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4)
畢竟誰也不想做個生意還把命搭進去。 延城商會最近也在就這件事討論,每天到晚開不完的會。 顧寒山早便卸任會長一職,到底身份地位還在這擺著,整個商會照樣唯他馬首是瞻。 多事之秋,顧寒山不可能再讓沈城出來接管生意。 他獨自一人在外頂著風險打拼,沒讓家里兩個小輩知道現在情況有多危險。 管家無意間從樓梯下經過,余光里瞥到一點裙擺。 他年紀大了,受不得刺激,腦瓜子嗡嗡的抬頭:這,時少爺噯 沈城聽到聲音抬頭。 樓梯拐角處的青年今天換了身衣服,是清純新式的女學生裝。 他眉眼清純,漂亮雪白的小臉上含著笑,纖密濃長的眼睫在眼下落下一片陰影,撐著欄桿和管家對視,怎么啦,忠伯? 新式女學生裝中西合并,穿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顯違和,墨色長裙穿只遮住了白嫩的大腿,兩條纖細筆直的小腿依舊裸露在外,走動間裙擺前后擺動,細窄柔軟的腰線也被勾勒的盈盈一握。 他像個再漂亮不過的女學生,雪膚黑發、烏眉長睫,清純又欲氣,腫脹飽滿的唇瓣依舊有被男人重重親吻舔舐過的痕跡。 管家無奈的嘆氣:您這手 沈城幽深的視線下滑,看見了青年細長纖白的十指,昨天還如花苞般粉嫩的指尖今天便換了種顏色,淺淺的藍,和上身衣服的顏色極其相似。 時玉笑意越濃,托著腮對管家道:好看嗎?二爺給我涂得。 管家抿著唇,看樣子是想說胡鬧,最終也只是閉上嘴:廚房給您溫著早餐呢,您先吃飯吧。 時玉心滿意足的完成了每日任務,笑盈盈的下了樓梯。 剛走幾步,抬頭便對上了沙發上男人的視線。 沈城靜靜的看著他,他今天穿的很休閑,黑色的寬松毛衣和長褲,交疊著長腿坐在沙發上看書時,有一種不同于同齡人的優雅沉穩。 想到昨天男人在餐桌下握著自己腳的事情,時玉瞇了瞇眼,在餐廳眾人有意無意掃過來的視線中輕輕一笑,語氣輕柔的問:沈少爺,你吃飯了嗎? 沈城一頓,吃過了。 時玉不急不緩的靠近他,客廳的茶幾很高,鏤空桌布垂至地面。他脫掉鞋,只穿著白色棉襪的腳和昨天一樣,若有若無的勾著男人寬松的褲腿。 沈城呼吸一滯,捏著書頁的指節瞬間緊的發白。 他眸色沉沉,偏頭看向時玉。 時玉卻一臉茫然與柔和,嫣紅的唇瓣笑意未散,踩著純棉白襪的小腳順著男人寬松的褲腿一路向上勾去,泄憤般的加重了力氣,像一種無聲的勾引。 他細細勾蹭著他的腿側,看著男人的眸色一點點變得深不見底,猶如翻滾著洶涌暗浪的深潭。 心里覺得解氣,時玉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低道:等我吃完飯來老地方。 一邊說,一邊又悄悄朝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指探去,腳尖仍在不輕不重的刮蹭,蔥根般細長白皙的指尖點點男人的手背,他漂亮雪白的小臉上是明晃晃的催促與逗弄:沈城,很舒服的,真的不跟我試試嗎? 男人一動不動的由著他作怪。 他緩緩合上書本,垂著眼,嗓音沙啞平靜,問他:哪里舒服? 不等青年回過神,又淡淡道:有多舒服? 時玉坐在餐廳吃飯,對面沙發上的男人正在安靜看書。 任誰也無法想象他剛剛能面無表情的問出哪里舒服有多舒服這種葷話。 他沒什么胃口,隨便吃了兩口便放下勺子,離開客廳前特意走到男人身前轉了一圈。 柔軟的黑裙裙擺在空中甩出一個弧度,黑裙下兩條雪白細膩的長腿細的好像一只手便能握住,純棉白襪遮過腳踝,仿佛從未在桌布下撩起他的褲腿輕輕勾引。 蹬蹬蹬。 皮鞋踩過木質樓梯的聲音響起。 一直小心觀察著兩人之間氣氛的管家這才松了口氣。 這次沒吵架就好。 五分鐘后,客廳里的沈城也起了身。 他應該有些疲倦,捏捏眉心朝樓上走去,可能要回房休息。 管家準備一會兒去告訴家里的下人們,今天上午就不要上二樓了,讓他安心休息。 二樓某間偏僻的客房內。 燈光開的昏暗,窗簾緊閉,透過細微的縫隙能看見外面還在下的冬雨。 沈城進來的一瞬間便被抱枕掃面。 