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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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條悟一直在思索他該怎么中止這一切,以一種不那么粗暴強硬的方式,他不是很想直接上手打碎黏貼這人的膠水,他依然不清楚太宰治在犯什么神經,但這人頭一次把我不對勁如此明明白白毫無遮掩地扔在他眼前。 就像臨死前的放縱一樣。 巴黎他來過不止一次,他甚至還記得太宰治說的地方該怎么走,可拖著一個傷員扮演觀光客未免太過荒謬,沒走幾步太宰治興致勃勃拉著他在商店門口站了一會,再出來兩人頭上都多了一頂貝雷帽,他一側臉就見到身旁這人心情又好了一大截,就差寫幾個字掛身上我要解脫了。 解脫個屁,五條悟在心底罵了句粗口,一邊接過店員遞給他的咖啡,兩個紙杯嵌在杯托里面,其中一杯加糖加奶,還打著厚厚一層奶泡,又撒了些rou桂粉,另一杯是純正的美式黑咖,太宰治則像個老大爺似的坐在街頭的椅子翹著腿讀報紙。 吃完飯就回酒店。 這才幾點啊就回去。太宰治去拿那杯黑咖啡,另一只手卻將那杯咖啡挪了一下,再把像飲料一樣的摩卡塞到他手里,他才哼唧了兩句就被五條悟在腦門上敲了一下:我累了。 男人不能說累。 五條悟多給他一個眼神都欠奉,忽然他后背一涼,驀地感覺到一陣對準他們的惡意,想也沒想地抓住太宰治的胳膊往自己的方向使勁一扯,下一秒一顆子彈直接擊穿了桌上的咖啡杯,咖啡色的液體爆裂得到處都是。 子彈如雨水般傾瀉而下,尖叫聲幾乎能震破耳膜。 這就是你要留在巴黎的理由?一片混亂中,五條悟佯裝兇狠地揪了一下太宰治的耳朵,貓著腰混在人群里往建筑物里面跑:你給我說清楚是怎么回事。 他很少這樣狼狽,要是有咒力扔一發術式順轉過去就行,不對,要是有咒力,無下限術式能讓子彈根本打不著他們,但現在的事實就是他得帶著太宰治這個拖油瓶在巴黎玩刺客信條五條悟翻了個白眼。 還有比這更離譜的事嗎? 太宰治眨巴著眼睛,趴在五條悟肩膀上:我在機場殺了他們的家族成員,你知道的,和電影一模一樣,黑手黨都是講究面子的暴力組織啊疼疼疼,可以了,別跑了! 忍著。 五條悟嘴上很不留情,但還是換了個扛拖油瓶的姿勢,能讓太宰治稍微舒服一點,這人一路上聲音就沒停過,他們一起殉情自殺,再到中彈入水,種種死法挨個輪了一遍,最后扯著他的衣領:再往樓頂跑就真要殉情了!放我下來,從住戶家里的陽臺外置通道有視線盲角,我身上有撬鎖工具。 又過了幾秒身上這個拖油瓶是真的急了,至少他能聽出這人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五條悟煩得要命,從手腕上吊著的紙袋里抽了根法棍往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粗暴地一塞:閉嘴。 太宰治也頭一次被人這樣對待,他不可置信地咬了下面包,就見五條悟幾步跨上臺階,又朝后退了一步,屈膝,側身抬腿,照著窗戶玻璃重重一踹,剎那間玻璃裂出無數碎紋,他陡然意識到五條悟打的什么主意,又想起這人糟糕透頂的視力,臉色頓時一變:你給我 五條悟像提溜小寵物一樣把他攬在身前,還不忘提好裝著甜點的牛皮紙袋,伏低身體踩上窗臺邊沿兩棟樓之間足足將近十米,太宰治猛地抿住唇,呼吸陡然一窒,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地面上的一切都成了小小的黑點。 