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顏 第38節
書迷正在閱讀:白月光Omega總想獨占我(GL)、酒肆小當家、天下第一嬌、電影黑科技、穿成邪神之后、重生后我成為自己的啞奴替身、我靠茶言蓮語拯救師尊(穿越 重生)、渣了仙尊后我跑路了(穿越)、明明是被攻略者卻把所有人攻略了怎么破、重生之易南淮(修真)
但她必須控制著自己才行,不能對白星梵心動,任何心動的苗頭都必須被掐死在內心中——和自己最好的朋友提起一個男人,并孜孜不倦地分享自己和他的故事,就是一種最可怕的苗頭,說明她心里有他。 其實在剛才,她確實是懷揣著一股和姚安安分享故事的沖動才拿起了手機,但最終還是冷靜了下來,因為她心里清楚,自己和白星梵之間不會有任何結果,既然如此,就不要和任何人分享這段故事,不要再繼續加深一遍對他的好印象,不然就是浪費感情。 為了徹底扼殺這個苗頭,她又補充了一句:「我就是個查無此人的小編劇,哪認識什么大佬呀,我不配?!?/br> 姚安安不知道自己好姐妹的心中所想,大大咧咧地回道:「管那么多呢,反正劇本能保住就行了?!?/br> 蘇顏在編輯框內輸入:「就是,我……」她還沒打完字,姚安安忽然又發來一條:「不說了,我主子快拍完了!」 蘇顏嘆了口氣,又逐字逐句地把輸入進編輯框內的文字刪除了。 退出微信后,她又看了眼門縫,已經沒有光了,說明他已經睡了。 睡了就好,一睡著時間就會過得很快,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就亮了,他也該回東輔了。 只要他不在眼前,自己的內心就不會產生那么多旖旎想法,時間長了,那點旖旎也就散了。 放下手機后,蘇顏閉上了眼睛,努力摒棄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思緒,逐漸進入了夢鄉。 早晨八點,鬧鐘準時響起,她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地起了床,然后洗漱,換衣服,準備去酒店的餐廳吃個早飯,然后前往劇組。 然而一打開臥室的房門她就愣住了—— 白色的大理石茶幾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禮品盒,有愛馬仕、香奈兒、lv、圣羅蘭、紀梵希、蘭蔻……等等,盒子的顏色跟隨著其上印著的品牌logo而改變。 蘇顏站在臥室門口愣了幾秒鐘后才逐漸回神,一步步朝著茶幾走了過去。 擺放在茶幾最中間的是一個正方形的純黑色盒子,盒身上沒有印品牌logo,盒蓋上靜靜地躺著一張玫瑰色賀卡,上面有一行手寫的字:回來之前去了趟法國,給你帶了些小禮物。 字體是黑色的,像是用鋼筆書寫,字跡骨氣洞達,矯若驚龍。 蘇顏沒忍住伸出手,將賀卡拿了起來,放在鼻端輕輕嗅了一下,聞到了一股清新的熏香味,其中還夾雜著幾分淡淡的墨水味。 放下賀卡后,她猶豫了一下,打開了那個純黑色的禮品盒,看到了一束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地沖撞了一下,她的心跳猛然一頓,呼吸也窒了一瞬。 那一刻她預感到了危險,內心立即發出了預警:不能再看了,再這么下去你會淪陷! 緊接著又開始告誡自己:你跟他之間不可能的,階級之間的差距是不可跨越的鴻溝,你配不上他,別再妄想高攀了,謝嶼還不夠讓你長記性么? 人不能好了傷疤忘了疼。 蘇顏深深地吸了口氣,用左手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右手手腕,利用疼痛感促使自己保持冷靜,然后將那張賀卡扔進了裝玫瑰的盒子里,迅速扣上了盒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空無一人的房間。 