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3)
看見他兒子在和死對頭嘴對嘴互咬。 小黑, 告訴我, 你在做什么?謝青衍面帶著笑容, 臉色卻黑得如同鍋底。 謝暗猛地一激靈,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么,對上了謝青衍的目光,忽然有種早戀被家長抓包的心虛感, 一時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些:我, 我在忙正事...... 一旁陸宴玄在看到謝青衍的時候,眼睛危險地瞇了瞇。謝青衍竟然寧肯從魔域趕到鬼都也要糾纏謝暗, 這簡直完全不像他做出來的事, 這說明什么,這說明謝青衍已經徹底對謝暗起了心思,得不到他必不會罷休! 于是, 陸宴玄當著謝青衍的面, 輕輕拉住謝暗,又在他唇上親了親,偏頭看向謝青衍分外嫌棄道:哪來的晦氣東西, 小暗說他在和我做正事, 某些人一點眼力勁也沒有嗎? 謝暗:?你說話為什么有股白蓮味兒? 陸宴玄和謝青衍從當年見面第一眼就看對方不爽,彼此爭斗了十幾年,每每碰見都要把對方懟個半死不可。 話音一落,空氣中暴起一陣強風。謝青衍沉默良久, 才扯起嘴角皮笑rou不笑地看向謝暗道:小黑,我讓你來做的正事,是此事嗎? 謝暗被那恐怖的眼神一瞪,滿頭霧水。他還以為這人雖然是他名義上的爹,但是根本懶得管他的事情呢。 難道在魔域的時候自己不小心激發了他深藏在內心的父愛嗎? 謝暗不知道也不敢說,只干咳了聲,試圖解釋道:其實從事情的本質上來說,我確實是在做正事來的。他這不是為了找出慕容楚才被迫和陸宴玄演這出戲嘛,所以他覺得自己沒說錯。 誰知謝青衍聽到此話,就如同聽到謝暗親口承認他和陸宴玄有一腿,還特別嘚瑟地說哎,我就是和陸宴玄親親怎么了,我就是氣死你,哎我叛逆期你管不了我一樣惱火。 呵,看來小黑確實是長大了。 他眼底猛地騰起了一團火焰,伸手凝結出了道魔氣,想要扼住謝暗將他拽回身邊來,卻被陸宴玄抽出長劍一劍斬斷了魔氣。 在看見那把無比熟悉的青色長劍出現在陸宴玄手心里的一剎那,謝青衍腦袋里那團火跟爆炸了般徹底熊熊燃燒,怒極反笑道:小黑,我給你的劍,為何會出現在他那里。 謝暗被他身上爆發的氣勢一驚,斟酌了半天詞匯,弱弱地道:呃,要不我把劍還給你? 此話落在謝青衍耳中,又一次自動轉換成了謝暗囂張地道:誰稀罕你給的破劍,我有陸宴玄給我的劍就夠了,還給你! 好,很好。謝青衍深呼吸了一口氣,仔細思考要怎么把謝暗這個不孝子抓回魔域然后再狠狠地給他灌輸些父愛,再讓他永遠遠離陸宴玄。頓了頓,謝青衍卻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極其嚴重的事情,他凝眸看向了陸宴玄:等等,我再問最后一個問題。 你們,誰是上面那個。 謝暗:??? 陸宴玄剛要開口,卻沒成想有人比他嘴更快,一旁看戲許久的嗔癡鬼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插嘴道:我知道我知道,剛剛姓陸的說他才是丈夫,旁邊那個是他娘子。 謝青衍: 很好,真是他的出息兒子。 