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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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也讓你咬了。他說話的腔調又輕又緩,愣是營造出受害者興師問罪的架勢:要不你再咬兩口? 第80章 五條悟陰沉著臉, 灰不溜秋的貓一甩尾巴,糊了太宰治一臉水,心想再咬這混賬兩口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最好咬到牙齒全嵌進去, 但又覺得這種行為實在太幼稚了, 犯不著干這么丟人的事, 之前咬了這人純粹是因為當時貓的軀體和他的潛意識鏈接在一起,而他又控制不了。 給老子滾蛋, 他想, 太宰治手里的貓頓時劇烈掙扎起來,貓爪勾住黑色大衣的袖口, 用力一扯。 啪嗒。 一只通體漆黑的迷你槍, 啪嗒一聲掉進水坑, 一看分明已經拉開了保險。 這一次五條悟是被太宰治徹徹底底地惹毛了, 好啊你這個混蛋,五條悟想,袖子里藏把槍干什么?老子溜得再快一點你就打算開槍?而太宰治只覺得手里的貓終于沒那么燙手,他稍微放松了些力道,好整以暇地彎腰去撿地上的槍。 一只毛爪子照著他的臉就撓了過去。 這幅場面實在有些好笑, 港口黑手黨的年輕干部在路上和一只貓掰扯得雞飛狗跳, 五條悟一直覺得太宰治的戰斗力比不過半只鵝, 就算他變成貓, 太宰治的戰斗力還是半只鵝,最后太宰治臉色詭異地死死卡住貓頭,無比狼狽, 前一刻還存在的體面蕩然無存。 灰色毛團喵喵直叫, 太宰治不耐煩地扯下圍巾, 眼神陰郁,極不客氣地將貓裹得動彈不得,折騰完這么一出,他的傘是白打了,傷口又被牽動得泛著疼,他拉開車門,砰地一聲用力關上,同時用力一腳踩下油門,單手扶方向盤,另一只手死死得摁住腿面上的貓。 摁著摁著,下巴脖子手腕同時被什么黏糊糊濕噠噠的軟體組織倏地收緊,再往下重重一拉,和那天他扯貓尾巴一模一樣。 汽車哐當一聲,一頭撞上路邊的欄桿,太宰治深吸一口氣,不善地低下頭,表情卻忽然凝固。 車內不知道什么時候糊滿了軟體生物腕足上特有的粘液,四面八方都是深紅色的不可名狀的觸腕,圈著他的那些玩意又收緊了一點,繼而他品味到的體驗仿佛恐怖片主角的限定禮包。 那副毛茸茸的貓貓殼子可以變大成一人多高,這副殼子照樣可以。 太宰治以一種相當難受的姿勢被摁在駕駛座上,纏著他的觸腕忽然裂開條縫,長出一只蒼藍剔透的眼睛,他克制著情緒,努力彎折身體,好去夠懷里的那把黑色勃洛克,下一秒整個人被拎起來抖了抖,槍咕嚕嚕地從大衣內兜滾出來,一路磕碰著滾到座椅低下。 cao你。太宰治盯著那只眼睛看了一會,沒什么情緒地開口。 觸腕吧唧抽了他一下。 不算疼,但那種濕噠噠的粘液糊了他一頭一臉,他的昂貴大衣早在之前早就不能再看,太宰治臉上頓時呈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惡心表情,活像有人逼迫他吃了只青蛙,他扯了扯唇角,瞇著眼睛涼颼颼地刻?。焊墒裁??反正你也出不來,不是嗎? 五條悟快被氣笑了,心想他今天應該弄死這個糟心玩意。 太宰治硬生生地扯回手,抓住方向盤,拉著臉準備擺脫那些令他頭皮發麻的鬼東西,他身上的傷本來就只結了一層淺淺的痂,五條悟即便是發火也注意了分寸,但太宰治卻根本不在意這些,一拉一扯,他的襯衣又迅速浸出血來。 那是處擊中肺部的槍傷。 軟綿綿滑溜溜的觸手與他僵持了幾秒,倏地縮了回去,沒一會又是只灰不溜秋的長毛貓出現在副駕駛座上,扭著頭注視著側面玻璃,太宰治嗤笑一聲,隨手鎖上車門,普普通通的黑色小汽車濺起一堆水花,五條悟盯著車窗玻璃的倒影,深呼吸了好幾次,眼皮跳個不停。 這條路不是回那棟見鬼的臨海別墅,也不是去那五棟黑色大樓,五條悟癱著臉地注視了一會窗外,在黑暗中換了個姿勢躺下,又扯下眼罩蒙住眼睛。 眼不見心不煩。 他大概閉目養神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一睜眼發現他們居然還在路上,一看表盤也不過只過去了十分鐘,汽車開入一條狹窄的小巷,高低錯落的電線懸在上面,周圍的建筑物全都破破爛爛的,他cao縱著貓轉過身,太宰治冷冰冰地掃了他一眼,一下將剎車踩到底。 慣性影響,灰色毛團哧溜一下被甩到了地上。 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又揪住他的后頸脖,拎著從駕駛座一側的車門下去,五條悟對太宰治各種作法已經接受良好,連象征性反抗一下都懶得動彈,準備等這家伙傷好了再一起算總賬,結果太宰治進了樓梯間卻不往上走,一路往下,最后在一扇滿是鐵銹的破門前停下。 