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回歸的宣言剛剛好。

    利奧近距離仔細觀察超人的神情。氪星人看起來對現狀有些拿捏不準，虛弱狀態下甚至抬不起手來反抗，看著倒像是被欺負了一樣。

    欺負的就是你。利奧想。

    超人失憶了，這有很多解決方法?？茖W側的可以找韋恩企業科技、檢索R星科技或者孤獨堡壘設備，魔法側的可以找卡瑪泰姬的古一法師或者看看這個世界有沒有命運博士。

    但是，在這個世界總有一種特別方便的、永遠行得通的方法。

    吼就對了。

    他朝破曉詭燈眨了眨眼睛。

    破曉詭燈該死地讀懂了他的想法。

    綠燈蝙蝠俠覺得他養貂養長了自己也墮落了。他認命地順手把不可見的黑光附著在了利奧的喉嚨與肺部，保證他等下的吼聲足夠把氪星人也震懵。

    利奧感受到了來自綠燈的buff，他微微勾唇，湊近了超人的耳朵，他們距離近得就像是在耳鬢廝磨。

    他深吸一口氣不是為了呼吸。

    憨批超人！他用自己能達到的最大音量大吼，蝙蝠是我的！只有我！能！揍?。?！

    他的吼聲響亮無比，距離較近的康納和神奇女俠首當其沖，都被吼得一震，遠處的班納、閃電俠等英雄則稍好些。

    他們悄悄看向蝙蝠俠。

    蝙蝠俠：？

    有你這么說話的嗎，我還在呢！還有你們，看我干啥！

    遠處圍觀的人群一陣嘩然，可以預見明天報紙的娛樂版也有著落了。

    被貼著耳朵這么大吼的超人一抖，差點原地gg。

    然而堅強的氪星人不會這么輕易的狗帶，就算有氪石削弱也不能！

    他深陷在耳鳴中，花了點兒時間來緩神。

    利奧抬起拳頭作勢欲給他英俊的臉來一拳。

    等等，利奧！超人求生欲很強地開口，我已經恢復了！

    超人沒注意到自己對利奧的稱呼應該是霸刀而不是利奧，后者是克拉克對利奧的稱呼。

    然而就算喊什么都無所謂。

    喊什么都沒用。

    打的就是你！利奧第二次大吼。

    跟柳瀾一樣大吼有助于減壓。利奧想。

    他沒有給超人解釋的機會，快速揮拳，重擊在超人臉上，把他打下了地。

    超人可憐巴巴捂著臉躺在地上，像是想哭又不敢哭。

    利奧現在算是已經推倒了超人。

    他還準備給超人一頓毒打。

    但是，從他側邊不遠處傳來的一個聲音止住了他的所有動作。

    利奧？有人不確定地輕聲問。

    利奧聽得出來，那是馬修的聲音。

    他到了。

    利奧動作有些僵硬地轉頭過去看他。

    在轉頭的過程中，他想了很多事。

    馬修近來過得還好嗎？騎車有沒有摔到？懲治罪犯有沒有受傷？有沒有被人欺負？有沒有

    有沒有在思念他。

    他現在除了轉頭過去確認馬修現在的樣子以外還能干什么呢？馬修可看不見，他不能通過看來感知到利奧的存在，而且利奧現在甚至沒有心跳。

    心跳是可以有的。

    利奧小心地控制沉寂已久的心臟重新跳動起來，咚，咚，咚，平穩、毫無波動、節奏毫無變化，跟以前一樣。

    血液在心臟搏動的作用下久違地循環到四肢百骸，利奧開始呼吸，他的身體逐漸有了溫度。

    這些馬修都能夠感受到。

    等利奧終于轉過頭看向馬修時，他的心跳已經完全穩定在了小律師所熟悉的頻率上。

    他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好吧，男朋友。

    對方現在正作著夜魔俠的打扮，一身地獄惡鬼的紅色戰衣，雙棍綁在腿側，雙面不透光的白色眼罩冰冷而無感情，頭頂兩只小尖角萌萌噠向前突起，唯一露出的下半張臉能看出不明顯的期待與喜悅。

    夜魔俠啊。

    跟那個夢一樣。

    現在，利奧終于能抬頭挺胸大大方方地跟他說，他回來了，他還活著。

    DD，利奧露出一個微笑，就算夜魔俠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想要笑，他想讓全世界都知道他現在有多開心，我捶超人回來啦！

