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手級醫女 第8節
應該是季昀松送和離書來了吧! 云禧的笑眼彎了彎,抱起豆豆去開門。 站在門口的果然是季昀松,小果子抱著大西瓜在他身后。 季昀松拱了拱手,“云娘子?!彼┲幌裆z袍,火燒云的橙紅色光芒給他鑲了一道金色的邊。 云禧還禮,“四爺請進?!?/br> 四人一起進了院子。 季昀松四下看了看。 上房三間,一明兩暗,無耳房。 兩個灶臺,灶上兩只鍋一起冒著熱氣。 青磚一絲塵土也無,井沿兒上的青石光可鑒人,西側的簡易廚房旁栽著一棵茂盛的丁香,雖不是花期,但仍有一兩支含苞的花朵。 院子不大,收拾得干凈利落。 季昀松在心里連連點頭,難怪要自立門戶,確實有點本事。 云禧把豆豆放回澡盆里,取來兩只條凳,又倒了兩碗涼茶遞給他們。 季昀松坐下,接過茶碗抿了一口,香氣清雅,滋味甘醇,非常好喝,不由贊了一聲,“好喝?!?/br> “??!”豆豆眼巴巴地看著他,“喝!” 這一聲說得清楚分明。 季昀松驚訝道:“他真會說話了?” 云禧取來一杯涼開水,“不會說話,只會照貓畫虎地說單個字?!?/br> 小果子道:“云娘子,這樣已經很厲害了,一般都是一歲左右?!?/br> 云禧舀一勺水喂豆豆,“這不正好一歲左右嗎?” 小果子搖頭失笑,“您這左右的跨度也忒大了點兒?!?/br> 云禧不跟他爭辯,目光在季昀松身上一掃,說道:“四爺是來送和離書的嗎?” 豆豆大口大口地喝水,喝得規矩而且干凈,季昀松正看得入神,冷不防聽見這一句,涼茶差點灑了,“不,不是,小果子說你今天開業,我過來看看情況?!?/br> 云禧意味深長,“四爺放心,即便和離了,我也不會到處壞你的名聲?!?/br> 季昀松明白了,那天在福來客棧外面的談話被她聽見了。 他尷尬地轉了轉茶碗,“不著急,等你生意穩定穩定再說?!?/br> “這樣不……”云禧本想繼續拒絕,但她忽然想起了孟子義的胳膊,“好,多謝四爺,等等也好?!?/br> 季昀松莫名松了口氣,舉起茶碗一飲而盡,把空碗交給了小果子,“生意怎么樣?” 云禧拿起一只熊布偶給豆豆玩,把水放回去,往兩個爐灶里各放兩根劈柴,“不好,所以想做點小食補充一下?!?/br> 季昀松問道:“鍋里煮的是什么?” 云禧道:“黑涼粉,還沒做完,明天早上才……”仙草凍也叫黑涼粉。 “咚咚咚……”大門又被砸響了。 “這么晚了誰會來?”季昀松面色一肅,“你們娘倆進屋去,小果子開門?!?/br> “云娘子,快開門,救命??!”錢娘子尖銳的聲音傳了進來。 云禧一下子站了起來。 小果子反應很快,拔腿朝大門跑了過去。 云禧道:“你幫我看會兒孩子,我去看看?!?/br> 季昀松想了想,“我帶他和你一起去?!?/br> 云禧道:“不行,他剛喝完水,一會兒就該尿了?!?/br> “尿,尿!”豆豆rou乎乎的小爪子在澡盆上連拍了兩下。 “嘩……” 因為沒外人,他穿的是開襠褲,一道水箭徑直噴到了澡盆壁上。 季昀松忍俊不禁。 “我的被子?!痹旗鲱~,無奈道,“行吧,就讓他撒完吧?!?/br> 小家伙正尿得旁若無人時,錢娘子進來了,急吼吼地說道:“云娘子,客棧里的客人忽然看不見了,他家男人說我們在菜里下了毒,要打要殺的,我家掌柜的被他打破了腦袋,出了不少血,云娘子,快跟我過去看看吧?!?/br> 云禧若有所思,暴盲癥?這種病的病因很多啊。 季昀松抱起尿完的小豆豆,說道:“怎么不找瑞寧堂的大夫?云娘子這邊不但沒有坐堂大夫,連棵草藥都沒有,只怕難以勝任啊?!?/br> 錢娘子這才注意到他,趕忙用手帕擦了把鼻涕,“原來林公子也在,失禮了。唐大夫喝醉了,趙大夫倒是找來了,只是沒看出什么來?!