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6)
沒事。邢白鹿徑直朝公交站走去。 哎,等等我。張青柚拉了把邢白鹿,你身上很涼啊,衣服穿少了? 沒有。邢白鹿昨晚沒睡,當時心里過了很多事情,倒也沒發覺冷,被張青柚一說才覺得渾身都有些發冷,他將校服拉鏈拉到最上面,走吧,公交來了。 邢白鹿剛進教室,陸明嘉便說:這卷子是晏嶠給你拿來的,我看了下是空白的,你現在做還來得及,不會的我教你。 邢白鹿應聲,找了筆出來。 之前乘坐公交時,邢白鹿覺得今天公交上特別悶,現在他的頭越來越重,邢白鹿有些煩躁,忍不住問陸明嘉:你和咖啡廳的老板娘是怎么認識的? 陸明嘉有些詫異:怎么突然問這個? 邢白鹿重復一句:怎么認識的? 陸明嘉便說鄭艷玲母子原本也住在長云弄,和他們家離得不遠,而且她和陸母原來是一個廠子里的工人,兩人年輕時就認識了。 邢白鹿又問:她沒結婚嗎? 陸明嘉道:結了,不過那男人賭博家暴,后來喝醉了酒搶別人的錢包,打傷了人,坐牢去了。 是嗎?真挺好,正好有時間出軌了。 陸明嘉靠過去問:你問這個干什么?你認識鄭阿姨?那天你們怎么會在那? 邢白鹿不想回答,卷子上的題目仿佛在眼前漂浮起來,他微微晃了下腦袋,起身打算去洗手間洗把臉。 邢白鹿。 陸明嘉剛跟著進洗手間,見邢白鹿的身體晃了下,他伸手將人扶住瞬間摸到了他的手,你發燒了? 放手。邢白鹿想甩掉陸明嘉的手。 你現在站都站不穩。 邢白鹿見面前的人朝自己靠近,前世他追陸明嘉時,有次發燒腦子糊涂就借膽向他投懷送抱 這一次不可以,絕對不行! 邢白鹿心中發憷,幾乎本能將人推開后進了隔間,利落鎖上門。 邢白鹿!陸明嘉在外面拍門,你開門,你得去醫務室。 頭越來越暈了,邢白鹿倚在墻上給張青柚打了通電話,沒人接。 陸明嘉還在敲門。 草。 怎么辦,還能找誰? 邢白鹿本來是想找胡林林的,但不知道怎么就鬼使神差給晏嶠發了信息:「你能來幫我下嗎」 那邊秒回:「你在哪?」 《晏嶠日記》:「重新見到你的第21天,早上去太早了你還沒來教室,本來應該把mama讓我帶的點心給你留下的,但我想了想,還是想找另一個時間給你,這樣就能多見你一面。怎么辦,小鹿,我好像開始犯錯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老晏你老婆都送上門來了,請開始你的表演~ 第22章 偷走小鹿的初吻 晏嶠收到邢白鹿信息的第一時間就從教室沖了出去,洗手間里,陸明嘉正守在其中一間隔間外面,看見晏嶠進來明顯也是愣了下。 晏嶠跟著一怔,隨即壓低聲音:什么情況? 陸明嘉蹙眉老實道:邢白鹿在里面,他好像發燒了。 什么?晏嶠的臉色大變,小鹿在信息里沒提發燒的事。 陸明嘉又解釋道:我本來想送他去醫務室的,但他把自己鎖在隔間里,不讓我進去,我也沒辦法 晏嶠的腳步一頓,冷著臉扭頭問他:你和他吵架了? 陸明嘉忙搖頭:沒有沒有。 那是怎么了? 小鹿跟他鬧別扭嗎? 陸明嘉繼續說:我看他臉色不好跟來看看,他剛都快站不穩了。 晏嶠來不及多想,走到隔間外敲了敲:邢白鹿,是我。 吧嗒一聲,隔間從里面打開了。 晏嶠沒想到他這么干脆,稍愣半秒,忙將門推開。 少年坐在馬桶蓋上,勉強抬頭看了來人一眼,他的膚色本來就白,此刻連唇色都是白的,整個人氣色看著差到了極點。 晏嶠沒有靠近便清楚地聽到了他粗重的呼吸聲。 邢白鹿頭暈得已經看不清楚來人了,剛才把自己關在隔間的功夫頭更暈了,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但直覺告訴他是晏嶠。 他扶著隔板的手有些顫抖:晏嶠,我好像 晏嶠沒聽清他說什么,正往前一步想問他,便見原本坐在馬桶上的人一頭栽下來。 小鹿!晏嶠眼疾手快將人接住,邢白鹿完全沒了力氣,額角直接抵在了晏嶠的肩上,呼出的氣guntang。 晏嶠伸手往他的額頭一摸,怎么這么燙! 邢白鹿剛想說他好像要暈倒了,話還沒說完眼前就陣陣發黑,接著他的額頭被覆上一手,耳邊似乎有人說了什么,但他實在太難受了,胸悶氣短,頭疼耳鳴,完全聽不清楚了。 