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于阿福的嘲諷式勸說，他不準備在平安夜當晚拖家帶口去捶喪鐘。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聚，今晚就過得平淡一點吧。

    和平時捶小丑斗企鵝日常相比的平淡。

    阻止幾場小型搶劫，制止小兒子下重手，講道理并加以引導。多虧了利奧的前車之鑒，蝙蝠俠這次很有耐心。

    利奧的經歷終究是一個遺憾。

    蝙蝠俠正暗自感傷著呢，突然他察覺到一股隱蔽的視線。

    被窺視的感覺并不明顯，但是能有這個程度隱藏能力的人本身不會弱。蝙蝠俠默默提高了警惕，不著痕跡地觀察期四周。得益于白色眼罩，沒人知道他的視線在四下移動。

    然后蝙蝠俠的余光掃到了頭頂的一個石像鬼。

    要是二三十樓高處的話他可能不會注意到，但是十多層樓處的石像鬼就很能引起他的注意力了。

    從他的方向只能看到一個剪影，但是這個剪影足夠說明問題。

    他記得這個石像的左爪沒有那么圓潤。

    現在那里的輪廓從原來的嶙峋變得厚實了些許。

    輪廓跟杰森的頭罩意外地吻合。

    再看看對面大樓墻壁上鉤抓槍繩子留下的劃痕，蝙蝠俠能推測到小鳥們給自己找了個什么樂子。

    這算是節日的家庭活動嗎？

    蝙蝠俠決定把這個活動的結束權利交給小羅賓鳥。

    他裝作什么也不知道，繼續跟達米安一起夜巡。

    在他們頭頂，紅頭罩旁邊無聲地走過一只貓，嚇得他差點叫出聲。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他忍住了。

