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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個窮困潦倒的乞丐出現在了城市里,他的出現是那么自然,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 緊接著,一對母子破了產,他們原本就不多的積蓄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 這兩個人還試圖到艾斯特爾的莊園里尋求幫助,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這一回,就連報社也不再接受他們的爆料,就在他們花光了身上的最后一分錢之后,他們在街道轉角碰見了那個乞丐。 這下他們一家團圓了。 處理完老斯洛格莫和他的繼妻和兒子之后,艾斯特爾開始調查這一切發生的緣由。 他一改原本的安定,開始不擇手段的爭權奪利,這對他來說越來越容易。隨著地位的上升,手中權力的增加,他也漸漸觸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現在他是全然的孤家寡人,沒有任何忌憚的人或事,因此,他動起手來格外狠戾,毫無顧忌,他利用自己接觸到的所有人,毫無同理心地將他們的利用價值榨干,然后把風干的皮拋棄在身后的涼風里。 事實漸漸在他的眼前拼湊了起來。 *** 烈日正炙烤著大地,這塊土地上已經將近四個月沒有雨水降臨了。 莊稼大片大片的枯死,河流在這酷暑下漸漸變淺,只能勉強供應人們飲用。 大部分人聚集在廣場上,在廣場上,一個女人被綁在高高立起的木柱上,她的腳下堆滿了干燥的柴火。 兩個教士站在那女人的身邊,手上舉著火把。 “我不是女巫,我不是,求求你們,放過我!放過我!我還有一個孩子……我不是女巫!” 被捆綁著的女人聲嘶力竭地哭嚎著,但沒有任何人露出同情的眼光。圍著她的人群眼中只有麻木,而手上拿著火把的教士眼中正閃著狂熱的光。 “你是不是女巫,你說了不算!” 那教士轉頭面對圍觀的人群,高高地昂起了他的下巴:“主是仁慈的,如果這個女人是無辜的,那么,在烈火燃燒起來之后,天上立刻就會降下雨水,澆濕火苗,從而拯救她。如果沒有,如果火焰依舊蔓延,那就說明,這個女人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巫!” 被綁縛住的女人也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在此之前,她寧愿勒緊褲腰帶,一天只吃一頓飯,都要省下錢財去供應教堂,去讓那些教士吃的滿腦肥腸,但是現在,她被指認成女巫,卻沒有任何人為她說話! 就算她再怎么篤信她的主,她的腦海里也有一些模模糊糊的預感——雨是不會落下來的。 教士點燃了她腳下的那堆柴火,火苗開始蔓延,煙氣滾滾而起。 沒有雨落下來。 被綁縛在木柱上的女人發出了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如果我是女巫,我要詛咒你們全都不得好死!如果我是女巫,你們還能把我綁在這里嗎?騙子!都是騙子!哈哈哈哈哈!” “看啊,女巫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教士大聲說道:“只要我們除掉足夠多的女巫,讓我主看見我們的虔誠和懺悔,甘甜的雨滴終究會降臨的!” 女人的狂笑最終成了慘嚎,火焰灼燒著她,烤焦了她,把她從一個有著一頭棕發,有著姣好面容的女人燒成了一塊黑乎乎的焦炭一樣的東西。 在她慘叫的同時,原本圍觀的人們也歡呼起來,他們相信教士的話,認為只要再多燒死一些女巫,他們期盼的雨水就會降臨。 一個又一個的女人被綁上了火刑柱,一聲又一聲的慘嚎在天空中響起,一句又一句的詛咒在人群中蔓延。 她們在死前爆發出了巨大的恨意,那恨意漸漸升空,和虔誠純善的信仰糾纏在了一起。 最終,它們似乎產生了某種意志,落進了一個女人的腹中。 很快,那個女人也被綁上了火刑柱,火焰炙烤著她,把她和她腹中尚未成型的胎兒一同烤成了黑色的焦炭。 小牧師巴爾格夫被留下善后,他把女人焦黑的尸體從火刑柱上放下來。 突然,一股誘人的香味竄進了他的鼻端。 口水開始在他的口腔中蔓延,那股強烈的誘惑吞噬了他的理智。 他剖開了那個女人的腹腔,挖出了一個充滿了誘人香氣的rou塊。 那是一個蜷縮起來的嬰兒,背上還伸出了一對小小的羽翼。 巴爾格夫狼吞虎咽,把那rou塊吃的一干二凈。 *** 已經過去很久了,但回憶起來,仿佛一切又都發生在昨天。 巴爾格夫張開嘴,那股令人難以忘懷的美味似乎又蔓上了他的舌尖。 但他現在更在乎的不是口腹之欲,而是他的衰老。 在他咽下那團rou塊之后,他一直從蒙昧黑暗的中世紀活到了現在。 絕大多數時間內,他都保持著年輕的狀態,這讓他有更多的時間去鉆營,狩獵。 唯一的一次失誤,是七十年前,他因為大意被重創,不得不躲起來修養生息。 也是在那個時候,他發現了,那些長著翅膀的小孩也不全是可口的美餐,一個不慎,他們就會反噬,重要的是要小心謹慎,盡量別惹惱他們。 能用陰謀詭計,就不要正面對上。 他能很明確的感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如果他沒能抓住這個機會,補充“能量”,那么,他的生命就即將走到盡頭。 艾斯特爾對這座城市的掌控力越來越強,出于良知,他把所有的普通人都遷了出去,只留下一些罪犯,不出三年,這座城市就成了一個罪犯之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