她連電梯都沒坐,特意找到了樓梯間,順著樓梯從最頂層下到了一樓,腳步飛快,試圖利用運動分泌腎上腺素和多巴胺,從而抑制自己內心的失控感。 走進餐廳的那一刻,她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從包里面拿出來一看,是姚安安發來的微信消息。 她暫時沒有理會,先去餐臺端了張餐盤,在自助早餐廳內轉了一圈,選好了自己的早餐后,在一張空桌子旁坐了下來,然后才打開微信看姚安安給她發來的消息—— 姚安安:「這個是你么?!【震驚臉.jpg】」 緊跟其后的是一張截圖。 截圖內容來自某個八卦論壇小組的某個帖子,帖子標題:《西樓望月》劇組的料,絕對保真! 帖子內容:【lyr都知道吧,著名加戲咖,這次又是自帶編劇進組,準備魔改劇本,結果遇到了一個巨剛的女編劇,不同意她改劇本,導演不敢得罪lyr,當著全劇組的面把那個小編劇罵哭了,然后出現了轉折,驚天大轉折!浩淵集團的太子爺來探班了,大家才知道那個小編劇竟然是太!子!妃!】 看完圖片內容后,蘇顏簡直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了,腦子里亂成了一團。 懵逼了好大一會兒,她才給姚安安回消息:「你在哪看到的?」 姚安安回復得很快:「我同事給我發的,但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我主子,你也知道,我主子今生最大的愿望就是當浩淵太子妃,據我同事說,我主子看到這條八卦的時候,整個人都要氣炸了,手機都給摔了?!?/br> 蘇顏心驚膽戰,生怕自己成為暗殺對象:「不是我和我沒關系!」 姚安安:「哎,我就知道是假的……要是真的就好了?!?/br> 蘇顏:「???你想看我被你主子手刃么?」 姚安安:「你還怕自己打不過她?就她那種肩不能挑手不能拎減肥全靠節食的林黛玉體質,能打得過你這種硬拉一百二十斤的健身咖么?」 蘇顏:「……」 好像,有點點道理。 她平時沒什么別的愛好,工作之余,除了看書看電影和旅游之外,就是健身。 她是在大一的時候被一個表演專業的學姐帶入了健身的坑,起初三年是跟著私教教練練,后來自己練,至今已經將近六年了。 正因為有健身的好習慣,所以她的體脂率較低,肌rou含量高,并且基礎代謝也快,怎么吃都不胖,身型看起來特別的纖細緊致,該有rou的地方都有,不該有rou的地方一絲贅rou都沒有。 但是肌rou含量高的話體重就沉,她一米六八的個頭兒,雖然看起來也就八/九十斤的樣子,但真實體重從沒下過三位數,常年穩定在103-105這個區間,哪怕是餓三頓都瘦不下一斤,和狂吃三頓也胖不了一斤的原理一樣:身體基數穩定。 可是,常年健身并不代表會打架呀,她從小到大都沒和別人打過架。 再說了—— 「我能不能打得過她和我想不想被打是兩個問題好么?」蘇顏回復,「我還擔心你主子雇人暗殺我呢!」 姚安安安慰道:「放心吧,她根本沒把這件事當真,怎么可能雇人暗殺你?」 蘇顏奇怪:「既然知道是假的,她為什么那么生氣?」 姚安安:「因為她心里不平衡了,都有人編造白星梵和一個無名小編劇的謠言,都沒人編她這個當紅小花和白星梵的謠言?!?/br> 她這話中并沒有諷刺蘇顏身份低微的意思,單純的在嘲諷她主子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蘇顏也能夠明白姚安安對她沒有惡意,可這句話還是不由自主地刺痛到了她—— 所有人都能看出來,一個無名小輩編劇和白星梵之間是不可能的,即便那位爆料人說的是真話,也沒人信,因為白星梵不可能看上一個小編劇,小編劇也配不上白星梵。 世俗的眼光雖然毒辣,但卻精準到位,藥到病除般替蘇顏治好了那束紅玫瑰引起的囈癥。 她不再心慌意亂,也不再繼續白日做夢,退出了與姚安安的對話框后,點開了與白星梵的對話框,毫不猶豫地輸入文字,點擊發送:「那些禮物我不喜歡,會全部還給你,以后也不要再送了?!?/br> 第28章 生日 整整一上午,白星梵一直沒有回復她的消息,蘇顏也沒有再繼續給他發消息。 