五條悟: 他看這家伙指定哪里有點問題。 他斷斷續續地感覺有點牙疼,心理層面上還有點胃疼,太宰治先是把手里的貓甩了進去,再走進去關上門,五條悟一看這破屋子墻角掛的鐵鏈就有點崩潰。 這估計是什么以前住過人的地下室,被改造成一個房間和一個廚房,太宰治低著頭咳嗽了兩聲,把大衣裹緊了一些,一人一貓對峙著,最后長嘴能說話的那人率先打破沉默。 做個交易? 五條悟略一挑眉,頗為諷刺地讓貓喵了一聲。 做個屁的交易。 太宰治歪了一下腦袋,準備繼續扮演受害者,準備好的忽悠**剛起了個頭,結果一陣劇痛泛上來,導致他不得不捂著傷口咳個不停,五條悟冷冷淡淡地瞅了他一眼,又瞅了一眼,心想這人沒準又是慣例地裝模作樣,他強行移轉注意力,照著獄門疆內部被解析得差不多的地方扔出一個術式。 一陣白光。 五條悟愣了愣,猛地從地上坐起來,睜大眼睛仔細去看,結果發現是太宰治之前找人加上的異能力影響了他的解析,那異能力相當邪門,他毫不猶豫地把無下限術式開到全覆蓋,但那些白光更不講道理,潮水般吞沒了獄門疆里面的黑暗。 太宰治同樣驚愕地看著那只貓被白光裹住,他摸了一下身上的槍,倒退了一步,思忖著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但咒力這玩意他真的一竅不通,那些光也就存在了一瞬間,接著他面前就出現了一個人影。 太宰治在心底默默地罵了幾句臟話,面無表情、很是鬧心的收回視線。 倫道夫那個異能力能超越時空的傳言,居然是真的。 他面前的人還是比他高將近一個頭,鼻梁上架著一副奇怪的小墨鏡,銀白如雪的柔軟發絲比他熟悉的那個還要不羈,臉蛋和以后沒什么區別,漂亮而又矜貴,晶瑩剔透的蒼藍色大眼珠子,長到離譜的白色睫毛,突然轉換地方,這人只是略微怔了怔,拎著眼鏡腿往下扯了一小截距離。 誒他拖長了音調:這次的詛咒師挺厲害嘛,是你干的? 太宰治沒什么溫度地反問:你覺得呢? 十七歲的五條悟打量了一遍眼前這人,鼻腔漫不經心地擠出點聲音,觀察了一圈,倒令他產生了一點貨真價實的困惑,這地方沒有任何術式,連咒力都沒有,就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地下室,門鎖倒是新的,墻角鐵鏈還上了些年頭,用這些玩意來對付他 鬧呢? 他眼前這個人的模樣也很糟糕,不是,他去哪弄得自己這么糟糕,五條悟內心暗暗感慨,十七歲的dk腦袋里那些想法可能比垃圾桶還臟。 勞駕,讓一讓。他沖著太宰治指了指門鎖,修長的手指直接握住那只鎖頭,輕輕松松地朝后一扯嵌住鎖頭的螺絲崩裂著扭曲,破鐵門吱嘎一聲,直接被他徒手扯了下來,這人有點嫌棄地將那扇鐵板甩到屋里,手插進褲兜,低下頭從門框里面鉆了出去 頃刻間六眼接收到的信息如同爆炸一樣塞滿了他的腦袋。 五條悟舉著手擋著天上的雨,睜著那雙蒼天之瞳驚愕地掃過每一寸,透過雨簾,遠處的霓虹燈招牌模模糊糊的,他再回頭望了一眼太宰治,一個荒誕至極的想法出現在他的腦海。 異世界? 我也很想說這只是個夢。太宰治不緊不慢地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插在衣兜里面:可惜醒不過來。 現在我們談談賠償問題。在五條悟一言難盡的注視下,他慢悠悠地靠到墻上:門被你拆了,今晚我們應該住哪? 五條老師? 五條悟: 五條悟: 哈? 第81章 五條悟震驚了, 剛想說點什么,外面的雨勢嘩啦一下又大了幾個等級,劇烈的風一刮, 破屋子頓時濕了半截, 他就又從地上撿起那塊破鐵皮, 強行懟吧懟吧, 愣是將那扇破門擠變形, 勉強塞住了風。 五條老師? 五條悟扯出個乖張的笑容,下一瞬間已經閃身在太宰治眼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兩人挨得極近, 太宰治略微抬頭, 視線中只有那雙稱得上異常的眼睛,美麗到毛骨悚然,簡直是直接對虛幻可怖的無盡蒼穹, 上一次被這人扯入領域時那種恐怖體驗無法控制地翻涌上來。 我可不記得有什么爛橘子的人情足夠讓我去給誰當老師。五條悟顯然注意到了太宰治溢出的那點情緒,手插在兜里, 站直身體:你認識我吧, 講講?這都是怎么回事? 太宰治面無表情地和五條悟對視了一會,往前走了一步, 驀地提高聲線:你問我是怎么回事?我還想問你是什么回事呢! 他沒給眼前這人說話的機會:你不是有六眼?不會自己看嗎?說到底你才是咒術師吧你們那些什么術式神神叨叨一套一套的, 上一秒我前面的五條悟是個二十九歲的成年男人,現在你又是什么情況? 