下一秒,謝青衍渾身爆發出一陣極其濃烈的魔氣,幾乎是瞬間便閃身至了陸宴玄面前,用魔氣和他對打起來。 本尊今日必殺了你,你特么竟敢讓小黑當下面那個? 關你屁事,我警告你離謝暗遠點,再糾纏他我砍了你。 兩人打得不相上下,分外激烈,謝暗被排出了戰局外,眼巴巴地看著他們想要勸架:別打了,你們別打了,要打出去打。別擋著他,他還有系統任務要做呢。 旁邊嗔癡鬼從喜宴上抓了把瓜子遞給他,說道:不用出去,就在這,我愛看。 謝暗接過瓜子,嘴角抽了抽。這里的鬼都這么八卦么。 不遠處,謝青衍和陸宴玄打得不可開交,勢同水火。劍氣四溢,一片龍吟虎嘯,雙方打得都狠辣無比,一個劍仙一個魔尊,兩人完全沒給彼此留半點情面。 謝青衍本還打算如果謝暗是欺負陸宴玄的那個,他可能揍謝暗的時候下手會輕些??涩F在他半點也忍不了了,他堂堂魔尊的小兒子竟然被青門山的狗東西給拱了,他忍不了。 簡直是奇恥大辱,屬于必須清理門戶的程度。他絕對不會讓陸宴玄和小黑在一起,絕對不會! 陸宴玄冷笑著一劍屏掉他的魔氣,又道:傷心吧,憤怒吧,是不是覺得特別痛苦,可你沒辦法,誰讓謝暗先認識的人是我! 謝青衍:? 老子在他還在娘胎的時候就認識他! 陸宴玄只當他是氣急了說胡話吹牛,更加愉悅地道:你就吹吧,謝青衍,這么多年你還是一點沒變,實話告訴你,小暗早就在慎海宗時就已經拜我為師,入我門下,這是你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的事實。 聞言,謝青衍也嗤笑了聲,說道:是么,小黑在他娘親肚子里的時候就認我為爹了,這也是你無論如何也不能改變的事實! 剎那間,陸宴玄的劍尖僵在了半空,凝滯不前。 你說什么?陸宴玄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謝青衍嘴角泛著冷笑,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是,他,爹。 空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陸宴玄回頭看向一旁和嗔癡鬼磕著瓜子的謝暗,不可置信地問道:他說的是假話吧。他卑微得甚至都不敢用疑問句。 謝青衍,怎么可能和他的乖徒弟......這不可能,他不相信! 謝暗頓了半晌,覺得他這一家子魔修的身份可能瞞不下去了,于是干脆撇開臉去說道:咳咳,本來想告訴你這個事的,但是你動手太快了知道吧。你如果非要問的話,拋開我個人從生物學角度來說,他確實是我爹。 陸宴玄默了。 所以,他是和自己現在徒弟的親爹,未來的岳父,大罵一場還打得你死我活......是么。 老天爺,再來道雷劫把他劈回白龍身上吧,要不直接劈死也行。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今天卡文了,抱歉大家,非常對不起嗚嗚 第46章 遇上同行 謝青衍目光冷冷地略過陸宴玄, 隨即落在了謝暗臉上,說道:還知道誰是你爹? 謝暗干咳了兩聲,小聲道:別在乎那么多細節, 大家就當兄弟就行。 他親爹還在原來的世界里, 所以在謝暗心中, 謝青衍并不算他真正的父親。 謝青衍嘴角猛抽, 飛身過去扯住了謝暗的后領子, 把他拉到手心道:看來是爹給你的自由過了火,給我滾回魔域去。 