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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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禪: 祂們??? 何禪呆了,看看任務面板內容,又看看造型獨特的六子。 此時,他的眼里已經沒了害怕,有的只是好奇與震撼。 邪神,傳說中的存在,前身知道一點。 代表扭曲與厄運的墮落之神,沒人知道祂們是怎么誕生的,通常邪神出現的地方,往往都會成為死地。 但在前身給的記憶中,邪神都是單獨出現的,很少有兩個邪神一起行動,更別說,同時依附在一個人類身上。 這明顯不正常。 望著六子,就算不為了任務,在得知他身上背負的,是兩個邪神時,何禪也很難離開。 除非他想讓平原鎮成為絕地。 但是怎么安撫是個問題。 終于,在考慮半刻鐘后,何禪下定了決心。 他緩緩地接近六子,注意到腳下的蛇影有意避開自己的腳步時,徒然加快速度,站在六子跟前。 仗著自己無敵光環,何禪抬起手,眼睛一眨不眨,吞咽著口水伸向六子的臉。 彼時,六子原先俊逸的臉上,如開花一般,長滿了眼睛,煞是恐怖。甚至這些眼睛,此時正盯著自己,里面充數著各種情緒,幾乎能將人逼瘋。 何禪只覺得自己密恐要犯了,防止退縮,他閉著眼強行用手去捂六子的兩邊臉。 就在他碰到對方的那一刻,一只眼睛驟然從六子臉上轉移到何禪手背、乃至手臂,接著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六子身上的眼睛開始逐步往何禪身上轉移。 當第一只眼睛進入何禪的身體時,他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緊跟著,他仿佛多了個身體、多了道視線,也多了個人生。 未等他梳理完這只眼睛的人生,又是一只眼睛,一具身體、一個人生。 隨著進入他體內的眼睛增多,他就像同時擁有了無數只眼睛,無數個人生,各種思想碰撞,聲音交織在一起,熱鬧的幾乎能把人逼的精神分裂。 良久,何禪抬起頭,只覺得自己不是自己。 腦子里暈暈沉沉,仿佛做了一場荒唐又真實的夢。 他看向六子,所有的眼睛,依舊在他身上,似乎不曾移動過。 但何禪敢肯定,自己剛才所體驗的,便是六子的日常,甚至只是一部分。 想到這兒,何禪呼吸都控制不住急促了幾分。 他不敢想象,這些年,六子到底經歷了什么,又是怎么活到現在的。亦或者,現在活著的,真的是張韞、張嵫景嗎? 人一旦起了疑心,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的各種的異常,然后找疑點、找證據。 遺憾的是,他與張嵫景的接觸,存在于夢中短暫的相處,期間還錯過了他的成長,后來更是沒見上面。 想要找出他不是張嵫景的疑點,說實話,何禪覺得他全身都是疑點。 而且,這時候糾結他是不是張嵫景有用嗎? 只要他是系統承認的徒弟,便是邪神,你也是我徒弟。 何禪目光堅定地看著六子,雙手捧起六子不知何時垂下去的腦袋,不出意外,在眼眶的位置上,找到一雙只有眼白,呆滯無神的眼睛。 透過這雙眼,何禪似乎看到了那個,在廢棄宅院里,掙扎生存的男孩。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離開后,他的成長經歷。 一如第二次入夢,六子和他說的那些情景。不同的是,他沒有告訴自己,他是怎么從絕望的深淵中爬出來的。 何禪倏然回神,額頭上,乃至全身幾乎被汗水浸濕,飛一吹,涼到心底。 他怎么也沒想到,六子口中的妖道那么惡心,而他口中的仙人遺址,密寶洞窟,會是被供奉的邪神神龕所在地。 而妖道的目標,就是那個被供奉在神龕里的邪種。 邪種是妖道信奉的邪神,災厄之蛇的卵,在如今這個無神只有仙的時代,災厄之蛇想孵化,難上加難。 直到他不知從哪聽說了一個辦法,以信仰之力供養出一個邪神,然后再利用這個邪神,來孵化邪種。 首先,他找到一處隱蔽的山谷,然后從外面,買來一些小孩、奴隸,讓他們長年以鮮血、污穢之物供奉一個神位。 為防止這些人離開,他專門弄瞎了他們的眼睛。就這樣,他在這個山谷里投放了成千上萬的人類奴隸,最后,山谷變洞xue,奴隸們變成了盲部落的祖先,唯一不變的,是他們供奉的神龕盲神。 