    方案一失敗。沒能成功坑害隊友的霸刀想。

    蝙蝠俠與羅賓回到蝙蝠車前往下一個區域，天上四道影子急忙跟上。

    達米安奇怪地看向車頂。

    外面有什么東西，父親。他提醒。

    什么東西也沒有，羅賓。蝙蝠俠回答。

    羅賓蹙了下眉，本就繃著的小臉繃得更緊了。

    他們來到下一個區域，阻止了一場連平安夜都不消停的非法交易。

    達米安在行動中注意觀察四周。

    連一根鳥毛都沒有發現。

    這次他在上車換地點時非常注意觀察上方。

    確實有幾道影子在跟著他們，而蝙蝠俠對此一無所覺。

    父親，我們開快一些，達米安開始用熊孩子思路解決問題，到最遠的區域反向夜巡過來。

    蝙蝠俠：

    這樣你的哥哥們會累癱的。

    羅賓認真地盯著蝙蝠俠。

    蝙蝠俠默默照做。

    鳥和貂們：？

    下方的車子猛地加速，上邊的搞事四人組慌不迭追上去。

    因為出了限制范圍而出局的話也太遜了！

    蝙蝠車停在近十千米外的兒童游樂場，旁邊有各式兒童玩具與糖果屋。當然，現在都關著門。

    達米安下車后默默掃視一周。

    氣喘吁吁的跟蹤者們小心地藏好了自己。

    羅賓什么也沒發現。

    他能確定追蹤者就在附近，只需要仔細找一找。

    達米安的視線停留在一處糖果屋招牌上。

    粉色的SWEETY字樣旁是一個小公主。黑頭發，綠眼睛，紅黃綠公主裙，蕾絲花邊，太陽帽。

    配色跟羅賓一模一樣，還加上了達米安吐槽過會更顯得女氣的配件。

    羅賓憤怒地哼了一聲。

    要不是因為有追蹤者，他才不會到這個區域看到這么個糟心的招牌！

    街對面也有一個紅黃招牌。由于剛才被某圖案狠狠提升了一波憤怒值，達米安仔細地用眼神剜了一遍這個招牌。

    這一剜就發現了不對勁。

    招牌看上去有些立體，或者說是有什么人躲在后邊舉著它。追蹤者應該很累、在喘著氣，這讓他更容易地被羅賓揪了出來。

    達米安：終于發現你了！

    他二話不說抬著刀就沖向街對面，把躲在招牌后的夜翼削得滿街跑。

    就算最后發現追蹤者是大哥他也沒手下留情。

    蝙蝠俠掃了一眼街對面追著大藍鳥捶的小綠鳥、樓頂一個冒出頭的大紅鳥和對樓窗戶中翻出來的小紅鳥，最后看向激起達米安怒氣值的蕾絲公主招牌。

    玩夠了？他問。

    一般般吧。輕微到根本聽不到的呼吸聲不加掩飾地粗重起來，充分彰顯出其主人經過剛才的馬拉松后有多累。招牌動了動，掉到了地上。

    霸刀從招牌后露出的通風口探出頭，跳到地面打了個滾站起來抖落身上的灰塵，毛茸茸隨著他的動作重新蓬松起來。

    出色的潛行，蝙蝠俠評價，除了掩體的選擇有點問題。

    我覺得很贊，霸刀回應了一句然后開始抱怨，你是故意加速開這么遠的，蝙蝠。

    對，我是。蝙蝠俠湊不要臉地承認。

    我就是想玩兒你們來咬我呀。

    霸刀抬手握上刀架上的刀柄開始衡量雙方武力值，然后在蝙蝠俠不贊同的眼神中干咳一聲放下手假裝啥也沒想。

    你一開始發現的是誰？霸刀問。

    杰森。

    霸刀：

    所以結果是迪克代替杰森步入被打死的深淵嗎？

    一路走好，迪克，我們會永遠記得你的。

    大藍鳥被小綠鳥削得滿地滿天亂竄，任何解釋都無濟于事。紅頭罩掏出增肥小零食就著大哥被打的歡快畫面吃起來，紅羅賓趁機開始補眠。

    霸刀脫離面癱，笑彎了眉眼。

    他笑得像個孩子。

    蝙蝠俠遠遠圍觀打著打著從小綠鳥打大藍鳥變成被波及到的小紅鳥和小綠鳥互掐，最后變成四只鳥混戰的對街，默默站在這邊沒動，順便擼了一把自家傻兒子的毛茸茸。

    就算隔著手套也能感覺出來手感不錯。

    他又擼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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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小包子的地雷！

    晉江獨發

    零點鐘聲敲響, 圣誕節來臨。

    但是迪克一點也不高興。

    霸刀沒有說真正輸的人是誰更確切地說是迪克的報復欲沒有杰森那么強，所以霸刀對于誰才是真正的輸家閉口不言。

    大哥比較好欺負嘛。

    加油，迪克，利奧拍拍他的肩，你是最胖的！

    不, 我不是。失去人生希望的迪克虛弱地否定。

    那誰是最胖的？利奧假裝認真思考。

    大家看向杰森。

    滾！自認只是壯了點完全不胖的杰森立馬炸毛。

    交給你了，迪克。提姆沖敢死隊唯一成員大哥凝重地說。

    大家都知道, 這一去就會是永別。

    迪克：？

    迪克像是接燙手山芋一樣接過不但被打印下來而且被精細地裱起來的蝙蝠俠婚紗圖, 感覺自己的心連同手都是抖的。

    然而經過良好訓練的他的手完全沒在抖。

    【凱，等會兒錄下蝙蝠的反應, 】利奧在內線小聲逼逼，【計劃通！】

    【好的?！縿P爾回答。

    在蝙蝠洞接收凱爾帶翻譯的實時轉播的蝙蝠俠決定之后要找傻兒子好好談談。

    關于家人正確的相處方式, 關于搞事的正確姿勢，關于如何正確交友, 關于最基本的警惕心。

    還要找某個前軍火商現瀕臨破產的集團總裁也好好談談。

    當迪克在小鳥們與利奧的簇擁下抱著圖片下到蝙蝠洞時，蝙蝠俠只是很淡定地接過了裱起來的圖片收好方便毀尸滅跡。

    后邊的貂與小鳥期待地看迪克會遭遇什么慘烈的報復。

    凱爾，刪除這張圖片的所有備份和工程文件。蝙蝠俠用喉癌音說。

    好的, 蝙蝠俠先生。凱爾秒答。

    蝙蝠俠淡定的反應讓利奧驚恐起來，完全顧不上心疼自己的P圖成果。

    果然，蝙蝠俠宣布了真正的倒霉蛋。

    利奧, 我們需要談談。蝙蝠俠說。

    迪克松了一口氣，忍不住開始幸災樂禍, 杰森表示事態發展良好, 提姆也禁不住有點小開心。

    作死皮皮貂把自己作死了真是大快人心的事。

    跟在蝙蝠俠身邊看過轉播了解一切的達米安冷哼一聲, 勉強走上前墊腳拍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利奧：扣誒扣！

    完全沒被安慰到！

    大藍鳥拉著大紅鳥上樓去準備享用阿福準備好的大餐，小綠鳥緊隨其后，小紅鳥最后看了一眼利奧也跟了上去。

    不！你們等等我呀！

    利奧渾身汗毛倒豎，準備見勢不對就立馬逃跑。

    坐。蝙蝠俠說。

    利奧慫巴巴地看著他。

    大蝙蝠不容置疑地回望，大有利奧有任何想跑的動作就把他捶一頓再扔回來的架勢。

    利奧吞咽一下，僵硬地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了。

    糟糕，坐下來以后逃跑成功的概率至少要下降五十個百分點。

    話說這個概率真的存在嗎？

    我我我不是，利奧磕巴地開口辯解，在蝙蝠俠不贊同的視線下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索性放棄希望承認，我就是故意的，蝙蝠。

