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正經人誰好女色啊
廖文杰語噎,寧采臣邏輯通順,有理有據,他沒法反駁。 “知秋老弟,別吃了,寧老弟思想覺悟有問題,趕緊勸勸他?!?/br> 廖文杰拉了拉知秋一葉,后者瘋狂胡吃海喝,也不知是太餓了,還是和饅頭有仇,一副不吃十個誓不罷休的架勢。 “怎么了,寧老弟怎么了?” 知秋一葉將第九個饅頭咽下,痛苦打了個飽嗝,不行了,他真的吃不動了。 可做人不能言而無信,他立誓要吃十碗大米飯,現在沒有米飯只有饅頭,那就吃十個饅頭。 “他說他不好女色,這可如何是好,怪愁人的!” “說得對,正經人誰好女色??!” 知秋一葉不以為意,嗤笑一聲:“崔兄,你正經嗎,好女色嗎?” 廖文杰啞口無言,半晌后緩緩道:“正經,名聲在外,出了名的不好女色?!?/br> “那不就結了,大家都不好女色,來,走一個?!?/br> 知秋一葉拿起第十個饅頭,深吸一口氣:“祖師爺在上,弟子不僅不好女色,還言出必行說到做到?!?/br> 廖文杰:“……” 一個個都是怪人,正常人都去哪了? 咽下第十個饅頭,知秋一葉癱倒沒法動彈,歪頭見廖文杰一臉郁悶,氣喘吁吁道:“崔兄,不好色是好事,我師父就說過,色是刮骨鋼刀,美色誤人前程,寧老弟不好色,將來肯定大有作為?!?/br> “話是不假,可我勸寧老弟好色,正是為了他的前程著想!” 廖文杰眉頭一挑,想到了第三條套路,給寧采臣倒了杯酒:“老弟,剛剛那位傅家小姐的話你也聽到了,她們爹是當朝禮部尚書,管得就是科舉考試。你要是做了他的乘龍佳婿,肯定一路高升,閉著眼睛都能考到功名?!?/br> “再者,禮部尚書是正二品的高官,朝堂之上只對皇帝負責,位高權重,于仕途而言,是條粗大腿!” 不是廖文杰亂說,事實的確如此,別看傅天仇只是二品文官,上面還有正一品、從一品,但這些一品官不僅升職難,且大都是虛職,也就聽著厲害,如無兼職在身,基本也就是個嘴炮。 禮部尚書就不一樣了,放在廖文杰上輩子,等同宣傳、統戰、外交、教育、文化、科技等多個部門的部長。 再加上重中之重的祭祀事宜,妥妥的實權派,說句皇帝不愛聽的話,傅天仇在朝堂上跺跺腳,整個天下都要抖三抖。 “崔兄,你又開始胡言亂語了,且不說傅大人出了名的剛正不阿,有權也不會濫用,即便他濫用……” 寧采臣人品持續堅挺,拽起文來:“富與貴,人之所欲,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br> 那行吧,你就單身吧! 廖文杰直搖頭,言盡于此,他從命運、美色、權勢三個角度下手,該說的都說了,寧采臣一字不聽,他就不再浪費口水了。 “對了,你文筆好,給我題首詩?!?/br> 廖文杰從傘中摸出仕女圖,遞到寧采臣手里,少了四句七言詩,意境嚴重不足,趁寧采臣人還在,趕緊彌補收藏價值。 “崔兄你自己來不就好了?!?/br> “字吃藕!” 廖文杰聳聳肩,上輩子是個賣畫的,為了附庸風雅專門練過毛筆字,算不上丑。 可這要看和誰比,和燕赤霞相比…… 呃,老道士長得兇狠,狂草真心不差。不寫狂草的時候,字字猶如匣中寶劍,雖未出鞘卻有隱有鋒芒畢露,看久了眼睛疼。 換一個。 和知秋一葉相比,他的字的確不錯,但和寧采臣相比,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寧采臣靠筆頭吃飯,一邊為功名苦讀四書五經,一邊靠給人寫字賺生活費,單是這手字跡,就能勾搭到有錢人家的小姐。 “崔兄,要寫一首寄托離愁的詩嗎?” 打開畫卷,寧采臣當即一愣,而后小聲問道。 “差不多吧,詩我有,你照著寫就行?!绷挝慕芮迩迳ぷ?,念出那首十里平湖。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寧采臣重復幾遍,越發覺得傷感,情至深處忍不住潸然淚下。 “老弟,幾個菜啊,醉成這樣?” “不是的,我是為崔兄和小倩姑娘的真情所感動?!?/br> 你要這么說,那你腦門可夠綠的! “寧老弟,都說了你想多了,我和小倩就是白嫖和頭牌的關系,而且我還沒嫖!” “嗯,你說什么都對?!?/br> 寧采臣連連點頭,知道廖文杰心思沉痛,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入,小心翼翼拿著畫卷遠離酒桌,獨自到一邊洗筆硯墨。 