如妖道所愿,當盲部落,最后一個人被他們供奉的邪神侵蝕,獻出自己的生命后。妖道將卵,放在了神龕中。 他打著鳩占鵲巢的名義,打算讓這個新升的邪神,來替他孵化這個卵。 幾百年過去,當他察覺到卵開始孵化時,連忙趕來此地。 然而桑海桑田,原先的洞xue被埋在地下,又因為邪神污染,由此改變、誕生了不少眷族。 石人蛇像便是其一。 之后,如六子說的那樣,在邪神眷族的阻攔下,他根本無法靠近神龕所在地。 迫不得已,他只能另辟新徑,讓其他人來幫他取神龕。 六子不是一開始出現在他眼中的,事實上,在六子之前,妖道找過不少瞎子,可他們最后都倒在了地xue附近。 找上六子,一是沖著他那雙天盲的眼睛,二來張家有著尋仙縣百年善人的美名,且張家祖上,曾有過一名隨開國皇帝開辟疆土的鎮國將軍,只要大魏不滅,后輩都將一直承襲著祖上的蔭庇,誅邪不侵。 妖道本來想試試,不行再做其他打算。沒想到,這個當時只有十二歲的少年,給了他一個驚喜。 六子安全地下到地xue深處,沒有像其他人死去的情景,讓妖道看到了希望。 為了讓這些取種人聽話,為他辦事,在進地xue之前,妖道都會在他們體內下蠱來控制他們。 這會兒眼看希望就在前方,他自然等不及,立馬驅動六子體內的蠱蟲,讓他繼續前進,替他取神龕。 最終,六子找到了神龕,但是他因離邪神供像太近,精神早已在潰散的邊緣。 通過記憶,何禪只看到六子突然砸開了神龕,從里面拿出了一座巴掌高的人身蛇尾石像,之后準確無誤從雕像尾巴下方,掏出了一個渾身長滿了黑色斑點與觸須的白色蟲子。 六子捏著蟲子,因長時間在地xue爬行,沾滿污濁的臉上掙扎扭曲相互交織,下一秒,他仿佛受到蠱惑般,一口吞吃了蟲子。 直到現在,六子都沒想明白,自己明明想直接掐死的蟲子,為什么到了他的嘴里。 總之,六子活下來。 因為那個白色的蟲子。 代價是,他變成了一個怪物。 當六子再次醒來,入眼黑紅色的天空與荒涼枯燥的地面,讓從地xue中爬出來的他仿佛成了世間最后一個人類。 六子半捂著一雙完好的眼睛,好奇地張望著眼前的黑色世界。片刻后,他赤著腳,挪動著蹣跚的步伐一步一步往前走,途中踩到枯骨,他也只是頓了一下,接著走。 他一直走,走到一座頹垣斷壁、依稀可見往日繁華,如今卻荒無人煙,滿目荊榛的縣城。 他愣住了。 遲疑了兩秒,他繼續按著記憶中的路線,站在了一處熟悉又陌生的荒廢宅院門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記憶的最后,何禪看到六子背對著他捂著臉跪在地上,良久,放下了一雙滿是鮮血的手及兩顆滾在地上,沾滿血污與灰塵的眼球 第84章 獵物 嵫景何禪呆呆的捧著六子 嵫景何禪呆呆的捧著六子的臉, 久久沒能從他的記憶中回神。 再看六子,哪怕何禪再鐵石心腸,也不由為他感到心疼。 難怪他變化這么大。 不出意外, 自己第二次入夢所看到的景象,其實是他一手造出來的幻象,真正的張家和尋仙縣,早在他砸破神龕、放出里面的邪神時被獻祭了。 許是不甘,或無法接受, 他最終以整個尋仙縣為基點,使用兩個邪神的能力,創造了一個海市蜃樓。 何禪是這樣猜的, 不然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第二次入夢所看到的情景。 再看向六子,雖然還是有點不適,但何禪已經能夠做到面不改色,甚至上手去撫平他額頭上的眼睛。 只是, 他的手一拿開,臉頰上的眼睛就睜開了。 何禪: 他覺得不對勁。 六子現在這個樣子,好像是受到了某種刺激, 才原形畢露的。 但是, 這個刺激, 應該不是他帶來的,不然六子不會這么聽話, 任他在他臉上動手。 嵫景?何禪試著再次叫了一聲。 這次,呆滯的六子有了反應,空洞的眼眶準確無誤地看著何禪。 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你不怕?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聽到他能夠和自己交談,何禪心里一喜,忙道:一開始有點, 看習慣就好了。 六子又恢復了沉默的態度,身后張牙舞爪的黑蛇隨之安靜下來。 何禪的誠實,讓他不知所措,但隨之而來的,卻是安心與一種無法言喻的悸動。 他想,自己可能再也無法放手了。 若光,變天了。