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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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吳姨就拉著小女傭走了。 安靜的房間里季瀟靜靜的看著魏輕語平靜的拉著她上午離開時做過的椅子坐到自己身邊,忍不住問道:公司沒什么問題吧? 魏輕語對于季瀟問這個問題很是詫異,她瞬間就意識到季瀟知道了這件事情,心中隱隱不安,你是聽誰說的? 得到了魏輕語這句回答,季瀟瞬間就明白了小女傭所說的事情的真實性。 她們兩個都太過了解對方了,了解到哪怕是一句話也能聽出許多藏在心里的聲音。 季瀟勉強撐著手臂又從床上坐起來了些,摸過了吳姨給自己放在一旁的錢夾子。 棕紅色的錢夾在魏輕語面前被打開,一張卡被季瀟從里面拿了出來,這張卡里有一百五十萬。 話音落下,就有另一張卡被放在了魏輕語的面前。 季瀟又道:這張卡里有一百萬。 而后又是一張卡。 這張少一點,只有二十萬。 魏輕語就這樣看著季瀟將一張張銀行卡擺在了面前的小桌板上,整齊的像是在列隊等待檢閱。 她知道季家破產后,季瀟什么都沒有了,這些銀行卡就是她全部的家當了。 而現如今,她竟然把這些家當都給了自己 季瀟有些不舍的看著這些年自己攢下來的日后逃跑用的錢,眼眸真摯的看向了魏輕語:這是我這些年基金理財攢下的錢,都是用吳姨跟小橘的身份證辦的,是沒有被沒收的合法資金,應該有個七八百萬的,你都拿去吧。 魏輕語聞言順著那雙搭在小桌板上的手,看向了季瀟。 少女金橘色的眼瞳添了幾分力氣,卻又多了許多情緒,頭頂溫和的燈光落進去,折射出來的每一束晶瑩都好像在說:別離開我。 魏輕語看著季瀟望向自己的眼神,心被狠狠地擰了一下。 她瞬間就明白陳霖驥不僅僅是把他撤資的這陣風吹到了那幾位股東那里,還吹到了季瀟耳邊。 明明她剛剛才醒,體內的信息素本就紊亂,還要面對這樣不安的狀況。 明明她自己都已經窮途末路身無分文了,還將她自己今生所有的積蓄全都拿了出來。 魏輕語曾經以為自己在這場戰斗中會是孤軍奮戰,卻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的身后有著這樣堅實的力量。 鼻頭的酸澀讓她眼眶里有淚水打轉,千萬分的心疼讓她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季瀟,謝謝你季瀟,謝謝你 結結實實的愛將季瀟的身體嚴絲合縫的包裹著,一下將她打蒙了。 她就這樣被魏輕語抱著,放在小桌板上的手臂有些覺得不真實的遲疑地也落在了魏輕語的后背。 柔軟的毛衣帶著少女的體溫無比真實的通過季瀟的掌心傳遞到她的心臟,無言的安全感恰到好處的緩緩流淌過她的身體。 少女頸后那殘缺的腺體微弱的呼應著面前的Oga那溫柔舒緩的信息素。 也是這時,季瀟腺體縫合的傷口扯出一陣疼痛,讓她不由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魏輕語聽到這聲音,忙放開手,我弄疼你了嗎? 季瀟看著面前這個薄荷味道的少女,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的目光溫柔的停在魏輕語的臉上,繾綣無奈的對她講道:我想,哪怕我的腺體殘疾,我還是會忍不住對你的信息素心動。 魏輕語聽著怦然一下心動,環著季瀟腰肢的手不由得收緊。 而后她再次俯下身,殷紅的唇小心翼翼的吻著季瀟的耳廓,道:季瀟,我不會回去再找陳叔叔了。你要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有信心,管別人說什么,只要不是從我口中說出來的,你都不要信。 季瀟聞言瞬間坐直了自己的身子,那曼青你想到辦法了嗎?我知道就算是有我的這些錢也只是杯水車薪。 你的杯水車薪,對我來說卻是天降甘霖。魏輕語說著就輕輕地拂過了季瀟的發絲,不舍得講道,季瀟,我可能下周要出趟國,去R國談合作,要跟你分開一小段時間。 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想這么多,等我回來。安阿姨還在為你的腺體修復手術做準備呢。 季瀟聽著也明白自己的身體根本沒有辦法跟著魏輕語去國外,正要妥協的點頭,房間里傳來了兩聲敲門聲:當當。 穿著白大褂的安岑推門而入,隨性的靠在門框上,笑眼盈盈的講道:不好意思我剛剛聽到了關于我的名字,所以忍不住打擾一下你們兩個人的溫情畫面。 安阿姨,您怎么來了?