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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嬋帶著他就繼續往城墻那邊走。 不知走了多久,穿過一片密林,終于到了明嬋所挖的那個洞所在的地方。 哪里被豐茂的灌木叢所掩蓋,撥開灌木叢就可以看到城墻腳跟處只有一個半人寬的小洞。 明嬋正要鉆過去了,就聽到墻那頭哐當哐當的腳步聲。像是有一群兵甲隊伍,手里提著兵器大步大步的的跑著路。 “都打起精神來,務必死守好城門,休要叫人逃了出去!” 震耳欲聾的回應聲:“是!” 明嬋:“……” 這么大聲兒,是怕她提前發現不了避不開嗎?要不然就是想嚇唬她?真是笑話,她是嚇大的嗎! 明嬋轉頭看向跟在身后的孟浮,見他垂著首,也不說話。不由心生憐憫之意,這孩子怎么還真被嚇到了。 抬手就摸了摸他的頭,道了聲:“乖啊,有我在,你還怕到不了漳州不成?” 姬星梧:“……” 他垂下的眸子里,藏著幽幽的笑,看一眼便能叫人心底發涼。 城墻那邊已經沒有動靜了,明嬋撥開灌木叢,悄悄向外試探的望了一眼。 果然外面一個人也沒有,她動作飛快的鉆了出來。等姬星梧出來,就拉過他的手就低著頭往郊外走。 姬星梧不緊不慢的跟著她的步子。 那雙手軟的很,就輕輕的攥著他的手。姬星梧視線落在了兩人相握的手上,隨即又移開了。 他向來不習慣有人近身,從前有不怕死的,試圖獻媚的,都被他隨手一刀解決了性命。 但是,被她這樣牽著,他卻沒有厭惡感,更沒有想要摘了她腦袋的沖動。 如此,倒也不錯。 ※※※ 昨夜大明宮中,曹馭發現陛下靠在龍椅上睡著了,也不敢動他,只敢拿了披風為其披上。只盼著這位祖宗,能趕緊自己醒來,回龍床上休息去。 然而卻不想第二日,陛下卻遲遲未醒。他這才看清,陛下衣襟上,似乎有點點血跡。 以及,他手邊還攥著一道圣旨。 他有些顫顫巍巍的喚了兩聲陛下,陛下卻沒有任何反應。 于是,他便抖著膽子,將那圣旨拿了出來。 卻不想,是要暫時分權與臣相孫遜的圣旨,只道自己身體有礙,要孫遜維護大明宮的安危。 昨夜,姬星梧舊疾發作,若是他出什么事,宮里藏著的細作,以及那些盼望著他死的人,就更容易動手了。 姬星梧信不過任何人,當年那些跟著他的,他也不能放心。 唯有一人,倒是可以暫時放心交拖一二。 宮中當夜巡邏的禁軍是林賀,他出生不太好但是是的孫遜的女婿,聽的是孫遜的話。 孫遜是個忠心的,人蠢了點,但是不會被任何人收買的。 孫家世代都是忠臣,這個忠忠的是大周朝,不論這皇座上坐的是哪一位皇帝,是對是錯,是暴君還是賢主,他們永遠是無條件臣服。 這也是姬星梧放心將大明宮,暫時交由他的原因之一。 曹馭在幾天之前還只是一個一位卑賤的小太監,只因為陛下隨手一指,他便榮登了太監總管一職。 一連升了好幾級,從人人可以喊打的卑賤小太監,成了在宮中暫時只居一人之下的太監總管。他對陛下又害怕又感激,外頭都說,伴君如伴虎,現如今龍椅的這位陛下,卻何止只是一個普通老虎啊,這是一個發起瘋來隨時能死一大片的。 遇到這樣大的事,他一時間也不知要如何是好。只得慌慌張張的叫人去把孫遜傳進宮了,秘密宣讀了圣旨。 此事事發突然,孫遜也是大震。 他立刻讓禁軍將整個宮殿看守起來,不讓任何人靠近。 皇帝要是出事,在沒有子嗣的情況下,天下必定會亂起來。他只能先將此事按壓下去,拖延些時日,等著陛下痊愈醒來。 ※※※ 鬼廟有很遠的一段路,明嬋從潼關來的時候,曾路過那里。 但是,當時走得卻不是這個城門,現在方位上就有些模糊。 卻不想,姬星梧倒是清楚得很了,往前帶路道:“南北兩個門外都有一個鬼廟,只是不知道你說哪個鬼廟了,既然不知道就挨個去看一眼?!?/br> 明嬋跟在后頭,心頭泛起了些疑惑,孟浮從前來過京城嗎?他是被禁軍押來京城的,又是如何知道京城的方位的。 但是,好歹有人帶路總是好的。 明嬋就放心的跟在后頭了,大概走了快一個時辰,終于到了第一個鬼廟。 大周各地有很多鬼廟,這里是祭祀用的,平日里這里都是關著門的。只有每當遇到大的節日,這里才會由當地主持此廟的人開鬼廟迎鬼神。 還有當縫鬼節之時,鬼廟大開,街道上空無一人。家家戶戶會在供桌上擺上祭品,然后點上香燭燒著黃紙,迎亡人回來看看。 明嬋好過去瞧了一眼,卻看見那上頭是落了鎖的,正想著要不要把這鎖撬了,結果手上重重一拉,那鎖就斷開了。 她還想著她手勁怎么就這么大了,又瞧了瞧,就發現鎖芯里頭早就上了銹,外觀上看不出來,實則一拉就斷。 明嬋隨手將那廢鎖一扔,兩人就走了進去。 七月半也過去不到兩個月,這鬼廟還算比較干凈,只有一層薄薄的細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