等到今天的工作結束后,蘇顏就打電話聯系了順豐快遞,把他送給她的禮物全部打包寄回了東輔——包括那束令她心旌搖曳的玫瑰花——地收貨址是白星梵的莊園,收貨人填寫得是他的姓名和電話。 她說到做到,不收他的禮物,并且會將所有的禮物全部退還給他——她既是在用這種方式向他表明自己的拒絕態度,也是在用行動穩固自己的決心,將心動的苗條徹底扼殺。 事實證明,這種方式效果很好,白星梵沒再來找過她,甚至沒再給她發過任何消息,徹底消失在了她的世界中。 蘇顏終于如釋重負,但是在內心深處卻總殘留著幾分委屈和遺憾,偶爾在夜深人靜時,她還會止不住的胡思亂想:他到底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所以選擇尊重她的決定而不再打擾,還是對她沒了耐心? 如果是前者,她無話可說,因為這是她自己的選擇;但如果是后者,她大概會生氣,感覺自己被他當成了一種暫時的玩物。 還有,像他那種男人,生來就是高位者,多金又貴氣,還自帶著一副好皮囊,身邊會缺少追求者么?在那些追求者中,比她好看比她優秀比她家世顯赫的女人多了去了,他憑什么只對自己情有獨鐘呢? 答案是:根本不可能。 夜深人靜時的意難平,每次都在得到這個答案后終止,因為這個答案能讓她瞬間恢復冷靜。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如同筆記本翻了頁似的,她心中殘留的那股意難平仿若是刻在紙面上的筆印,頁數往后翻得越多,筆印就越淺淡,再往后翻幾張,八成就可以消失無蹤了。 時間轉眼就到了六月底,三十號這天,是蘇顏的二十四歲生日。 對于大部分人而言,生日絕對是一個值得慶祝的日子,不僅是因為出生的日子對于人生而言具有特殊意義,更是多年留下來的習慣。 但對于蘇顏來說,這個日子,似乎沒什么特別的,因為她從小就沒有過生日的習慣——她小時候不在父母身邊,一直跟隨著奶奶在農村老家生活,但那個老太太偏心的很,心里只惦記著不在身邊的蘇展和蘇倩,壓根沒有她,更不可能給她過生日。 可以這么說,在十三歲之前,她壓根就沒過過生日,十三歲那年還是是因為她媽忽然想起來她要過生日了,于是特意抱著弟弟回了趟老家,披星戴月地趕回來給她過生日,但是,那年生日過的并不愉快,因為她媽和奶奶大吵了一架—— mama是在30號那天深夜趕回來的——再晚幾個小時,她的生日就過去了。 剛巧那天老師留的作業多,她的語文課文還沒背完,所以睡得晚,陰差陽錯地等到了忽然回家的mama和弟弟。大晚上的,忽然聽到院門被敲響,她的第一反應是害怕,但是在聽到mama和弟弟的聲音后,害怕變成了興奮和激動,直接扔下了手中的語文書,從木床上蹦了起來,跑著去給mama開門。 院門打開后,她一下子就撲進了mama的懷中。mama也抱了她許久,然后仔仔細細地端詳著她的臉頰,笑著問:“顏顏又長大一歲了,今天吃蛋糕沒?” 那時,她很實在的搖了搖頭:“沒有?!?/br> “奶奶可能是想等周末再帶你去縣城?!眒ama那個時候還替奶奶開脫了一句,但是等她們回到她住的那間屋子后,mama忽然注意到了她的書包,眉頭蹙了起來,“顏顏,你怎么不背媽給你買的新書包呢?” 十三歲的她一臉茫然:“什么新書包?” 她媽也是一臉詫異:“就那個粉色的,這學期開學的時候給你買的,是個名牌呢,花了好幾百?!?/br> 她又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一直背這個藍色的布書包,上次還掛爛了,奶奶給我縫了一下?!?/br> “你怎們會不知道呢?”她媽有點急了,“真的給你買了!” 她很無奈地回:“我真的不知道,再說了,不就是一個書包么,我缺的又不止是一個書包?!彼恼Z氣中還帶著點點埋怨。 她媽先是一怔,像是忽然猜到了什么,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追問:“你那雙運動鞋呢?