六子莫名其妙說了這么一句話,接著抬起了頭。 結界之外,火紅的天空,好似人間煉獄,散發著不詳。 何禪看不到,從一開始,六子就用結界阻擋了他的視線與感知。 他知道何禪的道器最近給他發布的任務是助人為樂,但眼前所發生的,明顯是他幫不過來的。 為了不讓他任務失敗受懲罰,六子率先出手,遮蔽了他的眼睛,這樣一來,他看不見,自然就不用做任務。 六子算的好好的,唯一露掉了在天地重新洗牌后,會因能量潮汐沖擊而顯出原形的自己。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晚了。 在原形之身不受控制出現在何禪身后時,他曾想過干脆吞了何禪,這樣就不用面對方厭惡、逃離的目光。 也能讓何禪最好的一面,永遠地留在他的心中。 但不知為何,當這一刻真正來臨,他卻一點都不想動,甚至有些期待何禪看到他本體的表情。 想必他會很震驚吧。 六子都想好了,等他震驚完,逃跑的時候,自己再抬抬手,把他抓回來,欣賞完他的各種丑陋之態,再一口吞掉! 毫無疑問,何禪真的很震驚,那雙本就又圓又大的眼睛,瞪的差點脫眶。也很害怕,全身都在抗拒、發抖。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他逃跑。 然而,他沒有。 六子愣住,耳邊似乎傳來何禪顫顫巍巍的聲音,依稀中,還能聽出他那可憐巴巴的祈求腔。 你還是我徒弟嗎? 徒弟? 當然不是,若不是對你身上那個道器感興趣,你配讓我為你低頭嗎? 六子心中不屑地想著,轉耳又聽他勸自己清醒。 呵,我清醒的很,還用你勸? 還說什么都答應我。 騙子,要不是我逼著你成親,你指不定早忘了這件事。 六子忍著心中的火氣,不動聲色,看著他見自己沒反應,會不會逃跑。 只要他一跑 嗯? 他是不是走反了? 六子愣愣地看著何禪不跑,反而往他這邊走,有些失語。 以致于何禪踩到他的一根觸須分.身時,他頗為狼狽地縮了回去。 直到,何禪朝他伸出了手。 六子的眼睛開始控制不住地隨著他的手移動,他想知道,何禪到底要干嘛,為什么不退反進 轟 當何禪沒有嫌惡,摸向他的臉時,六子暈了一瞬,腦袋里,積攢了無數的怨恨與怒火,在這一刻,隨著他砰砰直跳的心臟炸開了花。 他沒有跑,也沒有討厭,甚至不曾嫌棄 意識到這個真相,六子情緒起伏不定,可他還是忍住了。 他不信,他是裝的,他在演戲! 六子也不知道自己想驗證什么,此時他像瘋了一樣,往何禪體內灌輸著恐怖源頭。 他的舉動還是有用的,至少何禪開始畏懼、神色開始恍惚,精神出現崩潰的征兆。 這樣醒后,他應該會選擇逃跑吧。 六子低下頭,心口仿佛被插了一把刀,隨時都能劃下將其分成兩半。 直到屬于何禪那雙溫暖的手,再次捧起了他的臉,迫使自己抬頭與他對視。 之后和他的對話,讓六子真的覺得,自己幾十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六子眼眶微熱,連忙抬頭,免得在他面前出糗。 哪變天的?我怎么看不到?何禪嘟囔著,擠著眼往頭頂看。 然而霧蒙蒙的,什么都看不見。 哎呀,你結界還沒撤,難怪什么都看不見。何禪回神,抱怨說道。隨后想到六子現在這個樣子,怕是暫時不能見人,又說:算了算了,變就變吧,反正在家,管它怎么變。 無疑,何禪誤以為六子口中的變天是刮風下雨打雷等自然天氣變化。 那個,你還能不能變回去???何禪小心翼翼地問,生怕自己嘴上不注意,刺激到他,接著補充,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就是覺得,你這個形象,不好見人。 何禪盡量讓自己語氣變得委婉,不傷人。 在他看來,管他什么邪神不邪神,只要理智在,能溝通,其他的,那都不是事兒! 何況,他的任務完成了。這說明六子情緒已經穩定了,脫離了危險的范疇。 此外系統還額外給他減了三億作惡值。 只需要再減掉兩億,他將是自己第二個完成目標任務的徒弟。 所以對六子,何禪現在是一百個放心。 盡管他這個樣子,看起來真的很滲人,得虧自己沒有密集恐懼癥。 暫時不能。在能量潮汐的沖擊下,只有原身,才能更大程度上接受世界的饋贈。 你若是害怕。六子說著,取出一根灰藍色洗的發白、仿佛從哪件衣服上撕下來的破舊布條,我替你蒙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