這一幕和昨天出奇的相似,他站在原地沒有動,抬眼朝開著床頭燈的大床看去。 寬大整潔的床鋪此時微微凌亂,床邊鋪開一大片黑,黑裙繡有繁復花邊的裙擺幽幽垂下床畔。 兩只□□光潔的小腳隨意翹起,青年似笑非笑的趴在床上托腮看他,絲綢般柔順烏黑的發羽垂下肩膀,黯淡的燈光下他的五官越發清純動人,鳳眼波光瀲滟,唇瓣柔軟嫣紅,一副未經世事沾染的單純,偏偏昨天那個坐在陌生男人懷里,勾著男人和自己接吻的也是他。 怎么才來? 不過才遲到幾分鐘,在他嘴里好像是什么十惡不赦的錯事,細長的眉眼都蹙了起來,興致寥寥的瞪著他。 沈城沒有說話,忽然又聽到了一聲狗叫。 他視線一凝,發現青年臉頰旁還趴著一只黑色小狗。 黑犬一身柔軟絨毛,短短的尾巴在身后甩動,三角耳愜意的耷拉著。 那雙澄澈的黑色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身邊的主人,似是覺得這個角度很新奇,它看了主人半天才伸出小舌頭舔了舔主人的臉頰。 時玉被癢的一笑,這個世界的威廉好小,沒有之前那些世界威武強大,但同樣能讓他安心。 怎么了威廉?他親親黑犬的腦袋,白皙的手掌摸著它的后背,慵懶又溫柔:餓不餓? 黑犬低低汪了一聲,哪怕身形縮小了,但它渾身依舊充斥著大型犬種的危險氣質。 一人一犬之間的氣氛溫馨和諧。 直到身前壓下一片陰影,時玉才想起沈城的存在。 他撩起眼皮,看著一言不發的男人,示意他坐下。 沈城坐到距離他不遠不近的床邊,聽到床上響起乒乒乓乓的奇怪聲響。 他低頭看去,看見一個小盒子,盒子里面是五顏六色、高低不平的小瓶子。 這是指甲油,青年把小盒子里的瓶瓶罐罐灑到床上,他呼著香甜柔軟的氣息,攀著他的肩膀坐到他懷里,飽脹的紅唇輕輕蹭著他的嘴唇,像一株汲取著男人精氣的藤蔓,含笑道:沈少爺,幫幫忙吧。 寬大的大床上臉頰暈紅的青年悠閑地側躺著,抱著懷中的小黑狗你舔舔我,我親親你,親昵無間的氣氛不容許第三個人插入。 昏黃的燈光不知何時調亮了許多,床尾沉默坐著的男人近乎屏息凝神的捧著掌心的小腳,小心地涂著指甲油。 青年的腳很好看,蜿蜒的青筋瑰麗漂亮,藏在薄薄一層的雪白皮rou下,腳趾晶瑩圓潤,趾甲修剪干凈,涂上大紅色的指甲油后越發襯得那片膚rou白的晃眼勾人,幽幽升起些甜膩的腥香。 沈城涂得小心,被時玉斜斜看過來一眼時,連呼吸都快靜止。 他涂得還算利落,但是比不上顧寒山的手藝。 不過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時玉逗弄著小小的威廉,懶散道:不要涂超了哦。 沈城嗓音低?。汉?。 一只腳涂完還有另一只腳。 沈城蹲在床邊的地上,呼出的氣息均勻的灑過青年腳背,時玉被癢的下意識一顫,才涂了一個趾甲的右腳頓時擦過什么冰涼的東西。 他回頭,看見沈城蒼白冰冷的側臉上染了一小片顏色。 男人五官深刻英俊,側臉染上一小片與他氣質截然不同的深紅色顏料后,鳳眸越發漆黑,卻絲毫不影響周身冷淡漠然的氣質。 深紅色的指甲油散發著不太好聞的花香,沈城一只手捏著瓶子,另一只手拿著小刷子,哪怕被踹了一腳也沒什么反應,繼續平靜的為他涂剩下的趾甲。 時玉反倒快速坐起,也沒管腳上未干的指甲油蹭到了哪,迅速抬起沈城下頜,摸了摸他臉上還沒干的指甲油,急促道:指甲油不能上臉,你現在趕快去用水洗,應該還能洗掉。 沈城嗯了聲,我先幫你涂完。 這還涂什么涂? 時玉不太理解他的腦回路,想著洗指甲油的費事程度,翻身下了床,繡有精細花邊的墨色裙擺垂在腿側,他拽著沈城進了洗手間,摁著男人的肩膀讓他蹲下,連忙用沾了水的指尖給他洗臉。 好在洗的及時,還能洗掉。 赤著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他被冰的直吸氣,還沒站幾秒,腰上忽然箍住一雙炙熱寬厚的大掌。 蹲在地上的男人起了身,掐著腰將他整個人提起,結實強壯的胳膊自然的墊到他臀下,用抱小孩般的姿勢將他抱在懷前。 時玉莫名便高了他一截,指尖還滴滴滾落著水珠。 