就是我給上個月你買的那雙李寧,和倩倩一樣的那雙白色運動鞋?!?/br> 她繼續搖頭:“我不知道,你們從來沒給我買過運動鞋,我也不認識什么李寧王寧,我一直穿奶奶給我縫的布鞋?!?/br> 她媽的眼圈瞬間就紅了:“我怎么沒給你買過運動鞋?我不光過生日給你買,每年春夏秋冬換季的時候我都給你買!”說到這里,她媽恨恨地咬了咬牙,“怪不得蘇倩那么多東西都跟我給你買的一樣呢,合著那就是我買的!”說完,她就沖出了這間老舊的磚瓦房,怒氣沖沖地穿過了院子,用力地敲響了奶奶的房門。 老太太早就睡了,甚至都沒察覺到大兒媳婦帶著她的寶貝孫子回來了,披著衣服打開房門后,她瞬間瞪大了眼睛,第一句話:“誰讓你回來的?你回來了誰給建安做飯?”第二句話:“小展呢?沒帶回來?” 她媽壓根沒理會老太太的刁鉆埋怨,開門見山地質問:“媽,我問你,我和建安給顏顏寄回來的那些東西你給她了么?” 老太太的神色中閃過了慌張,嘴上卻氣勢如虹:“你什么意思?”為了給自己這句話加重底氣,她喊得非常大聲,喊得臉紅脖子粗,仿若聲音吼得越大她說得話就越真實一樣。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么?”她媽也氣得不清,“我再問你,建安前幾天給你打生活費,特意多給了兩千,讓你給顏顏買塊生日蛋糕,剩下的一千多給她,你買了么?給了么?” 雖然證據確鑿,但老太太卻依舊表現的理直氣壯:“我給了!” 她媽越發的怒不可遏:“你要是給了,顏顏怎么會不知道?怪不得你每次給我說顏顏鞋碼的時候我都覺得不對勁兒呢,小兩歲的鞋碼怎么會對勁兒!合著我那些運動鞋都是給蘇倩買的!我自己的閨女受盡了委屈我都不知道!”說到最后,她的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哽咽。 老太太卻抵死不承認,然后婆媳倆就大吵了一架,一個比一個氣勢洶洶,把街坊四鄰全都吵醒了。 后來,她媽實在是氣不過,連夜領著她和弟弟一起回了東輔,本想讓她爸主持公道,但那時她爸的做事原則還是“養育之恩大于天”,所以他無條件原諒了奶奶陽奉陰違的行為,還勸她媽不要計較那么多,畢竟都是一家人。 于是乎這件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了,但蘇顏卻始終無法釋懷,不僅無法原諒奶奶,甚至連爸爸都無法原諒,以至于后來他給她買了好多雙運動鞋她都賭氣不穿。 不過在第二年,也就是她十四歲這年,爸媽就把她接到了東輔,并且為了補償她,不惜掏出一年二十萬的學費讓她去讀私立貴族初中。 現在想想,當初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開學當天和爸爸賭氣不穿他給她買的運動鞋,而是穿了一雙手工縫制的藍色花布鞋去上學。 如果那天她穿了運動鞋,可能看起來也沒那么土了…… 后來,她就再也不和她爸賭氣了,終于穿上了運動鞋,也終于不再是留守兒童,和爸爸mama住在了一起,卻也沒能過上一個屬于自己的生日,因為她的生日和蘇倩的生日挨得很近,叔叔和嬸嬸總是在她們倆即將過生日的時候主動提議一起過,爸爸不好意思拒絕,奶奶則對這項提議贊口不絕,因為可以省錢,給小兒子家省錢—— 每次她和蘇倩過生日,都是她爸張羅飯店,她爸出錢,連蛋糕都是她爸訂的,叔叔他們一家三口向來是空著手來,然后喧兵奪主一番,獨占酒席給自己的女兒過一次生日,順帶著大力吹捧自己的女兒一番,對她這個并列壽星只字不提,等到吹捧夠了,他們會把幾乎沒動的幾盤飯菜和蛋糕酒水全部打包帶回家。 可以這么說,十四歲之前,蘇顏基本沒有過過生日;十四歲之后,她的生日是為蘇倩提供了嫁衣,所以,她壓根沒有過生日的習慣,甚至不怎么喜歡過生日,因為她的生日總是和家里的一些糟心事牽連在一起,想起來就讓她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