彼恢兰娟浪稍瓉淼纳矸?,不知其后來的際遇。 云禧往上房走了過去,“我去取針。小果子,你替我看火,不要大火,保持現狀即可?!?/br> 小果子應了一聲。 第8章 暴盲 福來客棧。 外面圍了一圈看熱鬧的,鬧哄哄,說什么的都有。 大堂里已經亂套了,桌椅東倒西歪,盤碗碎了,狼藉一片。 錢掌柜捂著額頭的帕子血跡斑斑,兩個年輕伙計擋在他前面,拿著木棍與一個大漢對峙,還有一名年輕女子坐在唯一一把立著的椅子上哀哀地哭。 趙大夫束手無策地站在角落里,遠遠地勸道:“這位仁兄,有話好好說嘛,飯和菜都用銀針驗過了,肯定沒毒?!?/br> 大漢暴躁了,“沒毒眼睛怎么瞎了?你倒是說出個一二三啊,啥也看不出來就少放屁,不想挨打就我滾遠點兒,不然老子一大耳刮子砸下去,打碎你滿嘴包牙?!?/br> “我是瘍醫,內科確實不大精通,咱這也是對你負責不是?”趙大夫弱弱地解釋一句,又往墻角縮了縮。 云禧恰好進了門,“兄臺別慌,我是內科大夫,到底什么病我一看就知?!?/br> “你是大夫?他不是嗎!還整個娘們兒過來,你他娘的糊弄誰呢?”那大漢見錢娘子找來個年輕女子,怒意更甚,抬手就朝一個年輕伙計打了過去…… 云禧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探到其腋下,肩膀一頂,那大漢就被她摔了出去。 “按住他!”她喝了一聲。 兩個伙計反應過來,立刻撲了上去。 “繩子!”季昀松看著文靜,卻也不是怕事的,他見兩個伙計壓制不住大漢,干脆一腳踏住大漢的右手,“再動,再罵,我就踩折它!” 大漢果然不敢再動。 “這倆人誰啊,牛呀!” “不認識!” “女的是枯榮堂的坐堂女大夫,男的不認識?!?/br> “她男人吧,男才女貌,好生登對?!?/br> …… 看熱鬧的議論起來了 錢掌柜也如夢初醒,從柜臺里找出一條長繩,親自把大漢捆上了。 “哈哈哈哈……”豆豆瞧了一場大戲,高興得手舞足蹈。 季昀松有些尷尬,在小屁股上輕輕一拍,斥道:“不許笑?!?/br> “??!”豆豆不依地叫了一聲,還了他后背一掌。 云禧有些不滿,“豆豆才八個月?!?/br> 季昀松不跟她爭辯,心道,八個月怎么了,八個月就不能管了么,我打得又不重,慈母多敗兒! “當家的,當家的?!蹦悄贻p女子慌慌張張地站起來,伸著雙臂,要去找大漢。 地上到處都是碎瓷,云禧趕在她邁腿之前扶住了她,“他不要緊,你安坐,我先給掌柜看看頭上的傷,然后就來看你的病?!?/br> 年輕女子不安地揪著衣襟,“掌柜傷得很重嗎?唉,這可怎么好,嗚嗚嗚……”她又哭了起來。 云禧道:“別哭,哭對眼睛不好,我看完再告訴你?!?/br> 掌柜的額頭磕在柜臺邊上了,被破損的木頭蹭掉一大塊皮rou,沒有腦震蕩癥狀。 錢娘子有跌打藥,敷上便也罷了。 云禧囑咐道:“天氣熱,容易化膿,每天換藥,紗布用水煮開一遍,晾干再用?!?/br> 錢娘子松了口氣,“好,我都記住了。你去看她吧,也怪可憐的?!?/br> 云禧讓一個伙計掌燈,手在患者眼前晃了晃,患者沒有任何反應。 她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巧妹?!?/br> “巧妹,接下來我問你的問題都很重要,你一定要實話實說,好嗎?” “好?!?/br> “在今天之前,你是不是經常感覺眼前有蚊蟲似的東西飛過?” “是的?!?/br> “是不是頭幾天就看不清楚了?” “是的,我做刺繡養家,早幾年眼睛就不大行了,頭幾天尤其嚴重?!?/br> 錢掌柜憤憤地插了一句:“那你不早說?” 巧妹瑟縮了一下。 云禧問:“你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