謝暗掙扎了片刻,沒能逃出謝青衍的掌心,剛剛看謝青衍和陸宴玄都能打的不相上下, 想必他也已是渡劫期大能。 算上嗔癡鬼, 共有三個渡劫期大竟然能同聚集在一個小小的張府。 謝暗連聲道:等等,我還沒完成任務, 現在不能走。 小暗說了他不想去, 體諒一下好不好?陸宴玄難得放低了姿態,沒有出口懟謝青衍,畢竟, 給他開十個腦洞他都絕想不到謝青衍會是謝暗的親生父親。 謝青衍抬眼看向陸宴玄, 從鼻腔里哼出一聲,說道:我警告你,離我兒子遠點, 還入你那破師門, 搞笑呢,你會教小黑什么,喝酒還是耍劍? 陸宴玄磨了磨牙根,心頭默念十句他是謝暗父親, 不可意氣用事,才將喉頭涌上來的臟話壓下,笑容僵硬道:我已經戒酒了,而且,我會教什么,你不是清楚得很嗎? 他們打過不少次,重傷對方的時候也有過,對彼此的劍招和咒術了如指掌。 瞧瞧,他跟你爹說話就這態度,這么不尊敬長輩的人你也看得上?你怎么親下的去嘴。謝青衍立馬跟謝暗挑撥離間,立刻斷絕關系,跟爹回魔域! 謝暗:......呃,其實我也不是很尊敬你來著。 誰料陸宴玄聽完他的話,竟還真的忍氣吞聲地道:行,我說錯話了,但是小暗有他自己想做的事情,你不能替他更改他選擇的道路。 謝暗覺得很有道理,附和道:這回說得像句人話,我確實有事沒做完,找不到慕容楚不可能跟你回魔域。更何況你那魔域都一群走尸滿大街溜達,太危險,我還是在鬼都待著好。 聞言,謝青衍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忽地嗤笑了聲:你認為,我都親自到此來捉慕容楚了,他還會蠢到繼續留在此處等我抓他嗎? 聞言,謝暗一愣,他朝四周看去,眉頭猛然蹙起。確實少了個人,但他一時之間找不出究竟少了誰。 慕容悔震驚道:那他能去哪呢? 死人不會說話,但是鬼會,問問它不就知道了。謝青衍手心攢出來一道魔氣,騰然扼住了旁邊看戲的嗔癡鬼的喉嚨。 嗔癡鬼登時眼睛紅的滴血,手指化作黑色鬼爪,朝謝青衍飛來。 謝暗被嚇得后退半步,就聽身旁謝青衍淡聲道:陸宴玄,滾過來幫忙。 我草? 謝暗被他理所當然的語氣驚到,然而更令他震驚的是,陸宴玄竟然真的干咳一聲,隨后便順手從儲物戒里掏出把小破劍來頂上了嗔癡鬼的利爪。 他的劍還在謝暗手里,謝暗從未見過陸宴玄拔劍,可就算只是一把看起來都快生銹的小破劍,到了陸宴玄手里似乎都能如神兵再世,抽劍如流水,殘刃斬秋風。 或許就跟武俠小說里寫的那樣,到了劍仙的程度后,一花一葉,皆是劍。 謝暗一步不差地盯著陸宴玄用劍,耳邊突然傳來了兩道疾呼。 小心!陸宴玄和謝青衍同時道。 陸宴玄心頭一緊,嗔癡鬼不知受了何人指使,突然間改變了攻擊方向,寧肯身上受了兩劍,仍直勾勾地朝著謝暗飛去。 嗔癡鬼的大名他略有耳聞,聽說他最擅長的一招便是鬼境,會將人拉進自己最恐懼的噩夢中,或是親手制造噩夢來將人活活嚇瘋,死在鬼境中。 而現在的嗔癡鬼,顯然正是朝著謝暗的方向而去,似乎是想...將謝暗拉入鬼境共沉淪。 謝暗猛地回神,就見那嗔癡鬼不知何時掙脫了他們二人的包圍,朝自己沖了過來! 系統你丫的幸運點是不是不靠譜啊,怎么什么事都能攤在他身上! 謝暗拔腿要跑,可他哪里跑得過個渡劫期,瞬間便被嗔癡鬼抓進了手心,他聽到嗔癡鬼近乎瘋魔地低聲道:主人要見你... 主人! 