對面天臺埋伏在狙擊點的襲擊者壓根沒想到會有人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眼前,五條悟落地的一瞬間就踢碎了架好的槍架,趁著對方重新用倫諾克瞄準,握住對方手腕反方向一擰,同時提膝狠狠撞上對方的腹部。 停下?逃跑?五條悟平淡地說:沒必要。 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男人直接被他踹暈了過去,這人身旁的同伴試圖舉槍瞄準,卻也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捏著脖頸一頭砸上混凝土墻。 堅硬的頭骨發出令人牙酸的脆響,他臨死前瞳孔存留的最后影像,是白發青年飽含殺意的笑容。 全部殺光就行了吧。 第97章 殺完人五條悟也沒感覺有多暢快, 他把裝著武器和子彈的金屬箱踢開了一點,很粗暴也很刻意地把太宰治丟到了地上:你是不是有??? 他一看太宰治就知道這個逼人又不高興了,他又不高興了,誒, 他又不快樂了媽的好煩啊, 這人一天到晚到底想要什么? 太宰治手撐著地, 一言不發地坐了一會, 然后爬起來布置殺人現場, 被這人殺死的人里面居然還有個異能力者,五條悟看著太宰治收拾了一會, 從紙袋里面取出一只他保護得特別好的小蛋糕,除了上面綴的櫻桃歪了一點,再沒有任何磕碰, 他吃完一只小蛋糕, 見到太宰治剛好收拾完擦了擦手,沉默著準備往樓梯間走,就伸手一把扯住這人的衣領:我們談談。 談什么? 談談你到底在拿我當什么吧。五條悟特別煩躁地捋了一下額發,強行把太宰治摁了回去:玻璃珠按摩棍妖怪六眼機械電子狗,反正就是不能是我自己對吧? 他真的覺得太宰治腦子有病,各方面意義上都不正常,他無數次強調過他沒瞎, 失去咒力就失去了,六眼卡機就卡機了, 那不是什么好玩意,他是五條悟, 又不是什么咒力化身, 但太宰治這個混賬東西就是要執拗地死磕一些他根本無法理解的點。 完全無法理解。 太宰治隔著鏡片盯著那雙漂亮過頭的藍眼睛看了一會, 垂下眼睫:我沒有。 你沒有什么? 我沒有拿你當那些玩意。 聽完這話五條悟眼皮跳了跳,心想要不趁著這個太宰治情緒不太穩定的時候再逼問幾句,效果沒準出類拔萃,但這人隨即仰起臉,彎著眼睛又一副笑瞇瞇的模樣:別問了,問也不可能告訴你。 恢復得特別快,就好像之前那一瞬間可以趁虛而入的縫隙自始至終都不存在。 嘛,既然解決了一部分敵人。太宰治抓著五條悟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我準備先去南法,之后坐船去西西里,畢竟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有襲擊。 五條悟隨口說了聲行,又很好奇地問西西里真的有教父嗎? 太宰治現場編了幾個故事忽悠過去,他們現在這種狀態勉強應該算作和好,至少他暫且把五條悟的毛擼順了,但這次襲擊沒這么簡單,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就一點,當街殺人一般的里社會組織做事都不會如此顯眼。 不過這和他有什么關系,反正他就要死了,他滿是嘲諷地想。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五條悟冷不丁地問。 這人怎么突然變得這么敏銳?太宰治面上看起來不動聲色,微笑著說了聲沒有,手伸進兜里摩挲了兩下盒子的鎖孔,不能再拖了,他又在心底重復了一遍,就今晚,最遲今晚。 