    ※※※※※※※※※※※※※※※※※※※※

    刀刀：我散排13段（？）回來啦！

    PS：

    最近評論區真的是快樂源泉w

    PSS：

    謝謝樊賽的地雷！

    謝謝夢醒的兩個地雷！

    晉江獨發

    大都會, 中心花園。

    DD，我捶超人回來啦。利奧說。

    他的音量不大，遠處圍觀的市民不一定能聽見，但是馬修一定聽得到。

    馬修能聽到他說的話, 也能聽到他的心跳。他的夜魔俠什么都能聽到。

    一想到這，利奧就很難抑制自己的激動。

    他說過，等捶超人回來，他會陪馬修淋一輩子的雨。他現在說他捶完超人回來了，那么夜魔俠就是他的了, 誰也別想攔著！

    就算對方和那個夢里一樣不給他回應，他也要單方面這樣認定！

    夜魔俠聽到利奧的話語和心跳后終于放下心。

    在他面前的就是利奧本人。

    做的好, 利奧, 夜魔俠強壓著自己的激動說，他像往常那樣夸獎自己的皮皮貂, 朝他伸出一只手，走吧。

    到了該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利奧。

    跟我回紐約。

    現在的夜魔俠比夢里那個鮮活多了, 他對利奧的話有反應, 他還是那個會遷就自家皮皮貂的人, 而不是那塊怎么喊也沒反應的石頭。

    利奧突然覺得自己好委屈。

    他拔腿快步沖向前，閃爍的電光越來越明亮, 等他沖到夜魔俠面前時, 他已經蓋過大都會的路燈與霓虹, 成了黑夜中唯一的強烈光源。

    然后利奧一把抓住夜魔俠伸出的手, 在對方的配合下用力一拽，兩人在電光伴隨下飛上了天。

    大都會的空氣從未這么好過，利奧也從未這么暢快過。

    【凱?！坷麏W呼叫外掛。

    【在?！渴謾C內的凱爾回答。

    【紐約有雨嗎？】利奧問。

    這是利奧此刻最關心的事。他不想管其他的，既然他回家了，那么天塌下來有布魯斯和破曉詭燈頂著，他只要快樂就夠了。

    【沒有?！縿P爾回答。

    【那就人工降雨，】利奧說，他偏頭看了一眼在夜空中飛得比他還要輕巧自在的夜魔俠，【在我們到達紐約前完成工作?！?/br>
    不缺錢的利奧決定用最直接的方法。

    沒有雨？造就對了，他當初在紐約準備人工降雨設備可不是拿來好看的！

    【好的?！縿P爾回答。

    當利奧與夜魔俠降落在紐約高樓頂時，天上適時下起了雨。

    今晚可不該下雨的。夜魔俠任由雨水擊打在他的戰衣上，隨口說。

    為了一起淋雨，你可是做了不少小動作。

    天有不測風云，人有高矮胖瘦。利奧選擇甩鍋。

    他們都知道這場雨絕對出自利奧的手筆，但是利奧絕不會親自承認。

    無論怎樣，面子不能丟嘛。

    哦，夜魔俠也就配合利奧裝作他不知道對方的小動作，今晚真巧。

    今晚剛好下雨了呢。

    DD，利奧在雨中放松身體，抬起頭正對天上降下的雨珠，讓雨水毫無阻礙地擊打在他的面部，我帥嗎？

    密密麻麻滴落在利奧臉上的雨水擊打聲傳到夜魔俠耳中，他確實能大致知道利奧臉部的輪廓。

    但是要更進一步、更全面地看見，他還得上手。

    夜魔俠取下手套，雙手輕輕捧住利奧微涼的臉，然后仔細描摹他臉的每一寸皮膚，從額頭到眉骨，從眼瞼到下巴。

    利奧非常放松，只有睫毛在他手下不安分地輕顫。

    這是夜魔俠第一次這么實實在在地看見利奧。

    帥。夜魔俠回答。

    你就是我眼中最靚的那個仔。

    利奧在他手上來回蹭了下。

    我曾有一個任務，利奧繼續說，我完成了它，但是我不會回老家結婚。

    嗯，夜魔俠為這似曾相識的話思索了一會兒，那就不回老家。

    在某個夢里，利奧好像說過一樣的話。

    回憶那段過去對夜魔俠來說是一件苦差事兒，沉浸在酒吧與罪犯活動場所的時光冰冷又麻木，他不太能記清那時候發生的事了。

    不過，如果是現在回憶，那么它不會顯得那么痛苦。

    因為那段艱難的時間已經過去了。

    隨著夜魔俠的回想，某個夢在他的記憶中逐漸復蘇。

    DD。利奧輕聲呼喚。

    他聽上去有些害怕。夜魔俠想。他怕自己會不理他。

    我在，利奧，夜魔俠回答，我總是會理你的。

    那個夢里的不是我，我不是那塊石頭。

    夜魔俠不是很確定夢里的利奧是不是面前的人。

    他也不確定自己該不該問，畢竟當時他對利奧冷冰冰的態度絕對刺痛了他。如果貿然開口問，而且夢中的人確實是利奧的話，這絕對會喚醒利奧心底的那一根刺。

