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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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的主人。你不要難過,也不要憤怒。我們正是因為此而存在,當讀者翻開這本書后,每次的重頭閱讀,對我們而言,都是一場新的輪回。就算這是個時間牢籠,這對我們而言,都已經是習以為常。 對于我們而言,最不愿看到的是:那個賦予我們一切的你,在翻過我們的故事后,將書本合上。歲月如斯,你的心又那么難以進入,你總會遺忘我們,就像吹散一顆塵埃。如果我們想在誰的心里靈魂永駐,那只能是你了。我的主人。 所以,大家都是自愿的,自愿開啟這場輪回。大家的心意都是一樣的,想再一次感受你,想再一次與你互動,想再一次被你賦予生命,感受那愛慕著一個人的喜悅,就算得不到回應,我們也甘之如飴。 主腦巴弗滅這話落下后,大廳的墻壁便開始劇烈抖動起來。 他眸中的綠光逐漸暗淡,對顧北楊說了最后一句話。 走吧,我的主人,你該離開了。而我也該走向我命運的終點。 他的圓形腦袋滑下來,胸腔里能量源盒彈出,閃爍著危險的紅光。那是巴弗滅準備自爆的標志。 顧北楊不知何時落下一滴淚,掛在了臉頰之上。 他對主腦巴弗滅伸出手,幾乎乞求道:巴弗滅,別。你要是毀了這個世界,下面的游戲世界也會毀滅,梵卓會跟著消失,雪萊他也沒法復活拜托,別這么做 巴弗滅對于他的哀求無動于衷,他輕輕按下自爆的啟動按鈕。 周圍的無數尼德霍格筆直地端坐著,他們的眼眸漸漸灰暗下來,平靜地迎接著自己的歸途。他們的身體劇烈抖動著,發出可怕的咔咔聲,隨即如同一道道絢麗的煙花般,炸裂開來,那爆炸后的碎屑飛濺到四處都是。大廳里的白熾燈發出聲聲爆鳴,燈絲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隨即啪得熄滅。 剛剛燈火通明的大廳,一點點被黑暗吞噬。 你該離開了,去你該去的世界去。 碎屑與灰塵繽紛落下,眼前的景象猶如末日來臨,一切都將毀滅殆盡,歸于無邊無際的虛無。在最后關頭,顧北楊聽到了巴弗滅熄滅的聲音。 而意識海里系統響起機械音。 [親親,四位誤穿目標都已送回,你的任務已完成。10秒之后,將會被彈出此書。] [不!]顧北楊咆哮起來,[你在跟我開什么玩笑?這個位面要被毀了!你現在要我彈出去?] 系統頓了頓,聲音有些微妙。 [親親,可這個世界被毀了是既定事實了。我不想在失去你呀] 顧北楊搖了搖頭,像是這樣就能否定掉什么。 他雙手抱臂,身體一抽一抽,像是個瘋子犯了癲癇;他雙眼難以置信瞪大,將下唇咬得鮮血淋漓,仿佛這樣能緩解他心中的苦悶;過了不知多久,他又像個神經病患者,張開了手臂,對著空中狂聲大笑。 [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嗯?]他不知在跟誰對話,歇斯底里間帶著絕望后的瘋狂。 系統不知他在詰問著誰,只能小心翼翼提醒:[親親,離開吧,再待在這里太危險了] [呵哈哈哈哈] 顧北楊不明所以地狂笑起來,他單手捂著臉,笑得肩膀直顫。也不知笑了多久,他甚至氣息錯亂,喉嚨里傳來一陣陣吸氣聲。 他的笑聲漸漸變形,變得猶如猿的啼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扭曲又糾結,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碎了般。 [你就是想要我這樣嗎?這樣求你?] 顧北楊無助地軟下身體,他幾乎半跪在地上,手指不甘地抓撓著地面,甚至將指尖抓到鮮血淋漓,他都毫無知覺。 隨著他這句詰責落下,周遭的時間凝固,飛舞在顧北楊身側的碎石沙土暫停住腳步,一切萬籟俱靜。 顧北楊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來到耳側。 [寶貝,你知道我不是那個目的。] 飄動的衣闕擦過顧北楊的臉頰,猶如人輕聲的嘆息。 顧北楊抬起頭,眼前人緩緩落入眼簾之中。那是一張俊美如天神的臉,幾乎從任何角度都挑不出毛病,他猶如圓月下瞥見一簇桂花叢,神秘莫測,又能感受到他繚繞在你身側,存在感十足。 Y猶如天神悲憫人間,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悲戚。他朝顧北楊伸出手,輕輕將顧北楊從地上扶起來。 顧北楊被他攙起,站在地上恍惚片刻,才緩緩從怔楞之中緩過神。他見到這罪魁禍首,頓時心血上涌,目次欲裂,朝人不管不顧地高吼出聲。 [那你什么目的?如果沒有你從中作梗,他們壓根就不會這樣!] [寶貝,你真的覺得,就憑我幾句話,就能讓他們產生如此大的執念嗎?