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替身下崗再就業 第6節
謝佳音嘴甜會說話,大大方方叫他哥哥,心里真希望自己真的有個這樣的哥哥。 后來李玉蘭愛上了一個開麻將館的男人,辭了職,帶著謝佳音走了。 李玉蘭墜入愛河的那段時間,常常是謝佳音在照顧神智不清醒的外婆。 也不知道李玉蘭是怎么聯系上的許朝。 居然又讓許朝加了她的微信。 當他自我介紹是許朝的時候,謝佳音還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誰是許朝。 兩人現在的聯系也就僅限于許朝找她要了一份簡歷,然后謝佳音就來上班了,到目前為止,兩人還沒見上面。 謝佳音雖然客氣的表示哪天請他吃飯感謝。 許朝也說好。 不過謝佳音覺得,這都只是客氣話,許朝可能只是念及以前李玉蘭和她照顧過他外婆的情分才幫的這個忙,這個忙幫完了,情分也就沒了。 至于這頓飯,他未必想吃。 再見面,對他而言可能也是負擔。 所以謝佳音在此之后沒有再聯系過他。 聽李阿姨和張阿姨說起他的時候,她也只是微微笑了笑,當成是從未聽過的陌生人。。 如果讓她們知道她走的就是許朝的后門,不知道要給他招惹多少閑話。 * 學校規定,每天晚上都要查寢。 平時查寢都是謝佳音一個人的活。 男生宿舍門禁是晚上十一點,十一點以后,她關了宿舍樓的大門,上樓查寢。 一般來說,只有學生會突擊檢查查寢的時候才會進到宿舍里面去檢查床位。 但是以前王阿姨查寢,會不顧男生們的厭惡,直接進到宿舍里面去一個床位一個床位的看。 她對人的隱私有著本能的窺探欲,之前還有過她偷拿學生東西的傳言。 謝佳音查寢不像王阿姨口頭跟她說的那樣進到宿舍里面去,只是按照學校的規章制度在外面敲門,然后寢室長出來交給她一張宿舍簽到卡確認人數就好了。 謝佳音查寢的時候,還有不少男生好奇圍觀。 她一點也不慌張,淡定的拿著表格一個宿舍一個宿舍的查過去,學生們雖然好奇,但畢竟“南遠大學”的招牌擺在那里,表現的都比較禮貌有分寸。 一間一間的宿舍查過去,很快就到了三樓。 查到306的時候,宿舍門一開,賀周一身清爽的走出來,沖她露出那個熟悉的笑容:“阿姨,查寢啊?!?/br> 謝佳音先是愣了愣,她之前見他,都是坐在值班室里,只覺得他個子高,但沒有想到居然這么高,現在站在他面前,那種身高的壓迫感才撲面而來。 她看向他身后。 一眼就看到陳淵正坐在電腦桌前玩游戲,精致漂亮的側臉隱隱籠罩著一股寒氣,對面那張床上的人則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手機,看不清臉。 謝佳音只看了一眼就把視線收了回來,然后落在賀周手上的簽到卡上:“把卡給我吧?!?/br> 賀周卻沒有要立刻把簽到卡給她的意思:“阿姨,我問了下,我們學校的宿舍管理員的招聘年齡是三十歲以上,你有三十歲了?不會是造假進來的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興起去查這個,大概是因為太無聊了。 謝佳音有些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個,頓時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賀周看她反應,卻是似笑非笑的壓低了聲音說:“不會吧?你真的造假了?” 謝佳音往前走了一小步,一臉嚴肅的警告他:“你不要亂說話?!?/br> 賀周見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一下子離他很近,居然也愣了一下,下意識低頭看她,他目測她也就一米六五左右,在身高一米八六的他面前顯得有些嬌小,因為靠得太近,不得不仰著臉看他。 他才發現她臉很小,感覺他一個巴掌就能罩住她整張臉,離得這么近他才看清她鏡片后的眼睛,兩條淺淺的雙眼皮褶痕,隔著鏡片也能看到她的眼睛特別清亮,看著水水的軟軟的,兩道沒經過修飾的細細茸茸的眉毛微微皺著,表情嚴肅。 他忽然有點手癢,想把她鼻梁上架著的眼鏡摘下來。 謝佳音卻皺著眉看他,聲音壓得很低,怕被人聽到似的:“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身份證,我年齡夠了的?!?/br> 被她這么盯著,很突兀的,下午那種詭異而又陌生的不自在的感覺又冒了出來。 賀周盯著她,冒出一句:“那你拿來給我看看?!?/br> 謝佳音愣了下:“什么?” 賀周歪了歪頭:“身份證啊,你不是說可以給我看嗎?拿來看看?!?/br> 謝佳音那兩道細眉又皺了起來,定定的盯著他,三秒后,她確定賀周只是在跟她開玩笑,并不會真的在威脅她,于是也放松下來,眉頭舒展開:“我沒帶在身上,如果你要看,明天我會給你看?,F在可以把簽到卡給我了嗎?我在工作?!?/br> 賀周正要把簽名卡遞給她,突然肩膀被人從后面撞了一下。 陳淵撞開擋在門口的賀周,從宿舍走出來,渾身包裹著生人勿近的森冷氣息,漂亮的眼睛冷冰冰的掃過謝佳音,往外走了。 謝佳音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她意識到,陳淵肯定不希望同學知道他們認識。 賀周皺眉,有點不爽:“好端端的又發什么神經?” 謝佳音從他手里拿走簽到卡:“謝謝?!闭f完轉身就走,繼續往沒有查過寢的那一頭走去。 賀周反應過來,謝佳音已經走到隔壁宿舍敲門了。 第6章 “你配嗎?” 謝佳音很順利的完成了剩下的工作。 沿著樓梯下去,快到大門的時候,她的腳步漸漸停住了。 陳淵正站在大門墻邊抽煙,聽到腳步聲,他撩了撩眼皮往上掃視過來,然后盯住她,一雙幽暗黑眸藏在煙霧后,辨不清情緒。 