馮珍手里的傘替她撐著。 他盯住陸明嘉的背影看了會兒,前世他被打斷了手指還忍著痛去給他送鞋子那天,陸明嘉他是不是也知道江懷夏找人把他打了? 他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邢白鹿還以為前世是自己一廂情愿,結果到頭來他大約還是個跳梁小丑。 真是每天都要為自己的煞筆默哀一萬次。 剛回御瀧彎,邢白鹿就在路上偶遇了江懷夏。 弟。江懷夏笑著打招呼,這么巧? 自從上次那頓面和心不和的晚飯后,江懷夏對邢白鹿表面上是rou眼可見的友好,當然,邢遠霖的真心實意地高興。 邢白鹿從前就覺得膈應,現在看見這張臉只覺得惡心得不行。 江懷夏是出來拿快遞的,小跑上前,蹙眉問:你臉色看著不太好,這么熱的天你去哪了? 邢白鹿沒答,簡直連半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嗯,是有些不太舒服,表哥,我先回家休息了。 那行。你你注意點身體啊,我mama也老念叨你呢。江懷夏特意將邢白鹿送到了邢家門口。 目送他進去后,江懷夏忍不住給陸明嘉發了條信息:「這么熱的天氣就邢白鹿的身體他還跑出去,我看他遲早得把自己折騰死」 陸明嘉:「他出去干什么?」 江懷夏:「不知道,我看他連著一周好像都在外面」 陸明嘉:「你真想知道,不如問問你舅舅」 江懷夏:「我舅舅現在心疼他得很,要是知道肯定會阻止他出去的,我才不問」 邢白鹿站在窗邊,看著慢慢走遠的江懷夏。 在給誰發信息呢? 陸明嘉嗎? 他轉身將雙層窗簾的那層薄紗拉攏了些,在床上坐了會兒,給梁秘書打了通電話:梁秘書,我給我表哥打電話他沒接,他現在還在公司嗎? 梁秘書道:邢總讓江助理今天下午去外頭送份合同,讓他送完就不必回公司了。 哦,那我去他家找他,謝謝梁秘書。 邢白鹿利落收線,他開口就問我表哥,梁秘書立馬知道他說的是江懷夏,看來他和邢遠霖的關系早就公開了。 遠山地產現在在桐城也算是很大的公司了,會有人為了和遠山地產合作去賄賂邢總的外甥嗎? 邢白鹿摸著下巴,覺得這大約是個思路。 江懷夏只要喜歡錢,他設個局,目前看來應該比引誘江懷夏再找人打他一次來的簡單,畢竟想把江懷夏趕出公司,還是得讓他在公司里犯錯。 邢白鹿又翻出了晏嶠的號碼,手指停在他的號碼上許久,還是作罷。 晏嶠好不容易回家陪陪爺爺,不應該去打擾他的。 還是等晏嶠回桐城再說,而且這件事說來話長,得兩個人坐下來慢慢說。 結果第二天早上起來,邢白鹿拉開窗簾本能朝對面看了眼,發現晏嶠房間似乎有道人影。 邢白鹿立馬推開窗戶,大聲喊:晏嶠! 對面的窗戶快速被推開,晏嶠笑問:你醒啦? 嗯!邢白鹿轉身就往外沖去,身后晏嶠那句等會兒我來找你瞬間淹沒在了風里。 邢白鹿剛跑到晏嶠家就見少年從樓上下來,他大叫一聲晏嶠就沖過去。晏嶠疾步上前一把抱住了往他身上跳的邢白鹿。 邢白鹿感覺整個人有點飄,抱著晏嶠的脖子高興得不行:你怎么回來了?離返校補課不是還有一周時間嗎! 因為我晏嶠看著邢白鹿的臉,頓了頓,你臉怎么了? 什么? 晏嶠把人從身上扒下來:你手臂你怎么曬黑了這么多?? 邢白鹿剛想說這幾天一直在外面有事。 晏嶠急吼吼道:我是說過等我回來每天帶你去鍛煉,但我沒讓你自己先練起來,還把自己曬這么黑!你這是大中午出去跑步嗎? 邢白鹿: 晏嶠仍是不可置信:我的小鹿怎么曬得這么黑了??! 邢白鹿忍不住低頭看了看:我也沒有很黑吧? 比以前黑了??! 邢白鹿無奈,看了眼晏嶠右眼上恢復得只剩下淡淡一道印痕的傷口,道:所以你現在是嫌棄我丑嗎? 那當然沒有。晏嶠立馬否認,我就是心疼你把自己曬黑了,你怎么那么聽我的話呢,我讓你鍛煉你就去鍛煉。 邢白鹿笑得不行,果然是原汁原味的晏嶠回來了。 他忍不住想親他,剛踮起腳,立馬克制了下:阿姨在樓上? 我mama沒和我一起來,我一個人來唔 邢白鹿直接吻了上去。 晏嶠稍稍一愣,很快抱住眼前的人低頭回吻過去,他往前一步,順勢將人推在沙發上。 邢白鹿很快便失了主動權,被晏嶠吻得喘息不止。 晏嶠舔了舔他的耳垂:好想你。 邢白鹿有些微微顫栗,輕喘問:阿姨沒來,你吃飯怎么辦? 晏嶠笑:我爸爸給你爸爸打電話說好了,讓我這幾天先去你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