    而利奧一定會憋著，什么都不說。

    皮皮貂看著沒心沒肺，實則敏感又脆弱。

    夜魔俠不會主動問。

    十八個月，利奧說，又過了七個月。

    對原世界來說，距離那個夢又過去七個月了。

    利奧算是變相承認了當初那個進入夜魔俠夢境的人就是自己。

    我心里的彩虹一定很丑。夜魔俠說。

    他在夢里造出來的彩虹絕對與現實差得遠。在目盲快二十年后，他對顏色的記憶已經僅剩淺淺的印象。

    但是別有一番風味，利奧說，他回想了一下那個夢中由鉛灰、深綠與鋼藍組成的灰撲撲彩虹，在對美學的強迫癥下改口，好吧，我確實不能昧著良心說它好看。

    利奧的審美非常好，他知道怎樣的顏色搭配能讓人類心生喜愛、心情愉悅，也知道怎樣的色相混搭會讓一件物體變得丑陋。

    馬修給他做的彩虹真的非常辣眼睛，這是無可辯駁的事實。

    但是他挺喜歡馬修的彩虹的，這他難以啟齒。

    所以他最后只能說，自己不能說它好看。

    你要體諒一個完全不知道你眼中世界的殘疾人。夜魔俠說。

    他沒有問當初利奧是如何進入他的夢境的，又是為什么不表明他就是本人。

    既然利奧沒有說，那就是不想說。夜魔俠不會強迫利奧說出他不愿回想的事。

    對于他們雙方來說，那也許都是一段艱難的時間。

    但現在已經不是了。他們沒必要繼續沉浸在過去的苦難中。

    現在，他有利奧，他們的時間還很長，足夠耗到他的小傲嬌松口。

    你也要體諒一個把好看當做生命的人。利奧拖長聲音抱怨，聽起來有些撒嬌的意味。

    你要體諒我這么個一無所有只有帥的大帥比，我一定要好看才過得走嘛。

    既然已經不在那個夢里，那我再怎么提要求你也不能拒絕，你要遷就著我！

    好吧，好吧，誰讓你是利奧，夜魔俠佯裝正經地在他眼前站正，那么我現在的裝束符合你的審美嗎，長官？

    韋恩企業出產的特殊材料深紅戰衣酷炫又實用，就算真是地獄來的紅色惡魔，夜魔俠也絕對是其中最好看的那個。

    還行，利奧挑剔地回答，韋恩企業的審美還看的過去。

    還有什么需要改進的嗎？夜魔俠問。

    當然。利奧回答。

    他走近兩步，在雨中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夜魔俠的惡魔小角。

    夜魔俠安靜地微微低頭方便他摸。

    利奧又抬起另一只手，摸上了夜魔俠的另一邊角角。

    夜魔俠繼續任他摸。

    利奧摸了一會兒，雙手輕輕搭在他面罩的暗扣上，咔噠打開某個不起眼的機關，卸下了夜魔俠的面罩，露出小律師的臉。

    沒了面罩的遮掩，馬修那張跟布魯斯年輕時候幾乎沒有差別、跟破曉詭燈更是幾乎長得一樣的臉映入利奧的眼簾。

    馬修有很長時間的生活都不健康。這是利奧得出的第一個結論。

    他比過去看起來還要消瘦蒼白一些，應該曾有一段時間酗酒。但是馬修絕不會停下夜魔俠的工作，所以他在那段時間一定受不健康身體狀況的影響，翻了很多次車，添了很多傷。

    馬修雖然極力裝作無礙的樣子，但是他的精神狀態不算好，他一定很久沒有休息放松了。這是利奧得出的第二個結論。

    小律師的精神不振實在隱藏的太深，要不是利奧曾經熟悉他的每一處細微神情，他不一定能發覺這點。馬修已經很久沒有單純出去旅游或社交放松、或者是靜靜在家里待著休息了。

    利奧稍微感受了一下，現在治愈速度快了很多的自動回血已經治好蝙蝠俠，回到了他體內。

    于是利奧有充分的動機來觸碰馬修的臉。

    他把自動回血能力給了對方。

    哼，你不就仗著無論再怎么糟蹋自己的身體都會被我治好，所以就整天胡來！利奧想。

    他能怎么辦呢？當然是選擇原諒他啦！

    馬修的臉在雨水沖刷下變得微涼，和利奧尚未完全恢復體溫的手一樣。

    利奧扶著馬修的臉，湊近觀察了一會兒對方依舊無神的雙眼。

    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焦距，淺色的眼瞳無神無辜無害又可憐，誘人犯罪。

    這是他的小律師，別人怎么求也求不來的。

    給我當一輩子飯票，馬特。利奧提出要求。

    嗯。馬修回答。

    對了。

    什么？

    其實你做的飯還沒有康納做的好吃。利奧大言不慚地在正主面前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