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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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竟然不知道,我在我的地方說話,已經不算數了是嗎? 說著季瀟就厭惡的甩開了掐著的女傭的下巴。 其實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應該生這么大的氣的。 可是當她看到魏輕語手背上那幾道抓傷的時候,心里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Alpha總是這樣,越是關系到他們珍視的人,他們就越會失去理智。 女傭看著背對過自己的季瀟,掙扎著終于從喉嚨里結結巴巴的說出了一句話,不,不是的,小小,小姐。 小小小姐?季瀟哂笑了一下,一邊擺弄著自己的手機,一邊道,幾個小??? 一,一個女傭繼續結巴的回答道。 原來你識數???季瀟看著她,將自己的手機朝她丟了過去。 那沉重的長方塊咚的一下就擦著女傭的鼻尖落在了她的面前。 Alpha危險的信號無時無刻不在她的身邊釋放著,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這時也從那手里的播放了出來。 好,我們現在來看一下,目前酒類的幾只基金 季瀟拉了下自己的椅子坐下,道:你睜開你的眼睛看清楚,這個人是不是就是魏輕語手機里的那個馮老師? 我告訴你,是我讓魏輕語學的,怎么了?我買基金賠了好幾天了,她不學,你學來教我嗎? 季瀟說道后面,聲音變得沒有那么憤怒了。 可是當女傭看到她被手掌托起的臉,那明明眼尾在下拉嘴角卻滲出笑意的模樣,心中一寒。 這個Alpha釋放的可怖的信息素讓女傭的內臟都要被壓碎了。 可魏輕語坐在床尾凳上,卻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個本應該審判自己的少女,從審判席上走下來,站在這個小人的面前公然的袒護自己這個被抓包的犯人。 公然偏袒,公然制造偽證。 桃子白蘭地的味道帶著她主人此時的怒火凜冽的穿過魏輕語的喉嚨,讓她覺得無比痛快。 這時門外的走廊里傳來了一陣凌亂快速的腳步聲,吳姨站到門口被面前的這副景象驚呆了,忙詢問道:小姐,這是怎么了? 季瀟闔了闔眼,指了指門口那個女傭:把她辭退,拉入行業黑名單。 女傭聞言瞬間慌了,行業黑名單就預示著她以后再也不能從事這個行業相關的事情了。 可是她就是靠這吃飯的??! 女傭忙道:小姐!不要這樣??!小姐 看著季瀟不給她任何眼神,又攀扯起了坐在不遠處的魏輕語,求饒道:對不起魏小姐,我錯了,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也跟您一樣,爸爸mama早早就離開我了 這一副聲淚俱下的樣子,跟方才沖進自己房間那一幕趾高氣昂的樣子簡直天上地下。 魏輕語聽著她用她跟自己相同的境遇做比較,那放在膝蓋上的手指不由得收緊,純白的棉布給揉出一個道道褶皺。 季瀟見狀對站在門口吳姨指揮道:還看著干什么,你也不會做事了嗎? 告訴下面的,要是再有人敢對魏輕語有任何輕視,下場就跟她一模一樣。 明明季瀟的聲音聽起來是那樣的平靜,吳姨卻感覺到一種無法形容的陰鷙。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家小姐這么動氣,聞言連連點頭,忙道:是,小姐。 吳姨拎著這個女傭就出了門,被重新關上的房門發出噠的一聲,方才掀起萬丈波瀾的房間又重新恢復了安靜。 季瀟輕舒了口氣,反扣過放在桌上的魏輕語的手機遞還給了她:看看,有沒有被磕壞。 魏輕語接過手機,簡單的看了一下,便搖了搖頭:沒有,謝謝你。 季瀟看著魏輕語逐漸恢復平靜的神色,靠在桌子上,決定主動把話挑破:你這幾天這么疲憊,是不是就是在學這個? 魏輕語握著手里的手機頓了一下,默認般的講道:只是一時不適應,過幾天適應了就好了。 而后,她又問道:季瀟,你為什么要幫我,叔叔知道后不會責怪你的嗎? 季瀟擺了下手,佯做無所謂的樣子:我爸爸這個人,你又不是是知道。不會的。 就算是會又如何。 這里天高皇帝遠,有自己護著魏輕語,他這個女兒奴能怎么樣? 而且,他就算是不想讓魏輕語學這些,已經學到腦子里的東西還能摳出來還回去不成? 