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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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怎么了,還沒吃飯?秦越很自然的問著。 不不,我吃了。我就是,呃,嗯唐斯文拙劣的掩飾著,試圖蓋過肚子里的咕咕聲。 那再陪我吃一點夜宵吧。我剛從實驗室出來,好餓。秦越極自然的拉著唐斯文的胳膊,邁進了這家店鋪。 從那以后,秦越就時不時的來找唐斯文,給他帶本書,或者帶點兒吃的。 漸漸的,他知道了唐斯文寄人籬下,無家可歸。于是,有的節假日,他會借著幫唐斯文補習的名義,帶唐斯文回自己家過節。 在那里,唐斯文見到了一個幾乎完美的家庭。開明的父親,溫和的母親,融洽的氛圍。 這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他。 唐斯文誠惶誠恐的接受著秦越贈予他的一切,在心中暗暗發誓,自己一定要努力學習,最好也能上T大,然后,嗯,掙很多很多錢,好好報答秦越。 學長?唐斯文喝完了雞湯,一面收拾著碗筷,一面小心的問。 嗯?秦越從屏幕上移開視線,專心的看著唐斯文。 我現在這個成績,能上T大么?唐斯文有些忐忑。 嗯,經管學院和計算機系可能不行,其他的,你再努努力,應該都可以。秦越摸了摸唐斯文的頭。 唐斯文低頭笑了,那笑容,正正好的映在了湯鍋上。 畫面漸漸黑掉了。 成年的唐斯文,看著方才那一切,跪在漆黑一片的系統空間里,哭得泣不成聲。 是的,他都想起來了,他是誰,秦越是誰 他還知道,下一次會看見什么。 幾秒鐘以后,畫面亮了。 這一次,唐斯文還是一口鍋,一口學生宿舍常見的,煮泡面利器小電鍋。 這口鍋,就在T大的學生宿舍里,咕嘟咕嘟的煮著泡面。 旁邊一臉期待看著鍋的,是大二的唐斯文。 他如愿以償的進了T大,只是沒能考上秦越所在的計算機系。 不過,這并不耽誤秦越帶著他吃飯,帶著他逛街,帶著他看電影,看展覽,看話劇,帶著他享受以前從未體驗過的,少年人應該有的生活。 只是這一個月,秦越去J國交流了,所以唐斯文又開始在周末偷偷煮泡面了。 篤篤。 門響了。 唐斯文以為是室友提前回來了,跑過去開了門。 沒想到,進來的是秦阿姨,秦越的母親。 秦阿姨?唐斯文有些驚喜,又有些意外。 他很喜歡秦阿姨,一位溫柔、堅定又聰敏的女性。 他曾經想過,如果自己母親在身邊的話,也許,就和秦阿姨差不多呢? 只不過,為什么秦越不在學校,秦阿姨還要過來? 秦阿姨很自然的進了屋,把自己的挎包輕輕擱到書桌上,看了眼電鍋,笑著說:斯文,你怎么又煮方便面?阿姨說過,即使小越不在家,你可以隨時來的呀。你不必客氣,把小越家當自己家就好了。 唐斯文一面給阿姨倒水,一面解釋著:不不,阿姨,我現在經濟狀況好多了,我有做勤工儉學,獎學金也夠,所以,真的不用擔心我,我只是,還挺喜歡吃方便面的。 秦阿姨接過那個透亮的玻璃杯,看了一眼,并不喝,只坐到凳子上,繼續笑瞇瞇的問唐斯文,食堂吃得好不好,壓力大不大,和同學關系怎么樣,如此種種。 等這么聊了快半小時,秦阿姨話鋒一轉,從包里掏出幾張A4紙,擱到書桌上,說:對了,斯文啊,我和你叔叔商量了一下,覺得你可能需要這個。 唐斯文拿起那幾張紙,滿眼都是問號:收養申請書?秦舒?這秦阿姨,這是什么? 秦阿姨臉上是恰如其分的心疼:斯文啊,你看,你現在這個狀況,也沒有親人在身邊。我和你叔叔呢,一直都很喜歡你這種乖巧,上進的好孩子。雖說現在你年紀大了一點,但是沒關系,我們可以改一下記錄,手續都不會有問題,你愿不愿意,做我和你叔叔的養子?做,秦越的弟弟? 唐斯文腦子轟隆隆亂響,完全跟不上節奏,囁嚅道:什什么?阿姨您要,收養我?可,可是我 秦阿姨的表情沒有改變分毫,仍是那么溫柔動聽的嗓音:斯文,秦家的實力,你應該也很清楚。你做了我們的養子以后呢,不管你是想繼續深造,還是想去歐洲游學,或者找個一流的職業,都沒有任何問題。你的助學貸款,當然更不成問題了。只不過呢,阿姨希望,你成為秦家的一份子以后,能夠把秦越,當成你的親,哥,哥。 唐斯文的臉漸漸發白起來,他開始有點兒明白,秦阿姨到底想說什么了。 