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下崗再就業 第69節
“嗯。算是吧?!苯芊笱艿?。 “我來試試?!壁w雪寧笑著對江衍說道,然后換好拖鞋一邊往里走一邊輕喚道:“糯米~” 話音剛落,一團白色影子就熱情的奔了過來。 趙雪寧被突然出現的一團“巨大”的白色影子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后退了一步。 江衍卻很驚訝,沒想到趙雪寧一叫就叫來了。 與此同時,糯米卻猛地剎住了腳,站在一米外的距離沒有再繼續靠近,而是用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疑惑的盯著趙雪寧,半晌,濕潤潤的鼻子嗅了嗅,聞到的卻是全然陌生的氣息,原本正在歡快搖擺的尾巴頓時頹喪的垂了下去。 趙雪寧遲疑的叫了它一聲:“糯米,快過來?!?/br> 糯米看了看她,沒搭理,就這么當著江衍和趙雪寧的面調轉狗頭,走了。 江衍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糯米剛才是把趙雪寧的聲音錯認成謝佳音了。 趙雪寧頓時有些尷尬。 江衍明知道糯米是因為認錯了,剛才才會一下熱情一下冷漠,卻只能說道:“我這兩天叫糯米,它連動都不動,你一叫它就來了,看來它還是挺喜歡你的?!?/br> 趙雪寧聞言臉上立刻帶了笑容,轉頭問道:“是嗎?” 江衍笑著點了下頭。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屋。 就看到糯米又回到了它的狗窩里,懨懨的把下巴趴在狗窩的邊緣,無精打采的看著某個角落。 江衍先去檢查了一下糯米的飯盆,發現他離開的時候給糯米準備的狗糧,糯米都沒吃完,還剩下了三分之二。 “糯米,你怎么又沒好好吃飯啊?!彼奶鄣娜嗔巳嗯疵椎墓奉^。 糯米就那么任他摸,也沒什么反應。 趙雪寧下意識的,也要伸手去摸糯米的頭:“糯米——” 江衍沒來得及阻止,糯米突然頭往后一縮,齜出牙,烏黑的眼睛盯著趙雪寧,喉間發出威脅的低吼—— 趙雪寧嚇得驚叫一聲立刻把手縮了回去,她嚇得不輕,臉色都嚇白了。 江衍先在糯米狗頭上安撫的摸了兩下,然后把臉色蒼白的趙雪寧從地上摟起來:“你沒事吧?對不起,我忘了提醒你,糯米不喜歡被人摸頭的?!?/br> 特別是不熟悉的人。 如果是賀凌,它只會躲,雖然不高興被他摸,但卻絕對不會對他發出這種聲音,甚至還露了牙。 而他或者謝佳音摸它也好,揉它也好,它都會很享受。 但今天糯米的反應有點過激了,以前它雖然也會從喉嚨里發出那種低吼的聲音嚇唬人,但絕不會露牙的。 剛才那一瞬間,他都被嚇到了,以為糯米會咬趙雪寧一口。 趙雪寧是真的被嚇著了,她本來就不喜歡狗,剛才真是嚇得魂都飛了,此時被江衍摟著,依舊是手腳冰涼臉色蒼白。 但是剛才江衍一個動作卻是讓她心都寒了一下,她剛才被嚇到那一下,江衍居然第一反應是先去摸了摸狗。 到現在也沒有斥責它一聲。 趙雪寧垂了垂眼,忽然掉了眼淚。 江衍懵了:“雪寧?你、你怎么哭了?” 趙雪寧真的有點惱了,掙開他就往外走。 江衍連忙追上去:“對不起嘛,我替糯米給你道歉,它平時也不這樣,是它最近心情不好,東西都吃不下……” 趙雪寧越聽越惱,只覺得江衍現在居然把一條狗看的比自己都重,嘴里一口一個糯米,根本就是站在狗那邊的。 糯米看著這一場因它而起的鬧劇,無聊的把狗頭扭到了另一邊。 江衍一直追到電梯口,去拉趙雪寧的手,被她用力掙開了。 “你別跟著我,讓我自己好好冷靜一下?!?/br> 趙雪寧說完,按下電梯,走了進去。 江衍只能手足無措的站在原地看著她離開。 他回到客廳,走過去蹲在狗窩前,把糯米的狗頭捧起來:“糯米!是不是謝佳音把你教壞了?是不是她指示你這么干的?你干嘛對人家那么兇?還齜牙!” 糯米烏溜溜的眼睛就這么看著他。 他又心軟了,揉了揉糯米的頭:“我知道你不喜歡別人摸你的頭,是爸爸錯了,爸爸應該先告訴她的,你本來就心情不好,還被人摸頭,肯定不高興……爸爸知道你只是嚇唬嚇唬她,不是故意的,唉……你別再生爸爸的氣了,開心一點,多吃點東西吧,爸爸好擔心你知不知道?” 頓了頓,他又悶悶的說:“要是你mama知道了,也會難過的?!?/br> 聽到“mama”這兩個字,糯米耷拉著的耳朵突然豎了起來,眼睛也有神了,江衍也看到了,他心里一酸,在它腦門上輕輕一拍:“你就那么喜歡她?她到底給你灌什么迷魂湯了?