    他就是想搞事！

    這些暫且不提。蝙蝠俠說。

    利奧驚訝地看向蝙蝠俠，不知道老父親打算干什么。

    難道他還發現了其他事？

    細數一下他還真數不過來。

    其他不關我的事！利奧嚷嚷，好吧我確實入侵過韋恩集團資料庫但那是為了做手辦，我在高樓上放鼓風機是為了拍到更帥的蝙蝠俠照片，其他的、其他的先跳過行嗎？

    所以集團網絡被莫名入侵害他緊張兮兮捂緊馬甲，跳上一處常站的樓頂結果迎面吹來一陣強風，甚至是各種雜七雜八的事都有了緣由。

    蝙蝠俠：原來這些二逼事情都是你整的：）

    他的拳頭正蠢蠢欲動。

    但是

    蝙蝠俠看著慫巴巴縮在椅子上企圖躲進毛茸茸減小存在感的傻兒子。

    舍不得。

    他注意到利奧的視線幾乎時時刻刻停在他頭頂。

    果然，作死小能手利奧看他沒反應，悄咪咪起身，向蝙蝠俠的尖耳朵伸出了爪子。

    蝙蝠俠沒動，利奧摸了個正著。

    利奧抓緊現在還沒被打死的時機多摸了兩下，幸福地向后栽回椅子大聲宣布：爸！我喜歡你！

    也只有在這么激動的情況下他才會坦誠些。

    大蝙蝠老臉一紅。

    利奧突然就擺脫了被打的命運。

    讓我們回歸主題，利奧。蝙蝠俠意識到戴著個頭盔他們永遠沒法好好談話，他取下頭盔放在了一邊。

    布魯斯觀察到利奧刻意把視線避開了他的鬢角。

    看來傻兒子還有那么點良心。

    什么主題老爸？利奧終于乖乖坐好問。

    關于你對越界的感受，布魯斯說，這很重要。

    越界，這不是個好話題。

    霸刀在底線對面完全沒有回頭的架勢，如果不是蝙蝠俠的約束，他遲早會再犯。

    權衡利益以后他只會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他們早就需要好好談談了。

    我曾以為我能做到和你一樣，但是我錯了，利奧憋出開頭后組織了一下語言陳述自己的觀點，我不認為其他人比任務重要。

    這就是他的想法。

    比我重要嗎？

    不！利奧不禁加大音量否定，過了一會兒又小聲補充，我的意思是，這完全沒有可比性。

    那么你對其他人是怎么看的呢？布魯斯引導利奧進行深度剖析。

    人類在利奧眼中究竟是所謂的單純的NPC還是活生生的智慧存在，這是最根本的問題。

    利奧皺眉思索了一下。

    其他人確實是人，但是除此之外就沒了。

    會哭，會笑，有自己的感情，有自己的人生，但是和我沒有交集。我知道他們也會為家人擔心，但是那和我無關。

    這是很自私的想法。布魯斯評價。

    人類不就是自私的嗎？我是說，大部分人，包括我自己。不包括布魯斯。

    腦殘粉利奧表示老爸比所有人都要牛逼。

    你不是，利奧。就我所知，你不是。布魯斯否認。

    利奧并不是自私的人，正相反，他懂得體貼與奉獻。否則霸刀就不會有那么多正常普通人好友了。

    那些顏控粉不算。

    就算不是，但我沒法做到和你一樣，老爸。利奧沮喪地說。

    對，你做不到。布魯斯不客氣地肯定。

    你當然做不到。

    利奧對這種湊不要臉的回答已經基本免疫了。

    我該怎么做？利奧有些迷茫地問。

    他們都知道利奧也就那樣，不能奢求他真的被扳回來。那么既然如此，布魯斯為什么還要接納他、一起行動、鼓勵他出去玩兒，而不是索性揉吧揉吧丟進阿卡姆方便看著呢？

    利奧覺得選擇阿卡姆更為妥當。蝙蝠俠能看著他，他也能時不時出來刷一下存在感，吸引老父親的注意力。

    你比你想象中善良得多，兒子，布魯斯說，你沒有意識到。

    布魯斯認為利奧根本不用扳。

    什么意思？利奧覺得自己發現了希望。

    你的另一半基因來自宇宙中一個高度發達的文明，他們的價值觀我不能茍同，但是，布魯斯定定看著利奧的眼睛，你是這兩方的孩子，你能找到其中的平衡點。

    利奧是特殊的。

    我？利奧有些不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