秦阿姨露出點兒無可奈何的表情:唉,你說,小越這孩子。就在一個月前吧,S大的研究所已經給他發了邀請函,希望他先以交流生的身份,加入S大,然后留在研究所斯文,你知道這個研究所吧?說它是諾獎的搖籃,也不為過??墒?,小越居然說,他想留在國內,他想留在喜歡的人的身邊? 唐斯文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手扶住了冰冷的床梯。 我和叔叔都說,沒有關系,他可以先過去,然后再讓喜歡的人也去嘛。就算那個人進不了S大,我們捐一點錢,其他的好大學,也可以隨便那個人挑啊。結果,唉,這孩子,居然說那個人不會接受的,還說,嗯,那個人還不知道自己的心意。秦阿姨臉上的笑容已經淡去了。 她緊緊盯著唐斯文的眼睛,說:斯文,你猜猜,那個人是誰呢? 唐斯文的額頭,脖頸,手心,全都在冒汗。他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爆炸了,呼吸也越發困難。 秦阿姨顯然并沒有打算等唐斯文回答,繼續說:然后呢,我好問歹問,這才弄明白,原來,小越喜歡的人,也是個男孩兒。這個呢,阿姨其實是很開明的,同性戀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斯文,秦家只有小越一個孩子。阿姨不會對同性戀有任何的歧視,但是,阿姨還是希望,等自己年紀大了之后,可以含飴弄孫,享天倫之樂。 她頓了下,看著桌上那鍋已經糊爛成一團的方便面,說:斯文,如果一個人只吃過方便面,他可能就會以為,方便面已經是最好吃的東西了。如果一個人,連世界都沒有去看過,就認定了自己最愛的就是身邊那個人未免有些太草率了。 她又換了一副語氣,帶著傷感與哀愁:斯文啊,秦越只比你大一歲。他的人生,也還沒有開始。你如果,真心對秦越好呢,是不是應該想著,放他去看更大的世界,接觸更多的人呢? 唐斯文的眼淚一串串的往下掉,他哽咽著,手緊緊抓著床梯,語無倫次:阿姨,我沒有我不會我 秦阿姨站了起來,伸出一只手,按到唐斯文的肩上:斯文,阿姨知道,你是一個很好的孩子?,F在,就算阿姨請你幫個忙,能不能,別讓小越,越陷越深? 唐斯文已經說不出話了,只能喘著粗氣,茫然的點著頭。 秦阿姨嘆了口氣,又說:我知道,這對你也挺委屈的。所以你看,秦舒的身份,是阿姨和叔叔能對你做的,最大的補償。 唐斯文整個人都在發抖。他哆嗦著手,把那幾張紙塞進秦阿姨手里,搖著頭,艱難的擠出一個字:不 秦阿姨不再多說什么了。她拎過包,冷靜又不失禮貌的說:那,斯文,阿姨先走了。阿姨等你的好消息。 唐斯文獨自立在還沒有亮燈的宿舍里。走道上的笑鬧聲,窗外cao場的歡呼聲,還有手機里傳來的,為秦越單獨設置的信息提示聲,都和他不再有任何關系。 他的世界,他曾經滿心歡喜去擁抱的,那個由秦越展示給他的,美好,安定,充滿希望的世界,正在分崩離析。 不要不要再放了我都想起來了唐斯文抱著頭,痛苦的說著。 然而系統并沒有就此停止。 下一個場景,是喧嘩的火鍋店。 唐斯文所在的班級,正在聚餐。 以前高中的時候,唐斯文身無分文,類似的活動他幾乎從不敢參加。 但現在,他靠著各種各樣的打工,慢慢的有了一點零花錢。再加上他的容貌和性格都很討人喜歡,這樣的場合,同學們都樂意拽著他參加。 困在系統里的唐斯文,痛苦的捂住了眼睛。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斯文?你在這里?我找了你好久。是秦越。剛從J國回來不到兩天的秦越。他眼圈烏青,面色也不太好。 唐斯文一直沒有見他,連信息都沒有回。 盡管T大里人才輩出,什么樣的天才都有,但像秦越這種頭腦和外形都極其出眾的,也不多見。因此,他在學校里還有些知名度。唐斯文的同學們也都知道,這人是唐斯文的高中學長,兩人關系非常的好。 所以,唐斯文的同學看到秦越來了,還帶著點兒生人勿近的氣勢,就紛紛散開了,留給這兩人說話的空間。 唐斯文低著頭,手握著筷子,試圖從火鍋里撈出點兒什么。 你你為什么不回我信息?秦越小聲問。 沒什么。我有點忙。唐斯文冷冷的說。 秦越張了張嘴,換了個話題:那,我帶了禮物給你 不用。唐斯文斬釘截鐵的回絕了。 是你最喜歡的香蕉蛋糕,裹了巧克力外殼那種秦越的聲音都啞了。