我還沒有那么神通廣大。]Y的聲音很是無奈。 [寶貝,你在這里玩得太入迷了,你把他們都當做什么,他們為何為你發瘋發狂,你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趴伏在地上的顧北楊沉默不語。 他心里很清楚,造就這眼前局面的罪魁禍首,正是他自己。 是他太過游戲人間,將一切都當做一場玩樂;是他感知到了那四人的情感,還為了達成目的故意釣著他們;是他豎起一道高墻,將所有的愛意阻隔在外。 他想起之前的一幕幕。 泉先抬起臉,與顧北楊鼻息交錯。他眼中的黑霧已經完全散去了,藍色的眼眸清透如玉,一道眼淚掛在他的眼角,降落未落。 顧北楊,拜托你不要對我這么殘忍。泉先聲音微顫,對眼前的人乞求著。 那是泉先被迫離去的心碎不甘。 這就對了,別搞得自己那么難看。顧北楊的話毫無起伏,卻冷得讓人發寒。 好啊,你走,但是我要讓你知道,無論付出什么代價,我都會再次把你找回來。 背對他的梵卓音色微顫,但卻十分堅定。 那是梵卓挽留自己的決絕。 顧北楊,雪萊伸出一只手,輕輕撫摸了下他的臉。顧北楊的臉上傳來濕漉漉的觸感,上方染滿了雪萊血,我好羨慕你,你從始至終知道真相,還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去最上層的世界,那是我窮盡一生的夢想啊你為什么不愿意回去?為什么 那是雪萊對夢想夭折的不甘心。 所以,大家都是自愿的,自愿開啟這場輪回。大家的心意都是一樣的,想再一次感受你,想再一次與你互動,想再一次被你賦予生命,感受那愛慕著一個人的喜悅,就算得不到回應,我們也甘之如飴。 那是尼德霍格對他求而不得的無可奈何。 那些回憶繽紛交錯在腦海里,令他心如刀割,痛不欲生。 一切緣起皆由他起,一切緣滅也因他而落。 這些人都曾經問過他:你對誰都這么殘忍嗎? 顧北楊沒有回答,他只會往前走,把他們都甩在身后,從不回頭,只當他們是自己沿路途中的風景。 直到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崩壞了。他們求而不得的心,漸漸扭曲,偏執而發狂,誕下了一朵朵病態的花。 顧北楊機械性地對Y搖了搖頭,他嘴角還掛著笑,表情卻苦澀到難看至極。 [別想這么教訓我,你有什么目的我不清楚嗎?你就是想讓我回去。] Y的聲音頓了頓,他的下一句話里充滿了酸澀。 [讓你回家哪里不對嗎?你以為只有他們四個如此嗎?自始至終,我都小心翼翼地陪在你身邊,生怕你發現當中端倪。為了這樣,我不惜寄生在一個小孩身上。我與你近在咫尺,卻一點不敢僭越。我每時每刻關注著你,你卻從未有過一絲一毫動搖,我甚至覺得,我比他們還要卑微。] [蕭言嗎?]顧北楊冷笑一聲。 其實已經有很多細節都暗示了這點。蕭言能敏銳發現Y送來的禮物,每當Y能夠與自己聯絡時,蕭言必定是醒著的,而當蕭言昏迷過去,Y就如同神隱了般,怎么都呼喚不出來。 這可惜,他自欺欺人,總是不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可真有你的啊,能做到這個份上。你扮演小孩賣弄演技,還朝著我一口一個叔叔地叫著呵,我真是] 顧北楊的眼眶霎時間就紅了。 他想說他對蕭言的每次關心都是真心實意,可卻被男人如此愚弄,讓他就好像一個笑話般。顧北楊心中堵著一口氣,一種陌生的感情洶涌而上,讓他茫然無措間又心中郁結。 [現在好啊,你贏了,這就是你想要的局面。] 顧北楊對Y點了點頭,努力憋住了眼眶中的淚水,不讓它們掉落下來。 [寶貝,你其實心里很清楚,我不是在愚弄你,也不是在玩弄你。] [對!]顧北楊不顧一切地對Y嘶吼起來,[你只是想讓我明白,明白我是個多么無情的人!你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譴責我有多么不堪!] [你當真這么想嗎?寶貝。] [每次看見你,就宛如獲得新生,可每當想進一步,便被你打擊到體無完膚。你將自己鎖在殼子里,拒絕著我們所有人。你把一切都當做自己的假想敵,以惡還之,拒絕著這個世界的所有善意與愛意。] [無數次的追尋,都得不到回應。我們心中的苦悶,你可曾了解過?為什么大家都變成了這副模樣,你可曾細思過?] [大家只是想得到你的回響,就算微弱,猶可震耳。我們想要的,僅此而已。] [你知道我守在你身邊,無論怎么苦苦哀求你都不會醒來,這是對我多么大的打擊嗎?] [跟我回去吧,寶貝。]Y的聲音輕顫著,像是含著水霧般,內里是訴不出壓抑許久的哀痛。 他朝顧北楊伸出手,輕輕扶住了顧北楊的胳膊。 [不!]顧北楊朝Y搖了搖頭,[我不走,至少我現在不會走。] 他下意識朝后退了幾步,依舊抗拒著Y的觸碰。 [這種危機算什么?]顧北楊擦掉淚水,忽就笑了,[這種事對我來說算得上什么,我可是那個無所不能的顧北楊。