以后你大膽的在家里學就行,不要偷偷摸摸到晚上才學,熬夜太傷身體了。季瀟又道。 嗯。魏輕語點點頭,方才還惶惶不安的心中一下多了許多安心。 桃子白蘭地沉沉的積攢在她的心底,讓她對站在面前的人格外信賴。 魏輕語:謝謝你,季瀟。 謝什么。季瀟道,你明年年初成年了,我爸爸不就要把幫你代為保管的公司遺產還給你了嗎?那你遲早要學的,早學點早學點唄。誰知道我爸爸抽哪個風了,你不用管他的話。 魏輕語聽到季瀟這句話,突然有一種她好像什么都明白,卻又在裝什么都不懂的樣子。 她看著面前的少女,發現自己越是跟她親近,就越看不清楚她的想法。過去跟她相處的經驗居然一點也用不上。 魏輕語猶豫了一下,問道:季瀟,你真的不打算繼承你家的公司,要去做一名老師嗎? 季瀟點點頭,攤牌般的對魏輕語講道:嗯,你看,我最近也看了這個馮老師的很多關于經濟學啊理財啊的的東西。雖然我現在預估這些基金的走向的確很準,但是我還是實在對這行的東西不感興趣。 可能我這一類對數字敏感的人,就適合做一名普普通通的數學老師吧。 她只是陰差陽錯來到這個世界的,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站到這樣高的位置,能一時擁有這樣的多財富。 本來平淡又普通的過一生就是她此生最大的追求,只是有了魏輕語的存在,她才想去一次又一次的打破命運。 而關于繼承季青云的公司這件事,并不屬于她跟魏輕語命運中的必要連接。 反而是應該被拋棄的那一個。 而且,你不覺得我方才的樣子,很像一個老師在教訓學生嗎?季瀟帶著幾分得意的笑反問道。 魏輕語不由得也跟著笑了一下,心情放松的吐槽道:那你剛才可有點太兇了,會把學生嚇到的。 季瀟佯做思考的頓了一下,而后沉重的點了下頭,嗯沒控制住。 說著她就看向了魏輕語。 在那交錯的視線中,魏輕語清楚的看得到了少女眼瞳中隱藏的信息。 因為受傷的那個人是你,所有我沒有控制住。 燈光將季瀟的影子落在魏輕語的肩膀上,將她的手正好的落在了她的手心里。 魏輕語看著季瀟臉上的笑意,英氣的眉宇中傳遞出另一種與她過去記憶中全然不同的印象。 是溫柔的,有趣的,又讓人心安的。 光與影給季瀟的輪廓描出了一圈金光閃閃的邊緣。 魏輕語感覺她好像看到了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季瀟,同過去那個不同,卻更加吸引她。 . 周末清晨一場突然降臨的小雨淅瀝而至,門前的月季花被掛著的水珠壓彎了腰,空氣中彌漫的都是清新的雨水花香。 季瀟躺在她的床上,無視鬧鐘呼喚的暢游在夢中,卻不想被敲門聲叫醒了。 吳姨:小姐,先生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季瀟聽到先生二字,一下就從舒適的床上睜開了眼睛。 她也沒記得吳姨或者季青云跟自己說他今天會來找自己啊。 怎么這么突然? 季瀟滿心疑惑的換好一身衣服打開門,剛要一問究竟卻發現吳姨站在門口拿著一套黑色的旗袍:小姐,這是今天的衣服。 季瀟看著那并不符合自己風格的裙子,道:我覺得我穿著一身就挺好的。 小姐,今天還是不要任性了。吳姨勸道,不知怎么的聲音都比平時更加嚴肅了起來。 季瀟心里十分不解,還是按照吳姨的叮囑回到屋里換好了衣服。 那是一條半袖旗袍,純黑的色調一連領口的幾顆盤口都被黑色的布細細包著。 光折射在柔潤的緞子上,綢緞上的黑色暗紋像是鋼筆的墨汁潑在了紙張上一樣,蜿蜒曲折的像是要將人溺死的長河。 這條旗袍的制作格外考究,細膩的布料像是肌膚一樣貼在季瀟的身上。 微涼柔軟,分外輕盈,哪怕是她這個不喜歡穿這種衣服的人也很是喜歡。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那嚴絲合縫的貼在頸部的旗袍領卻有些硌得肌膚發疼。 一直到季瀟推門從房間走出來,沒有經驗的她都沒有把這個不舒服的地方整理好。 矮跟淺口小皮鞋敲擊在實木地板上,魏輕語房間的門在這時被人從里面推開了。 向來在季青云來到家里會選擇隱遁的魏輕語主動從房間里走了出來,看著季瀟就要離開的背影,輕聲道:季瀟。 嗯?季瀟聞聲一下就停下了。 走廊溫和的的燈光落在她身上,那純黑的布料暗紋浮動。 流暢的布料看不到拼接的痕跡,更顯得少女的窄腰不盈一握。 季瀟那隨意別在耳后的長發同純粹的黑色衣料連在一起,不染一點柔弱,將Alpha那修長又不失英氣的氣質襯托的淋漓盡致。 