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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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白沒有再說話。 老太爺知道他是答應了。他道:你出去吧。如今這種情況,我也不好意思讓你給我送行了了走吧,讓他們進來。從今天起,宮家跟你再沒有關系了。 宮白又坐了片刻,站起身,朝病床上的人微微鞠了一躬。隨后,轉身走出了病房。 宮家人在外面站了一走廊。這是他前世今生,三十多年的家人。他與他們擦肩而過,他們看著他,復雜地看著他。 埋怨的,仇恨的,陌生的。 宮白麻木地一一走過他們,也不知走了多久,在這盡頭,一道高大的身形擋住了他的去路。 宮白抬起頭。 原來,他已經走到了醫院的大門口。這里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姜寒藏站在陽光里,微卷的長發用橡皮筋扎起來,還做了錫紙燙,在陽光下看得出還染了暗棕色。 他逆著陽光,臉上干干凈凈,絲毫不見洛爺給他看的照片上的胡子拉碴。 看著呆愣的宮白,姜寒藏笑了笑。 歡迎重新開始,姜小白。 宮白這才注意到,姜寒藏懷里還抱了一大束紅玫瑰,此刻正被懟在二人中間,顯得有些擁擠。 你這是,送給你爺爺的?宮白蹙眉道。 姜寒藏一瞬間差點扭曲了一張帥臉:什么啊,這是給你的好不好。怎么總是這么不懂情調。 說話間,他順手攀著宮白的肩膀,拉著人往醫院外面走。 兩人一路來到醫院外面的停車場?,F在是春寒料峭,卻也是陽春三月,萬物復蘇。露天停車場上,一簇簇綠油油的青草堆茂盛地生長。 被外面的寒氣一吹,宮白覺得有些冷,也有些清醒了。姜寒藏的車就停在不遠處,兩個人快要走近時,宮白道:宮家人都在上面,你不去看看? 我之前就去看過他了,那么多人,也不多我一個。而且 姜寒藏打開副駕駛的車門,不由分說地把宮白塞了進去。隨后關上門,繞到前面,自己上了車。 他也不在乎我這么個人。姜寒藏重重地關上車門,震下幾抹樹上的霜雪。 宮白詫異地看著他。 姜寒藏拉上安全帶,轉過頭看他:難道你不這么認為? 見宮白坐著不動,男人笑嘻嘻的,伸手繞過他的身子,從他的腰部另一側拉過安全帶,給他系上。 你肯定什么都知道,就是想看我笑話。你這個小壞蛋。姜寒藏捏了捏宮白的鼻子。 宮白惶恐地看著他,你干什么? 干什么,你少給我裝傻。姜寒藏狠狠地摸上他的臉,消失這么久,也不給一點消息這是給你的懲罰。 宮白的臉被揉了好幾遍,姜寒藏松手的時候,他都能感覺到自己臉被搓紅了。 我受傷了啊,才醒沒多久呢輕點兒,我這半邊臉都才換了皮。宮白碰了碰自己的臉,有些不滿地小聲說道。 說完,他又看見姜寒藏沉默地看著他,眼眶深處,有些暗紅的水色。 我看看。 姜寒藏聲音有些低啞,溫熱的大手握著宮白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到一旁。溫熱的拇指輕輕地摩挲著那般明顯更加細嫩的皮膚,讓宮白整個面頰更加發燙。 都好了宮白輕輕推開他。 實在受不了姜寒藏深沉的目光,宮白別過視線,眼神落在姜寒藏打扮的一絲不茍的頭發上。輕笑道:你這還有心情給自己整個新發型,過的也不錯嘛。 姜寒藏哼笑了一下,轉過頭去開車。一邊道:那還不是為了見你。 車子發動,宮白窩在副駕駛里,看著前方空曠的路面發呆。綠植和人群在兩側飛速而過,柳樹迎風招展,一切都好像是新生的。 姜寒藏看了看他,笑道:你怎么不問我去哪兒?不怕我把你拉去賣掉? 我又不值錢。宮白把額頭靠在冰涼的窗戶上,這樣就離外面那些新生的柳樹更近一些。 你不值錢?白二爺,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身價有什么誤會???據我所知,現在全世界可都等著你出山呢。姜寒藏打了個彎,車子拐進一條綠蔭小巷。 這是去姜家父母的住的地方的路。 想到那套一進屋就有溫暖食物的小套房,溫暖的燈光,總是放著搞笑節目的電視機,擺滿了水果干果的茶幾,還有種滿了花草綠植的小陽臺,宮白的心,不禁也開始快速跳躍起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按捺住胸腔里翻滾的心跳。 