不過晏嶠在就應該沒事了,至少他腦子不清楚萬一想對陸明嘉投懷送抱的話,晏嶠會阻止的吧? 畢竟他那么喜歡陸明嘉。 這么一想,強撐到現在的意識有些渙散。 晏嶠明顯感覺到肩上的人失重般往他身上壓了壓,他急急咒罵一聲,彎腰打算將人抱起來,卻聽邢白鹿突然道:陸明嘉 晏嶠穿過邢白鹿腋下的手僵了僵,他垂目問:想要陸明嘉送你去醫務室嗎? 邢白鹿根本沒聽到晏嶠的話,恍恍惚惚說了一句話,他的聲音很低很低,但晏嶠聽清楚了。 他說:別讓陸明嘉和我待在一起。 站在外面的陸明嘉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金主爸爸突然回頭冷冷看了自己一眼,明顯帶著詢問和怒意。 陸明嘉正想開口問就見晏嶠徑直將人抱起來轉身就走。 晏少 晏嶠沒有回頭:你先回去,順便幫小鹿請個假。 晏嶠抱著人下樓時,剛好遇到從便利店回來的張青柚。 小鹿!張青柚睜大了眼睛,立馬轉身跟上去,小鹿怎么了? 晏嶠簡短道:高燒。 臥槽!張青柚看著晏嶠懷里幾乎不省人事的邢白鹿,急著道,我就說今早看他從家里出來時臉色就不對勁!當時他的手冷得像是從冰窖里出來一樣,他還騙我說沒事。小鹿,小鹿!他、他怎么都沒反應? 晏嶠沒時間廢話,步伐不停:我先送他去醫務室,麻煩你幫我請個假。 ???我?不是張青柚還跟著,要不你把人給我吧,我送他去醫務室,你這也不大合適 怎么不合適?晏嶠扭頭冷冷看了張青柚一眼,明明是老婆欽點我來幫忙的! 那兩道森寒目光落在張青柚身上像是直接抽下了兩鞭子,張青柚嚇得步子一頓,以前也沒覺得新同學這么瘆人啊。 就這么怔忡間,晏嶠抱著人便已經消失在樓梯拐角處了。 張青柚回過神來,竟然有些委屈:你倆是情敵,你覺得合適么 校醫一測體溫高燒40度,趕緊聯系了學校的車將人送醫院去。 晏嶠跟著過去,跑上跑下終于辦好了所有手續。 回到病房時,護士正在給邢白鹿打點滴。 晏嶠快步上前問:他怎么樣了? 護士邊收拾邊說:打了退燒針了,一會燒退了就沒什么事?,F在雖然白天升溫了,但晝夜溫差很大,晚上還是要蓋好被子的,怎么能不蓋被子呢。 晏嶠擰眉:什么? 護士道:剛才醫生問他怎么弄的,他說晚上忘記蓋被子了,都多大的人了,這么不會照顧自己。對了,一會給他喂點水,高燒燒成這樣,會覺得口很渴。 晏嶠連連應聲。 護士收拾完出去了。 晏嶠悄聲走到床邊,怎么還能不蓋被子呢? 他晚上也沒有踢被子的習慣啊。 有時小鹿晚上醒來,還會特意來看看他的被子有沒有蓋嚴實,小鹿分明是個很細心的人。 此刻,邢白鹿整個人陷在被褥里,大約是太難受,他的胸膛起伏有些急促,呼吸聲很沉,臉頰依舊蒼白,并沒有因為高燒添上些許血色。 晏嶠心疼得不行,昨天是發生了什么事了嗎? 給他發消息就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他應該再問問的。 晏嶠忍不住給邢白鹿周身所有的被角都掖了掖,確保每一個地方都掖好后,他才坐下來。 從前他因為腿腳不便,很容易引起許多并發癥,每一次生病醒來,小鹿都守在他床邊,從未有過例外。 那個時候,小鹿也是這樣守著他的嗎? 需要守多久,才能確保他每次醒來他都在身邊呢? 小鹿。晏嶠忍不住俯下身叫他。 邢白鹿燒得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又混沌,好似是做了夢,夢見爸爸說沒有背叛mama的樣子,夢見那個像極了爸爸的小夏恍惚似乎聽到有人叫他,他本能應了聲。 晏嶠忙湊近靠過去:小鹿,醒了嗎?能聽到嗎? 床上之人眉心蹙了蹙,是誰在叫他? 聲音很熟悉。 晏嶠附在他耳邊小聲問:為什么不要和陸明嘉待在一起?他對你做什么了? 陸明嘉 陸明嘉對你做了什么嗎?告訴我。 陸明嘉么 邢白鹿起初覺得整個人沉得要墜下深淵去,隔了一會又覺得身體輕得能飄上云端,耳畔一直有人嗡嗡地說什么,他聽不大清。 但他確定他聽到了陸明嘉。 對了,他不能和陸明嘉在一起。 