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 第8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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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顏:“沒什么意思?!?/br> 到了殯儀館后,一家人再次忙碌了起來,先去殯葬超市買了花圈、牌位、貢品、白布等一系列東西,然后開始布置靈堂。 一切安置妥當后,開始發訃告,打電話通知老家的親朋好友們。 從白天到下午,陸陸續續一直有人來吊唁,大部分都是蘇建安和柳湘的工作伙伴和曾經的老朋友們。 夜幕降臨后,靈堂歸于沉寂,眼瞧著已經好久沒來人了,柳湘走到了白星梵和蘇顏身邊,小聲對他們倆說道:“你倆回家吧,早點休息,明天也不用來,有我和你爸在這兒就行了,小展也在呢?!?/br> 說是讓蘇建業和陳百惠守靈,但蘇建安和柳湘肯定也不會只出錢不出力,身為兒子和兒媳,該盡的孝心還是要盡,該守的靈還是要守。 蘇顏有些遲疑,白星梵卻毫不遲疑:“好?!彼鹕韽牡首由险玖似饋?,垂眸看著蘇顏,“走吧,回家,你需要好好休息?!?/br> 他的語氣溫柔,卻透露著不容置疑。 蘇顏無奈,只好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跟著他走。 蘇建業和陳百惠坐在對面的長椅上,看到蘇顏和白星梵一同朝著靈堂外走了過去,陳百惠大喊了一聲:“你倆去哪呀?” 柳湘立即替他們回答:“我讓他們回家了?!?/br> 陳百惠不樂意了:“憑什么讓他們回家?小的不應該給老的守靈么?” 白星梵聲色冷淡地回了句:“什么時候蘇倩來了,你再說這種話吧?!?/br> 陳百惠:“哎你怎么說話呢?我們倩倩沒來是因為我們倩倩是公務員,不能隨便請假,不然我肯定讓她來,但是顏顏不一樣啊,她天天在家待著,閑著沒事干,為什么不給奶奶守靈?” 面對這種職業上的歧視和奚落,蘇顏已經習以為常,甚至已經懶得反駁她了。 白星梵卻沉下了臉色,冷冷地盯著陳百惠:“她是編劇,靠才華謀生,不比公務員卑微?!?/br> 他不再偽裝溫和,也不再收斂骨子里的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陳百惠突然脊背發涼,瞬間噤了聲。 白星梵并未就此罷休,神色越發陰沉,一字一頓地警告陳百惠:“白家的人,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br> 蘇顏怔住了,抬眸看向了他,心頭一陣苦澀。 他對她是真的好,也是真的愛她,但是他的愛實在是太偏執了,甚至可以說偏執到瘋狂。 她接受不了這種瘋狂的愛。 如果他沒有那么偏執就好了。 或者,如果他們的孩子沒有流產……一切都會不一樣吧? 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什么都改變不了。 她已經失去了孩子,不能再失去自己。 所以,她必須離開他。 回家的路上,她再次對白星梵說了一句:“謝謝你?!?/br> 這聲“謝謝”,與其說是為了感謝他在嬸嬸面前維護她,倒不如說是在與他劃清界限—— 她是在告訴他,她不是白家的人。 白星梵明白她的意思,再次重申:“我說過,我們……” 蘇顏知道他想說什么,無奈且篤定地打斷了他:“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br> 白星梵陷入了沉默,雙手死死地攥著方向盤,白皙的手背上根根筋骨暴起。 霓虹燈的光影斷斷續續地劃過,車內光線忽暗忽明。 許久后,他才再次開了口,眼尾微微泛紅,竭力壓制著聲音中的哽咽:“我真的、真的很愛你?!?/br> 蘇顏的眼眶一酸,眼前的夜色逐漸模糊了起來:“我不需要你愛我,我只需要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br> 第58章 南島 葬禮過后的第二天,蘇顏就和白星梵去了民政局,正式辦理了離婚。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蘇顏才正正直直地感受到了解脫。 他終于放過了她。 腦海中那根一直緊繃著的神經徹底放松了下來,她精神狀態也逐漸恢復了正常,終于可以再次投入到編劇的工作中。 早在今年七月份的時候,她參與了一部文藝愛情片的創作工作,這也是她第一次嘗試電影劇本的編寫。 由于沒這方面的創作經驗,所以她在開始創作前查閱了不少這方面的資料,也去請教了許多位經驗豐富老到的電影編劇,心里有了些把握后,才敢開始動筆。 初稿完成后,她將稿子發給了導演,但是導演并不滿意,于是毫不留情地將稿子退了回來,讓她重新修改男主人設。 蘇顏并沒有對導演產生埋怨情緒,反而對她心悅誠服,因為她知道,導演對男主人設的要求高是對的,因為這是一部女性向的文藝愛情片,全片有沒有爆點,全靠男主的人設有沒有張力。 這部片子改編自一部名為《流鶯》的短篇言情小說,通篇彌漫著香艷與浪漫的氣息,文筆通俗卻不世俗,反而充滿了令人欲罷不能的禁忌感——女主的人設是流落風塵的流鶯妓/女,男主的人設是家境優越的清冷大少爺——背景的差距造就了第一重背德感。 兩人相識在一個初冬的雨天,流鶯穿著一件墨綠色大衣穿梭在濕潤小巷中,來到了一家小賣鋪前,買了包萬寶路香煙。 