然而聽到姜寒藏的話,他又一下子有些煩躁。 這種煩躁不是他以往的,有點像像小時候的冬天里,他抱著玩偶熊在被窩里,卻被催著要去上學的煩躁。 他跟洛爺說的時間是下周。 今天是周四,也就只有兩三天了。 宮白突然很煩躁。 不想上班,不想出門,不想離開他的家人。 聽說你下周要去C國,到時候,我陪你吧。姜寒藏把車開進小區,跟門衛師傅打了個招呼。 師傅探頭看到副駕駛坐上的宮白,笑著道:帶朋友回家吃飯啊。 弟弟。姜寒藏對門衛師傅說道。 哦哦。早就聽說姜家還有一個兒子,師傅也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笑著揮手。 宮白有些不好意思,等姜寒藏把窗戶放上去,不滿地道:都說了,我比你早幾分鐘。 嘖,你還不知道呢?許寶珠當時是騙你的,事實上是我比你早幾分鐘。姜寒藏將車開進黑乎乎的地下車庫。 宮白瞪大了眼睛,你胡說的吧。 我胡說,你去問媽就知道了。 可是她為什么騙我? 那不是照顧你的自尊心嘛這地下車庫山路十八彎,姜寒藏打著車燈,一路拐著彎向下。一邊道:許寶珠說,你從小自尊心就強,愛面子。要是再讓你喊我哥,你肯定不樂意。 宮白暗自咬牙,別說,這還是真有可能的。但這事兒不能聽姜寒藏一個人說,他回頭還真的問問姜mama。 第55章 姜家人準備了極其豐盛的一餐。 魚, 雞,鴨,香腸, 臘rou,蝦,牛排,蛋糕,滿滿的一大桌子。 怎么弄這么多。宮白有些吃驚, 還有,這些是年貨吧? 姜mama轉身去了屋里拿東西,姜爸爸笑著放筷子, 沒有說話。姜蕓說:今天這一頓,就是年夜飯啊。 ??? 宮白不太明白,現在明明已經是三月份了,還過什么年呢。 姜寒藏端著一盆湯放在桌上, 用紙擦了手上的水,拉開椅子坐下。他看了宮白一眼,低聲道:你還好意思說。年前你出事兒, 家里就沒再吃過一頓整齊的飯。說今天這是年夜飯, 一點都沒錯。 姜爸爸拿出一瓶白酒, 姜寒藏站起身,爸, 我來。 姜mama手上拿著一個盒子從臥室出來,看見他們在開酒,不由道:你爸跟小白都不能喝酒,打開做什么。 沒事兒,今天喝點兒。姜爸爸笑著道。 姜蕓說:他們不能喝, 咱們喝啊。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喝兩杯怎么行。 姜寒藏給宮白倒了酒,道:沒事兒,我幫你喝。 宮白卻說,我能喝,喝兩杯,沒多大問題。 瞧瞧,這說話的語氣和樣子,跟你爸爸一模一樣。姜mama喜笑顏開,把手里的盒子遞給了宮白。 這是什么? 打開來看看。 宮白打開盒子,發現里面是一條紅色的毛巾。他詫異地抬頭看著姜mama,姜mama說:年前就準備好了的,本來說你生日的時候給你 說道這里,姜mama眼睛有些濕潤:我知道你不缺什么,這是我自己打的,看你平時出個門就只穿個西服,戴上這個,暖和點。 宮白不知道說什么。 姜爸爸也送了他一副象棋,聽寒藏說,你平時休息的時候喜歡下這個,趕明兒咱爺倆來一句。 姜蕓也從房間里抱了一個什么出來,她說:二哥,我就不知道送你什么了。這是前兩天我的作品比賽的獎品,我就把這個送給你吧。 比賽的獎品當然很有心意了。姜mama笑著說道,不過你這個獎品送給你二哥,就不像話了。這是你們小姑娘喜歡的東西。 不我很喜歡。宮白出聲,說道。 那居然,是一個棕色玩偶熊。 一家人都笑起來,以為他是在逗姜蕓。只有姜寒藏,他看到宮白悄悄伸手,戀戀不舍地握著玩偶熊的腳。 這天晚上,姜家人都很開心。那杯白酒,被大家你一小杯我一小口,很快也見了底。大家吃完了飯,又一起看電視,打游戲,一整晚都是歡聲笑語。 宮白有些困,他把禮物拿到房間睡覺。 坐在床前,他小心翼翼地拆開那只玩偶熊,用手輕輕地摸了摸熊的耳朵和臉,然后把頭埋上去。 姜寒藏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宮白抱著那只熊倒在床上,睡著了。 看著那只被宮白抱在懷里的熊,姜寒藏忽然有些好笑。 這只熊根本不是姜蕓的比賽獎品。 去年冬天的時候,姜寒藏去她們學校玩,學校組織了射擊比賽,第一名獎品就是這只熊。當時姜蕓想要這只熊,姜寒藏就幫她拿了。但是后來姜蕓就覺得這只熊太大了,一直放在屋子里,連上面的塑料都沒拆過。 