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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拳甩的他頓感耳鳴,鮮血爭先恐后地從他嘴角溢出,那被揍得彎下腰的人也正在看著他,一只手捂著鮮血狂流的肋間,一只手握著使不上勁的小軍刀。 黎月白被賀金丟到了地上,他一只手撐著地上,無力地垂下頭去,瞥頭看到左手腕那只價值不菲的江詩丹頓,表盤上那個定制頭像,頭像上的那人正拽的二五八萬地看著他呢。 賀金穿著定制的軍靴堅硬無比,每一腳都是一次重擊,當黎月白看到那人再次抬腳的剎那,他好像得了什么助力,翻身在地上滾了一圈的同時,一咬牙狠狠將那鋼筆扎進那人堅硬的靴子,鋼筆沒入那人的腳背,看他的反應應該是扎得挺深的。 賀金低吼一聲,暴怒著再次將黎月白拎起,將他整個人推到欄桿上,迫使他半個背懸在半空,一拳接著一拳地撞擊著他的身板。 “黎月白!” 季無渡跪在地上焦急地喚著他的名字。 當他看到那人半個身子懸在江面時的那一刻,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伸腿勾住了顏描掃過來的腿,兩人在地上翻作一團,季無渡側在地上換了個方向,傷口在柏油路面上蹭過,他也能感覺不到疼,他心里在不停地叫喚著:黎月白需要他,黎月白需要他........ 他伸腿攪住顏描的胳膊,隨后狠狠一使勁,骨頭錯位的聲音傳出,顏描手中的槍應聲落地,甩出去好遠,整套動作完成地滴水不漏,快到對手沒有反應的機會,只堪堪承受著斷骨的痛苦。 他沒有一絲可以喘氣的機會,當他一瘸一拐的跑向那人時,卻不曾想又將人往那深不見底的深淵推了幾分。 “站??!”賀金一手卡著黎月白的脖子,一手指著搖搖晃晃想要撲上來的季無渡,“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把他推下去?!?/br> 季無渡松開捂著傷口的手,雙手微微舉著,眼睛卻一直沒離開過那已經奄奄一息的人。 “你們有什么陰謀詭計都沖我來,是殺是剮悉聽尊便,你放了他,放了他,我什么都答應你們?!奔緹o渡強忍著傷口的疼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那么顫抖。 “我要你有個屁用,你對我來說毫無價值可言,只要他,我把他帶回去了,我就是功臣,那人就能多看我一眼,你知不知道?!辟R金沖著季無渡怒吼著,“就是他,就因為他,那人不顧我們這么多年的情誼,將我遣到那不人不鬼的地方待了這么多年,而他卻活的好好地,不僅沒吃一點苦,現在還過得這么滋潤,現在那人又要將他接回去了,他想干什么?你這該死的警察你告訴我他想干什么?”賀金脖子青筋暴起,吼到最后,嗓子都有些失聲了。 被他卡著嗓子的黎月白在他吼完后,突然輕笑一聲。 “你笑什么?”他瞪著血紅的聲音,卡住他脖子的手又不禁加了幾分力道。 “呵?!崩柙掳妆凰ǖ眉t了眼角,“他知道嗎?你,你竟然懷著這樣的心思?我說你,說你怎么,那么想我死呢?原來如此啊,你又高貴到哪去,你怎么這么可憐呢?” 你怎么這么可憐呢?你怎么這么可憐呢?這句話一下子就戳到賀金的脊梁骨,他活了這么大半輩子,終究是沒活明白,這么多年,當他第一眼見到宋正時,決定跟隨他時,他就知道他這輩子注定就是這般了,無論外表活得有多風光,他的內心永遠潮濕黑暗,不見天日。如果他的心思被那人知道,他不僅連待在他身邊的機會都沒有,說不定這條命都保不住,他太了解宋正時這人了。 他嗔怒著又將黎月白往外推了兩分,“好啊,既然這樣,一起去死吧,我反正是沒什么牽掛了,但是你死了,你猜這個小警察會不會跟你一起下去呢?”他現在就好比一個惡魔,表情已經震怒到不似他尋常的模樣。 “不要!”季無渡顫抖著大叫著,活這么大,他從沒這樣無助過,他不敢往前,他看見黎月白被掐的面色通紅,有淚痕滾過鮮血模糊的側臉。 不遠處終于傳來警笛聲,一聲一聲的警笛聲讓黎月白和季無渡都看到了希望。 “賀叔!”躺在地上的顏描終于搖搖晃晃地站起身,那些駭人的話語都讓他聽了個明白,“警察來了,快走!” 顏描捂著膀子,不再看賀金,獨自往那輛黑色大眾跑去。 賀金回了回神,看著黎月白的眼神就像是無盡的深淵,深不見底,琢磨不透。 忽地他手一松,黎月白整個人失重地翻身往后躺倒,那一刻,季無渡墨黑的瞳孔瞬間放大數倍,黎月白下墜的樣子好像在他眼里放了二倍速,他爆發出了常人難以達到的速度,伸手握住那雙修長白凈的手時,他好像忽然想到了,第一次他來警署時同他握手的場景。 “抓緊我!” 警笛聲越來越近,賀金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不再做任何動作,黎月白就算掉下去了也是他季無渡沒抓住,跟他沒有分毫關系。隨后,他轉身往黑色大眾跑去。 “抓緊!”季無渡的聲音已經顫抖的不像話,他的肋間傷口正狠狠地抵著吊索大橋的欄桿,白色的欄桿被血漬染了個通紅,失血過多導致他嘴唇泛白,拉著黎月白的雙手不停地顫抖,那張毫無瑕疵的俊臉已經滿是疲態。 黎月白傷勢不輕,他仰著滿是血的臉,拼命地想用力去瞪一個助力點,但怎么都找不到。他急地眼眶通紅,很快就有眼淚滾落。 --