五條悟睜大眼睛:二十九歲? 太宰治指了指自己滿身滿臉的粘液,睫毛上的粘液干得快,已經黏成綹:我冒著外面這么大的雨, 找你找到大半夜, 順便解釋一下,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五條悟: 五條悟深受震撼。 所以未來的我是什么樣? 五條悟窩在墻角的小床上,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交疊在一起,頭頂低瓦數的燈泡投下少許暗淡的光,那張床從他坐上去以后就顯得十分逼仄狹小,仿佛隨時都會垮,此時他猶如一只好奇貓貓,饒有興趣地想從太宰治這里挖點有趣的東西。 一點變化都沒有。太宰治說:那張臉出去說他是高中生照樣有人信。 五條悟啊了一聲:這個,我很難變老的。 其實變化還是挺大,太宰治有點心煩地瞥了他一眼。 將近而立之年的五條悟雖然還是不怎么正經,但的確是個歷經千帆風浪不驚的成熟男人,行為舉止都有所保留,太宰治一直不太喜歡的自我也收斂了不少,如果說17歲的五條悟的自我是老子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狂妄,年輕氣盛無所不能,29歲的五條悟的自我,倒像是因為見了太多,知道有些事只有他能承擔,從而懶得在意旁人怎么想。 一對比就知道,那個五條悟,原來已經不再年輕了。 不再年輕指的不是容貌老去,也不是年齡增長,而是失去了年少時時那種年輕氣盛撞南墻也不知道痛的心情,也沒了那種人生特定階段特有的熱烈,29歲的成年人已經可以清楚冷靜地計算得失,適當止損,適可而止,不去強求,說到底時間還是能抹平一切。 有些東西還是死在了那個年齡。 太宰治在這個五條悟面前一派坦然,問什么答什么,絕不隱瞞,只是選擇性回答,反正他說的都是真話,五條悟的六眼也不是擺設。 至于這人到底怎么想,他管不著。 你和29歲的我發生了什么? 因為我不讓他出門吵了一架,他生氣了,連夜跳窗戶跑路了。 五條悟心想這么幼稚的事他現在都干不出來,自己怎么越活越或活回去了,聽著聽著,他又很糾結,太宰治字里行間展示出的情景都超乎他的想像,反正他想不出來自己會和誰親密到這種程度夏油杰沒叛逃前他倆都不至于這樣。 然后? 觸手,捆綁,你們咒術師真的很怪。 這棟破房子是? 我家,未來的你也要住在這里。 五條悟難以置信地瞪著他,這時外面一個驚雷,閃電一閃,屋里的燈泡跳了兩下,嘣地一聲短路了,五條悟在一片黑暗中僵著嗓音反問:我為什么也要住在這里? 因為這是我家,你和我住在一起。 開玩笑呢? 我說沒說謊,你看不出來? 五條悟長長吐出一口氣,人生頭一次嘗到這種崩潰,和咒靈詛咒帶來的心靈沖擊不同,而是一個17歲的dk知道自己未來是個糟糕透頂的大人,重新再看太宰治的時候,他的氣焰已經沒之前那么旺,只想著老子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做人。 那扇門被風刮得搖搖欲墜,五條悟和太宰治無聲的僵持了一會:天亮了你去找人修。 太宰治掏出空空蕩蕩的兜:錢呢? 五條悟把鼻梁上昂貴的小圓墨鏡又往上推了點,很是震驚,他這輩子什么時候有人找他伸手要過錢:未來那個五條悟沒錢? 太宰治:他靠我養,你說呢? 五條悟: 圓溜溜的小墨鏡頓時往下滑了一截。 五條家供在神壇上面的大少爺向來講究排場,什么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他一臉震撼地在床腳窩了一會,開始掏兜,但他也沒什么帶錢的習慣,最后他眼前這個人指了指他的外套:賣了吧。 五條悟把外套一裹:外面有打小鋼珠的店嗎? 太宰治扶著額頭嘆了口氣。 他真沒想到這鬧心玩意準備去打小鋼珠。 太宰治難得耐心地對著五條悟把外面的情況講了一遍,打小鋼珠的地方是有,但現在沒人敢玩,他一邊講,一邊看著大少爺那雙藍眼睛越來越亮,慢吞吞閉上嘴。 你等一等。五條悟的語氣相當張揚:明天我找人修門。 龍頭戰爭的特殊之處在于參與者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歸根結底屬于里社會組織之間的互相殘殺,五條悟對黑吃黑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太宰治似笑非笑地瞅著他,自然知道這人打了什么主意,配合著介紹了幾個碼頭容易交火的卸貨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