五條悟狐疑地盯著這人瞅了一會,太宰治在他這里的信任度基本已經降到負數,不過只要太宰治正常點他也就沒那么煩躁,這是個傷員,這是個病人,他反復警告自己需要對這人收斂點,一定收斂點。 重新買套衣服吧。五條悟說:電影里不都這么演? 太宰治心想你長得那么顯眼,是準備偽裝給誰看啊,染發嗎?又伸手在這人柔軟的發絲中穿插了兩下,他都是準備去死的人了,為什么臨死前還要傷害一次自己的眼睛,白毛染成紫毛嗎? 但他還是拖長聲音嘆了口氣:行吧。 明明五條悟才是來過巴黎很多次的人,但他的興致卻比太宰治高了一大截,又明目張膽地從這人身上摸了張卡出來,順著香榭麗舍大道一家一家刷過去,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瞎買,到最后太宰治望著卡里面的余額和手里面的紙袋,眼角抽搐了一下,唇角緩緩浮現起一抹無奈的笑。 買這么多只唇膏,用得完嗎? 太宰治坐在一家一看就很昂貴的奢侈品店里,特別無語地發現五條悟直接包圓了所有型號,這人大少爺的派頭也特別足,簽單簽名留酒店地址一氣呵成,買了一圈五條大少爺終于想起自己好像還有個金主,屈尊紆貴地問了一句:再給我張卡,這張刷爆了,你要不要買點什么呀? 太宰治噙著笑意:我本來打算做一套鼠灰色細條紋的麻質和服,后來打算定制一套新西裝,現在的話,重新買套西裝好了。 可以,但你別表現得像是在買你的斂服。 太宰治無聲地笑了笑。 但五條悟沒想到太宰治這人在買西裝上這么麻煩,他從來沒見過太宰治挑剔成這樣,他坐在沙發上雜志都翻無聊了,這人還在考究面料和剪裁,三個小時以后太陽早就落入地平線,太宰治終于不急不徐地選定了一套,去試衣間換好出來,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問:怎么樣? 挺好看的。五條悟的視線停留在那張漂亮的臉上,半晌,他點了點頭。 豈止是挺好看的,他很早之前就覺得太宰治穿他那身西裝特別漂亮,他也能理解為什么這人對女性有著如此恐怖的吸引力,現在太宰治很隨意地披著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斜紋布雙排扣的三件套,領帶邊緣被閃著銀光的領帶夾扣好,左側的頭發被他繞到耳后,看著矜貴而又優雅。 太宰治看著還有些細微的不滿意,但還是刷了卡,又主動拎起了裝著五條悟的甜點的紙袋,之后他們就帶著一堆甜點又刷了輛汽車,當然車還是太宰治選的,五條悟這輩子就沒碰過幾次方向盤,收拾完已經差不多快到深夜,他心想回去睡一覺換換心情,睡醒以后再看看能不能把太宰治撬開條縫。 畢竟要收斂點。 但太宰治又是怎么都不行,非要連夜前往南法,說再不走可能來不及,他的敵人估摸著已經摸清了他的底細,隨時都可能找上門,沒準還會讓戰斗型異能力者來殺他,他望著這人又念叨了一次,算了,收斂點。 收斂點。 去他媽的收斂點! 兩個小時后,五條悟被太宰治扯著摁在地上扣住手腕,衣服破破爛爛的,到處都有血滲出來,太宰治所說的異能力者的確追過來了,而且人數遠超他的預料,導致他們不得不躲在一棟年代久遠的教堂和一堆異能力者對峙,對方因為太宰治的詐唬暫時沒有闖進來,但也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先不提他們淪落到這種地步太宰治在其中動了多少手腳,他之前雖然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但始終無法將一系列事情串聯起來,直到太宰治從身上取出那只上鎖的盒子,露出里面的銀鑰匙。 那把銀鑰匙所沾染的印記是他的咒力殘穢。 