魏輕語看了眼表,這個時間不是查房的時間,心中很是疑惑。 安岑對魏輕語笑了一下,又對季瀟伸出了兩根手指:我這里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聽哪個? 季瀟聞言不由得心中忐忑,她看著面前這件白大褂,沉沉道:我想先聽壞消息。 安岑不滿的噘了一下嘴,兀自做主道:還是先聽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我已經跟我在R國的師姐制定了詳細的治療計劃,季瀟的腺體修復手術的成功幾率已經被我們提高到了93%。 季瀟聽著,跟魏輕語的眼睛都不由得一亮,仿佛是將希望握在了手里。 只是季瀟還記得方才安岑還說的壞消息,便又緊張的追問道:那壞消息呢? 安岑聞言做出一副很遺憾的表情,壞消息就是,很遺憾你們兩個人可能暫時都無法享受沒有女朋友約束的快樂時光了,因為季瀟的手術地點我們定在了R國。 作者有話要說: 鴿子:今天是超肥的鴿子!昨天有沒有人被我虛晃一招OvO 季小慫:阿媽,你太壞了QAQ 魏冷漠:(烤鴿子) 第107章 冬月的最后一周, 季瀟跟著魏輕語乘私人飛機來到了R國。 一行幾人除了這次來跟朝臣談判簽約的晉南風團隊,還捎帶手帶上了吳姨跟小女傭小橘。 從看著飛機穿過云層飛行在湛藍的天空之上,到來到魏輕語早就準備租好的大別墅, 小橘那雙清澈的眼睛就像是兩顆龍眼,瞪得滴流滴流圓。 她這是人生第一次出國, 哪怕穿著傭人的窄裙制服,步伐也格外輕盈。 她小心翼翼的將手里的果盤放到季瀟面前的小桌上, 這才忍不住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小姐, 剛才在咱們的后院里看到了野生的松鼠!那個尾巴真的好大??! 這個別墅占地很大,綠化也很好, 有這種動物也很正常, 你可以準備一點玉米松子之類的放在窗臺上,說不準明天早上就能看到它們停在你窗前。坐在一旁的魏輕語絲毫不介意小女傭的僭越,平靜耐心的給小橘解釋道。 那我這就去, 小姐、魏小姐、晉先生有需要叫我。 說著小女傭就對三人微微頷首, 迫不及待的退了下去。 這個地方環境真的不錯, 離醫院也近, 離咱們朝臣也算近。站在窗前的晉南風欣賞著窗外的冬日落日。 R國所在的緯度較高,冬日比國內要冷。 已經不知道是今年第幾場的大雪將整座城市包裹的嚴嚴實實,讓這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白色。 是啊。魏輕語看了眼窗外,伸出手在面前的暖爐烤了烤火。 這幢房子雖然通了暖氣, 但是卻因為許久沒有人住需要很久才能暖和過來, 吳姨便研究了這個壁爐, 在將這間屋子烘的暖洋洋后,就把這三個最寶貝的人趕到了這里。 干燥的木材在壁爐的火焰中緩慢燃燒,偶爾會響起清脆的噼啪聲。 火焰被禁錮在精致的黑銅柵欄之中,火紅的散發著令人覺得舒服的溫度。 魏輕語發現坐在正對著壁爐的季瀟遲遲沒有說話, 一雙金橘色的眼瞳正盯著面前這團火。 她擔心季瀟這是對火焰產生了PTSD,主動伸過手握住了少女放在腿上的手,柔聲問道:在想什么? 只是季瀟并沒有得PTSD,她的失神另有所原因:我在想出事的那天,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什么蹊蹺。 蹊蹺?你是懷疑季叔叔的死是他人所為?晉南風問道。 還不等季瀟否定,魏輕語就像是意識到什么一樣,也問道:是不是季叔叔放的這把火,讓你覺得很違和? 季瀟對魏輕語點點頭,這幾天她一直忙于檢查身體,收拾行李,將季青云的事情拋到了腦后。 可是今天壁爐的這團火,卻又將她心里的疑問勾了起來。 司機是對她完全不熟悉,且她自己也不認識的生面孔。 房子火勢蔓延迅速,是有人提前在現場規劃好了著火路線的,但季瀟知道季青云對這種事情一竅不通。并且房子當時已經被查封,季青云是怎么做到運進來這么多東西還不被人發現。 最后,季瀟還看得出來,季青云身上的那身衣服價值不菲,就連手杖也是找人私人訂制的。 這對過去的季青云來說只是標配,但對于那個時候的身無分文的他來說卻是遙不可及。 季瀟將那天她注意到的細節對兩人說了,不由得摸出了她來時下意識抄進口袋里的手表,猜測道:所以我懷疑,是不是有人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策劃了這一切。 晉南風聞言點了點頭,推斷道:這個人很有可能對季青云有著很大的仇恨,以及有著一定的金錢與人脈 說到這里三人的心中都浮現了同一個名字陳霖驥。 魏輕語看著季瀟手里的手表,覺得眼熟極了:這是什么? 