捕捉到這個一聽就知道是線索的信息,謝暗干脆掙也不掙,直接被嗔癡鬼拉進了鬼境中。 甫一進入鬼境,謝暗眼前一片黑色的霧氣,濃厚至極的遮蓋住了他的眼睛。 耳邊傳來了嗔癡鬼詭異莫測的笑聲,那聲音忽遠忽近,似乎又貼在謝暗的耳邊:讓本座看看,你做過的最恐怖的噩夢是什么? 謝暗心臟猛地一跳,原來鬼境竟然是讓他親身體驗做過最恐怖的噩夢嗎! 下一秒,嗔癡鬼猖狂地大笑了幾聲,將謝暗推入黑霧中。 再睜開眼時,謝暗身處一座小房子里,他覺得這場景分外眼熟,可他卻不知道這是他做過的哪場噩夢。 謝暗立在樓梯口,左右看去,四周死寂無聲,那種熟悉的窒息感涌上心頭,忽然間臉上如同被一道視線直勾勾的盯著一般。 他下意識地抬頭看,就見二樓上,一個渾身死白的小男孩蹲在那里,手緊緊抓著欄桿,忽然間張開了嘴巴,發出喉嚨被人扼住活活掐死一般的聲音。 草??!他想起來了,這是他看完咒怨那天晚上做的噩夢?。?! 謝暗心尖狂跳,飛奔向房門口,卻見房門口有大片大片如墨的發絲從天花板上垂落下來,漸漸變成了一個女鬼的模樣。 伽椰子! 謝暗腿一軟,整個癱在地上,那女鬼四肢奇怪的扭曲,從地上緩緩朝謝暗爬過來,謝暗大腦飛速轉動著,想要想出對策,可過度緊張卻讓他大腦一片空白,只能眼睜睜看著伽椰子張開黑洞般的嘴,仿佛要將他吞噬一般。 他緊緊閉上眼,告訴自己這只是場夢,這不是真的。直到一雙冰冷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下一秒,他的肩膀猛地被卸下來了。 謝暗:...... 哎?好像不疼嘿。 槽,他怎么忘了他剛開的禮包是讓他變成鬼! 謝暗猛地睜開眼,把伽椰子嚇了一跳,他嘴角微勾,一把拽住了伽椰子的胳膊,將她整個像掄風火輪一樣掄起來。 沒想到吧,爺也是鬼!謝暗松開手,把伽椰子扔飛出去,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胳膊安回去,又扯住面露驚恐的小男孩,一塊扔出了房子,嘴里還念念有詞:瞅瞅你家這亂的,到處都是頭發,我給你收拾收拾。 說罷,他走到浴室,伸手探進裝滿渾水的浴缸,猛地被渾水里重新出現的伽椰子握住了手腕。伽椰子似乎有些生氣了,嘴巴比剛剛張得更大了些,死死抓住謝暗妄圖將他拽進浴缸。 誰料謝暗直接跟她握了握手,說道:你看你這浴缸,水都臟的能養魚了,能不能講點衛生。然后他把伽椰子一手拽了起來,將浴缸底部的塞子拔出,所有的渾水被排盡,只剩伽椰子立在水缸里,扒拉了兩下自己濕漉漉的頭簾,氣憤地嘰里咕嚕說了句日語。 謝暗聽不懂,戳了戳系統道:給我翻譯翻譯她說的啥? 她說遇上同行了真晦氣。 謝暗: 緊接著伽椰子又嘰里咕嚕地說了什么,坐在洗手臺上,摸出包煙來點燃抽了口。 她問你要不要來根煙,她想跟你請教一下剛剛那招胳膊卸下來還能安回去是怎么做到的。 謝暗干咳了兩聲,說道:你告訴她我還有事,現在不方便細說,下回夢里見面給她詳細講講。 然而系統還沒來得及翻譯,謝暗眼前又騰起那團黑霧,伽椰子的鬼臉逐漸模糊不清,耳邊傳來了嗔癡鬼的怒吼:這不可能!你怎么破得了第一層鬼境,我不信!再來! 很快,黑霧散去,謝暗復又睜開眼,眼前是片陰森森的林子,林中有一口水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