屬于他的咒力和另外一種不知名的能量混雜在一起覆蓋在金屬表面,他卡機很久的六眼在此刻終于運轉起來,龐大的信息流鋪天蓋地般涌入他的腦海。 獄門疆里面的時間是靜止的,所以他這三年的時間也一同保持靜止,可銀鑰匙導致的時間波動也才剛剛進入尾聲,也就是說,太宰治自以為解除異能力能將一切恢復原樣,其實不然,他只會將時間流再刷新一次。 他全明白了。 他現在只想把太宰治弄死在這里! 你要是敢碰那把鑰匙。 五條悟像是失去痛覺一樣,緊緊盯著太宰治的蒼藍色瞳孔在夜色中亮得瘆人,盛滿暴戾與瘋狂,唇角噙著乖張的笑意:你會后悔的。 太宰治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冒著冷汗,他沖著五條悟笑了笑,聲線都有些不穩:我不會。 他伸出手,用力抓起那把銀閃閃的老式鑰匙。 [人間失格。] 第98章 人間失格使用時會迸發出冷火般的青色光輝, 濃厚的夜色中,廢棄建筑物內部陡然被光照映得亮如白晝,青色焰火里滑動著無數細碎的文字, 等光芒散去, 太宰治從地上撿起rou質的小方塊, 踉踉蹌蹌地扶著地板爬了起來。 毫無疑問,他糟透了, 太宰治身上的傷口本來就沒好, 之前逃亡路上又因為要騙過五條悟他必須得做真實一點, 他實在、實在、實在無法理解這人的強悍程度, 畢竟這人能在失去咒力雙眼無法感光的情形下直接沖過去徒手殺人,殺得還都是攻擊性異能力者。 而他們之所以要逃跑, 純粹是因為對方人數太多,其中不乏如同芥川龍之介那種遠程型, 本來對付他一個人用不著這么多人,但五條悟的存在顯然超出了對方的預料。 哪怕現在的五條悟在近身戰中不能稱得上無敵, 但控制住他恐怕也還是一根手指的事情, 所以他以前被五條悟揪著錘,這人到底是放了多少水?泄洪xiele一個太平洋?這樣一來, 他送這只貓回去至少要確保計劃不會被過高的武力值直接熄滅在搖籃。 所以他只能讓五條悟重傷到動都動不了。 作為必要的代價, 太宰治不得不把自己也搭了進去,哪怕五條悟為他擋下了絕大多數的攻擊, 他現在也依舊處于失血過多導致傷口劇烈疼痛的困境里面。 太宰治一只手抓握著獄門疆,跌跌撞撞地往后面躲。 一百多年前這片村莊附近發生了不少戰爭,廢棄建筑物基本都留有通往地下的通道, 太宰治躬著腰, 手扶住墻, 用力去扳地上沉重的石板,再順著豎直通道跳進去,落地時他結結實實摔了一跤,隔著泥土已經能聽見頭頂的聲音。 太宰治咬著舌尖慢慢呼吸了幾口,在一片漆黑中向前摸索。 這種過去農戶自己挖掘的地下通道,基本都粗糙得不像話,也沒有多長,太宰治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摸,每一次呼吸都是伴隨劇烈的疼痛,手里的獄門疆不停收縮著,仿佛他攥著一塊會跳動的生rou,或者一顆鮮活的心臟,短短一段路卻,他中途卻休息了兩次,也許是三次,記不太清了,又走了一會,他忽然撞上一堵堅硬的墻。 原來已經到頭了。 太宰治捂著身上的傷口往上爬,手指**的,全是沾上的血,滑膩到幾乎讓他抓不住生銹的鐵梯,剛一探出身就是一陣吹得骨頭都酸痛的風,再一看通道原來通往一座早已廢棄的教堂,殘垣斷壁中倒著半座基督像,天花板開著窟窿,他用手肘撐著地慢慢往外挪還沒挪出去頭頂就掠過幾梭子彈。 兩個地方離得太近,估計是被敵人發現了。 太宰治對死一向挑剔,但現在卻容不得他要求太多,只有兩個選擇,死在地道和死在教堂,如果非要選一個他還是選擇后者,敵人因為對手是那個太宰治謹慎了很多,到目前為止都還在試探著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