他茫然低頭,對上了男人幽黑深邃的眼眸。 好了。沈城嗓音低沉,靜靜對他道。 不涼了。 作者有話要說: quq真的沒有啦 我去shopping了~ 第89章 民國文里的惡毒男配(10) 年關降至,延城的氣氛越發熱鬧。 長街兩旁的小商販往往天才擦黑就收拾了東西歸家。 北風凜冽呼嘯,刮起地面上干枯的樹葉枝條。 老爺車駛在寬闊寂靜的馬路上,能聽見冷風吹過車門發出的悶響。 路邊穿著粗布短襖的行人們行色匆匆,低頭捂緊衣服,就連精壯魁梧的黃包車漢子們也都三五成群的聚到一處,一邊抽旱煙一邊觀察著四周的人群。 車子即將經過百貨商場,后座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停。 司機熟練的停了車。 肖經理挑眉看向身邊忽然出聲的男人,沒說話,看他拉開車門進了百貨商場。 過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男人拎著三四個紙袋回來了。 肖經理眼尖,尤其是自己管理的商場,里面買什么東西他心里都有數,粗略一看便看見了一身洋裝,還有皮鞋襪子指甲油口紅之類的小玩意。 他笑的了然:又是給你那個小情兒買的? 近來商會里誰人不知顧寒山養了只金貴的小金絲雀。 吃的用的無一不精,顧寒山這萬年鐵樹開了花,竟也縱著,小情兒要什么給什么,任憑外界風風雨雨,他倒是將人捂得嚴嚴實實。 百貨商場里每天都能看見他的身影,一出現就是買裙子買禮物,為的是誰不言而喻。 肖經理家里也有個適齡女兒,女兒不知什么時候見過顧寒山一面,嚷嚷著要嫁。 他最是了解顧寒山的為人,城府深沉、涼薄冷淡,這要是真嫁過去了,恐怕下半輩子都得獨守空閨。 難得見他這么有人情味的時候,他笑著問:什么時候把人帶出來見見? 剛坐上車的男人面色不變。 語氣里卻有些不甚明顯的笑意,連眉眼都溫和了下來:不了,他認生。 認生也不能認一輩子。陳會長不還打算把女兒嫁給你嗎?讓他見了人也好死心,天天三句話不離結親的事,我聽著都煩。 顧寒山眉眼沉斂,修長蒼白的指尖輕輕點著腿面,不置可否的道:從津城回來再說。 津城?肖經理一驚:你要親自去? 別怪我沒提醒你,那些狗日的可都去了。 我知道。 知道你還去?真閑命長? 車子駛向越發黯淡的夜色,陰影覆面而下。 男人坐在黑暗中,幽黑的鳳眸倒映出窗外寂靜的夜景,氣勢一如既往的從容不迫。 總得有人去。 他眼神淡淡,一字一句說的平靜:小城聰明,我要是真出事了,家里有他就沒問題。 夜幕低垂。 臥室昏黃的燈光下鋪著新洋裝。 淺紫色的蓬蓬裙長過膝蓋,質地精良,陣腳細密,裙擺滾著白色蕾絲花邊,上身米白色的絲綢質地襯衫垂墜感十足,胸前系有漂亮的蝴蝶結飾品,銀線繡成的精致圖案在白色蕾絲下若隱若現,顯得端莊神秘,貴氣逼人。 只可惜臥室內的兩人都沒有管這身裙子。 出去開會? 時玉坐在床上,漂亮冶艷的小臉上滿是茫然,他看著梳妝臺前正幫自己耐心的收納著指甲油和口紅的男人,遲疑的問:去哪兒開? 指甲油已經開了不少瓶,顏色各異。 時玉今天穿的是一身湖綠色的裙裝,腰身被勾勒的纖細,雪白的小臉上烏眉長睫,唇瓣嫣紅,又因為剛被親吻過,越發顯現出一股被疼愛過的慵懶與柔軟。 顧寒山嗯一聲,幫他把口紅按照高低和顏色排成三列。 又挑了瓶淡紫色的指甲油出來,準備一會兒給嬌氣的小情兒涂。 去津城。 哪怕再不了解時政新聞,時玉也知道如今的津城必定危險至極。 各方勢力縱橫交錯,平靜的表面下波濤洶涌,不僅如此,今天睡午覺的時候,沈城還一邊幫他蓋被子,一邊告訴了他如今的世道有多亂,讓他不要老想著出去逛百貨商場。 然而顧寒山竟然要去津城? 他人都傻了:什么時候去? 男人已經挑好了指甲油,坐在床邊哄他:過兩天吧。 一定要去嗎? 時玉莫名有些不安,見他朝自己張手,乖順的爬到他懷里坐好。 他細細軟軟一團,哪里都又小又秀氣,仰著的小臉上還有層細汗,濕淋淋的眼睫垂在眼下,趴在他胸前悶悶道:真的不能去,那里可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