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雷對霸刀來說意義重大。

    霸刀一直沒能接觸游戲中的其他事物。他看到的只是建模，他對游戲的記憶也只是可以隨意篡改的數據，他甚至不知道劍網三是否真的存在。

    即便后來遇到了西婭，他的疑慮也從未消散。

    以前的經歷讓他總是缺乏安全感。

    無論是摸角角、穿皮草還是用雙刀，這些都只是因為他想要盡量貼合上輩子的經歷，說服自己，那是真的。

    因為他真的很懷疑自己的一切是否是真的、自己對以前那個游戲的記憶是否都只來自于幕后者的編造。

    他的懷疑毫無道理，它們都源于蝙蝠俠遺傳給他的多疑。

    但是他無法不多想。

    現在不一樣了。

    他終于真正接觸到了來自游戲的伙伴。

    他是真實存在的，它也是，他們都是。

    你很喜歡，拉爾揉揉霸刀有些泛紅的眼角，那就好。

    霸刀認真地觀察起她，轉生者之王表情冷靜，眼睛毫無感情波動，好像無論什么都無法動搖她分毫。

    他想問很多事，比如這么做對她有什么好處、對她效忠的R星有什么好處，比如她想要霸刀做什么來作為報答，比如她如何做到的、有什么代價、她是否能做到更多。

    霸刀想問的太多了。

    這些話到嘴邊都被他咽了回去。

    他沒必要問。

    就如拉爾所說，驀雷是她送給他的禮物。

    好吧，霸刀蹭蹭拉爾停留在他眼角的指尖，愜意地微微瞇眼，手上把頸側的驀雷扒下來捧到懷里有一下沒一下地順毛，我想問一個問題，拉爾。

    【問?！坷瓲栒f。

    你為什么選擇轉生呢我是說，霸刀疑惑地抬起頭與拉爾對視，第一次大方表現出他對自己血緣上母親的興趣，你這么厲害、這么會安排人，一定很有原則吧，你為什么會愿意效忠一顆來歷不明的星球，以此來換取第二次生命呢？

    拉爾比大部分超級英雄與超級反派都要厲害得多，這樣的她理論上是不會同意完全聽從誰的指令，也就是不會通過效忠篩選的。

    【我有必須做的事和放不下的人?！坷瓲柡喍炭焖俚鼗卮?。

    她的語速很快，沒有透露任何情感，霸刀沒法通過這句話判斷她到底在想什么。

    也許轉生也在她的安排計劃內吧。

    哦，霸刀沒在此多糾結，他雙手抱起久別重逢的驀雷，把它貼在臉頰上舒適地蹭蹭，引得跟寵低頭威懾性地咬住他的食指當然，它不會真的咬下去，我明年也要禮物，拉爾。

    【太過貪心是不好的，利奧?！坷瓲柨粗□跬鎯旱恼龤g的霸刀，冷酷地說。

    霸刀可憐巴巴地抬頭看她，驀雷也順著他的視線一起看向拉爾，一真貂一假貂的眼神攻勢配合他們的毛茸茸有著別樣的魅力，任何人都無法拒絕這樣的霸刀。

    我想要，拉爾。霸刀放軟語氣可憐兮兮地呼喚。

    這一幕讓霸刀有點兒熟悉，可他依舊聯想不起來。

    拉爾看著霸刀，眼神逐漸由平靜轉變為冷漠，霸刀都懷疑拉爾會直接打他了。

    【我更傾向于多積攢幾次?！咳欢齾s做出了讓步。

    她會再次給霸刀禮物，但不是明年，而是以后。

    霸刀想了想，勉強同意了她的話。

    那我要最好的。霸刀要求。

    【當然?！坷瓲柣卮?。

    她會送他最好的禮物。

    晉江獨發

    R星, 零區。

    拉爾！霸刀抱著貂跑到剛下班的轉生者之王面前，眼睛亮晶晶的。

    拉爾身邊的蹂躪者看了無動于衷的轉生者之王一眼，覺得霸刀肯定又要搞事情。

    【說?！坷瓲柕ǖ亻_口。

    拉爾，你把布魯斯娶回家吧！霸刀歡快地說。

    蹂躪者：

    他差點真被嚇了一跳。

    原世界的霸刀畫風總是別出心裁。

    【不?！坷瓲柕芙^。

    為什么？霸刀不服, 我爸雖然悶sao了點兒不聽勸了點兒讓人擔心了點兒可惡了點兒欠揍了點兒還而且想跟小飛俠一起跑路，但他真的很好的！

    不，你這評價完全算不上好，是個正常人都不會答應你。蹂躪者想。

    【不, 】拉爾再次拒絕, 她看向比她稍矮些、只能微微仰頭看她的霸刀，【我接近他只是為了你, 利奧?！?/br>
    如果不是為了霸刀, 她才不會費心思接近又一個蝙蝠俠。