謝佳音在他的注視下走下樓梯,走到他面前。 她覺得他應該是有話想要對她說,不然不會在這里等她。 但陳淵沒有開口說話,走廊上昏暗的光線都壓不住他雪白的膚色,鴉黑濃密的睫毛密密匝匝的壓下來幾乎遮住眼瞳。 近乎凝固的氛圍中,謝佳音不得不先打破僵局,輕聲細語的說:“我記得你以前很討厭煙味的?!?/br> 有一次她和朋友去ktv唱歌,包廂里有男生抽煙,她身上就帶了煙味,回到家一靠近陳淵,陳淵本來還算平靜的臉色就變了,特別厭惡的說她身上一股煙臭味,讓她離他遠一點。 從那以后,她總是很注意,如果有可能沾了煙味,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陳淵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閃了一下,但隔著煙霧,看得并不真切,他捏著手里的煙,看著謝佳音,還是不說話。 謝佳音抿了抿唇,繼續柔聲細氣的說:“抽煙對身體不好?!?/br> 陳淵終于開口了,冷冷的看著她:“跟你有關系嗎?” 惡劣不耐煩的語氣。 大概是以前聽的太多他這樣的話這樣的語氣,謝佳音居然并不意外,也并不感到難過或是難堪,她心情很平靜,只是坦然的看著他:“我只是在關心你……” 陳淵突然臉色一變,手里的煙被他捏到變形,那雙漂亮冰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突兀的冷笑了一聲,說:“你配嗎?” 這話實在太刺耳,謝佳音接不上話,干脆閉口不言,只是沉默的注視他。 陳淵定定的跟她對視,僵持許久,他眼底涌動著極端激烈的情緒,但最后都被他竭力壓了下去,壓在那片深沉幽黑的瞳色下,只冷冷的看著謝佳音說:“你憑什么?” 謝佳音僵站在原地沒有動,直到陳淵的腳步聲消失在頭頂,她才慢慢彎下腰,撿起地上的煙頭,直起身的瞬間,她再次僵住了。 鎖著的大門外站著一個人,門廊上的頂燈在他頭頂上照出一圈光暈,照的他一張臉蒼白沒半點血色,發梢上有水緩緩低落下來,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之后蜿蜒滑落,謝佳音這才驚覺他渾身都是濕的,她下意識看了眼外面,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么時候下起雨來了。 他就站在鐵門外,也不讓她開門,也不說話,沒什么血色的兩片唇緊緊抿著,漆黑的眼睛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她。 謝佳音走過去開了門,關心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他沒說話,悄無聲息的,好像一個幽靈徑直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謝佳音一直目送著他上樓,然后才鎖好大門,回到值班室,找到了一把舊雨傘,剛準備拿上包包準備回家,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李玉蘭的電話。 她盯著手機看了幾秒,還是接起來,有些冷淡:“喂,又有什么事?” 李玉蘭還算年輕的聲音響起來,是刻意裝飾的輕松的語氣:“音音啊,怎么給你發信息也不回啊,給mama轉五百塊錢急用?!?/br> 謝佳音捏著手機,臉色冷淡極了,語氣還算平靜:“你又在打牌?!?/br> 那頭的李玉蘭頓了一秒:“不是,是有別的用,你快轉過來,晚點mama還給你?!?/br> 她說完不給謝佳音拒絕的機會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似乎篤定謝佳音一定會給她打錢的。 謝佳音沉默了好幾秒,打開微信,果然看到李玉蘭給她發了幾條信息,也是要錢的,她給李玉蘭轉去三百,然后發了條信息:“我也只有這么多了?!?/br> 轉賬瞬間就被領取了。 但是信息卻沒有回。 謝佳音早就習慣,把手機放回包里,把門窗關好,回家了。 * 謝佳音在宿舍附近的老小區租了個單間,樓梯房四樓,房租五百八,還算寬敞,因為是在學校邊上,都是一些學生或者是附近做小生意的小商販租住,租金上不去。 謝佳音對住的地方一向沒有要求,有個地方睡覺就好,沒有什么不滿意的,把房間收拾干凈就搬了進來。 回到家簡單洗漱一下就上床準備睡覺,然而腦子里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陳淵,那個冰冷陰沉的眼神總是縈繞不去,謝佳音心里郁悶,干脆翻身起床,換了身衣服拿了把傘出門了。 這家叫十里酒鋪的清吧就在謝佳音住的地方不遠。 謝佳音在門口收了傘,把傘放在門口的存傘處,自然的走了進去。 這是間規模很小的小酒館,一眼就能看到底,也就十來張桌子,因為下雨,再加上也這個點了,生意很冷清,就只有兩個男人坐在一桌在喝酒聊天,店里放著抒情的英文歌。 吧臺里面是個年輕小哥,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大概沒想到會有年輕女性這么晚獨自一人冒雨來喝酒,但很快他就壓下了他的驚訝,笑著說道:“你好,喝點什么?” 謝佳音點了一杯啤酒和一份炸薯片,就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轉頭放松的看著窗外雨幕。 啤酒和薯片都很快端了上來,還是吧臺那個年輕小哥,顯然這個點就他一個人。 冷清的小酒館別有一番清靜的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