他怕他又一次頭腦不清楚地對他投懷送抱!這一世絕對絕對不可以! 我不想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小鹿。晏嶠急的不行,你別怕,告訴我,不可以什么? 邢白鹿的雙唇微微動了下。 他的聲音輕不可聞,晏嶠只好俯身將自己的耳朵貼了過去,隱約聽到邢白鹿說不可以強抱他。 什么玩意兒? 晏嶠的眼珠子差點掉下來,小鹿都這樣了,陸明嘉還想在洗手間對小鹿來強的? 草。 他連小鹿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碰,陸明嘉那混蛋怎么能怎么能仗著小鹿喜歡他就干這么喪心病狂的事! 邢白鹿又哼了哼,高燒燒得他渾身哪兒哪兒都疼,喉嚨更像是被火灼燒一般的痛。 晏嶠見他似是在咽口水,他忙小聲問:要喝水嗎? 也不知道他是聽沒聽見,仿佛是應了一聲。 護士走時在床頭柜備了一杯水,晏嶠有些笨拙給邢白鹿喂水,杯口剛對上他的嘴,水就直接順著邢白鹿的臉頰流到了脖子里。 怎么搞的? 晏嶠手忙腳亂擦干流下去的水。 又喂一次,依舊直接流進脖子里。 這樣不是辦法 晏嶠在床邊站了兩秒,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俯身覆上邢白鹿的唇。 邢白鹿正覺得喉嚨發干發緊,此刻一片濕潤上唇,頓時猶如久旱逢甘霖,不等晏嶠試圖撬開他的嘴,他便順勢張嘴迎他入內。 晏嶠起初還能警告自己只是單純喂個水而已,必須適可而止,不要再越雷池半步!結果他剛將水喂過去,還沒抽身,一截柔軟直闖而入,輕觸上晏嶠的舌尖。 晏嶠只覺得腦中一陣雷閃電鳴,他頭皮發麻,心跳得飛快。 小鹿他怎么還、還伸舌頭了! 要死了,死了! 晏嶠,趕緊起來!你他媽快給老子起來! 可是,大腦中樞好像和身體斷開了連接,四肢和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動不了了。 一想起這大約就應該是小鹿的初吻,雖然知道這樣做很不道德,但晏嶠簡直沒辦法把持住。 這一刻,晏嶠心生邪念,總要霸占點什么。 小鹿的唇好軟,他的吻真的太甜了。 《晏嶠日記》:「重新見到你的第21天,我趁你昏睡不醒偷走了你的初吻,對不起小鹿,我也不想的不,我必須承認我其實是想的。沒錯,這就是我想要的,我才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再一次過界了,好想有個人來敲醒我!可是這個人如果真的出現,我又怕我會先把他敲暈完犢子?!?/br> 第23章 小鹿,乖 邢白鹿顯然太渴沒喝夠,急切地探索尋找。 晏嶠忙又含了口水喂給他,他乖順得像個孩子,舌頭不似先前的著急,慢慢變得輕緩輕柔。 倒是晏嶠喂水喂出了滿頭的汗,他只好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回來見邢白鹿微微蜷縮著身體,好像是在哭。 晏嶠嚇得不輕,沖到床邊:怎么還哭了?很難受? 邢白鹿并未清醒過來,他夢到了很多人很多事,一時間心里有些無法承受,也不知道怎么就哭了。 是冷嗎?晏嶠看他有些微顫,掙扎片刻,終于蹬掉了鞋子爬上去,將蜷縮微顫的身體抱在懷里,又特別小心避開邢白鹿打著點滴的手,低聲安慰,沒事了,小鹿,沒事的。 怎么會沒事? 邢白鹿恍惚又艱澀道:還是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重活一世,他還以為能改善下和邢遠霖之間的父子關系,到頭來,或許比前世的情況還要糟糕。 晏嶠愣了下。 記得前世他和小鹿結婚是在那場意外后半年,晏嶠落下終身殘疾,也還沒有從失去雙親的痛苦中走出來,那半年他病得厲害,身體上,心理上,也看了半年的心理醫生卻一點用都沒有。 爺爺無奈之下找了個迷信的法子,找人來沖喜,他不知道從哪里合了他和小鹿的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