你想她,可她不想你,她過的好的很呢……” 江衍越說心里越酸越難受,他把臉埋進糯米蓬松的毛里,悶悶的聲音傳出來:“我是不是犯賤啊,我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她……” 此時已經到了樓下的趙雪寧走出電梯,腳步卻放慢了,用比平時慢的步子走出了大堂,又走出了二十幾米,她忍不住回頭,卻沒見江衍追出來,表情逐漸變得僵硬。 她連車都沒開來。 * 窗外突然一道閃電劃過,緊接著就是一聲炸雷炸開,雨勢越下越大了。 謝佳音正趴在桌子上睡覺,被這個炸雷驚醒了。 她喝了不少,又吃的有點多,她只要吃的太飽就會犯困,所以剛剛就在桌上趴著睡了一會兒。 她不怕普通的打雷,但是特別怕這種炸雷,像是天都被炸破了。 她被驚醒后發現外面的雨下大了,雨都飄了進來,她連忙過去把敞開的窗都關了起來。 海市的雨真是下的沒完沒了。 她是喜歡雨。 但不喜歡雨的人估計會挺煩的。 她看了眼時間,不知不覺,都十點多了,快到了查寢的時間。 外面又滾過轟隆隆的雷聲。 她不禁想。 現在還在外面的人,應該都會挺害怕的吧。 雨下的這么大,著急趕著回來的人,不知道會不會被淋濕。 還有校園里的流浪貓,不知道有沒有地方避雨。 她想起那只在雨中淋的濕透的黑貓,又很自然的順帶想起第一次見程斯越,他渾身濕透站在門外,臉色蒼白的樣子。 就在此時,被她記掛的少年單薄的身影出現在了值班室外面,站在那里低頭收傘。 他出現的時候,永遠是那樣沉寂無聲的。 他今天回來的比往常要早一些。 他的襯衫袖子濕了,緊緊貼著胳膊,隱約透出胳膊上肌rou的線條和淺色的皮膚顏色。 他一直站在那里低著頭收傘,臉色蒼白,嘴角緊抿。 時間有點久了。 謝佳音不得不走出去,才發現他并不是在收傘,而是在“修”傘。 他的傘壞了。 謝佳音有一瞬間,因為這把傘壞了而難受了一下。 命運有的時候真的很不公平,它對一些人極其慷慨,卻又對一些人極其吝嗇。 “傘壞了嗎?” “嗯?!?/br> 少年沒有抬頭,依舊低著頭,手指動作著,執著的想要修好這把壞了的傘。 他臉上沒有任何一絲其余的表情,平靜到幾近麻木,仿佛已經習慣了被命運戲耍。 謝佳音看著他保持著一絲不動的姿態,只專注的想要修好手里的傘,忍不住懷疑如果他一直修不好,會站在這里一直修到天亮。 可是她看的清楚,傘的骨架壞了,他要怎么才能修得好呢? 她沒說話,回到值班室,拿出了那把借過給他兩次的傘:“先用這個吧,你那把壞傘給我吧,我家樓下有修理鋪,好像可以修傘,我拿去看看能不能修?!?/br> 她拿著傘的那只手伸到他面前,另一只手也向他攤開。 程斯越怔怔的看了她的手好幾秒,然后才抬起頭來。 謝佳音才發現他頭發都濕了,雨滴順著他濕潤的發梢緩緩墜落下去,那雙漆黑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進了雨水,微微發著紅。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身后值班室的燈光倒映在了他的眼里,他看著她的時候,漆黑的眼底居然看起來似乎有了一點細微的光亮。 謝佳音見他只是看著她,一動不動,并沒有像第一次那樣強制把傘塞進他手里,而是抬了抬向上攤著的那只手,語氣隨意:“給我呀?!?/br> 程斯越沉默的,把那把里外都濕了的壞傘放到她手里。 謝佳音去握傘柄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他冰涼的手指,他像是觸電似的,立刻把手松開縮了回去。 謝佳音沒在意,又把自己的傘給他:“這幾天你就先用這把吧,等修好了再給我?!?/br> 程斯越沉默的握緊了她給的傘,被她觸碰到的那只手垂在另一側,不可遏制地,輕輕發著抖。 就算是手指蜷縮起來,握緊拳頭,那塊皮膚還是像是被灼傷了一樣發著燙。 謝佳音催他:“都淋濕了,快上去吧?!?/br> 程斯越抿了抿兩瓣毫無血色的唇,終于開口:“如果修不好,也請拿回來給我……那是我奶奶的傘?!?/br> 謝佳音怔了怔,忽然覺得手里的傘有些沉重,然后她點了點頭,微微一笑說:“好?!?/br> 程斯越上樓了。 謝佳音看著手里的傘,忽然覺得沉甸甸的。 她把傘拿進值班室,然后把它撐開,是最普通的那種藍色格子傘,傘布很薄一層,很舊了,傘面上都有很清楚的黃色折痕,傘柄的漆都掉的很斑駁了,傘骨甚至還有點起銹,她檢查了一下,發現是里面有兩根傘骨斷了。 傘骨都起銹了,今晚這個雨勢和風,會斷也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