一輛黑色轎車飛馳而過,濺起的水花打濕了流鶯的大衣,流鶯正要破口大罵,轎車突然停了下來,駕駛室的車門被打開了,司機拿著一把黑傘,頂著細雨,快跑到了流鶯的面前:“我們少爺讓我來給您賠不是,真是萬分抱歉?!?/br> 他呈上了那把做工精致的黑傘。 流鶯沒接,瞟了一眼車標,心頭開始了算計,當即把冒到嘴邊的污言碎語盡數咽了回去,撇了撇誘人紅唇:“一把傘就解決了?我這衣服可是lv的?!?/br> 司機并沒有戳破她的謊言,而是畢恭畢敬地說了句:“那您有什么要求呢?” 流鶯:“別慌,不訛你們,只想蹭你們的車回家,住得遠?!彼p臂抱懷,抬頭看天,輕嘆口氣,“這雨呀,是越下越大了?!?/br> 司機不能自作主張,回去詢問了主人,得到了主人的允諾后,他請流鶯上了車。 這就是流鶯與少爺的相識。 其實流鶯沒有騙人,她身上的那件墨綠色大衣,確實是lv的,從十八歲到二十三歲,攢了五年的賣身錢買的。 她自幼家境貧寒,又是家中長女,后面還有兩個弟弟,父母重男輕女,吸她的血扒她的皮,張口閉口不離“給錢”兩字,恨不得把她當成人油煉榨,榨干了、榨死了為止。 但凡有還有其他選擇,她也不會走上當流鶯的路。 活在社會底層的人生活太苦,流鶯極度向往上流社會的生活,與有錢少爺相識后,開始千方百計地引誘他。 少爺自幼性子清冷,心志堅定如同高僧,然而凡人終究不是圣賢,難逃七情六欲的擺控,他逐漸淪陷在了流鶯的溫柔鄉中。 流鶯愛他有三分,卻能展現出來十分;他愛流鶯有十分,展示出來的也是十分。 他想與流鶯雙宿雙棲結為連理,流鶯卻比他清醒的多,深諳自己這種身份的女人絕對進不了那種正經人家的門,索性將目標放在了錢上。 她找到了少爺的母親,向她索要了一筆巨款,并承諾拿到錢后一定會離開她的兒子。 母親了解兒子的性格,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讓兒子對這個妓/女死心,只得暫時答應了流鶯提出的交易。 流鶯也確實是個講信用的人,錢到賬后,干脆利落地和少爺分了手,準備拿著錢遠走高飛。 然而少爺卻是個癡情種,認準了一個人就是一輩子,無論如何也不想放走流鶯,并哀求母親同意他們的婚事。 母親氣得要命,為了讓兒子徹底對那個妓/女死心,她殘忍地對他說出了真相。 少爺深受打擊,卻沒有對流鶯死心,因為他是一個擁有著極端偏執性格的人。 故事的結局,他在一個暴雨之夜,西裝革履的去到了流鶯的家中,用一把鋒利的匕首劃開了流鶯的喉嚨。 鮮血噴濺,濺紅了他半張英俊的臉。 他眼睜睜地看著流鶯死在了血泊中。 窗外電閃雷鳴,寒光一閃,他再次舉起了匕首,割斷了自己的喉嚨。 影視劇本的創作與通俗文學小說不同,沒有心理描寫,主要通過人物的表情、動作與臺詞去突出人物內心,從而彰顯人設。 而且比之電視劇劇本來說,電影劇本更具凝練性。 寫初稿的時候,蘇顏并沒有把控好這一點,導致男主人設出現了偏差。 后來在與導演的不斷溝通之下,她反復地將劇本修改了好幾遍,歷經三個多月的改編創作,終于完成了終稿。 十二月底,這部電影在南島市開機了。 南島是一座南方小城,無論春夏秋冬,時刻彌漫著江南水鄉的溫婉之氣。 蘇顏作為跟組編劇,在開機前一天就抵達了南島。 這座城市沒有機場,蘇顏是做高鐵去的。 劇組專程安排了工作人員去高鐵站接她,然后又貼心地將她送到了住宿的酒店。 因著白星梵的關系,她現在在劇組的地位今非昔比,住宿的地方直接被安排在了距離拍攝地最近的五星酒店的高檔套房,待遇比男女主還要高。 關上房門后,蘇顏自嘲地笑了一下,心想:也不知道這幫慣于見風使舵的人要是知道了她已經和白星梵離婚了態度會變成什么樣? 插上電卡后,她拉著行李箱走進了客廳,正準備去檢查一下房間的時候,外套口袋里面忽然響了一聲。 她從口袋中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白星梵給她發來的微信消息:「到酒店了么?」 她回了句:「到了?!?/br> 雖然離了婚,但他們并沒有徹底斷絕聯系,因為他們還沒向家里人透露離婚的事情,所以需要在外出工作之前向對方匯報一下情況,好應付家里人的突然詢問。 而且他們倆現在還都在彼此的家庭微信群里面,徹底斷絕來往完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公開離婚。 但臨近年關,所有人在等著喜迎春節,如果告知家人他們離婚的事,無異于提前摧毀了他們對新年的憧憬。 所以,她和白星梵約定的是等到農歷春節過后再公開離婚的消息,在此之前,他們不得不當一對名存實亡的夫妻。 白星梵又發來了一條消息:「照顧好自己?!?/br> 蘇顏:「嗯?!?/br> 對話就此結束,白星梵沒再回復消息。 自從離婚后,他們每次的聊天記錄不會再超過十句。 退出微信后,蘇顏重新將手機放回了兜里,然后開始檢查房間,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后,開始收拾行李。 用了半個鐘頭的時間,將一切都收拾妥當,然后她獨自出了門。 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南島,反正時間還早,她準備在南島的街頭隨便逛一逛,感受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 南島雖然只是一座三線小城市,不似大城市那么繁華發達,也沒有那么多富麗堂皇的高樓大廈,但卻靜謐、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