    她不算喜歡他們。

    拉爾在試圖跟霸刀講道理，說明對自己來說重要的只有崽兒。

    然而霸刀才不會聽誰講道理。

    我以前超討厭你的, 拉爾，霸刀根本沒有接拉爾的話，他自顧自說著自己的想法, 我覺得，在地球上隨便找個人做我的母親或者二號父親？他們都會比你好，但是我錯了, 霸刀眼巴巴看向轉生者之王, 話語逐漸急切起來, 其他人可能都是這樣, 但是小飛俠絕對不如你, 你比超人好一萬倍！

    他在戰爭世界看到的可不會是假象，他再不看著，那么自家老爸可能跟超人證都領了，沒準現在已經

    仔細想想還真有可能。

    【不，】拉爾再次拒絕，【他怎樣與我無關，倒是你】

    你自己早就被人拐跑了的樣子。

    要不是以前就對霸刀的小男友有所了解，拉爾絕不會放任崽兒跟人跑路。

    蹂躪者就不一定了。

    我帥，我除了帥一無所有！霸刀緊急嘗試轉移拉爾的注意力，他焦急地沖蹂躪者使眼色，期待這位蝙蝠俠能幫幫他，讓拉爾別注意霸刀的男友。

    比拉爾更在意這件事的蹂躪者蝙蝠俠：

    你讓狼說服鳥不吃羊？

    然而他無法拒絕可憐巴巴完全指望他的霸刀。

    時限快要到了，蹂躪者替霸刀解圍，再不送利奧回去，超人會過來的。

    如果超人過來，蹂躪者會把他打趴下，然后正義聯盟會整個出動過來救人，然后拉爾把他們連同霸刀一起打趴下。

    那會很麻煩。

    蹂躪者本來只是再尋常不過地給霸刀找個借口，大多數情況下拉爾根本不會在意，大家也就當做沒事一樣繼續做該做的工作。

    但是這次，拉爾罕見地愣了一下。

    說實話，最可靠的那個人露出這種表情很讓人不放心。

    拉爾？霸刀詢問。

    一定有什么大事要發生。

    但是拉爾不打算告訴他的樣子。

    蹂躪者默默站在她身邊，就像那個在黑暗多元宇宙里沉默的大塊頭一樣。

    轉生者之王的愣神只在瞬息之間，她很快就恢復過來，重新變成那副處變不驚的淡定樣子。

    【我會遵守承諾，】她強調般重復了一遍這句話，最后擼了一把霸刀的毛毛，【我會遵守承諾，送你回去?！?/br>
    你還是什么也不肯告訴我，霸刀有些失落地咬住下唇，你告訴蝙蝠的肯定要多得多。

    他有些心里不平衡。無論是暗示還是情報共享，拉爾總是喜歡瞞著他一些東西。

    而且，明明知道有大事要發生卻對大事一無所知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相信拉爾，利奧。蹂躪者輕聲勸說。

    利奧還是不太開心。

    他當然相信拉爾，但是他不想他不想讓拉爾和蹂躪者兩個人面對一切，而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忙也幫不上。