他不知道,完全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之間,唐斯文會用這種態度對待他。 我說了,不用。唐斯文的聲音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嗯,那,我先回去了。你先和同學吃飯吧,等你心情好點兒,我,我再找你。秦越的眼眶有些紅。 唐斯文深深吸了口氣,擱下筷子,站了起來,平靜無比的看著秦越:你以后都不要來找我了。 秦越的臉先是發白,然后漲得通紅。他像是沒聽清,小聲的說:什什么? 唐斯文看了眼周圍,說:秦越,我現在才知道,你居然是同性戀?實在是,惡心。 秦越的鼻翼翕動,倒吸著氣,望著唐斯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秦越,我不喜歡男人的。我之前都不知道你是同性戀,才會和你這么親近?,F在,我一想到,有一個同性戀跟在自己身邊,就會很惡心,想吐,想讓他滾。你你行行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了,可以嗎?!唐斯文皺著眉頭,一字一句的說。 秦越如雕塑一般,原地站了兩分鐘,左眼滑出一滴淚。 他沒再說一句話,一個字,轉過身,踉踉蹌蹌的往外走去。 看著秦越的背影,唐斯文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聽著自己的心碎成了一片片。 但他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即使秦越回頭,也只會看見一張冷漠而絕情的臉。 唐斯文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出那家火鍋店的。 但他剛一出門,就有一輛黑色的別克停在面前,跨出來一名戴著墨鏡的年輕人。 唐斯文?我是秦女士的朋友,我姓白,是一名心理咨詢師。她說,你可能會需要心理咨詢。年輕人鎮定自若的介紹著。 唐斯文搖了搖頭。他答應的事情已經做到了,他不想再和秦阿姨有任何的牽扯。 年輕人笑了笑:秦女士說,一些不愉快的記憶,沒有必要保留。這也是安排的一部分,希望你可以配合。 唐斯文盯著年輕人,露出一個凄涼的笑:是么。原來,我連記憶,都不可以有。 兩年后的夏天。 唐斯文和其他畢業生一樣,穿著學位服,在學校的各個角落拍照。 但,鬼使神差的,他走出了校門,來到了一家生煎包鋪子的門口。 好奇怪,我不記得在這里吃過東西可為什么,這家店,讓我那么懷念呢 他買了一紙袋的生煎包,拍了個照,傳到自己的微/博小號上,配了行字:第一次吃,卻總覺得是熟悉的味道。 半分鐘后,他收到了一個贊。 他打開看了一眼,那是一個沒有名字,頭像漆黑的號。 僵尸粉吧。唐斯文不以為然的把手機揣回了兜里。 系統空間中。 唐斯文縮在地板上,發著抖:秦越秦越后來怎么樣了他他 就像是為了回答唐斯文的疑問,畫面再度亮起。 那是唐斯文從未見過的場景。 秦博士,這位病人轉過來的時候,大腦活動已經趨近于停止了,這種情況下,AI是沒有辦法引導病人進入Braiem的。一位留著絡腮胡,身形胖壯的中年人在說話。 如果AI不能用了,那我們可以試著用真人的意識對接,然后引導修復。是秦越??瓷先?,二十四五的年紀,面色極其憔悴,但眼神異常的堅定。 秦博士,我不贊同您的提議。真人意識對接還沒有經過測試,而且,如果這個人的意識陷入了病人的意識領域,無法抽離,那雙方都會面臨腦死亡。中年人明確的反對著。 趙教授,我已經測算過了。我的計劃,是立刻啟動真人意識對接。測試對象,就是我,和這位病人。秦越抬起頭,望著監控系統上的畫面,平靜的說。 畫面上,是唐斯文的臉。他似乎只是睡著了,眉頭舒展,呼吸均勻。 但是,他的腦電波,已經只剩下極微弱的起伏。 秦博士!中年人還想阻止,但秦越轉過頭,對他說了一句話:趙教授,躺在那里的,是我一生中的摯愛。如果,我不能把他救回來,那我愿意,和他一起離去。 中年人咬了咬牙,好,秦博士。我和整個項目組,都會協助你。和秦越共事快6年了,他第一次從這個人身上,看到了這么外露,這么直接的情感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