這丫頭就是不知道送什么了,就謊稱是自己的獎品,來哄宮白開心。 沒想到,卻似乎意外地戳中了宮白的什么秘密。 宮白這樣睡著容易感冒,姜寒藏本想將玩偶熊拿開,將他的身體擺正再蓋上杯子。不想拽了兩下,宮白反而將熊死死地抱緊。 我今天不去。宮白蹙著眉,緊閉著眼睛說道。 姜寒藏愣了一下,問:不去什么? 宮白滿臉不高興,不上學。 姜寒藏啞然。 他作勢又要搶那只熊,那你好好睡覺,把這個熊給我,都這么大了,還玩兒這個。 不!宮白忽然張嘴,咬住了姜寒藏的手。 好好好,嘶,還咬人姜寒藏捏著宮白的嘴抽回手,把宮白推到床中間,把被子給他蓋上。 隨后,姜寒藏在旁邊躺下來,看著宮白抱著玩偶熊滿意睡過去的面孔,沉氣:你說的,解決完了所有事,要跟我談談呢 宮白前往C國前,也一直沒有跟姜寒藏談過。每天就是跟姜家人吃吃喝喝,跟姜爸爸下象棋,跟姜mama買菜。 周一的時候,姜寒藏送他到機場。 你真的,就沒什么話要跟我說?姜寒藏這幾天都有點陰陽怪氣,宮白看了他一眼,什么話? 姜寒藏蹙著眉,沉冷地看著他。 哦,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先照顧一下爸爸了。宮白突然說道。本來姜寒藏是要跟宮白一起去C國,但是姜爸爸突發膽結石,已經安排了手術。所以姜寒藏就只能留在家里。 就沒了?姜寒藏的眼神愈發不滿起來。 宮白看了一眼時間,道:有什么話等我回來再說吧,飛機要起飛了,我先走了。 看著宮白決然離去的背影,姜寒藏目光陰沉起來。 很顯然,宮白是在躲避。 但這在宮白看來,他并不認為是躲避。他當然知道姜寒藏要問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幾天他其實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想來想去,他覺得,想不清楚。 他和姜寒藏之間的關系太復雜了。 從生下來的那一刻,他們之間似乎就只有兩條路:生死敵人,或者,虛情假意的兄弟。 但是事情發展到如今,他們之間卻成了這種,兄弟不像兄弟,情人不像情人。又或者說,這兩種羈絆,都不夠牢固。 宮白是有些害怕的。 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多么的脆弱,就像他和宮家的人,他和羅絕,他和余霜程。前一刻是親人,是伙伴,是師生。后一刻,他們就可以毫無瓜葛。從今以后,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再不想干。 他怕,最后他和姜寒藏會成為陌路人。 如果是這樣,倒不如不去說清楚。把一切交給時間來處理。 前世就像夢境一去不復返,現在的他和姜寒藏都有了跟前世截然不同的人生,并且他們還擁有更加廣闊的未來。 未來會發生什么,會遇到什么人,誰也說不清楚。他們今年才二十三歲,為什么要這么早的就給自己定位呢? 懷揣著這樣心思的宮白,并不打算知道姜寒藏是怎么想的。他到了C國,發現那里的形勢比他想象中的要糟糕,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又比想象中要好。 對內,宮白制定了一套全新的制度。首先是要保證工人的利益和休息時間以及身體健康,其次,重新規范流程,并確保嚴格執行;最后,職責明確到每個人頭,出了任何問題,從上到下,追根溯源。在此之外,宮白還砍掉了很多無用的部門和領導,精簡機構和行政流程,做到上傳下達,指令清晰明確。 我的目的非常明確。我給你們想要的,然后,你們給我想要的。第一次員工大會上,宮白戴著安全帽,面對數萬的工廠員工和基層干部:質量,和效率。 宮白說的很簡單,底下卻掌聲雷動。 無他,他給的工人和基層的,的確很多。 對外,宮白重新聯絡了合作商,并重新標定了價格和合作細節。從原材料,到運輸,到加工商。雖然很多人一開始都不同意,但是在宮白的強勢邏輯下,最后也都屈服了。 白老板,你比你之前的那個伙伴厲害多了。合作商說著蹩腳的中文,笑著道:不過,你雖然狠了點,眼下給我們的少了點,但是能救這個項目,從長遠來看,我們大家也能跟著喝湯,這樣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