    既然蹂躪者也站在拉爾那邊，那么霸刀覺得自己很難問到什么。

    他可以問些其他的，但是不能問這個。

    其他還有什么好問的呢？

    拉爾抬腳往房屋邊緣走，看樣子是打算凝聚圓盤前往零區的起飛臺，然后直接送霸刀走。

    對了，拉爾說過，R星不是一顆普通的球，它是一顆魔法球，來自更高維度。而這顆魔法球可一直在時斷時續地挽留霸刀，不想讓他這道保險離開星球。

    在效忠程序的作用下，拉爾受到的控制一定更強，她不該會擺脫R星的控制，轉而送霸刀回家的。

    那啥，R星不是不想讓我離開嘛，霸刀小跑幾步跟上拉爾，他真討厭拉爾每次走路都不等人的壞習慣，你怎么做到違逆它的？

    沒問題就找問題問，總能知道些有用沒用的東西。

    【讓它去吃屎?！坷瓲柕幕卮鹨蝗缂韧睾啙?。

    蹂躪者直接笑出了聲。

    霸刀：？？？

    你在干啥啊領袖，你怎么肥四！

    說好的效忠程序呢？你怎么在罵你效忠的對象呀！

    而且罵人的話還這么這么

    你ooc了，拉爾。承受不來拉爾行為的霸刀小聲逼逼。

    【那我符合人設一點，把你硬留在R星？】拉爾稍稍回頭調侃他。

    其實ooc也挺好的。霸刀立馬認慫。

    蹂躪者忍不住揉揉霸刀的毛毛，縮在毛茸茸里的驀雷若隱若現。

    然后他放慢腳步，與霸刀相距越來越遠。

    布魯斯？霸刀疑惑地回頭看他，不一起走嗎？

    我留在R星。蹂躪者回答。

    【走了，利奧?！磕鄢鰣A盤的拉爾淡淡催促。

    霸刀糾結了一會兒，只得先跟上。

    蹂躪者留在R星干什么，他和拉爾還有別的計劃嗎？

    反正霸刀什么也不知道。

    他跟著拉爾踩上圓盤，再次被迫小貂依人，還得把肩上打瞌睡的驀雷拽下來抱在懷里。

    圓盤急速啟動，在強風中霸刀張不開嘴，只能用腦波說話。

    【你能保證一個好的結局嗎？】他提出最后一個問題。

    無論是暗示還是隱瞞，拉爾大家最后都不會有事嗎？

    如果她能保證的話，霸刀固然會不爽，但是他不會再糾結于拉爾的暗示。

    他只想要大家都好好的。

    【能，】拉爾回答，她的腦波充滿安撫的意味，【今后無論你想要什么，放手去做吧，利奧?！?/br>
    那我想要一份臨別禮物！霸刀立馬提出要求。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這可是拉爾教他的！

    轉生者之王默默瞟了一眼利奧懷里的貂，平靜的眼神里似乎隱藏著深深的鄙視。

    【貪得無厭?！克f。

    霸刀：

    明明是你說我想要啥就去要的！

    好吧，他知道如果這么說的話，拉爾一定會說，她只告訴他放手去做，沒有保證一定能得到。

    【小氣鬼！】霸刀在腦內逼逼。

    拉爾默默看向霸刀懷里的驀雷，威脅意味十足。

    霸刀緊張地抱緊了自己的小伙伴，把驀雷勒得直往他胸膛上擠。

    拉爾停止了無言的威脅，重新抬起頭，宇宙起飛平臺已經遙遙可見。

    下一瞬，他們已經降落在了平臺上。

    【我會給飛行器設置自動導航程序，】拉爾說著，解除圓盤，任由R物質融進平臺表面，然后又凝聚出一艘比之前大一些的宇宙飛行器停留在平臺頂部，【三小時內會抵達地球?！?/br>
    你不送我回去嗎？霸刀問。

    他看著拉爾，R星高空的風并不大，轉生者之王的棕發被紅太陽光染得血紅一片，讓霸刀總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還是黃太陽的光好看些。

    【我需要留守，】拉爾回答，【在奧創造成的內亂以后，不少不自量力的外星螞蟻對這里虎視眈眈?！?/br>
    盡管他們不成氣候，但該作的功夫還是得做。

    霸刀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拉爾。

    我走了，拉爾。他說。

    【嗯?！哭D生者之王回答。

    我挺喜歡你的。

    【我知道，】拉爾說，【我也是?！?/br>
    我不信，除非你給我親親！等霸刀反應過來，他已經把sao話說出了口。

    不會吧，不會的吧！

    他緊張地后退兩步。

    拉爾用比他更快的速度上前，低頭吻了一下他的臉頰。

    【信了？】她問。

    信。霸刀心虛地回答。

    這都什么跟什么！今天的拉爾到底怎么了！

    【走吧，利奧?！哭D生者之王說著，讓開到臺子邊緣，示意霸刀上飛行器。

    嗯，霸刀看了一眼她依舊毫無波動的臉，在轉身上飛船前再次提醒，記得以后我的禮物！

    【當然?！坷瓲柣卮?。

    親手送給我！霸刀繼續要求。

    【嗯?！?/br>
    霸刀終于放心地進入飛行器，R物質造物的艙門在他身后合上，飛行器迅速起飛，沒幾秒就飛出了R星大氣層。

    不會有事的吧。霸刀在飛行器內部撫摸著驀雷背上的白毛自言自語。

    這次拉爾在飛行器中制作了發光石英狀R物質，他能看清家徒四壁的飛行器內的一切。

    驀雷蹭了蹭他的臉頰。

    R星表面，拉爾站在平臺頂端，無數R星人在星球指示下飛上高空追趕正在離開的飛行器，萬人一同起飛的局面非常壯觀。

    拉爾眨眨眼，巨大的球狀能量屏障就罩住了天空，把所有人都攔在球內。

    是霸刀的小圈。

    【讓他回去?！克诳諢o一人的平臺上命令道。

    沒有人回答她。

    某個存在會回答。

    天上試圖攻擊小圈壁的人們收到指令般一同停止動作，重新回到了地面。

    蹂躪者慢悠悠晃上來，站在她身邊仰頭看向圈外遠在天邊的飛行器。

    不告訴他嗎？他問。

    其他的暫且不提，他們都知道對霸刀來說最重要的一件事是什么，為什么不告知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