大致情況他已經看出來了,無非是傅清風和小倩驚人相似,廖文杰睹人思人,埋藏內心深處的情絲上涌,有感而發作下此詩。 因為各種苦楚難為外人道也,才找他幫忙寫詩。 “情之一字果真害人不淺,崔兄這等面對妖魔鬼怪面不改色的英雄都敵不過……” 寧采臣嘀嘀咕咕,那么問題就來了,既然這么稀罕,干嘛不找傅清風以解相思之苦,反倒借著姻緣的名頭幫他牽線搭橋? 懂了! 因為兩女不是一個人,廖文杰怕自己越陷越深,又怕傷到另一個人。 “崔兄,不愧是你,高節清風我不如也!” 這貨又開始腦補了! 耳邊聽到寧采臣小聲叨逼叨,廖文杰就知道他準沒想好事,眉頭一挑,朝躺尸中的知秋一葉挑挑眉。 “知秋賢弟!” “哎呀??!” 知秋一葉打了個哆嗦,撐手坐了起來,頭痛道:“崔兄,有事直說,冷不丁來一下,我聽著瘆得慌?!?/br> “是這樣的,我看賢弟道法高明,想請教一二?!?/br> “打架???” 知秋一葉眼前一亮,而后訕訕搖頭:“算了吧,我雖然好斗,但那是對付妖魔鬼怪,和崔兄你切磋……打不過只挨揍一點意思沒有,不比了,你贏了?!?/br> “不是打架,而是坐而論道?!?/br> 廖文杰蠱惑道:“我有一手御劍術,威力驚人,飄在天上打斗,威風凜凜很有格調,就適合賢弟你這樣的英俊小生?!?/br> “嘿嘿嘿,崔兄有眼光,想不到我隱藏這么深都被你發現了?!?/br> 知秋一葉咧嘴一笑,主要是他最近幾天沒洗臉,又遁地跑了大半天,才顯得灰頭土臉,否則長眼睛都能看出他相貌英俊。 “我把御劍術拿出來講解一下,賢弟你把自己的法術也說道說道,大家相互交流經驗,共同進步,如何?” “這恐怕不行!” 知秋一葉收起笑臉,嚴肅道:“師門規矩森嚴,我不能壞了規矩,否則祖師爺天上有知,一道雷劈死我,那樂子可就大了?!?/br> 舉頭三尺有神明,廖文杰又勸了幾句閉門造車是大忌,知秋一葉都咬緊牙關,一點回轉的余地都不給。 定身……土遁術在前,廖文杰垂涎三尺,知秋一葉不肯松口,他更加不會放棄,啪一聲拍在酒桌上。 “崔兄,不要生氣,你沒有師門,不懂其中的忌諱,我若是隨便將法術亂傳,不只是我,你也要跟著倒霉?!?/br> 知秋一葉將頭搖成撥浪鼓,起身朝屋外走去:“話不多說,剛剛看到一棵樹苗孤獨伶仃,我去助它長成蒼天巨木?!?/br> “坐下,你這個直腸子?!?/br> 廖文杰將知秋一葉按回原位:“看清楚了,我沒有嚇唬你,而是以物換物,讓你好給師門一個交代?!?/br> “啥交代?” 知秋一葉不明所以,看到桌上一排銅錢,更加不明所以了。 啥意思,這是看不起他,還是看不起昆侖派? “賢弟,你細看,別急著下結論?!?/br> “錢能驅鬼,財可通神,看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知秋一葉拿起銅板,研究了半天,一臉懵逼道:“崔兄,這是什么銅錢,你自己做的?” 廖文杰:“……” 不怕手中無貨,就怕對面不識貨,他有理由懷疑,知秋一葉學藝不精,是個偷偷溜下山門的半桶水。 好在問題不大,知秋一葉是真傻,不是裝傻,還能接著套路。 加錢! “賢弟,這叫先天銅錢,不論是天上的神仙,還是地府的陰差,領的俸祿都是這玩意,說一句人間難尋,估計沒人反駁?!?/br> 廖文杰小小吹捧一下,刷一下從懷里摸出三十六枚銅錢編成的金錢劍:“賢弟你再看,這把金錢劍驅邪打鬼皆是上上之選,對我們修行中人而言,簡直就是傳家之寶,鎮派神器?!?/br> “嘶嘶嘶,這么厲害?” 知秋一葉接過金錢劍,皺眉研究了一會兒。 “如何?” “不瞞崔兄,我有一把斬妖劍,師父傳給我的,銅錢寶劍對我可有可無?!?/br> 知秋一葉聳聳肩,對金錢劍興趣缺缺,師父點評他在武學方面天資平平,在咒術、土遁、御物等法術方面是百年一見的天才。 人生苦短,想有一番作為,一定要分清主次,決計不可朝秦暮楚。 先天銅錢確實少有,但和他路數不符,要了也沒啥大用。 “崔兄,劍你收好,哪天回山的時候,我幫你問問,沒準其他人感興趣?!?/br> 知秋一葉松了松褲腰帶:“不說了,那棵樹該等急了,回聊?!?/br> 廖文杰:“……” 幸虧地點不在蘭若寺,否則知秋一葉話說出口,寧采臣肯定會誤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