季瀟將手表展示給魏輕語,這是我爸爸要見我時,用來自證身份的信物。 魏輕語看著這塊表,眼神敏銳的洞察到了些什么,能給我看一下嗎? 季瀟點點頭,便把手表遞給了魏輕語。 銀白色的精致機械表安靜的躺在魏輕語的手里,被細細掂量摸索。 少女纖細的手指靈巧的擺弄著表盤兩側的細小旋鈕,齒輪在安靜的氛圍中發出細小的轉動聲。 忽的,一束光從表側投射了出來。 壁爐上方空白的墻上立刻出現了一副模糊昏暗的畫面,驚到了對面的麻雀,無數積雪被震落。 陳霖驥,我們真是冤家路窄,你就不能放我一條路,好歹當初你我同在魏林崠身邊認識一場作為手表主人的季青云聲音哪怕吃力,也顯得格外大。 而后還不等季青云把話說完,就被不遠處的一團黑打斷了,你閉嘴吧,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我今天就算是把你在這里殺了,捅個百八十刀都不夠解氣。 那狠戾的聲音落下,視頻前的那個模糊人影就走得近了些。 墻上投映的畫面里立刻出現了那穿著標志的黑色風衣的陳霖驥的半邊臉。 三人面面相覷,晉南風則徑直起身去關掉了干擾投影的燈。 他們都意識到這應該是季青云留給季瀟的證據,哪怕是季瀟被他帶走,那還有魏輕語。 他已經窮途末路,但即使不得已借助了陳霖驥的手,他也會在最后將陳霖驥一并拉入地獄。 季瀟也是這時才知道,原來從一開始陳霖驥就非法囚禁了季青云,根本沒有把他送到警局。 他的跛腳,他臉上可怖的傷疤,通通都是拜陳霖驥所賜。 魏輕語也終于知道,為什么在季青云從陳霖驥那里逃走的半個月里她根本找不到他。 原來季青云沒有四處躲藏多久就被陳霖驥重新找到了,并且受到陳霖驥的引誘刺激,在他的幫助下放了那日那把巨大的火。 非法囚禁一條罪,故意傷害一條罪,傳授犯罪方法又一條罪。 哪怕是他陳霖驥有通天的本事,這些東西遞交到警察局法院,他也不能全身而退。 視頻播放結束,晉南風就徑自拿過了被放在中間桌子上的手表。 他像是早就有所準備一樣,整理了他的西裝,帶幾分無奈的對面前的兩位女士講道:我想我要提前回國了。 我已經秘密派人做了事故調查,你回去以后跟小李對接一下。魏輕語垂著視線,聲音格外的低沉。 日暮西下,星星慢慢聚集在了頂樓臥室的天窗中。 陌生的房間里魏輕語聞不到一絲桃子白蘭地的味道,只有身邊的人暗自散發的溫暖讓她感覺安心。 魏輕語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季瀟,黑發遮掩下脖頸上那抹被刻意修飾過的紗布依舊刺眼。 少女那藏在被子下的手微微攥緊,一再掩飾的眼睛忍不住泛上了微紅。 魏輕語一直念在陳霖驥是在自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向自己雪中送炭的人,一直對他尊敬有禮,容忍退讓。 可她沒有想到,如今就是因為自己當初的這份容忍退讓,無形中鑄成了那把間接傷害季瀟的刀子。 她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管他什么長輩叔叔,管他什么重要投資客戶。 從陳霖驥剛剛要表露出想動季瀟想法的時候,從她重新拿回權利的時候,她就應該果斷的將季瀟牢牢護在身后。 愧疚縈繞在魏輕語的心頭,她將自己的小臉微微靠近季瀟的手臂,道:對不起,季瀟,都是我才讓你 那聲音小心翼翼,歉疚里還夾雜著怯怯。 哪怕不能從信息素中讀出魏輕語現在的心情,季瀟還是能感受到她向自己傳遞的不安。 季瀟聽著,便抬起手將魏輕語攬進自己的懷里。 而后她微微側過身子,同她面對面道:這不怪你,這是我的腺體既定的命運。 魏輕語聽到又一次從季瀟口中說出的命運,本就蹙起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她微微揚起頭,認真的對季瀟更正道:不會的,安阿姨說了,你還是能治好的。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 季瀟聽著魏輕語這話,輕輕一笑,對啊,既然你知道這是胡思亂想,你怎么還跟我說對不起? 魏輕語,你沒有任何對不起我的地方。說著季瀟的眼睛里就多了幾分正經。 她像是捧著什么珍貴寶物一樣,捧起了魏輕語的臉。 溫潤的唇瓣落在少女晶瑩雪白的肌膚上,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鼻尖,反而是我要感謝你,愿意接受這樣一個我。 魏輕語聽著瞬間感覺冬日的心野上落下了一抹滿是春意的陽光,催得幾朵小花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