我能克服這一切,我也能挽救他們。] [我不要傻乎乎跟你走,如果這是我闖的禍,是我欠下來的情,那就由我來還清賬。] Y臉的表情變幻莫測,沒有立刻應聲。就在顧北楊以為他要拒絕自己之時,他緩緩問道。 [你知道該怎么做嗎?] 顧北楊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梗著脖子反問一句:[你說呢?] Y露出了一個令顧北楊意外的笑容,那笑容里居然有幾分欣慰與贊賞。 [好,我等你還清賬。] 他話音一落,身體便化為一道幻影,扭曲間如煙霧般消散不見。 時間又恢復了流動,顧北楊望著他離去的方向,長舒一口氣。 系統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好奇地在意識里問:[親親,剛剛怎么了?] [沒怎么,只是我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一切情緒收攏,顧北楊理智回籠,他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眼睛灼得發亮,一字一句說著自己的打算。 [系統,你還記得泉先嗎?] 系統轉了一圈,發出滴滴聲:[當然記得。] [他當時能直接屏蔽你,還能隔著時空察覺到我的存在,如果沒猜錯,他還能隔著十幾光年的距離就將尼德霍格的通訊切斷。那時候的我,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他簡直就跟開了掛一樣,能繞開所有自然法則的限制。] 系統還有些迷糊:[所以親親的意思是?] [經過穿進游戲后,我想通了,那到底是怎么回事。]顧北楊的眼睛像是能發光,[他來自更上層的位面,他能做到那些,是因為在他眼里,星際世界不過是一本書或一個故事,所以他可以才能像個上帝一樣,做到那些匪夷所思的事。] 系統瞬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這么解釋說得通!那么親親你打算怎么做?] 顧北楊重新調整狀態,找回了專屬于他的自信與果敢。 [還能怎么做?當然是去更上層,讓一切重來。] 將讓一切故事重頭再來,他會依次找到他們,將欠下的債一筆筆還清。 [可]系統這時卡住了,[你作為穿書人沒有經過穿書局的允許,是無法擅自穿越到別的位面的。] [我知道。]顧北楊猶如一只發狠的獵豹,目光灼灼,勢在必行。 [但我也知道,只要不是出自我本身意愿,而是被迫穿越到別的位面就沒有問題。就像雪萊逼著我穿入游戲里一樣。] 系統似乎意識到什么:[難道說親親你是打算?] [沒錯,我要逼著泉先拉我出去。] 顧北楊以行動回答了他,他迅速收拾好自己,快步離開了大廳,找到了情報局的一架飛船。他坐進飛船,拉上了安全帶,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 [距離星際世界徹底崩壞還有多久?]他冷靜地問系統。 [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左右。] 顧北楊用飛船上的模擬計算器計算了下,輕輕點了點頭:[雖然有點玄,但時間應該夠了。] 語畢,他便啟動了曲率驅動,開啟了時空躍遷模式。飛船的引擎發出嘶嘶吼叫聲,整個飛船開始劇烈震動起來,船身速度加滿,以超光速的勢頭飛飚出去。 顧北楊身側的景象都被扭曲置換,變成一道道拉長變形的異彩光片,他的骨骼承受著巨大的壓強,將他幾乎壓到靈魂出竅。 不知過去多久,那壓強才漸漸散去。顧北楊猛地一睜眼,他又來到了藏著拉萊耶星的那顆黑洞面前。 就是這里。顧北楊的嘴角泛起一絲笑,這里應該就是泉先穿越的入口。 而他身旁的星云正在急速倒流,仿佛被一個巨大的吸力卷入旋渦之中,那是書本崩潰后的反應。他的時間不多了。 顧北楊正欲駕駛著飛船穿越黑洞,結果也受到了那股吸力的影響。他的飛船在天空中顛簸,壓根不受他控制。飛船上的金屬機體被扯落,被崩壞的力量撕裂為齏粉。他的飛船搖搖欲墜,眼看就要卷入那莫名的旋渦之中。 顧北楊這時卻做出了一個驚天舉動,他猛地按下飛船的彈出鍵,竟然防護服都不穿就直面那可怖的拉扯力。 飛船破開的洞造成了極大的壓強反應,顧北楊的身體被拽著朝外飛去。他裸身接觸太空環境,肌rou組織中的水分迅速汽化,使得他的皮膚腫脹起來。 顧北楊深知處于這種極端環境下只能存活一分鐘,他屏住呼吸,對著黑洞那頭就大聲呼喊。雖然太空中的真空環境使得他的聲音傳播不過去,但他堅信那頭的泉先能夠感知到自己。 泉先!我知道你在上面看我,我想你不愿意看見我在這里被撕成碎片。拉我出去! 太空的寒冷開始侵蝕他的身體,顧北楊的臉上開始結冰,他的四肢逐漸僵化,手指緩緩從安全扶手上脫離。他被卷入到冰冷的太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