只是,她那一直在調整領口的手指還卡在那領子上,看著有些隨意跟違和。 魏輕語看了眼季瀟的領口的盤扣,瞬間就明白了:不舒服嗎? 嗯。季瀟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這個領子扎人。 她還是第一次在魏輕語面前穿成這樣。 我幫你重新穿吧。魏輕語說著就微微朝季瀟走近了一步。 少女淺淺的薄荷香帶著清晨小雨清新的味道,隨著季瀟領口被重新解開的扣子,落在她的身上。 季瀟不由得身子繃緊偷偷垂下了視線,金橘色的眼瞳偷覷著魏輕語這罕見的主動。 那柔順的長發像是一條黑色的引導線,將少女的肩頸背脊逐一展現。 微涼的手里仔細的解開領口的扣子,在季瀟喉嚨處的肌膚上留下一片灼熱。 不消片刻,在扣子重新被魏輕語系好的時候,領口的那片不適就消失了。 魏輕語看著面前這個被黑色籠罩的少女,眼睛里閃過了一絲晦澀情緒:好了,早去早回。 那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卻就好像在里面藏了些什么擔憂的情緒。 季瀟有些不解又像是明白了什么,在對魏輕語點了點頭后,便走下了樓。 室外的雨勢漸小,天空卻蒙著一層烏云。 季瀟覺得今天仿佛是個家里人人都知道特殊日子,可沒有原主記憶的她卻不得而知。 她沉默的盡量保持不露餡在門口保鏢的撐傘護送下,走到了季青云停在門口的那輛黑色勞斯萊斯前。 同旁人不同,今天的季青云依舊對自己笑臉相迎,仿佛今天并沒有什么特殊。 季瀟也乖巧的跟他打招呼,微微提了下旗袍坐上了車。 伴隨著窗外的雨景,她發現視線里的高樓正在逐漸褪去,低矮的建筑最后被洗滌過的連綿綠色所代替。 季瀟像是預感到了什么,試探的問道:爸爸,我們要去哪里??? 季青云的臉上依舊是笑著,他溫柔沒有責備的拍了拍季瀟的手,道:當然是去看你mama了。你忘了嗎,瀟瀟? 第69章 視線里的青綠色愈發濃重, 車子也緩緩的駛入了A市最貴的公墓坐落的山郊。 季瀟聽到季青云這句話瞬間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下,輕抿了下唇沒有再說什么。 季青云卻又叮囑道:瀟瀟,你可以什么都不記得, 但是你要記得,你唯獨不能忘記你mama。 烏云將世間籠罩在朦朧的黑暗中, 車子也在這時停了下來。 季瀟聽著季青云這話,總覺得他的叮囑里多了很多說不上來的陰惻與偏執。 踩著青石板的階梯, 季瀟在季青云的帶領下來到了原主母親的墓碑前。 黑色的碑石還掛著清晨那陣小雨的雨水, 一張年輕女人的照片出現在了季瀟的視線里。 黑白色的照片難以掩飾女人精致的五官, 小巧的鼻峰下是一抹微微揚起的唇。 那深邃的眼睛帶著幾分母親專屬的溫柔, 笑得彎彎的,看上去十分有親和力。 季瀟看著那刻在墓碑上紅姓黑名的蕭雨二字, 注意到墓碑上寫的去世的時間是六年前, 也就是原主十歲那年,抱著花的手微微收緊。 小雨兒, 我跟瀟瀟來看你了。季青云說著就單膝跪在了蕭雨的墓碑前。 他握了握身旁季瀟的手, 帶著幾分笑意的又跟蕭雨介紹道:你看,我們瀟瀟是不是比六年前還要高了些?也更好看了,已經成了大姑娘了。 小雨兒, 你還不知道吧,瀟瀟上了學校里的實驗班, 很爭氣的。 季瀟聞言, 也俯下身將手里的花放下, 道:mama,我知道我過去讓你不放心了,您以后可以不用擔心我了。 季青云聽著季瀟這番話,心里微微觸動。 他松開了季瀟的手, 放在了蕭雨的照片上,一邊替她擦去上面的水珠,一邊道:小雨兒,我們女兒很好,你放心。倒是你,你在那邊好不好,缺不缺吃的,缺不缺穿的。要是缺什么少什么,或者受欺負了就跟我托夢過來就好了,你在這里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現在去到了下面,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太陽被鎖在云層后面,漆黑的云密密的交織在一起,讓人窺不見一絲天光。 微風攜著潮濕的空氣吹拂過季瀟的手臂,低伏的汗毛陡然豎起。 不知道,她聽著一旁季青云對蕭雨照片說的那些話,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終于,季青云對蕭雨的話說完了。 他輕吸了一口氣,微微轉頭看向一旁的季瀟,詢問道:瀟瀟,你還有什么給mama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